第60節(jié)
那保安黑燈瞎火的也沒看清這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見沈寒山掏錢也不再多說話, 笑著回答:“當(dāng)然當(dāng)然,你們里面請里面請?!?/br> 沈寒山說完也不多廢話,直接帶著沈玉薇和吳思思進(jìn)了店里。 吳思思讓沈寒山過去點(diǎn)菜, 自己找了個靠窗的座位上坐下。 給對面的沈玉薇倒了杯茶,看著她問:“姐,你等會兒沒什么事吧?如果沒什么事就先在這里休息休息,夏哥說他等會兒過來?!?/br> 沈玉薇聽見她的話,有些茫然地“啊”了一聲,抬起頭露出一點(diǎn)酒后懵懂的表情,輕聲道:“謝謝你啊思思。” 吳思思搖著頭笑笑,又從包里拿出一盒醒酒的藥遞過去,小聲說:“醒酒的,寒山平時(shí)應(yīng)酬不少,我偶爾會備上一些,吃一顆吧?!?/br> 沈玉薇“唔”了一聲接過那藥片,就著水喝下去。 沉默一會兒,低頭看著手里的茶杯,突然說了句:“今天早上夏添跟我求婚了。” 吳思思手里的動作有些驚訝地僵在原地。 正巧這會兒沈寒山也點(diǎn)完了菜回來,坐到她邊上,看見她的表情,親了一口問:“怎么的,被你男人點(diǎn)菜的帥氣給嚇著了?” 吳思思沒好氣地看他一眼,輕聲告訴他:“今天早上夏哥跟玉薇姐求婚啦?!?/br> 沈寒山兩眼一亮,連忙看向沈玉薇,一臉得意洋洋地問:“我去,沈局長你行啊,就這么會兒功夫人家夏大教授就跟你求婚了?” 沈玉薇這會兒雖然吃了藥,但藥效一時(shí)還沒上來,腦子還迷糊著。 臉上露出一點(diǎn)糾結(jié)的表情,看上去還挺天真,盯著自家老弟的臉,不高興地皺著眉頭道:“我還沒答應(yīng)呢?!?/br> 沈寒山于是也立馬笑著點(diǎn)頭附和:“那是那是,咱沈局長多優(yōu)秀一人民公仆啊,思想覺悟高深,個人能力拔群,再怎么也不能就這么隨便地嫁了不是?!?/br> 沈玉薇沒聽出沈寒山話里的揶揄,還在那唉聲嘆氣著:“方婕對夏添…好像…有些反感…” 沈寒山聽見這話,也沒覺得多意外。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兒么。 方婕這妮子又不像方倩那么成熟,也沒見過夏添幫她媽說話的英勇時(shí)刻,天性里還帶著點(diǎn)村口老王的傻氣。 加上現(xiàn)在正值叛逆的年紀(jì),能一下子同意夏添這么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當(dāng)自己后爹,那才是叫稀奇呢。 沈寒山于是挑了挑眉,輕咳一聲問:“那你自己什么意思???我是說…你…個人覺得夏添怎么樣?你兩那個了沒?。亢椭C不?” 吳思思聽見他的話,連忙“嘖”了一聲推推他的胳膊,輕聲喊:“你正經(jīng)點(diǎn)兒!” 沈寒山覺得自己挺冤枉。 一說你一三十來歲的女人,二婚對象不考慮這些現(xiàn)實(shí)的東西,難道還考慮人家初戀的屁股上有幾顆痣么! 沈玉薇聽見他的話,竟然也難得的沒有生氣,反而臉上微微一紅,小聲回答:“挺…挺好的啊?!?/br> 這下倒是輪到吳思思驚訝了。 畢竟她眼里的沈玉薇平日里可是雷厲風(fēng)行慣了的人。 就算輕言細(xì)語地說話,但也少有這樣小女人的表情,看著旁邊的沈寒山小聲感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玉薇姐這種表情呢。” 沈寒山砸吧砸吧嘴也覺得新鮮,笑著說:“那就成,咱喜歡就成。孩子那邊的事兒我?guī)湍?。對了明天正好周末,我和思思喊上夏添,干脆帶方婕方倩上公園玩兒一圈,這大人和孩子的感情啊,慢慢培養(yǎng)培養(yǎng)就出來了?!?/br> 他這話說的漂亮,其實(shí)就是想著自己有些日子沒和吳思思約會,想趁機(jī)找個時(shí)間兩人出去透透氣。 沈玉薇低頭應(yīng)著,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放心上,趴在桌上嘴里小聲嘟囔了一陣,閉著眼睛有些昏昏欲睡的意思。 夏添過來的時(shí)候,沈玉薇還真就那么睡著了,臉上泛著淡淡的紅,看著跟個二十多歲的姑娘似的水靈。 夏添于是輕輕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把她落在桌上的頭發(fā)撩到耳朵后面,抬頭看著對面吃菜的兩個人,輕咳一聲,小聲道:“謝謝了啊?!?/br> 沈寒山覺得有意思,拍著胸脯一臉得意地回他:“謝啥啊,這我姐,我還能不護(hù)著點(diǎn)啊?” 夏添聽見沈寒山的聲音,連忙伸著手指“噓”了一聲:“你小聲點(diǎn)兒,別吵醒她啊。” 話音剛落,沈玉薇的眼睛就睜開了。 沈寒山坐在原地,臉上露出一點(diǎn)尷尬的表情。 沈玉薇這會兒藥效上來,腦子倒是清明了許多,看著眼前的夏添,抿著嘴問了句:“你…你怎么過來了?” 夏添拉著她的手,覺得有點(diǎn)涼,連忙放在自己的懷里暖著,看著她回答:“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都說了平時(shí)不要喝酒,你怎么就是不聽?!?/br> 沈寒山看著眼前兩人,身上的雞皮疙瘩那是一層接著一層的前赴后繼。 偏頭撓著吳思思的手心,擠眉弄眼地偷偷笑話:“吳主任你看吧,你還說我平時(shí)rou麻,這些中年朋友談戀愛更加可怕?!?/br> 吳思思被他的話逗得捂嘴輕笑一聲,而后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沈玉薇卻像是已經(jīng)聽見他的話了。 站起來一臉輕松地說:“好了好了,中年朋友就不在這里礙眼了,祝你們青年朋友繼續(xù)rou麻,爭取膩出新高度啊?!?/br> 夏添于是也跟著站了起來,抓著沈玉薇的手還是沒放開,握得死死的,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嗯,青年朋友再見?!?/br> 沈寒山目瞪口呆地坐在原地,指著店門的方向,扯著嘴角道:“夏干部這是被我姐帶壞了吧?他以前不這樣兒的吧?” 吳思思從之前的驚訝里回過神來,“噗嗤”笑了一聲,用筷子夾了一根大蔥塞他嘴里,一臉笑意地回答:“吃你的吧,就你話多。” 第二天周末,沈寒山起了個早,還真喊著夏添,把方倩方婕倆丫頭帶游樂園玩兒去了。 吳思思也沒反對,一早就把水果零食什么都準(zhǔn)備好,她這段日子受了梁主任的影響,覺得外頭買的東西不干凈,一身武裝,看上去就跟個要去郊游的小學(xué)生似的。 方倩看見自家小舅媽的樣子,偏頭又看了看自家大褲衩子、人字拖的小舅舅,雖然看著也還是帥,但總讓人有種夢幻離奇的感覺。 臉上露出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拍著沈寒山的肩膀,一臉痛心疾首道:“哎,小舅媽這么好的女人怎么就落到了小舅舅你的手里,午夜夢回你難道不會良心不安嗎?!?/br> 沈寒山冷笑一聲,露出一副超然世外的表情。 老神在在地回答:“不好意思啊胡方倩小同志,你小舅我覺悟高深,一早就把良心捐給聯(lián)合國扶貧了。你看那些天上飛的牛,都是你小舅我大大的良心。再說了,老子憑本事拱的白菜,壓根不需要良心。” 方倩覺得這話她沒法接。 因?yàn)樗蝗灰庾R到她的這位小舅壓根就不是那種要臉的人。 對待他這樣的人,你要不甘拜下風(fēng),要不就是比他更不要臉,而在不要臉這方面,顯然她的造詣是不夠深的。 方婕倒是難得一路沉默著。 打從一開始看見副駕上的夏添,她臉上就沒怎么笑過,露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深刻神情,正襟危坐地看著窗外,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要去炸碉堡呢。 不過,無論一路上怎么故作嚴(yán)肅,從心理上而言,她到底還只是個孩子。 在游樂園玩上一圈,臉上慢慢就恢復(fù)了平時(shí)笑嘻嘻的模樣,左手抓著糖葫蘆右手拿著吳思思準(zhǔn)備的哈密瓜,跟個土地主似的,走路都帶著小風(fēng)兒。 方倩從小就愛刺激,轉(zhuǎn)了一圈回來,突然一臉躍躍欲試地帶著幾個人來到一處鬼屋。 指著那外墻上廣告牌上的鬼臉大喊到:“小舅舅我們進(jìn)去看這個吧!” 方婕平日里就是個紙老虎,看見那鬼屋外面的打扮,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小聲念叨著:“我…我可不是怕啊…我就是覺得…覺得這里面肯定不好玩!那些東西丑死了!” 沈寒山見狀咧嘴一樂,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趕緊把方婕和夏添分在一組,自己和方倩分在后面一組。 推著夏添的胳膊一邊往前走,一邊悄悄地囑咐一句:“老夏同志,到你展現(xiàn)力量的時(shí)候了啊,記住,方婕要是怕,你就護(hù)著她,小丫頭在這種時(shí)候最容易和你產(chǎn)生依賴感,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夏添聽了他的話,立即一臉誠懇地點(diǎn)頭,沉聲回答一句:“你放心吧?!?/br> 沈寒山看見方婕一臉瑟瑟發(fā)抖跟著夏添進(jìn)去的模樣,心里一時(shí)自豪到不行。 他覺得這世上真真是再沒有比自己更加機(jī)制聰敏的人。 果然,不一會兒就聽里面?zhèn)鱽矸芥嫉募饨新暋?/br> 此起彼伏,就跟殺豬似的慘絕人寰。 不一會兒,那尖叫聲消失,里頭響起一陣小聲的音樂,聽不清調(diào)子,只覺得哀怨的很。 沈寒山和吳思思、方倩站在外頭,聽見里頭的動靜彼此互相看看,“噗嗤”笑了一聲,露出一點(diǎn)不懷好意地笑容。 十幾分鐘后,方婕終于哭喪著臉從另一邊出口出來,眼睛紅得跟只兔子似的,后面還跟著一工作人員,臉上也是一副驚恐未定。 沈寒山看著他們的模樣心想:不至于吧,一個鬼屋能恐怖成這樣? 忍不住走上去問:“方婕,里頭那么可怕???” 方婕抹著眼淚往吳思思懷里鉆,大喊到:“小舅媽,我再也不要進(jìn)去了,太不友好了實(shí)在是太不又好了?!?/br> 吳思思拍著她的腦袋輕聲安慰:“好好好,不去了不去了,我們不去理那些不友好的鬼,他們都是大壞蛋,我們不喜歡他們!” 旁邊的工作人員聽見這話終于也忍不住說話了,沒好氣地翻個白眼,指著旁邊的夏添大聲地喊:“我們的工作人員不友好?這姑娘一嚎這位同志就伸手去捶他面前的鬼!一排十個鬼被他捶了八個!完了還他媽拿著鬼的叉子威脅其他鬼不許叫,讓他們挨個敬軍禮唱國歌,他真的不是來砸場子的嗎!” 沈寒山站在原地,兩眼一黑,心中憤憤不平地想:媽的,夏添這個傻逼。 第58章 就因?yàn)檫@么件事情, 本來看著已經(jīng)高興起來的方婕這會兒又蔫了。 眉頭毫不客氣地皺著,張嘴一句“我要回家”說得擲地有聲,不乏字字血淚真情, 就像她是電視上那些被人采訪, 拐賣多年、身殘志堅(jiān)仍舊懷揣夢想的可憐人。 沈寒山被這位“可憐”的朋友鬧得興致全無,干脆也不再堅(jiān)持,開著車把人送回了家里,順便也教育了夏添幾句。 出來坐回車上,見吳思思低頭跟人打著電話,一臉春風(fēng)蕩漾聲音還挺膩歪,連忙挑著眉毛問了句:“誰?。俊?/br> 吳思思掛上電話, 眼睛微微的彎著,看著他回答:“是我教練, 他讓我現(xiàn)在過去學(xué)車。” 沈寒山聽她這么說,心里總算好過了點(diǎn),點(diǎn)頭發(fā)動車子,伸手捏了她的臉一把, 小聲念叨:“摸個車看把你樂的,你想學(xué)你男人我也可以教你啊?!?/br> 吳思思齜牙咧嘴地扒開臉上的手, “哼哼”兩聲, 回答的一本正經(jīng):“少來了, 我?guī)煾等思铱墒菍I(yè)的駕校教練,跟你這種打著教車的名義只知道吃豆腐的壞蛋才不一樣?!?/br> 她這話沒污蔑人。 畢竟之前沈寒山的確也有教過她開車。 只不過那會兒他是抱著她教的,老大一個人把吳思思整個抱在懷里, 大夏天也不嫌熱,一會兒摸摸這里,一會兒蹭蹭那里,然后教著教著就直接上了“高速”,最后弄得吳思思腰酸背痛,眼淚汪汪地發(fā)誓再也不上他的小破車。 等兩人到訓(xùn)練場,吳思思的教練廖德剛已經(jīng)拿著個不銹鋼杯等在那里好一會兒了。 他身邊站著個窈窕女郎,三十出頭的年紀(jì),也是他的學(xué)員,搞電商的,看見沈寒山眼睛忍不住一亮,露出很是玩味的表情。 廖德剛雖然之前也見過沈寒山,可那會兒沈寒山穿著正裝,乍一看氣勢驚人,沒敢上去打招呼。 今天他穿的簡單,頭發(fā)隨意搭在額前,人字拖一踹,從遠(yuǎn)處看跟個混混似的,就是那張臉還是沒什么道理的帥,看著很沒有天理。 廖德剛輕咳一聲走上去,點(diǎn)頭問候了一句:“沈先生,來陪吳小姐練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