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很簡單,你來自淮南,而我五叔也來自淮南,且他一到這東平就不對勁,還往這詹家闖過一次,回去后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更主要的是,我五叔快而立之年,卻一直不肯成婚,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女子更是震驚了,臉上一下淚如雨下,淚眼朦朧的看著他:“他,他沒成親?” 郁桂舟點點頭:“是啊,我們兩房不知道勸了他多少回,給了他多少張畫像,怎么說也是個舉人老爺,又在縣里做教渝,長得也不差,可他偏生跟那老行僧一般,無欲無求,惹得我叔祖和叔祖母直嘆家門不幸?!?/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寫了兩個小時,結(jié)果用了個360導(dǎo)致我的文件一下就不見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恢復(fù),為此還連續(xù)殺了半天的毒。 真是熱得寶寶有毒了。 另外,最遲兩章內(nèi)此卷要完,還有關(guān)于有寶寶說,覺得情節(jié)太慢,或者是查案的事兒。 答:其實本文情節(jié)確實走的緩慢路線,緩慢的展開,但到了后面尤其是這一卷已經(jīng)是加快了不少,哈哈哈,個人認(rèn)為;還有關(guān)于查案的事兒,到目前為止,第一回破案時,主腳初初與四公子匯合,當(dāng)時的情況是姚大人收下被買通,捕快被買通,謊報案情,姚公子覺得不對這才邀了主腳等人幫忙。 這時候主腳能拒絕嗎? 為了洗刷身上的冤屈,他可是(用盡心機),就因為他們一步步的有了磨合,情義,最后姚大人才會不給自己添功績也寫了他們,若是他獨善其身,哪怕把養(yǎng)魚的法子宣傳開,也不過是縣令得了好處罷了。 他若是獨善其身,誰理他?。?/br> 第二回,是因為姚大人和當(dāng)?shù)氐膭⒋笕藸幎罚冶蝗吮O(jiān)視著,且男主的目的又是為了幫大房的姑姑,這才請四公子幫忙。 這一回,倒不是查案,因為詹家又不冤,他查哪門子案,不過是被郁五叔的陳年舊事卷入其中而不得不自保而已。 所以,姑娘們?nèi)羰遣粣劭磶е@些的情節(jié),以后我會標(biāo)明一下,那樣就可以跳章了。 么么噠,愛你們! 第136章 文曲下凡結(jié)束 說起郁五叔的事兒, 那真是幾日幾夜也說不完。 少時, 青春正貌,少年天資, 且心性沉穩(wěn), 又是三房的老來子,哪怕受了大房的牽連,動了三房的根基,但郁言也算是嬌慣著長大的。 三房對郁言都寄予厚望,而郁言也不負(fù)所望,年紀(jì)輕輕便取得了舉人的功名,只是誰也不知一個好好讀著經(jīng)書長大的男子, 在關(guān)乎成婚一道上如此離經(jīng)叛道。 給他畫像, 他扔一旁。 苦口婆心的勸說,他當(dāng)面倒是答應(yīng)得好好的,轉(zhuǎn)過身就給忘了。 就連這回三房把他提出來陪著郁桂舟赴東平趕考, 也實在是拗不過他, 見他整日在跟前兒晃蕩更是煩悶, 這不,眼不見為靜把人打發(fā)出來了。 郁桂舟是早知道郁言心口有個朱砂痣的, 只是怎么都沒想到會是眼前這黑衣女子,不過又想著當(dāng)初被家族給獻上來的陳家女子,這二人的遭遇真真是一部年度苦情大戲,活生生一對神仙眷侶被活生生拆散。 陳姓女子名叫陳蕊,在她的生母未過世之前, 也是被父母嬌寵著的,蕊者,花苞兒。后來繼母進門,陳姨的日子便越發(fā)難過,最后更是被送到了詹家,一切的劫難遠未結(jié)束,詹少爺死后,詹家人把她關(guān)在小屋里幾日未進米水,在發(fā)現(xiàn)人沒死后更是變本加厲,說是她命賤克住了詹少爺。 這以后,陳蕊又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的苦難,臉上的傷疤便是那時候留下的,具體的情形她沒告訴郁桂舟等人,但從她語氣里的怨恨和悲涼也能知道她受過非人的待遇。 聽得早就摩拳擦掌的姚公子險些潸然淚下:“太可憐了,太悲慘了,太沒有人性了,那些人死得好,死得其所,惡貫滿盈者比下黃泉!” 郁桂舟很想提醒他,他現(xiàn)在所站的地方就是詹家,他口里口口聲聲辱罵的便是曾生活在這棟宅子里的人,詹家如此古怪,他就不怕這里真有詹家人的惡魂? “姚兄,你悠著點,”施越東拽了拽衣角,哪有當(dāng)事人都不激動,他反而激動得無以自拔,甚至一副要替人伸冤的模樣,可別忘了,曾經(jīng)的詹巡撫一家早就被陛下給砍了,他就是再激動也無法,此樁事兒,要打官司,除非去閻王爺哪兒! 陳蕊當(dāng)年能逃過一劫,躲避掉士兵的搜查,是那會子她正被人關(guān)在菜窖里,那菜窖是平日里專管廚房那頭的人挖的,少有人知道,知道的在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逮住了,恍惚之中誰還能記得少了一個陳蕊? 陳蕊是出來了后才發(fā)現(xiàn)詹家出了事的,當(dāng)時宅子里已經(jīng)空空蕩蕩的沒有人了,到處都是散落的綾羅綢緞,倒下的碎片瓦力,她趁夜出去聽人說起才知道全過程,詹家出事,陳家避走他鄉(xiāng),陳蕊再無依靠。 她不是沒想過去找郁言,只是每每看著鏡中那張臉,連她也唯恐不及,又怎能讓心愛的人知道呢,還不如當(dāng)她死了,留下曾經(jīng)的美好罷了。 直到她發(fā)現(xiàn)又一人潛入了詹家,正要下手之際,才看清那人的面容,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夢中人,陳蕊守著人到半宿,最后才把人還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你引我來此又是為何?”郁桂舟實在搞不懂這些情侶,有話說開就好,非得整這些虐戀情深,你不說我不說,誤會到人老珠黃,最后才發(fā)現(xiàn)彼此不能放下。 這不是有毛病嗎! 何況,牽連他一個局外人算啥,他都擔(dān)驚受怕好幾日了,就怕不能解決此事平安回去見他家小姑娘,不能看著娃娃出生,現(xiàn)在這到底算啥! 若真是覺得愛不能戰(zhàn)勝一副皮囊,若郁言嫌棄她,對著這樣一個用情不專的男子離開才是更好的選擇,根本就不必去惦記,去思戀。 若是他五叔經(jīng)受住了考驗,那說明兩人愛得至死不渝啊,這絕壁妥妥的是真愛,既然如何,那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反正依他五叔現(xiàn)在的情形,叔祖和叔祖母只盼著他膝下能有血脈延續(xù),其他的早就不奢望了。 陳蕊苦笑:“你不懂的……” 在愛人面前,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日日都是最漂亮的,誰不希望花前月下,你琴我舞,共譜此生??伤@算什么,這一張臉,只會讓世人恐懼,讓他們害怕,讓他們憎惡,讓他們厭煩,她怕,她怕天長日久的總有一日郁言也會厭煩他這張臉,她怕有更美貌的女子出現(xiàn)與她對比,該選誰,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自古女子多癡情,奈何天不遂人愿吶,”風(fēng)流倜儻白公子最是了解這種孤寂,最是懂這些肝腸寸斷,他憂郁的望著天,嘴角輕輕溢出嘆息。 正所謂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不,等等,”郁桂舟奇怪的看著他們:“你們這是看了多少的話本子才這樣酸來酸去的,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一句話,痛快點!” “榆木啊榆木,”白公子痛惜的看著他。 他懂不懂愛的最高境界,便是這般,愛而不得,求而不能。 “我是榆木,但你酸得我牙都疼了,”郁桂舟放棄與腦回路不同的人溝通,正色的看著陳蕊:“在我看來,只有兩種情形能阻撓一對相愛的人,一是生離死別,二是對方已有妻兒,別的都是借口,你說你怕,那你可有想過他的痛和怨嗎?” 陳蕊面色一怔。 郁桂舟接著說道:“他心里的痛不比你少,可他非常的怨恨自己,因為痛恨自己的無能導(dǎo)致你們陰陽相隔,所以他對自己有怨,正因為痛和怨,痛失所愛,他才放逐自己,明明那么有才華的人,非得偏居一偶做一個教渝,連生活都過得苦不堪言,為了你心里的不確定,為了你那些裹足不前的害怕,你愿意讓一個愛你的人這樣痛苦的過一輩子嗎?無論如何,哪怕是他厭棄了現(xiàn)在的你也好,還是別的,總要有個結(jié)果的,這樣對你們都好,你知道他是個貪戀美色的人,而他也能從痛苦中走出來,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聽了他一席話,陳蕊嘴角顫動得厲害,抖著唇說道:“是,是這樣嗎?” 郁桂舟沒有再解釋,只道:“你心里其實是明白的?!?/br> 因為怕,因為知道還有人惦記,所以陳蕊才想要引他前來,由他這個心上人的親侄兒替他消除郁言心里的過,讓他放下。 可他是人,不是神,也沒有什么忘情水,誰種下的因,就該由誰去結(jié),正所謂心有千千結(jié),唯網(wǎng)中人可破。他,愛莫能助。 最后,陳蕊送他們離開詹家,那個綠眼珠子也不知從何處跳了過來,一躍到陳蕊肩膀上,定睛一看,原是一只肥肥胖胖的貓,長得是一般貓兒大小的兩倍有余,且那眼珠子近前,其實是藍色。 臨上馬車前,郁桂舟定定的看著陰影處安靜看著他們離開的女子,或許是前塵往事都已被揭開,這一回,郁桂舟絲毫沒覺得渾身泛涼,他想了想,還是說道:“我知道你有法子知道我們的行蹤,望你好生考慮,莫要讓自己遺憾終身,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世是什么,是否擦肩而過卻對面不識?!?/br> 點到為止,直到車夫駕車離開了尾橋,安靜了好一會的白公子這才嘖嘖兩聲:“真是沒想到啊,我還以為我白某人才是情場高手,萬花叢中一點綠,沒想到郁兄竟然也不逞多讓啊,咱們倆若是聯(lián)手,別說酒中大俠了,連情場大俠都能拿下來!” 郁桂舟反笑道:“此言有理,只是白兄以后會很忙碌了,”他點了點白、姚二人:“府試和鄉(xiāng)試已過,兩位兄臺怕是要有妻子人選了?” 以這兩家的身份地位,拖到現(xiàn)在都不急著讓他們成婚,怕是就等著過了科舉后,能匹配到更為門當(dāng)戶對的好姑娘吧。 馬車一路進了白府,剛下馬車,就見郁言已經(jīng)在屋檐下等著他們,對方才才偷偷見了郁五叔的心上人,聽了一曲愛恨情仇的故事,如今面對著另一位當(dāng)事人,幾個都難免有幾分不自在,又好像有一種心虛,仿佛我們見了你愛人,但抱歉,瞞著你。 在禮法森嚴(yán)的時候,這種偷偷摸摸,無論什么名目都能被安上“私通”這個名頭的。 “哎呀,好餓啊,我去前廳看看有沒有什么好吃的?”點子多的姚未靈光一閃,找了個理由撒腿就跑。 “我也是,一起吧。” “一起一起。” 瞬間就走了三個,郁言看得瞠目結(jié)舌:“他們這是怎么了?” 郁桂舟隨口回了句:“沒吃藥吧?”腦子有問題的人都這樣,神戳戳的。 郁言沒懂他話中意思,與他并排走著,還說了一個消息,對所有應(yīng)試學(xué)子來說天大的好消息,但對郁桂舟來說,心里卻直打鼓。 早前,東平省內(nèi)接到了從京都趕來的驛差宣告的皇榜,魏君已經(jīng)決定立皇后嫡子為太子殿下,太子一位,關(guān)乎著四海升平、國之大計,半點馬虎不得,在此普天同慶之時,加恩科以示恩澤。 太子的禮服、規(guī)格、排場早就有條不紊的準(zhǔn)備著,如今只是確定了人選,改改衣裳,倒是方便得很,便定下了半載后凡應(yīng)試舉子皇都上淮會考一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始新篇章拉。 第137章 皇都之行 皇都上淮素有君子之玉, 淡雅如風(fēng)的雅稱, 當(dāng)今世道以文采、以品德來定義一個人的言行舉止,是皎皎之月還是宵小之輩。 是以, 論文風(fēng)悠揚, 當(dāng)屬上淮第一。 上淮之地,久經(jīng)歷史,從大魏開國至今,諸位國君便在科舉之路上推動向前,而世家們更是向來以風(fēng)雅著稱,以清高自負(fù)示人。 世上大都習(xí)文,但在上淮, 也有不少世家子弟從武, 在此任魏君上任后,習(xí)武之人便也有了一席之地,那便是武考。 武考不同與文考, 且并非是三年一考, 在整個大魏, 武考反而是最勤的一次,只要有習(xí)武之人勝了當(dāng)?shù)刂概傻奈湔? 便能一級級的往上,在過了府考后,便能直接去軍營里謀個小職位,也算是個保障了,若是一路考到了上淮, 勝了指定的武官,便能獲得武狀元之位,直接投身在某將軍旗下,為其效力。 相比要十年寒窗的文考,武考其實要容易許多,門檻也低了不少,若是文不成的選擇以武入官場也是一個好法子,只是自古文武對立,文人嫌棄武官大老粗,都是他們文士剩下的,而武者者嫌棄文人墨跡,酸腐,不懂變通,一根死腦筋。 兩派死磕了數(shù)百年,誰也奈何不了誰。 車廂里,白暉一一給郁桂舟、白暉、姚未講著關(guān)于上淮的各個派系,風(fēng)土民情,文風(fēng)走向,世家八卦,一路上倒也是不難過。 只是…… 郁桂舟扒著窗戶,看著不斷退后的樹林落葉,嘆了口氣兒。 他們此刻正是在前往上淮的路上,從東平此去上淮,需要兩旬左右,且從東平回謝家村便需要半月有余,半載時光,對天下學(xué)子來說,不過一晃而過,八月恩科之時,如今已是四月末尾,在鄉(xiāng)試中,就耗費了月余才得脫身,再過一兩日便到了五月,是以,郁五叔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嚴(yán)禁郁桂舟躍躍欲試的想回鄉(xiāng)的想法。 用郁五叔的原話,那便是,此次機會千載難逢,恩科加身的機會少之又少,何不考上一次,無論中不中,總有一個結(jié)果,若是中了,自然有的是機會與妻兒團員,若是沒中,那更是有無數(shù)的機會。 何必急于一時。 郁桂舟撇了撇后面那架馬車,他五叔倒是說得輕巧,也不看看,他如今是人生圓滿了,朱砂痣回歸,整日笑得跟傻子似的,哪還會理會如今孤家寡人的他,何況,未能親眼見到孩兒出生,總歸是遺憾的。 “郁兄,郁兄……”白、施、姚三人面面相覷,見郁桂舟神色恍惚,姚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得特別猥瑣:“我猜郁兄定然是想起了嫂夫人!” 白暉斜了他一眼:“把你腦子里那些骯臟齷齪的想法給丟了吧?!边€敢說起郁桂舟的小娘子,也不怕人不依。 “不就說說嗎?”姚未嘟了嘟嘴,眼珠子一轉(zhuǎn),已經(jīng)傾身在了施越東面前:“施兄,你才成親堪堪幾月,如今便是險些一年半載的見不到夫人,你就不想?” 施越東抿了抿唇,很保守的給了個答案:“待以后你成親便知?!?/br> 成不成親,知不知道,那都是以后的事兒,姚未特意找上施越東,不過是想看他手足無措的模樣,只是如今讓他失望了。 已經(jīng)成婚了的施公子再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動不動就臉紅,落荒而逃的小年輕了。 調(diào)戲不成反觸到棉花反彈的姚未張開雙手大大的攤開,一臉的生無可戀:“這日子沒法子過下去了,連施公子都已經(jīng)變了,以后還有什么意思?” 白暉隨手從車廂暗閣里撿了一本書,翻開一頁,隨即笑道:“沒意思你也可以回渝州,畢竟這是會試與你是無關(guān)的?!?/br> “才不回去!”姚未是打定主意要一路跟著他了。 渝州之于他,那便是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哪怕他已經(jīng)收到來信,說已過了府試,如今已是取得了秀才功名,但對他來說,也不足以讓他屁顛顛的回去。 誰知道當(dāng)日看到的人有沒有那大嘴巴的不小心給透露了出去?他姚公子渾身上下,哪怕是屁股也是金貴的,但他卻不希望被人給惦記。 他一下翻起了身,作勢要跳下馬車:“不如我去找五叔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