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盡歡把意識附著在他的精神觸手上，再一次轉(zhuǎn)移了他的注意力：【精神波動之所以有區(qū)別，應(yīng)該是和哨兵向?qū)褂镁窳Φ牟町愑嘘P(guān)吧？對了，師父，我剛才用精神觸絲查探，發(fā)現(xiàn)靈脈還是完整的?！?/br>
    收回精神觸手之后，沈回川睜開了眼睛：“你在入定，切割靈脈產(chǎn)生的靈氣動蕩，可能會對你造成影響。而且，一品靈脈如果不能用息靈砂煉制的儲物戒保存，實在有些暴殄天物。不過，剛才窮奇正好吐了一朵火，我們可以煉一只儲物戒試試?！?/br>
    “真的能吐出火來了？看來，以后煉丹和煉器都得靠它了?！绷M歡勾起嘴角。山谷的某個角落里，正在和沈問道愉快玩耍的窮奇突然抖了抖，渾身的毛都有點炸開了。

    ——

    師徒倆盤腿坐下來，沈回川拿出那朵血紅色火焰，用精神觸手卷著浮在空氣中。然后又從空間戒指里拿出息靈砂以及一截上好的靈玉，讓柳盡歡用精神觸絲托起來，放在這朵火焰上煅燒。也許因為這是窮奇吐出來的火焰，兩人竟然都感覺不到任何傷害和疼痛，精神觸手和精神觸絲一點也沒有變化，就像這朵火焰根本不是真實存在的。

    “師父，這是陰火而不是陽火？”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應(yīng)該是吧。窮奇是兇獸，只能吐出陰火毒火，陽火反而克制它?！?/br>
    也不知道煅燒了多久，靈玉才終于慢慢軟化，變成一團潤澤的液體。液體繼續(xù)蒸發(fā)出雜質(zhì)，體積越來越小，漸漸地只剩下半截手指大小。緊接著，息靈砂也被放在了火上，持續(xù)燒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要軟化的意思。

    沈回川只能嘆氣：“火焰品階太低，沒有辦法煅燒息靈砂，只能先把它放進靈玉里。等以后窮奇的火焰品階提升了，再重新煉一次?！毕㈧`砂直接放進靈玉里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不過，效果肯定是大打折扣了。

    “盡歡，用你的精神觸絲，把靈玉液體做成戒指的樣式?！?/br>
    柳盡歡小心地調(diào)動精神觸絲，慢慢地雕琢出了一只戒指。當戒指吸取了周圍的靈氣，即將成形的時候，沈回川立即給它刻上了空間陣法和隔絕靈氣的陣法。最后，一只漂亮的白玉戒指落在了柳盡歡的手里。戒指上刻畫著簡單而又玄妙的銀色花紋，邊緣帶著淡淡的紅暈，非常精致。

    柳盡歡仔細地欣賞了很久，沈回川以為徒弟非常喜歡，當然不會在意一個普通的儲物戒：“是你煉出的戒指，就給你戴著吧?！敝劣谒?，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想煉多少有多少。

    柳盡歡笑著搖了搖頭，拿起了師父的手，給他套上了戒指：“我煉出來的戒指，當然應(yīng)該先給師父。而且，里面不是要裝靈脈嗎？師父需要用的靈氣多，就算靈氣從儲物戒里散逸出來，也能吸收掉不少，不至于太浪費?！?/br>
    沈回川覺得他說得確實很有道理，于是坦然地接收了徒弟的禮物：“回頭我再給你煉制一個儲物戒?；蛘?，你這種年紀，戴項鏈比較合適一點？”

    “還是戒指吧。戴項鏈的話，打架不太方便?！?/br>
    “有戒指，你戴爪套也不方便?！?/br>
    “師父再給我煉制一個不妨礙戴戒指的爪套，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沒有材料，怎么煉制？不如給你煉制一個耳釘吧？不容易引起人注意?！?/br>
    師徒倆一本正經(jīng)地討論起了下一個儲物飾品到底該做成什么樣子，好像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送戒指戴戒指在這個世界的文化里到底意味著什么?；蛘哒f，某人當然很清楚，只是想徹底杜絕某些覬覦的家伙，才故意送出了戒指；而另外一個人卻按照修真界的傳統(tǒng)來思考，暫時并沒有多想。

    割了一品靈脈的三分之一放在儲物戒里之后，師徒倆離開了山谷。當然，這時候已經(jīng)又過去半個多月了，帕沃號早就重新啟程，按照原定計劃去這顆星球其他地方采藥草了。原地只有他們留下的一輛磁懸浮車，隨時可以保持聯(lián)系。

    師徒倆和帕沃號ai通訊之后，拿到了坐標，馬上趕過去和他們會合。

    第143章

    幾千公里的路途看起來很遙遠，其實全速開磁懸浮車的話，也就是幾個小時的事而已。沈回川突然想起他之前畫廢的符箓,拿出來默默地思考起來。柳盡歡設(shè)定了目標和路線之后,把磁懸浮車換成了無人駕駛模式，也跟著仔細地觀察那張廢符。

    “這是最低級的安神符。本來應(yīng)該很容易畫成,就算是用普通的墨和紙,只要注入靈力就能成符。在修真界，畫安神符是符修的基本功,每天都必須畫上幾百張?！笨上ВM入b階之后,沈回川曾經(jīng)嘗試了無數(shù)次，也沒有能夠成功畫成一張符箓。

    最近找到了這么多材料,他又想試試了。所以用靈泉水混合某種力量平穩(wěn)的紅色靈草液制成靈墨,又用靈草做成了符紙。沒想到，畫符成不成功，和他用的材料關(guān)系并不大。那么，失敗的原因也只能是注入靈力的方式不對了。

    “看來,是我太想當然了。同樣是靈力,運行的方式其實是有差異的,當然不能像以前那么注入靈力。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天道規(guī)則，就算看起來很相似，本質(zhì)上也有些不同。盡歡，你修習玄英派道法已經(jīng)有八年了，現(xiàn)在也突破了金丹期，對這個世界的天道規(guī)則有什么感悟嗎？”

    柳盡歡想了想：“修真界的靈氣以五行為基礎(chǔ)，分成金木水火土五種靈氣，所以修士的資質(zhì)也用五行靈根來判斷。這個世界的靈氣以精神力為基礎(chǔ)，每個人的精神力都一樣，只是哨兵向?qū)褂镁窳Φ姆绞讲灰粯?。至于資質(zhì)，以天生蘊含多少精神力作為判斷標準?！?/br>
    “靈氣基礎(chǔ)不一樣，天道規(guī)則當然會發(fā)生變化。比如這個世界的陣法，同樣在奇門遁甲的基礎(chǔ)上演變，就絕對不可能演變出五靈陣法，只能布置無屬性的空間陣法、幻陣、困陣或者影響神魂和精神力的陣法等等。又比如這個世界的煉丹煉器，丹藥和法寶應(yīng)該全部都是精神類、神魂類的?！?/br>
    沈回川點點頭：“這個世界的靈力既然以精神力為基礎(chǔ)，那么所有一切法決和道統(tǒng)都必須和精神、神魂相關(guān)，才能被天道接受，才能通過天道規(guī)則發(fā)揮作用。符箓也是這樣，五行符肯定不存在，安神符、鎮(zhèn)魂符、破魂符、驅(qū)靈符、幻心符這一類才能起作用。不過，要想往符箓里注入靈氣，應(yīng)該還和精神波動有關(guān)……”

    “師父，我們能感覺到的‘精神波動’，到底是怎么波動的？”柳盡歡又提出了疑問，“靈草的波動、靈脈的波動是一致的。但我總覺得，哨兵的精神波動和向?qū)У木癫▌佑质橇硗庖环N?！?/br>
    “……”沈回川突然像是抓住了腦海里飛過的某個想法?？墒?，當他意識到的時候，那個想法已經(jīng)消失了。他閉上眼，意識沉進了識海里，靠近了星辰大陣中央的精神核。精神核輕快地旋轉(zhuǎn)著，散發(fā)出溫暖而又渾厚的精神力——

    波動，精神波動。

    意識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畫面，那是持續(xù)不斷的心電圖，上下波動的曲線非常有規(guī)律。緊接著，又換了另外一種畫面，那是音樂起伏的時候，聲波跳躍的曲線，時而舒緩時而緊張，時而溫和時而激烈……

    向?qū)У木癫▌佑謶?yīng)該是什么樣的呢？

    隨著他這個念頭的閃現(xiàn)，識海里的時間突然像是漸漸凝固起來了，所有一切都變得越來越緩慢。星辰大陣幾乎停滯，從陣法里落下來的靈液像水一樣流進太極陰陽圖，然后沿著渾身經(jīng)脈和下丹田走了一圈，最終被壓縮成薄薄的一層覆蓋在精神核上。精神核運轉(zhuǎn)的速度非常慢，溢出了rou眼應(yīng)該看不見的精神力——

    不，rou眼看不見，他的意識能看見。那是由無數(shù)精神波組成的力量，從混雜無序，慢慢變得有序，最后形成了一種起伏大、弧度平緩的精神波段，才終于匯集成了新的精神觸手。有些精神波并沒有留在識海里，反而散逸了出去，那就是他的精神波動。

    【盡歡，讓我看看你的精神波動。】

    【好?！苛M歡的意識也跟著落進了自己的識海里。不過，他只能感覺到自家?guī)煾傅囊庾R就在血鉆旁邊，并不能理解師父正在做什么。

    沈回川又一次看見了精神力從血鉆周圍溢出，同樣是由無數(shù)精神波組成的力量，同樣是混雜無序的狀態(tài)。不過，最后形成的卻是起伏小、弧度也更曲折的精神波段，匯集成了成百上千條精神觸絲。

    原來是這樣，精神波的頻率起伏不一樣，才形成了不同的精神力量。

    不過，為什么會不一樣呢？這種不一樣，是向?qū)У木裼|手只能針對生命體，哨兵的精神觸絲只能針對無生命體的決定性因素嗎？那么神識呢？能夠結(jié)合這兩種力量，甚至擁有更多力量的神識，又是怎么發(fā)揮作用的呢？

    沈?qū)W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

    看來，他必須又一次嘗試著用科學的手段，來解釋這些不太科學的問題了。

    師父在思考問題，柳盡歡當然不會打擾。雖然他一直從心底期望，師父眼里只有自己，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吸引，但是，修行是不一樣的。作為修士，他很明白，思考和解決修行的問題對師父而言意味著什么。

    從本質(zhì)上來說，修行才是師父終生追求的事業(yè)。至于感情——師徒之情以及父子之情、朋友之情，還有那些回憶里的師門情誼，就已經(jīng)讓師父很滿足了。

    而他自己，也許從來沒有真正滿足過。也暫時想不明白，到底怎樣才能滿足自己沒有止境的貪婪。

    ——

    重新會合之后，梅第一個注意到了沈回川的新戒指。沒辦法，女性通常對這種事比較敏感一些。尤其還是戴在手上的戒指，不管是空間戒指還是裝飾用的戒指什么的，總免不了讓人多看幾眼。

    帕沃號上僅有的幾位女性都眼睛一亮，迅速地圍上了沈回川，強烈要求觀賞他的新戒指：“之前怎么沒見你戴過？這戒指可真好看啊，而且還是很難得的玉戒指?；y也很漂亮啊，做工實在是太好了??！”

    “光是看玉的水頭，就覺得一定是極品了。沒有個幾千萬絕對拿不下來！以前在拍賣會上，也不是沒有見過帝國破產(chǎn)貴族珍藏的玉飾，就算是壓軸的什么傳家之寶，也肯定比不上這枚戒指?。」馐强粗秃孟肓骺谒趺崔k？這到底是從哪里買來的戒指啊??！”

    “反正買不起，給我個參考價吧，也好讓我徹底放棄……嗚嗚嗚，不然實在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好想再看看，不，能不能摸一下？就一下！！”

    “想摸的先排隊??！對了，沈，這是空間戒指吧？你應(yīng)該不是會戴普通戒指的人。咦，怎么正好戴在左手無名指了？別人會誤會你已經(jīng)有伴侶的，換一個換一個。戴在右手食指上，不是正好和左手食指上的空間戒指對應(yīng)嘛？”

    “……”沈回川對戴戒指暗示的復(fù)雜含義表示無奈，只能換了手指戴上，緊接著又看了徒弟一眼：新的收入來源，懂了嗎？

    “……”柳盡歡心里有些遺憾，挑起眉：嗯，懂了。

    當然，他絕對不會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他煉器是為了師父，煉出來的東西自然都是屬于師父的。他自己需要的東西，當然也只能是師父煉出來的。至于賺錢嘛，不是還有沈驕楊嗎？就算小師弟再沒有煉器天分，多煉一煉也總能煉出東西來。而且，不就是給玉提純嘛，連體力活都算不上。實在不行，雕刻可以再專門找人。

    沈驕楊當然不會想到，自家?guī)熜忠呀?jīng)給他準備好了一份新工作。他正高高興興地圍著窮奇打轉(zhuǎn)呢：“再吐一次火看看嘛?。　?/br>
    窮奇傲嬌地看了他一眼，扭過了大腦袋：【這些火會耗費我的精神力，可不能隨便吐。你要是再把我當馬戲團的老虎，我生氣了啊。】它只是想證明自己吐火的能力，才在這個小家伙面前“示范”了一下而已。

    “小氣鬼……等我升到b階之后，小羊也會吐火嗎？”沈驕楊想起了自家白澤，于是趕緊把它抱了起來，“小羊，你一定要快點長大呀，我也會很快升到b階的！到時候，我什么時候想看你吐火，你就吐給我看??！”

    【……我好像不會吐火。】白澤垂下小腦袋，可憐兮兮地回答。

    “你只是現(xiàn)在太小啦，感覺不到自己吐火的能力??！”沈驕楊非常有信心地安慰自家精神體，“沒關(guān)系噠，等你長大了，吐火的能力自然而然就有了。吐火多威風啊，說不定以后你還能打敗窮奇呢。”

    【真的嗎？】白澤眼淚汪汪地問。窮奇在旁邊發(fā)出了不屑的冷笑：【呵呵。】

    沈驕楊認真地點了點頭：“真的……哎喲！”

    【你的《山海經(jīng)》和《妖獸志》是白讀了嗎？！】沈問道用力地敲了敲他的額頭，【笨蛋！回去重新讀一遍！看看白澤的天賦能力會是什么??！】

    “疼……”沈驕楊抱著腦袋。有個像小師父一樣的小伙伴真可怕……父親從來不會打我罵我，可是他的精神體總是打我罵我，心好累。

    第144章

    兩個月之后, 帕沃號滿載而歸，平安回到了混亂區(qū)。

    剛下船，沈回川就把自己關(guān)進了診所的地下研究室里，繼續(xù)鉆研符箓和安神藥方。柳盡歡陪了自家?guī)煾笌滋?，發(fā)現(xiàn)他全神貫注，實在是分不出注意力給自己，只能戴上仿真面具去交易所買情報。至于錢安等人, 當然是把那幾十個幾乎吃光了他們營養(yǎng)劑庫存的俘虜交給了火鳥星盜團。

    在交易所里連續(xù)待了好幾天, 柳盡歡才在不引起ai注意的情況下, 把該收集到的情報都買到了手。光是買這些消息，就花出去上億星幣，他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花式換搜索關(guān)鍵詞的結(jié)果，就是他對帝國那些貴族家庭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只要是交易所能拿出來的消息，當然不會有什么隱私不隱私的差別。區(qū)別只在于, 有些消息沒有多少人知道，所以價格定得很高；有些消息全帝國人民都知道, 價格才定得很低而已。什么情婦、私生子、搶奪家產(chǎn)、遺囑糾紛、勢力劃分什么的，看起來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過, 利用各種各樣的“小事”, 也是能夠打擊某個目標的。

    既然來了一趟中立區(qū)，當然不能錯過拍賣場和競技場。于是，柳盡歡去拍賣場買了好幾噸品質(zhì)低劣的玉以及翡翠等等，又拍下一種帶著微弱精神波動的金屬礦石，花了幾億星幣。緊接著, 他又去了競技場，眼也不眨地下了幾次注，就把錢都賺了回來。

    競技場ai捕捉到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年輕人：【又來了！他又來了?。　克墒呛苊Φ?，當然不會在意幾億星幣的輸贏。但是閑得沒事的時候，它發(fā)現(xiàn)這個人類居然已經(jīng)從競技場賺了幾百億星幣了，見到他當然不可能高興得起來。雖然確實有輸有贏，沒有任何異常，可是這家伙的運氣怎么就這么好呢？好多次都快要輸光了，又能成倍地贏回來……

    從中立區(qū)出來之后，柳盡歡直接去了東區(qū)。東區(qū)的英玄向?qū)е委熢\所幾乎是南區(qū)的復(fù)制版，所有的建筑都一模一樣，功能區(qū)也完全一致。只有診所對面的商業(yè)街才帶著強烈的東區(qū)色彩，充滿了女性化的氣息。

    兩間診所的日常醫(yī)療項目幾乎沒有任何區(qū)別，分為普通人醫(yī)療和哨兵向?qū)пt(yī)療兩種類型。其中，普通人醫(yī)療主要提供華夏醫(yī)療服務(wù)和通用醫(yī)療服務(wù)兩種不同的模式。前者主要是針灸藥物調(diào)理，后者主要是手術(shù)治療。東區(qū)的華夏醫(yī)療服務(wù)還特別開設(shè)了美容養(yǎng)顏專項服務(wù)，非常受玫瑰傭兵團的歡迎。

    至于哨兵向?qū)пt(yī)療，主要是精神疏導(dǎo)和安撫。而狂暴癥患者的治療，只有c階以上向?qū)Р拍芡瓿桑员仨毺崆邦A(yù)約。通常沈回川在哪個診所停留，哪個診所才會接受預(yù)約。如果是緊急情況，病人家屬可以先向ai咨詢，再送病人過來。兩間診所離得不遠，不管病人在東區(qū)還是南區(qū)，都不可能耽誤。

    蕾妮和西蒙老爹分別是兩個診所的執(zhí)行負責人，柳盡歡只需要和他們交接事務(wù)，再處理一些更具體的財務(wù)、采購之類的事就足夠了?，F(xiàn)在沈回川又特意招攬了佐西爾，柳盡歡干脆把采購藥草的事完全交給了他。

    處理其他事務(wù)的時間少了，陪伴師父的時間自然就多了。所以，雖然佐西爾是沈回川招攬的人，心里打著小算盤的柳盡歡對他的態(tài)度還是非常不錯的。當他想獲得一個人的好感的時候，根本不用費多少力氣。佐西爾對他的能力非常崇拜，很勤奮努力地接過了工作，而且還主動表示可以做他的助理。

    于是，柳盡歡以“鍛煉”的名義，把部分不太重要的工作交給了他，自己則趕回了南區(qū)診所，打算一邊處理剩下的事務(wù)，一邊繼續(xù)陪著自家?guī)煾浮＞退銕煾阜植怀鲎⒁饬o他，光是看著師父獨自一個人思考，或者做實驗什么的，他也覺得挺不錯的。而且，偶爾他還能給師父打打下手，也可以刷刷自己的存在感。

    沒想到，柳盡歡來到地下研究室的時候，正好遇見了錢安、瑞恩和梅三個人。他揚起眉，笑了：“怎么都過來了？”他們才剛結(jié)束針灸療程，不是都說對診所有心理陰影嗎？怎么可能主動過來？

    果然，梅慘白著臉回答：“是沈把我們叫過來的……該不會又要開始新的針灸療程了吧？”只要想到有這種可能，她就覺得生無可戀。她好不容易才在針灸療程的引導(dǎo)下，勉強打通了兩條經(jīng)脈，還以為終于可以擺脫針灸了，現(xiàn)在又是怎么回事？！

    “應(yīng)該不是針灸?！比鸲飨肓讼耄吧蚝孟裣胱屛覀冞^來，幫著做個實驗?！彼湾X安的進度比梅快多了，每個人都打通了四條經(jīng)脈。不過，根據(jù)賀園的說法，他們離他的境界還早著呢，十二條經(jīng)脈加上奇經(jīng)八脈，至少得耗上好幾年。至于那種缺乏領(lǐng)悟力的人，單純靠他們自己慢慢摸索的話，說不定得花上十幾年。

    “實驗？”柳盡歡勾起嘴角，打開研究室的門，“請進吧?！?/br>
    啊，心里真不舒服。明明以前師父的實驗助手以及實驗對象通常都是他，偶爾才會讓沈驕楊和賀園過來幫忙。他果然沒有猜錯，錢安他們?nèi)齻€開始鍛體入道之后，又一次分走了師父的注意力。

    現(xiàn)在的柳盡歡，已經(jīng)能夠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爽，臉上也不會流露出任何不該有的表情，照樣還是那個溫和體貼的全能好徒弟。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被自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那些負面情緒和想法，必須定期通過血腥的戰(zhàn)斗才能發(fā)泄出來。

    “原來這就是研究室啊。”作為學渣，梅表示，這樣的地方她根本不感興趣。全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設(shè)備什么的，給她一種“科學怪人”的錯覺?？墒?，明明沈才是最“不科學”的存在，這個世界還真是奇妙呢。

    瑞恩也發(fā)現(xiàn)，各種機器設(shè)備其實都和醫(yī)學沒有多大關(guān)系，反而更像是不少基礎(chǔ)科學的設(shè)備。另外還有一些制造機器、分析機器什么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大雜燴。不過，不得不說，學神認真鉆研起問題來，真是嚴謹?shù)昧钊烁械胶诡伆　?/br>
    沈回川站在工作臺邊，正一筆畫完一張安神符。在筆勢結(jié)束的時候，柳盡歡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了一種強烈的精神波動。緊接著，另一種同樣強大卻又好像不太一樣的精神波動出現(xiàn)了，帶著自家?guī)煾傅木駳庀ⅲ贿f到了錢安手里。

    “符箓？！”錢安捧著那張安神符，滿臉驚喜，“驅(qū)鬼的嗎？貼在帕沃號上可以驅(qū)邪嗎？還是說，這是轉(zhuǎn)運符？專門用來增加我們的好運氣的？”

    “……”小說看多了的結(jié)果，就是腦洞開得太大收不回來。沈回川默默地從他手里拎起了那張安神符，他蠢蠢欲動地想要拿回來，眼珠子一直盯著符箓上面的花紋看：“怎么用？貼在哪兒最合適？”

    瑞恩和梅眨了眨眼，完全不懂這張鬼畫符到底有什么意義。這不就是一張畫著花紋的紙嗎？某人怎么這么激動？活像見到了什么秘密武器似的。

    “梅，你把這張符貼在錢安額頭上?！鄙蚧卮ńK于開口，告訴了他們使用方法，表情顯得格外神秘莫測。

    梅滿臉疑惑地拿起那張符，猛地貼上錢安的額頭，“啪”！

    錢安……錢安除了被她那猛地一下按得有點疼之外，沒有任何感覺。于是，他轉(zhuǎn)身看向旁邊可以當鏡子照的屏幕，仔細地觀賞著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如果我換一身衣服，大概可以直接去演僵尸了吧？”原來這是一張鎮(zhèn)尸符，不愧是懂得奇門遁甲的沈道長，這么多年了，果然又點出了新技能。等等，鎮(zhèn)尸符？他不是詐尸的死人??？

    沈回川眉頭動了動：“盡歡，你來試試?！逼綍r錢安還是很靠譜的，但因為是狂熱的武俠仙俠粉絲，看多了各種奇怪的小說和電視劇電影什么的，總是會在奇怪的地方掉線。作為讓他經(jīng)常掉線的源頭，沈回川已經(jīng)習慣了。

    柳盡歡用了些精神力，重新把那張符貼在了錢安的額頭上。貼符的那一瞬間，他本能地覺得，手里這張符好像對自己有點排斥？呵呵，師父畫的符，居然會排斥他？！這是什么意思？！

    錢安看起來和剛才還是沒有任何區(qū)別。沈回川好像也并不意外：“瑞恩來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