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這么理解我的意思，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覺得你剛才那種想法很危險。如果探險隊因為你這種不成熟的想法造成了分裂，那應(yīng)該都是你的責任?！?/br>
    “呵，我的想法再怎么危險，也只是想法而已，根本比不上某些人干脆利落地背叛我們危險吧？該教訓(xùn)的人不教訓(xùn)，該滾的人不滾，這樣的探險隊怎么能讓人安安心心地待下來呢？就算你們很安心，我們也不可能覺得放心啊?！?/br>
    卡爾沒有繼續(xù)爭論下去，看向正在指導(dǎo)沈回川的瑞恩：“瑞恩先生覺得呢？”

    瑞恩甚至懶得回頭看他們：“這是我第一次見識到，他們治療派精英的道德水平。比起背叛和謊言，我選擇當了廚師，至少對探險隊所有人都有貢獻，卻一直被人評論說不負責任。我希望，你們治療派也能公正一點，對得起你們自己的信念和規(guī)則?！逼鋵?，他也并不是完全拒絕治療。錢安和b階哨兵們的定期疏導(dǎo)和安撫，他從來沒有耽誤過。只是，這種事沒有必要和一個c階向?qū)Ы忉尪选?/br>
    瑪利亞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忍不住瞪了旁邊的胡爾森一眼。

    就算曾經(jīng)再怎么喜歡這個學(xué)生，當他的存在帶給她的只有恥辱的時候，她的關(guān)心和愛護也會慢慢地被消磨干凈。她從來都是個自律的向?qū)?，從來受到的只有尊重、敬佩和信賴。而這一次，她的學(xué)生卻讓她蒙上了羞辱。一次又一次地被別人羞辱，甚至被質(zhì)疑整個治療派的信念，她怎么可能忍耐得下去？

    胡爾森不敢抬起眼睛面對老師，只能裝出一付后悔莫及的樣子。實際上，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里的憤怒、仇恨和嫉妒幾乎快把所有的理智都淹沒了。

    憑什么，這對該死的兄弟一來，就得到了所有人的維護？！甚至讓錢安寧愿撕破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的假象，也要保護他們？憑什么都是d階向?qū)?，那個混蛋就能得到b階向?qū)У闹笇?dǎo)和贊揚？得到大多數(shù)d階哨兵的一致認可？

    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

    “這就是d階向?qū)蚧卮ê退牡艿?？”卡爾轉(zhuǎn)移了話題，目光落在了正專心給d階哨兵進行疏導(dǎo)的沈回川身上，“聽說他是那個激進派的向?qū)?？兩兄弟?lián)手，竟然殺死了一個b階哨兵？嘖，可真讓我有危機感啊?！?/br>
    “麻煩你們動腦筋想一想，激進派的向?qū)委熒诒鴨?？”瑞恩把當初沈回川回答他的話拿了出來，“沈不可能是激進派的向?qū)А孟喾矗鑼?dǎo)和安撫的天賦非常高。對d階哨兵進行一次疏導(dǎo)和安撫，效果幾乎等于c階向?qū)??！?/br>
    卡爾看起來并不相信：“我知道，你們都希望能把這兄弟倆留下來。我當然不會反對，也沒有資格反對。不過，也沒有必要為了留下他們，特意把他們的能力夸大吧？探險隊里總共也就十來個d階哨兵，有胡爾森疏導(dǎo)和安撫就足夠了?！?/br>
    “那你自己去問一問那些d階哨兵，讓他們拍著良心回答，到底誰給他們的疏導(dǎo)和安撫效果更好？”瑞恩已經(jīng)懶得再刺激他們：這是個未成年的向?qū)?，而且還在見習(xí)期，學(xué)習(xí)治療技巧只有兩三天而已。

    卡爾眉頭動了動，深深地望著從頭到尾都專心致志的黑發(fā)黑眼少年向?qū)?，轉(zhuǎn)身隨便抓了自己身后的一個c階哨兵親信進來：“如果他對d階哨兵的治療效果等于c階向?qū)?，那?yīng)該也能安撫c階哨兵了。不如讓他試一試？也讓我們親眼看一看？”

    “這是在欺負未成年人嗎？”梅冷笑起來，“卡爾，虧你還長了這么大的個頭，竟然也能干出這種事？”

    坐在她旁邊的朱利安默默地把這個男人記在了心里，垂下眼睛，克制著心底翻滾的情緒和戾氣。很好，這個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黑名單上的名字，需要再重重地劃上兩筆了。等他成為c階哨兵之后，該怎么殺死他比較好呢？

    瑞恩想了想，看向慢慢睜開眼睛的沈回川：“沈，你應(yīng)該聽見了吧？你覺得怎么樣？”

    “可以試試?！鄙蚧卮ù饝?yīng)得很輕松，微微笑著看向卡爾。當然，他并沒有錯過瑪利亞臉上復(fù)雜的表情，以及胡爾森眼底一閃而過的陰沉和瘋狂。

    眾目睽睽之下，c階哨兵在病床上躺了下來。沈回川握住他的手，身后張開十幾根凝實的黑白精神觸手，小心地探向他的意識云。

    從本質(zhì)上來說，向?qū)ι诒M行疏導(dǎo)和安撫，需要建立在信任的基礎(chǔ)上。只有哨兵對向?qū)С錆M了信任，向?qū)У木裼|手才能最大程度完成疏導(dǎo)和安撫。不然，精神觸手會在意識云里遇到各種各樣的阻礙，沒有辦法發(fā)現(xiàn)哨兵積壓起來的負面情緒和潛意識。而如果負面情緒和負面潛意識一直累積，哨兵遲早都會在這種壓力下爆發(fā)狂暴癥。

    這個“被”成為“實驗對象”的c階哨兵，顯然對身邊這個d階小向?qū)Р⒉恍湃巍?/br>
    雖然他已經(jīng)盡力放松自己，但意識云里還是充滿了緊張甚至是警惕。就像擔心這個少年的精神觸手是一群熊孩子，反而會把他疲憊的意識云弄得更糟糕。

    當然，這一切對沈回川來說，都不是問題。

    對沈家的黑白精神觸手們來說，更不是問題——它們甚至連充滿防備的b階哨兵的意識云都能入侵，還怕打開意識云讓它們進入的c階哨兵嗎？

    第43章

    在各種意味不明的目光里，少年向?qū)У木裼|手們緩慢地伸進了c階哨兵的腦袋。其他人當然不可能看見哨兵那顆腦袋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能關(guān)注他的表情變化——有點緊張，試圖放松下來，但是沒有痛苦。這說明，至少精神觸手們已經(jīng)成功進入了他的意識云。

    最近兩天，沈家的黑白精神觸手們都很聽話。原因很簡單，它們的主人給這群不省心的家伙制定了非常明確的規(guī)則：

    第一，聽主人的話，不聽話的暫時剝奪吃自產(chǎn)甜點的資格。犯三次錯的，直接關(guān)小黑屋六個月不準出門。第二，進行疏導(dǎo)和安撫的時候，必須動作放慢，不急不緩，優(yōu)雅從容。凡是張牙舞爪的，關(guān)小黑屋懲罰，訓(xùn)練好了儀態(tài)才能出來。第三，不能偷吃，偷吃的懲罰同第一條。第四，盡量多使用精神力量，最好精疲力竭地回來，用得越多，獎勵更多自產(chǎn)甜點。

    精神觸手沒有智商只有本能，不需要理解規(guī)則的內(nèi)涵，只需要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做了什么會被懲罰，做了什么會有獎勵就足夠了。而那些“不急不緩”、“優(yōu)雅從容”之類的形容詞，它們也不可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多訓(xùn)練幾次也就有模有樣了。至少，現(xiàn)在它們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不像是餓死鬼投胎，表面上慢慢開始符合沈回川的性格特點了。

    黑白精神觸手們放慢了速度，穿過c階哨兵意識云的防護，終于到達了目的地。沈回川的意識依附在它們身上，很快就確定這又是一個大型垃圾場。也許是這些天在外面用了太多次精神籠罩，也許面對沙蝎星盜團的精神壓力太大，這個哨兵明顯處于瀕臨信息過載的狀態(tài)，意識云里到處都是信息碎片和負面情緒掀起的風(fēng)暴。

    這一次疏導(dǎo)和安撫的過程，等同于整理垃圾場。精神觸手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先把那些阻礙它們的情緒風(fēng)暴都撥開，或者捆巴捆巴安放在某個角落里，只要不妨礙它們工作就行。剩下的事，就是找垃圾、分類整理垃圾場之類的枯燥活兒了。

    如果認真工作，沈家精神觸手們的效率其實非常高。不過，為了避免引起外面那群人的注意，它們特意慢吞吞地干活，悠閑地在這片垃圾場似的意識云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大部分精神觸手都很負責任，把到處游移的信息碎片逮住——或者撕開哨兵的精神絮絲，從里面找出各種隱藏起來的信息殘余碎片，然后把它們都徹底粉碎得干干凈凈。

    少數(shù)幾只精神觸手在整理那些亂成一團的精神絮絲的時候，悄悄地吞了一點又一點，作為自己辛苦工作的獎賞。它們完全按照本能吞噬，自以為主人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動作。其實，沈回川的意識已經(jīng)悄悄地在它們身上做了記號，就等著回自家識海的時候?qū)嵤土P了。

    精神觸手們都是懵懵懂懂的，靠著本能驅(qū)使，并不完全是他意識的延伸，也不可能像神識那么隨意隨心。沈回川把它們定位成意識或者說神識蘊養(yǎng)和驅(qū)使的本命法寶，就算有一些模糊的本能存在，也必須一切聽他的指揮。

    等到所有工作都結(jié)束的時候，垃圾場看起來已經(jīng)像個整整齊齊的大倉庫了。精神絮絲們一塊一塊一層一層地分類壘在意識云里，情緒風(fēng)暴也都磨得小了很多，轉(zhuǎn)換成微風(fēng)吹過精神絮絲，帶來灑遍意識云的精神絮絲“雨”。

    一切都顯得很寧靜平和，疏導(dǎo)和安撫完成了。

    收回精神觸手之后，沈回川感覺到精神力將近枯竭，于是更快地運轉(zhuǎn)識海里的星辰陣法。以前只是絲絲縷縷產(chǎn)生的精神力，現(xiàn)在像是雨雪一樣一滴滴一團團地往下落，很快就附著在那些因為失去精神力而變小的陰陽球們身上。不少陰陽球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fù)了圓胖的體型，看起來力量更凝實了。

    精神力修行當然不可能以吞噬為主，所以，在發(fā)現(xiàn)做疏導(dǎo)和安撫需要耗費精神力之后，沈回川就對“治療哨兵”這件事格外用心。他希望能通過耗盡精神力來鍛煉精神力，刺激精神力的增長。就像以前鍛煉神識一樣，多枯竭幾次，精神力的產(chǎn)生才會加速，像泉水一樣涌出來補充枯竭的精神觸手。

    稍微休息幾分鐘之后，沈回川才睜開眼，松開手。這時候，病床上的c階哨兵早就已經(jīng)睡著了，好像進入到了美夢里，嘴角還帶著微微的笑容。沒有任何人懷疑，他剛才確實接受了一次成功的疏導(dǎo)和安撫。

    梅和瑞恩輕輕地鼓掌，朱利安臉上也掛著驕傲的笑容——但在看見那個哨兵的時候，還是掩飾不住輕微的敵意和不滿。

    卡爾向著他們笑了笑：“這次錢安的眼光不錯，你們找到了很好的向?qū)??！敝劣谂赃叺闹炖?，他當然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一個d階哨兵，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對b階哨兵來說，不具有任何意義。

    瑪利亞什么話都沒有說，轉(zhuǎn)身離開了。梅當然不會就這么放過她，笑著說：“瑪利亞不是總抱怨說自己忙嗎？以后終于有人和你分擔工作，減輕你的工作負擔了，你不應(yīng)該覺得高興嗎？不應(yīng)該對沈說謝謝嗎？”

    瑪利亞加快了腳步，裝作什么都沒有聽見，很快就消失在走廊里。胡爾森回頭看了沈回川一眼，趕緊追了上去：“老師，等等我?。　?/br>
    就在這個時候，星艦的每個角落都響起了錢安的聲音：“緊急事態(tài)，所有人到艦橋集合。重復(fù)一遍，緊急事態(tài)，所有人在五分鐘之內(nèi)，來艦橋集合。”

    “錢安？”梅忍不住回頭看了瑞恩一眼，“他什么時候回來的？我一點感覺也沒有?！?/br>
    “大概是真的出事了，他根本來不及見我們。”瑞恩回答，“走，沈，朱利安，你們也一起去。”當他帶著沈回川和朱利安經(jīng)過卡爾身邊的時候，壯年b階哨兵低下頭，看著那個只到他胸前那么高的少年向?qū)В鋈恍α恕?/br>
    “不走嗎？”梅冷冷地問。

    “我終于理解你的想法了?！笨柣卮?，“如果我說，這也是我希望的結(jié)果，我們也許可以一起合作？”

    “合作就算了，我不相信你。”梅說，“你只需要知道，格維亞探險隊以后就是你的了，就足夠了。格維亞推薦的向?qū)?，那些選擇和你們站在一起的哨兵都歸你?；厝ブ?，你還可以找借口去見格維亞，讓他再推薦一些哨兵過來，這不是挺好的嗎？”

    “只有三四十個哨兵的探險隊，能不能從沙蝎星盜團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還是個問題。”

    “別那么貪心。錢安沒有任何義務(wù)繼續(xù)保護你們這群自私自利的家伙。而且，如果不想被聯(lián)邦軍隊圍剿的話，星盜團頂多在這顆星球上待一個月。只要躲起來，不讓星盜發(fā)現(xiàn)，你們就是安全的?！?/br>
    ——

    很快，艦橋里就陸陸續(xù)續(xù)地聚集了一百多個哨兵，以及分別以瑞恩和瑪利亞為首的四位向?qū)?。所有人都注視著坐在艦長位置上的錢安，有人不安地低聲說話交換著消息，也有人始終保持沉默，不管誰搭話都不理會。

    錢安環(huán)視周圍，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這兩天，沙蝎星盜團的動向有點奇怪。我覺得，星盜也許馬上會發(fā)現(xiàn)我們的營地。所以，我決定，半個小時之后，我們就進行緊急轉(zhuǎn)移，所有人做好戰(zhàn)斗的準備。”

    “隊長已經(jīng)找到新營地了？”

    “應(yīng)該算是找到了。我用精神籠罩發(fā)現(xiàn)了一座死火山，它的火山口里正好有塊隕石，里面有個洞xue，應(yīng)該可以裝得下我們的星艦?！卞X安回答。他當然不能告訴這些隊員，他直覺大家在這個火山口也藏不了多久，但總比被沙蝎星盜團緊跟著追殺要好一點。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就能找到更合適的秘密營地。

    “聽起來好像沒有我們現(xiàn)在的營地安全……”

    “是啊，如果星盜直接用粒子束轟過來，我們還得炸開隕石才能逃?！?/br>
    “如果你們對隊長的安排有意見，那就留在這里吧。”梅看了那幾個哨兵一眼，“其他人立刻做好起航的準備，別在這里磨磨蹭蹭浪費時間！”

    “等等?！笨栯y得地開口了，“隊長，我想知道，我們這個營地為什么會暴露。明明早就已經(jīng)換了記號和暗號，而且是個像迷宮一樣的溶洞。就算b階星盜哨兵找到了溶洞口，也不一定能夠很快發(fā)現(xiàn)我們。”

    “有個a階星盜哨兵正在到處抓人，他的目標應(yīng)該就是這里。在a階哨兵的精神籠罩下，我們不可能藏得住?！卞X安說。

    “為什么這個a階星盜會到處抓人？我總覺得，應(yīng)該不僅僅是為了那個死了的b階星盜吧?！笨栃α诵Γ扒皟商煳乙苍谕饷?，怎么聽說在這個原始森林里，只探測出一個地方蘊藏著能量礦？現(xiàn)在那些開采出來的礦石無影無蹤，所以a階星盜才會發(fā)瘋。如果不找回那些能量礦，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向星盜首領(lǐng)交差?！?/br>
    聽到“能量礦”三個字，一半以上的哨兵眼睛里都冒起了綠光——那可是能量礦啊！高級機甲和高級星艦的能量源，整個宇宙的稀缺資源！！聽說光是拳頭大小的一小塊就值幾萬個星幣?。∪绻麄冊缰肋@顆星球上有能量礦，還收集什么動物植物標本?。窟€探測什么土地成分??？早就去挖礦石了??！只要能挖一大塊出來，那他們就都發(fā)大財了，幾年之內(nèi)隨便享樂隨便揮霍??！

    “你想搶能量礦？如果你能打得過那個a階星盜哨兵，我沒有任何意見?！卞X安冷淡地看著那些滿腦子只剩下“能量礦”和“錢”的哨兵，“能量礦那么燙手，就算能拿得到，也得有命享用。我只說這些，其他的你們自己決定?！?/br>
    站在瑪利亞身后的胡爾森忽然身體微微一震，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垂下的眼睛里透出了滿滿的惡意和貪婪。

    作者有話要說：　　沈家精神觸手a：我是最聽話噠！【驕傲臉】

    沈家精神觸手b：我是最勤奮噠！【驕傲臉】

    沈家精神觸手c：我是最能干噠！【驕傲臉】

    沈家精神觸手d：我是最優(yōu)雅噠！【驕傲臉】

    沈家精神觸手e：嚶嚶嚶嚶嚶嚶，我又被罰不能吃自產(chǎn)小甜點了，_(:3」∠)_，不就是不小心吃了一點點別的嗎

    沈家精神觸手f：嚶嚶嚶嚶嚶嚶，你算什么，qaq，我馬上要被關(guān)小黑屋了?。?！主人，我真的不是故意噠！

    沈師兄：呵呵

    第44章

    其他人都匆匆離開，準備啟程出發(fā)，錢安特地留下了三位b階哨兵和向?qū)В骸澳芰康V的事情到此為止。卡爾，我不希望大家滿腦子都是能量礦和錢，甚至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當然，我知道，探險隊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為了錢來的，他們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著賺更多的錢?？墒牵鳛殛犻L，我有責任把他們安全地帶回去?！?/br>
    “隊長，你太謹慎了。”卡爾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作為隊長，你的責任可不僅僅是安全地把他們帶回去，而是帶著他們掙更多的錢，他們才會死心塌地跟著你繼續(xù)干。如果有價值上億星幣的財富放在大家面前，憑什么不能試試看呢？”

    兩人互相注視著，作為中高階哨兵的氣勢節(jié)節(jié)攀升，然后狠狠地對撞過去。a階哨兵的力量，顯然不是b階哨兵能夠抗衡的。就算卡爾的能力已經(jīng)無限接近于a階哨兵，只要他沒有辦法邁過這個坎，他就永遠不可能打敗錢安。

    魁梧壯實的b階哨兵緊緊地咬著牙，額頭上青筋畢露，渾身都漲得通紅，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抗擊。他對面頎長年輕的a階哨兵卻一直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著，只有眼睛里的情緒越來越沉。一分鐘之后，卡爾狼狽地倒退了好幾步，半跪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起來。

    “你就這么想要錢？這么多年你已經(jīng)積攢了很多錢，足夠你下半輩子用了。”梅皺著眉頭，“平時連一個星幣都舍不得亂花，你攢那么多錢到底是為了什么？”

    卡爾一邊咳嗽一邊大笑：“為了什么？哈哈，梅，你就不會覺得不甘心嗎？！明明再差一點就能成為a階哨兵，再差一點就可以突破等級的限制了！！”

    他的眼睛泛著紅光，充滿了野心：“整個宇宙里有無數(shù)個b階哨兵，a階哨兵只有b階哨兵的百分之一??！一個a階哨兵去什么地方都會受到歡迎和尊重，甚至有很多上層社會的世家會主動送錢來招攬！！b階哨兵卻什么都沒有，只能成為打手和炮灰??！”

    “如果我有足夠的錢！為什么不能去黑市上買一份突破等級的傳承？！別說a階哨兵了，我還有可能成為s階哨兵，被所有人仰望?。〉綍r候什么東西得不到？什么樣的向?qū)У貌坏剑?！錢！沒錯！我需要錢！！我需要無數(shù)的錢??！”

    “……我還以為你不甘心的，是格維亞寧愿守著他受重傷的伴侶，也從來沒有想過選擇你?！比鸲餍吡艘宦?，“就算你成了a階哨兵、s階哨兵，他也不一定會選擇你。這和你是不是強大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卡爾那雙野獸一樣的眼睛猛地看向了他，就像恨不得把他吞下去，讓他什么實話都說不出來。瑞恩卻根本不把他這種樣子放在眼里：“呵呵，你以為突破等級的傳承是隨便什么人就能買得到的？只要有足夠的錢就可以買到？別說這樣的傳承到底有沒有，就算有，也有無數(shù)個s階哨兵向?qū)?、無數(shù)個a階哨兵向?qū)г趽?，根本輪不到你?！?/br>
    卡爾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終于慢慢地平靜下來：“我們的目標不一樣，沒有什么好說的。我只能說，如果遇到能拿能量礦的機會，我絕對不會錯過，誰也不能阻止我。為了好聚好散，希望你們不要故意隱瞞什么消息……”

    “卡爾，你是在威脅我？”錢安望著他，臉上再也沒有一絲表情，“我對你的忍耐也已經(jīng)到達極限了。呵，‘好聚好散’，說得很好。等我們脫離危險之后，我們倆也許需要商量一下，該怎么‘散’了。”

    “你想通了？太好了！！”梅頓時眼睛發(fā)亮，勾起紅唇笑得格外嫵媚。

    瑞恩也點了點頭：“錢安，你總算做出決定了。其實，我們都不介意早點‘散’掉?！?/br>
    “佩林他們還沒有回來，至少等他回來再說?！卞X安看著他們的時候，表情溫和了很多，“我剛才進溶洞的時候，收到了他發(fā)過來的求救信號。他們的情況應(yīng)該不太好，瑞恩，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救他們。梅，星艦交給你了，我已經(jīng)把你的權(quán)限設(shè)置成代理隊長。至于卡爾，我希望你能記住，你自己說的‘好聚好散’?！本退憧柼岢鱿胍黄鹑ィ矔岩伤挠眯摹隙ú幌刖热?，中途就會跑去尋找能量礦。這種自私的人，他當然不需要。

    艦橋里的燈閃了閃，下一秒，哨兵和向?qū)兌枷У脽o影無蹤。

    ——

    星艦輕輕地動了動，如果不是五感敏銳的哨兵，幾乎不可能發(fā)現(xiàn)什么動靜。卡爾陰沉著臉，站在某個舷窗邊，望著窗外的景色。很快，窗外就不再是黑暗的溶洞，而是無聲無息流動著的地下河水。

    水流溫柔地包裹著星艦往前流動，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如果誰正在地下河里，就會看見一團柔柔的銀藍色光暈正慢慢地隨著河水“游動”，簡直就像是一頭綠寶石星球的水生鯨豚類哺乳動物，沒有任何違和感。

    “卡爾，原來你在這里。”額頭上帶著汗的胡爾森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笑容滿面地打破了靜默，“我找了你很久，總算找到你了?！彼恢敝?，卡爾好像對自己有點興趣，但從來沒有明白地表現(xiàn)出來。如果他表現(xiàn)出來了，他就不至于討厭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選擇了喬伊，和喬伊一起結(jié)伴出去做任務(wù)，結(jié)果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

    不過，現(xiàn)在的他覺得，這種狀態(tài)也不錯。至少，卡爾是唯一一個沒有因為他之前做的事，用異樣的目光看他的人。所以，他也會給他最豐厚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