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星際修真宗師、(娛樂圈同人)傻狍子和美胖子、暴君寵妃無度、何處惹帝皇、不要忘記拉窗簾[娛樂圈]、逍遙村姑:美男大豐收、我的世界全是你的味道、嫡女重生:農(nóng)田貴妻、朕不想復(fù)國、郎君如此風(fēng)sao[穿書]
寧津的雨下得很大,山路確實有些危險,可只要出的價錢足夠高,總是會有醫(yī)生愿意上山看病的。 五分鐘后,就有一位醫(yī)生愿意現(xiàn)在趕往那座山上,由陸郁的下屬陪同,為裴向雀診治腿傷。 而陸郁訂了下一班的機(jī)票。 他去接自己的小麻雀回家。 第30章 夢外 陸郁是接近傍晚的時候到達(dá)寧津的。雨下了一天還未停,李程光提前收到消息在機(jī)場里等著他。等了大約有一個小時,終于等來了晚點的航班。陸郁自遠(yuǎn)處走了過來,身后跟了兩個人,走得很急。李程光上去迎接,陸郁只偏頭瞥了他一眼,“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嗎?” 他說的是上山的工具,提前已經(jīng)吩咐過了。 李程光聽得頭皮發(fā)麻,他明白了陸郁話里的意思,但是為了老板的安全著想,還是忍不住勸,“先生要不要再考慮一會?外頭雨下得太大,實在不安全,要不然等到明天,雨小一點再上山。裴向雀那里,已經(jīng)有醫(yī)生趕過去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山頂,馬上要進(jìn)行治療了?!?/br> 陸郁立在機(jī)場內(nèi)的玻璃墻前,面色冷凝且陰郁,只是在說到裴向雀的時候稍稍彎了唇角,周身的氣勢柔和了一些,沒有停下腳步,只是道:“阿裴現(xiàn)在正受了傷,在等著我去找他?!?/br> 又輕描淡寫地添了一句,“要是你的妻子現(xiàn)在受傷被困在山上,你能安心待在山下,等著雨停嗎?” 李程光顯然是勸不動陸郁的,實際上陸郁想要做一件事的時候,沒人能勸得動。李程光皺著眉,跟在陸郁身后替他撐傘,慢一拍地意識到,剛剛那個比方是不是打得有點古怪? 為什么要拿他的妻子作比?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對? 雨下的太大,車速快不起來,只有冷冷的雨水拍打著車窗,一路都是安靜的,期間陸郁打了幾個電話,都是安排淮城那邊沒處理完的事情。幸好那座山離得不太遠(yuǎn),車程不算長,很快就到了。雨水連綿不斷,陸郁瞧了一眼天色,還是決心上山。 行至一半,天黑透了,只有幾束搖搖晃晃的手電筒的燈光在地面搖擺,映著雨絲的影子。 雨下得越發(fā)大了,山路在雨水的沖刷下過分滑膩且陡峭,上山格外艱難,高大繁密的喬木如陰森森的鬼影一樣在狂風(fēng)中搖擺。 李程光外面罩著雨衣,撐著傘,頂著風(fēng)走在陸郁后頭,他長得人高馬大,身體結(jié)實,都感覺快要被掀起來了。 陸郁一言不發(fā),走在最前頭,他走得很快,很穩(wěn),一路直到山頂,只在中途休息了一會。他提前和這里老師通過電話,又安排了醫(yī)生。所以雖然這時候已經(jīng)過了凌晨,兩位老師在樓下的客廳點了盞燈等他,見了學(xué)生家長總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是他們沒把學(xué)生看顧好。 “陸,陸先生,這么晚還下著雨麻煩你來,實在是……” 李程光料想陸郁沒有閑情逸致搭理這兩個人,就先上前一步和他們交談,引開了話題。 陸郁脫下罩在外面的雨衣,那件雨衣幾乎沒什么用處,他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連眼睫毛上都凝了小水珠,卻因為背脊挺直,氣質(zhì)冷峻,沒顯出半點狼狽。他并不在意這些,用手將頭發(fā)向后背了過去,覆蓋著薄薄一層皮rou的修長指骨穿過發(fā)絲,水珠從上頭順著手腕滾落下來。陸郁半仰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幾個人,眼神冷淡,又有莫名的壓迫感。 他似乎是沒頭沒腦地忽然問了一句:“他的房間在哪?” 一個老師如夢初醒似的,帶著一行人去了裴向雀的房間,心里還有些奇怪,資料上不是顯示裴向雀只是一個孤兒,被青少年救助中心救助,怎么會有這樣一個看起來就很不凡的叔叔。 旁人都停在了房門口,只有陸郁一個人推門進(jìn)去了。 陸郁的腳步在踏進(jìn)這間屋子的時刻便放輕了。這是一間很普通的雙人間,頂多能算得上干凈整潔。陸郁的視線一轉(zhuǎn),一側(cè)的單人床上蜷縮著一個人,他幾乎整個人都埋進(jìn)了薄薄的被褥里,只露出細(xì)密柔軟的黑色頭發(fā)和一只細(xì)白纖細(xì)的腳腕。 陸郁瞧不清他的模樣,可是仍然一眼認(rèn)出來,那就他的小麻雀。 他安了些心,能這么安穩(wěn)地睡著,至少疼得不太厲害。陸郁走近了幾步,停在床邊,立了片刻,才俯身稍稍掀開被子,里頭果然藏了一只睡著了的小麻雀,他的臉紅撲撲的,像是深秋時節(jié)成熟的可愛蘋果,也不知是因為悶頭熱的,還會高燒未退。陸郁想要摸一摸他的額頭,才伸出手,幾滴水珠就落在了床褥上,他一怔,脫了外套,挽起袖口,用紙巾將手指擦干凈了,才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觸碰到了裴向雀的額頭。 大約是陸郁的手指太冰太涼,即使是在睡夢之中,裴向雀還是皺起了眉,卻沒有躲避,還是軟軟的,像只毫無防備的小動物,任由陸郁的撫摸。 陸郁壞心眼地折騰了他一下,輕聲笑了笑,收回了手,打算替他斂一斂被角,攏住裴向雀露在外面的腳踝,卻發(fā)現(xiàn)他睡覺的姿勢十分古怪。從薄被外顯露出的輪廓來看,小麻雀纖瘦的身體只占了小半張床,整個人似乎是縮成了一團(tuán),連脖頸都彎成了一個繃緊的弧度,很不舒服的樣子,只有右腿因為受傷是伸得筆直的,不然恐怕連腦袋都恨不得埋進(jìn)膝蓋里。 裴向雀總是這樣,他缺乏安全感,在睡覺的時候表現(xiàn)地尤為明顯,想要將最柔軟的胸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從前才和陸郁睡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一個人貼著床沿,卻被陸郁一把拉過來,攬在自己懷里。他曾用力摁住裴向雀的手腳,縮手縮腳的金絲雀被迫展開身體,第一次在別人露出柔軟的內(nèi)核,嚇得連眼角都紅了。陸郁就會溫柔一些,想著來日方長,任由裴向雀小心翼翼,試圖和自己保持距離,最后睡著的時候,陸郁再把他的腦袋搬到自己的胳膊上,臉埋在自己的胸口。很奇怪的是,陸郁一直患有睡眠障礙,原來環(huán)境有任何一點動靜都會醒過來,可懷里揣了睡覺不太安分的裴向雀同床共枕后,卻再也不會驚醒。 大概他們天生合該在一起。 陸郁終于忍不住地彎腰,斂了斂被角,他的目光明目張膽,滿是平時隱忍而克制的占有欲和愛意,他湊近了裴向雀的耳畔輕聲說:“快點長大,早點愛上我,好不好?” 對于裴向雀,陸郁是怎么也看不夠的??墒沁€有后事要處理,陸郁捏了捏裴向雀的耳垂,轉(zhuǎn)身披上了那件浸透了雨水的外套,去了門外。 那位下午臨時上山的周醫(yī)生已經(jīng)等在外頭了,陸郁同他一起走到走廊盡頭,才笑了笑,“今天多謝周醫(yī)生的相助了?!?/br> 周醫(yī)生扶了扶眼鏡,“沒有的事,這是我們該做的。”畢竟上山看一趟病,就有這樣豐厚的報酬,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陸郁道:“嗯,總是要多謝的。阿裴的傷勢怎么樣?” “并沒有什么大事。今天發(fā)了燒是因為傷口有些發(fā)炎,吊了幾瓶水?!敝茚t(yī)生習(xí)慣先說讓患者家屬放心的話,又接著仔細(xì)描述傷勢,“聽說是從山坡上跌了下去,不過這個小同學(xué)運(yùn)氣好,沒傷到腦袋,身上有幾處淤青,唯一見了血的就是右腿上的那處傷口了。那道傷口雖然比較長?!?/br> 周醫(yī)生比了一下傷口的長度,“幸好不深,看起來可怕,上了藥處理之后,只要注意一下,很快就可以愈合了,不需要太擔(dān)心?!?/br> 那么長的傷口,陸郁心想,裴向雀那么怕痛,他該有多痛?他又聽不懂別人的話,該有多害怕? 陸郁記下來周醫(yī)生說需要注意的幾點,客客氣氣地同周醫(yī)生告別,終于開始處理這次意外發(fā)生的原因,也就是學(xué)校的責(zé)任了。 裴向雀睡了很好的一覺,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大約是睡得太熟,醒來的時候,夢里的情景模模糊糊,太多光怪離奇的光影掠過,只隱約記得有陸郁,還有漂亮可愛的冰淇淋蛋糕。那印象太真切,裴向雀仿佛聽到陸郁在自己耳邊說話。 他松開蜷縮的身體,緩緩地直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脖頸和肩膀,趨光的本能讓他朝窗外看了過去。雨已經(jīng)停了,太陽高高地掛在天空,屋檐和樹葉尖還在細(xì)細(xì)碎碎地滴著水,像是什么動聽的小調(diào)。而水氣隨著暑氣蒸騰,耳邊只有掛著的時鐘發(fā)出的聲音。 除了他,誰也沒有。 裴向雀似乎有些悵然,嘆了口氣,搖掉了那些不該有的期待。 陸郁正好推開門,瞧見裴向雀垂頭喪腦的模樣,問:“才醒就沒什么精神,哪里疼得厲害嗎?” 裴向雀一怔,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抬手揉了揉眼睛,“陸,陸叔叔……” 陸郁三兩步就跨到床邊,“嗯”了一聲,又問:“醒的這么不湊巧,我一出去你就醒了?!?/br> 裴向雀似乎有些疑惑,像是不明白陸郁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終于忍不住躍躍欲試,向前一撲,被陸郁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順手摸了摸他的后腦勺,溫柔地問:“怎么了?” 陸郁的身體是溫?zé)岬?,裴向雀埋在他的胸口,臉紅的要燒起來,“沒,沒什么,剛剛以為在,在做夢?!?/br> “睡覺的時候還做夢了嗎?什么夢?”陸郁像安撫一只幼崽般得撫摸裴向雀的后頸,那處的皮膚細(xì)膩,手感極佳,陸郁擼得舍不得放開。 裴向雀呆愣愣的,想了片刻,“一個夢,太不記得清了,里面有陸叔叔?!?/br> 陸郁又問,“還有什么嗎?” 裴向雀的臉又紅了,支支吾吾好半天也不肯說話,最后被陸郁問的沒有辦法了,才悄聲說:“就,冰淇淋蛋糕……” 陸郁撐著額頭,笑得停不下來。他從前怎么不知道裴向雀這么嘴饞,饞起來還這么乖,這么執(zhí)著。裴向雀本來就容易害羞,看到陸郁的模樣,羞惱得不行,急急忙忙松開了陸郁的腰,又縮回被子里了,徹底成了一只炸了毛的小麻雀。 不過幸好裴向雀好哄,他軟下聲音,隔著被子道了幾句歉,裴向雀就撐不住了,試探似的探出腦袋,只露出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有點慫。 陸郁不再逗他了,輕聲說:“早晨燉了湯,我去端上了,你先喝一點,過會再炒兩個菜吃中飯?!?/br> 裴向雀眼巴巴地看著他,似乎很舍不得他離開,可又克制著自己的任性,不讓自己把話說出口。 “乖一點,”陸郁的手搭在門把手上,“我馬上就回來。” 一走出房門,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今天裴向雀表現(xiàn)的格外的粘人,又依賴自己,又軟又甜??伤⒉桓杏X高興,因為這大概是裴向雀疼過了,害怕了之后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他本能地想要靠近親近的人,甚至更加依賴,這是一個促進(jìn)感情的好機(jī)會。即使裴向雀不明白什么是喜歡,也懂得感激??墒遣徽f意外受傷,陸郁有許多方法能迅速得到裴向雀的好感,可他一個也舍不得使出來,也沒有必要。 他要裴向雀的真心,便拿自己的去換,反正除了裴向雀,他的心誰也不會給。 過了一會,陸郁端著熱氣騰騰的烏雞湯上了樓,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又去衛(wèi)生間拿出牙刷牙膏,和一系列洗漱用品,走到了床邊。 裴向雀皺了皺鼻子,疑惑地看著陸郁。 陸郁在牙刷上擠上牙膏,遞到裴向雀的面前,慢條斯理地說:“你又下不了床,總不能不刷牙就吃飯,還想牙疼?” 這一句話就叫裴向雀回憶起了被牙疼支配的恐懼,捂著半邊曾經(jīng)腫起來的臉頰,順從地接過牙刷,在床上完成了刷牙這項重要的日?;顒?。 刷完牙洗完臉,裴向雀在床上喝湯,陸郁卷起袖子下樓,在廚房里收拾飯菜,簡單地炒了幾個菜,把周圍一行人,包括李程光,還是震驚地目瞪口呆。 陸郁在床上支起了一個小桌子,相對著吃完了一餐飯,裴向雀最喜歡的,還是陸郁做的飯的味道。他如餓虎撲食一樣地吃了兩碗米,解決了桌面上所有的菜。陸郁非常滿意,照這樣的趨勢下去,把裴向雀從一只瘦巴巴的小麻雀養(yǎng)成油光水滑的金絲雀,看起來是指日可待了。 吃完飯后,裴向雀靠在床上揉著圓滾滾的肚子,陸郁從外面拿來一個包裝盒,遞過來示意裴向雀拆開。 打開最外面的包裝,里面是一個漂亮的雙層奶油小蛋糕,和裴向雀的夢里的那個差不多,除了不是冰淇淋的。 裴向雀卻沒有繼續(xù)拆下去,反而小聲地問:“蛋糕……” 陸郁蹲下來,和坐在床上的裴向雀對視,眼里滿是笑意,“當(dāng)然是送給你的。你都受傷了,又疼又可憐,怎么能連一個蛋糕都不給你吃嗎?” 說到最后,又頓了一句,“不過吃完了要記得刷牙。我?guī)湍闼ⅰ!?/br> 裴向雀簡直要眼淚汪汪了,甜食,蛋糕,和陸叔叔足夠治愈他一切的傷痛了。 雖然剛才的中飯吃的極撐,可是看到許久未見的奶油蛋糕,裴向雀還是經(jīng)受不住誘惑,拿勺子舀了一口奶油舔了舔,最后覺得自己還剩小半個胃,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能塞進(jìn)這塊蛋糕。 陸郁拒絕了裴向雀把蛋糕分給自己一半的提議,站起身的時候搖晃了一下,忽然有些頭暈。這也難怪,他最近一周幾乎都沒怎么睡,昨天還淋了一程的雨,晚上陪了裴向雀一宿未曾合眼,他也是人,有血有rou,總是會有累的時候。 不過他太擅長掩飾,僅僅是下一刻站穩(wěn)了的時候,又恢復(fù)了平時的精神奕奕的模樣,只是臉色有些青白,不如平常。 第31章 山路 雨停之后已經(jīng)是周一了,顯然還待在山上的學(xué)生不能再耽誤下去了。裴向雀醒過來的時候,老師已經(jīng)帶著整個班級的同學(xué)下山了。安知州沒來得及和裴向雀告別,只能寫了一張紙條留給了他。陸郁替裴向雀請好了假,他的右腿受傷,不能長時間走路,下山也不方便,于是陸郁花大價錢買下來了山另一邊的別墅,去那里要比下山方便的多。這件事談得很快,到了下午,鑰匙就送過來了。 傍晚的時候,太陽剛剛隱入云層,天邊的火燒云連綿成一片,連山上的高樹都染上了一層橙紅。日頭昏暗,陸郁背對著裴向雀收拾東西,只聽他輕輕地問:“陸叔叔,快,要走了嗎?” 自從陸郁允許了“陸叔叔”這個稱呼后,這三個字就時常從裴向雀的話里出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講得十分流暢,不會磕巴了。 陸郁沒轉(zhuǎn)過頭,隨意地“嗯”了一聲。 裴向雀自覺受了傷,瘸了半條腿,走路本來就慢,更不能拖慢了行程。便自動自發(fā)地早做打算,理了理睡得瞧起來的頭發(fā),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伸展開蜷著的右腿,探下左腳,只是還沒落地,身體忽然騰空了。裴向雀向后一仰,嚇得依憑本能摟住了身前人的脖子,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 陸郁一只手?jǐn)堊∷牟弊?,另一只摟住了他的腰,輕而易舉地將裴向雀整個人抱了起來。裴向雀雖然瘦,長得在同齡人里還算高,可是陸郁抱起他的時候,仿佛連骨頭都是輕的,感受不到重量。 他稍微調(diào)整了動作,大約是想讓裴向雀更舒服一些,可是這姿勢非常親密,兩個人貼得很近。裴向雀不得已將下巴擱在陸郁的肩膀上,在他的記憶里,還從未被人這樣抱過,母親體弱多病,抱不動,而父親又不喜歡他,他現(xiàn)在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只是細(xì)細(xì)密密地落在陸郁的側(cè)頸處。 主要是,這個姿勢實在太過寵愛,接近于溺愛了。 陸郁的余光瞥到裴向雀通紅的耳垂,彎了彎唇角,“你自己下床干什么?想要單腿蹦著去?” 裴向雀向來聽不出別人的話外之意,聞言皺著眉尖,認(rèn)真思考了一番路程長短,“陸叔叔,要是愿意扶一扶我,走得慢一點,我可以蹦到的?!?/br> 陸郁無可奈何,又將他摟緊了一些,“逗你玩,還當(dāng)了真?!?/br> 裴向雀懵懵懂懂的,反應(yīng)一如既往地慢了半拍,要慢慢將前言后語都消化一遍,才能明白過來。 陸郁打開門,走下了樓。不說是十六歲的小麻雀,即使是二十六的金絲雀,對他的體力來說,抱上一路也不是什么大礙??墒墙裉觳煌?,他這一路走得很慢,腳下有些不穩(wěn)。 他心想,大約是不能再抱了。 李程光跟在后頭,將收拾好的東西拎在手上,看到陸郁到了一樓便放下裴向雀,還以為陸郁只是抱這么一會。結(jié)果陸郁低頭在裴向雀耳邊說了模糊不清的話,又背起了他,朝幾個屬下招了招手,準(zhǔn)備離開。 他走近了些,聽見那個長得漂亮好看的裴向雀慢吞吞地問:“陸叔叔,我們要去哪呢?” 陸郁的聲音又溫柔又緩慢,“去別墅養(yǎng)好你的上,還記得嗎,就是你上山的時候看到的那棟打不開的。” “可是那棟房子,老師不是說聯(lián)系不到房主,進(jìn)不去嗎?” 陸郁笑了笑,“那個房主正好是我認(rèn)識的人,就讓我們在那里暫時借住一段時間了。” 他又重復(fù)了一遍這句話,又過了片刻,才聽見裴向雀贊嘆了一句,“陸叔叔可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