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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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區(qū)有一個籃球場,晚上沒什么人,空蕩蕩的,正適宜打球。陸郁在前面引路,裴向雀抱著籃球跟在他的后面,踩著他被燈光拉長了的影子。陸郁每走幾步,都要裝作不經(jīng)心地停下來偏頭看一看裴向雀跟到哪里,仿佛后面跟著一個隨時需要看護的孩子一般,他對待自己的金絲雀,再怎樣珍之重之也不為過。 他的動作本來是很隱秘的,只是做的次數(shù)多了,難免露出馬腳,叫裴向雀察覺。 裴向雀從小風里來雨里去,從沒有人這樣關(guān)心他,心里一暖,小跑著到陸郁身邊,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住,半開著玩笑,“我都這么大了,陸叔叔還擔心我走丟了?” 陸郁說了一句裴向雀聽不懂的話,聲音很輕,幾乎飄散在了風里。 “因為我的金絲雀已經(jīng)走丟過一回,現(xiàn)在這只小麻雀,再也不敢放手了?!?/br> 他只說了一遍,又輕描淡寫地轉(zhuǎn)換了話題,問裴向雀在學校里發(fā)生的事。 裴向雀說了許多,他的脾氣好,又看得開,一貫只記得開心快活的事,其中有陸郁參與的就是熊佼的轉(zhuǎn)學,而那位收受賄賂的教導主任的離職,裴向雀并不知情。畢竟是因為收受賄賂而被教育局直接下達文件,對于學校也是個污點,所以沒在學生中間宣傳開來。 陸郁含笑聽著他說話。 這一路不長,加上裴向雀說話著實費勁,只說了兩句熊佼和安知州,就已經(jīng)到了籃球場。 可兩個人剛剛進去,陸郁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是那位楊經(jīng)理的。 陸郁接了,只聽得對面急促地說:“陸先生,工地這邊出事了。” 裴向雀眼看著陸郁的面色變了,指尖收斂,將懷里的籃球抱緊,呆呆地問:“怎么了?” 陸郁掛斷了電話,有些抱歉,“今天公司出了點事,打不了籃球了,我先送你回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陸叔叔:我什么都可以教你,教你談戀愛,教你…… 裴裴:???? 第24章 處理 在去工地的路上,楊經(jīng)理已經(jīng)簡要地把這件事同陸郁說清楚了。 那是今天傍晚的事情。因為陸郁這方給錢十分大方,而且對品控要求極嚴,另一方的公司非常重視這個項目,索性讓楊經(jīng)理帶著一整個小組在工地上住下了,要求隨時跟進,不能出現(xiàn)意外。而今天收工的時候,卻出現(xiàn)了意外。工地的一角吵吵嚷嚷,工頭和幾個工人揪著兩個人朝這邊走了過來,那兩個是臨時工,說是方才捉到了他們偷工地里的材料。楊經(jīng)理的職位是一步一步提升的,他在工地上做慣了的,什么事情都經(jīng)歷過,一聽說他們偷的東西就覺得不對勁。這并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體積大,不方便攜帶,在外面卻賣不到價格,不如偷一些別的東西。 楊經(jīng)理立刻警惕起來,找了保安將這兩個人關(guān)起來,帶著工頭和整個小組的人去事發(fā)現(xiàn)場,果然在那兩個人的宿舍里找到了另一批材料,這批材料甚至不用去檢測,rou眼可見的成色就比方才的差上許多。 有人要以次充好,想要在背地里陷害他們。這種招數(shù)在商場上不太常見,沒什么大用,小打小鬧的,因為分量太少,不能讓工程下降一個檔次,很為人所不齒。不過,添添堵,在工程履歷上加上一筆黑歷史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如果僅僅如此,楊經(jīng)理不必在晚上驚擾陸郁,大可以將這件事穩(wěn)妥地處理好再報告給陸郁,也能彰顯他辦事的能力??墒窍嗍斓呐笥汛螂娫掃^來,說是今天接到了消息,要去他們的工地抽檢,事情緊急,即使是這些材料他們確實沒用,也不是自己送進來的,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堆在了這里,說也說不清楚,實在是又直接又陰險。不過幸好發(fā)現(xiàn)得早,又有人通風報信,沒等監(jiān)察組來就把那批材料運了出去。 聽到了這里,陸郁大概明了了是怎么回事了。 他思忖片刻,問:“帶頭的人叫什么?” 楊經(jīng)理急急忙忙說了一個名字,掛斷電話迎接監(jiān)察組了。 陸郁還在路途中,車內(nèi)沒有開燈,只有偶爾從外頭透進來的光掠過車里的人影,明明滅滅,依稀可以瞧見陸郁的面色不變,連眉頭沒未曾皺起,仿佛這種事并不值得記掛在心上,只是微微直起身,對前排的人吩咐,“名字都有了,去查是誰的人?”他頓了頓,又提了幾個名字,讓他們查一查其中和那個監(jiān)察組的人有沒有聯(lián)系。 他很不高興,難得的一個周五,本該和裴向雀在一起的日子被人打擾。他從前還覺得商場上的事還有些意思,可若是和裴向雀相比,便不值一提了。 即使他的小麻雀還是灰撲撲的,也比誰都要可愛。 到工地上的時候,監(jiān)察組恰好里里外外仔細地搜查了一遍,什么東西都沒找出來,想要吹毛求疵,可是這里的cao作都是嚴格按照規(guī)章制度辦事,也尋不出把柄,只好作罷。 監(jiān)察組領(lǐng)頭是個矮個子男人,年紀四五十歲,在這個位置上待了很多年沒有擢升。他前幾天得到這個機會,只要抓住了,日后的好處不斷,所以鋌而走險,帶人來了這一趟??墒前凑漳穷^的吩咐找了一圈,什么發(fā)現(xiàn)也沒有,現(xiàn)在難下臺不說,回去也不好和上面交待,還在工地這里和楊經(jīng)理糾纏,不愿離開。 一行人終于走到了工地前,楊經(jīng)理本來還在同監(jiān)察組領(lǐng)頭的說話,忽然向前邁了一步,很是恭敬地彎腰鞠躬,“陸先生?!?/br> 旁邊那人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遠處的路燈下站了幾個人。 中間的那個人是陸郁。 他的個子很高,那人需抬著頭才能看得清陸郁的臉,模樣英俊而年輕,實在不像是這么大一個工程的負責人。他在心里猶豫了片刻要不要和陸郁打上個招呼,即使是受人之托來了這里,也不必和他鬧得太僵。 等他走到了陸郁面前,正打算不露痕跡地放低姿態(tài),打上一個招呼的時候,陸郁側(cè)著臉,昂著下顎,瞳孔忽的轉(zhuǎn)到這一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像一道冰冷的刀光,帶著十足的鋒利的壓迫感。 陸郁似笑非笑,說了句意味難明的話,“你以后不必再擔心了?!?/br> 擔心什么? 自然是以后的前程了。 有了調(diào)查的方向后,查起來是很快的。監(jiān)察組的那人只是個小人物,行程不好查找,可和他接頭的那個,也就是羅成,在寧津卻是被千萬人盯著。 陸郁聽完了,問:“羅成現(xiàn)在在哪?” 電話里報出了地址,是一家酒吧。 他在來寧津之前,總不會是毫無準備的。羅家在寧津勢大,可沒大到要讓陸郁暫避鋒芒的地步。 陸郁不如表面的年紀才二十四歲,他三十多歲了,商場里的這些事,這些手段,他比誰都清楚明了。他面上脾氣不太好,可實際上冷靜而克制,要做什么該做什么,都是謀后而動,從沒被沖昏過頭腦。 “那個酒吧?那估計羅二少爺是磕高了,幫他一把,叫警察去。最起碼,他得在看守所里冷靜兩天。” 羅家到底積威甚重,楊經(jīng)理沒見過他做事的手段,在一旁勸,“陸先生何必和羅家鬧得這么僵,羅家在寧津還是……” “嗯?”陸郁從李程光手里接過煙盒,抽出了一支,銜在唇間,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火,長眉狹眼隨著一挑,露出幾分平常難見的神情,又陰鷙又艷麗,“羅成既然做了,總得付出點代價?!?/br> 雖然這次監(jiān)察組走是走了,但是工地上上下下還是要清理,后續(xù)事情更需安排,陸郁也留了下來。 正在整理的時候,陸郁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是裴向雀的號碼。 陸郁擺了擺手,示意眼前匯報的人暫且停下來,接通了電話。 “陸,陸叔叔……” “嗯,阿裴嗎?”陸郁笑了笑,放軟了音調(diào),“還不睡嗎?” “我在等,等陸叔叔回來,”裴向雀的聲音清朗澄澈,“等你回來,唱完歌再睡?!?/br> 裴向雀睡覺的時間都很固定,到點就困了,小小的哈欠聲順著線路傳過來,卻還強撐著同陸郁繼續(xù)說話。 陸郁站起身,“困成這樣怎么還不睡?” 裴向雀后知后覺地捂住嘴,“啊?可是我想到陸叔叔睡不著覺,我也睡不好了。” 他總是這樣直白,直白的可愛。 “可是我今天不回去了。”陸郁的眼睛里滿是溫柔,裴向雀一說話,他就想丟下這些事,回去聽他為自己唱歌了,誘得陸郁無心工作。 “那,那怎么辦啊?一夜不睡覺是很累的!” 陸郁向一邊走了幾步,“那你現(xiàn)在為我唱吧,唱一支你最喜歡的歌?!?/br> 這一通電話打的很長。 李程光站在不遠處,發(fā)現(xiàn)陸郁打的這通電話有些奇怪,他總是反復,不厭其煩地把同一句話說上許多遍,仿佛對面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幼兒。 而陸郁非常溫柔,唇角含著微笑,眼角眉梢全都放松下來,那是幾乎從沒看見的,真切的開心。 李程光忍不住靠近,模模糊糊地聽到了歌聲,不知從何而來。 第25章 蛀牙 凌晨。一家隱藏在鬧市區(qū)的酒吧正大開著門營業(yè),穿過熱鬧的大廳。最里頭有一間包廂極大,坐著二三十個人也不顯得擁擠,還是零零散散的。 包廂里燈光昏暗,無論是桌上還是地面都是一片狼藉,堆滿了酒瓶和食物,還有隱藏在其中的安全套和毒品,酒精和別的氣味混雜糅合,古怪且刺鼻,令人作嘔。里頭的人橫七豎八地坐在沙發(fā)上,只有仔細貼近看過去才能發(fā)現(xiàn)端倪,這里的十幾個男人都是寧津大大小小的公子哥,而坐在最中間的是羅成。 羅成灌了一大口酒,又翻開手機,看到不久之前傳來的一條消息,監(jiān)察組已經(jīng)去了那,而后續(xù)的媒體馬上就會跟上,等到明天,陸郁那處工程偷工減料,采用次品的新聞就會遍布整個寧津。 即使陸郁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身敗名裂,可總不可能像從前那樣氣焰囂張。 他確實不會做生意,可沒有關(guān)系,使這些手段他還是很在行的。 那天他在酒宴上落了下風,回去砸了一柜子的酒,同父親和兄長羅仲說了,兩個人竟然都勸他隱忍些,目前還沒摸透陸郁的底細,暫時不要鬧得過分。可羅成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轉(zhuǎn)頭就設(shè)計了這一場戲,這根本算不上什么高明的計謀,倚仗的是背后羅家的財力和這么多年對寧津的掌控,可他就是這么干了。 誰讓那個陸郁得罪了自己,不識好歹,而且他哥也瞧他不順眼,搶了自家生意。羅成得意地笑了笑,這寧津還是他羅家的地盤,從外地來的,無論是什么東西,都在趴在地上求著羅家。 想到這里,羅成越發(fā)高興,從桌上碾起一團粉末,一邊對周圍人說:“今天不要客氣,東西都是我全包了,大家玩的開心。” 這些人大都沒有正經(jīng)產(chǎn)業(yè),無所事事,沉溺于聲色犬馬,甚至是毒品這種東西。有著平時手頭不充裕的,一貫奉承著羅成,聞言朝羅成這邊靠了過來,搓了搓手,“那什么,這個羅二少也請客?” 羅成瞥了他一眼,面上的表情明顯已經(jīng)暈暈乎乎了,“這算什么,我是那種小氣的人嗎?” 果然,那人立刻高聲大笑了起來,連聲說:“羅二少自然是寧津最大方最客氣的?!?/br> “今天高興?!绷_成又吸了兩口,只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眼瞳里滿是狂熱,“有人得罪了我,又得罪了我哥,估計今天不好過了?!?/br> 有些消息靈通的立刻反應(yīng)過來是前幾日宴會上發(fā)生的事,跟著他冷嘲熱諷,“那個叫什么來著?陸郁?是個不識抬舉的東西。” 幾個人也隨之附和。 羅成幾乎沉浸在毒品帶來的飄飄欲仙的快感里了,幻覺里光怪陸離,有一個扭曲的陸郁,他正想上去掐死他,又抽空想到了會現(xiàn)實,那個人辦事怎么一點譜都沒有,到現(xiàn)在還沒發(fā)成功了的消息來。 可惜他最終還是沒等到那條短信,反而是包廂的門忽然被踹開,空氣寂靜了一下。 屋內(nèi)的人要么喝醉了酒,要么嗑藥磕的正嗨,只有少數(shù)幾個陪酒的女人嗨還清醒著,發(fā)出尖叫聲。 警察來了。 為首的警察清點了人數(shù),以涉黃涉毒的罪名,在場的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抓住銬牢了,帶進了警車。 副手越看越心驚,這些都是寧津有名的公子哥,全都抓起來怕是要出事,便小聲問:“要不咱們……” 另一個警察戳了戳他,“上頭的意思,別說了。” 一行人全都帶到了看守所,警察局忙成一團,給各個公子哥打電話通知家人。羅成因為是這次活動的主辦人,包廂也開在他的名下,其中還搜剿到了毒品,比較麻煩,可能要涉及刑事案件了。 警察的電話打到羅成的大哥羅仲那里的時候,羅仲差點沒摔了電話。 他一邊打電話找人把他撈出來,一邊罵:“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敗家東西,讓他不要去招惹陸郁,是沒長耳朵嗎!” 過了好一會,秘書從外頭急匆匆地進來,悄聲說:“這次,可能不行……” 羅仲發(fā)怒,咬牙問:“什么叫不行?我們家在偏門的親戚,都沒有在警察局過夜的記錄。” 羅家在寧津扎根多年,方方面面都有門路,上下打點一下,本來撈一個羅成也不算困難。可是這次卻出了問題,找的人都含糊其辭,說要公事公辦,嚴格執(zhí)法。 這不對勁。 羅仲點了根煙,他不是傻子,只想了片刻,便找到了陸郁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來來回回響了三次,那頭才接了電話。 羅仲聽到那頭接過來,“喂”了一聲,又笑著道歉:“對不住了,方才睡著了,沒有接到羅先生的電話,這么晚了,不知道有何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