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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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子里很清晰的出現(xiàn)了ktv女廁所大門口喻潤雙手插袋低著頭的樣子。 心情很少這樣焦灼,越是找不到就越覺得心里面擰著的那口氣無從發(fā)泄。 直到在網(wǎng)咖看到他。 雖然很狼狽,睡眠不足, 暴戾, 但是她那顆心突然就有了安放的地方。 喻潤拿了她的手機,她其實可以扭頭就走, 喻潤不會攔著她,也不會真的扣著她手機不還。 可是她就這樣順勢留了下來,帶著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小小雀躍心情, 在只有兩個人的包廂里, 等了五個小時。 甚至在發(fā)現(xiàn)再等下去宿舍就要關(guān)門的時候,她都沒有催過喻潤。 她心里有一點害怕喻潤會真的失蹤, 也隱約的覺得喻潤這個時候身邊應(yīng)該有個人陪。 至于這樣的關(guān)心到底超出了多少朋友之間的友誼,她無從比較, 所以無法分清。 喻潤帶她來宿舍,他那些隊友們的調(diào)笑讓她無所適從,像是自己藏得很好的那些少女心事被這些調(diào)笑弄得無所遁形。 她是不是弄巧成拙了,在拒絕了喻潤的告白后的幾個月, 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對喻潤居然開始動心。 就像現(xiàn)在,一個人在喻潤的房間里,竟然覺得哪怕只是想到這個事實,都有些面紅耳赤。 喻潤的宿舍,干凈的出乎意料。 除了剛才李大榮跳下來的床上有些亂之外,其他的所有物品都擺放的整整齊齊井井有條——比她們四個女生的宿舍干凈了好幾個數(shù)量級。 只是很簡陋,一個擺放雜物的柜子,一張書桌,書桌邊上的凳子只剩下三只腳,可憐兮兮的靠在墻角充當(dāng)了臉盆架。 沒有坐的地方,除了床。 孔安槐困窘的在原地徘徊了好一陣子,直到門外看熱鬧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她才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喻潤床邊,普通的高低鋪,坐上去會嘎吱嘎吱響。 孔安槐又抿著嘴臉紅了一陣,盯著那張看起來非常干凈的床開始了天人交戰(zhàn)。 她到底應(yīng)該合衣躺著,還是應(yīng)該脫了外套鉆到被子里。 喻潤走了之后她就反鎖了門,但是那個門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并沒有什么反鎖的效果。 而且她還沒洗臉…… 盥洗室在走廊的那一頭,她得等到大家都睡了才能叫上喻潤陪她去洗漱。 拿出手機,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電,孔安槐開始給喻潤發(fā)短信。 “你手機充電線在哪?”回車,發(fā)送。 環(huán)顧了下四周,繼續(xù)打字:“另外有沒有多余的毛巾?我想洗個臉?!?/br> “另外有沒有拖鞋?”繼續(xù)回車,發(fā)送。 喻潤老半天沒有回復(fù)。 孔安槐拿著手機咬著嘴唇開始發(fā)呆,她是不是要求的有點多? 今天是她自己找上門來的,硬守著他不走,最后回不了宿舍還傻到?jīng)]帶身份證。 那家招待所她其實也不滿意,地方老舊隔音很差,前臺辦理入住的時候還有曖昧的聲音隔著樓梯傳下來,喻潤帶走她,是為了她好。 要不,就這樣將就睡一晚上吧,孔安槐看著床上的被子皺皺鼻子,又開始噼里啪啦打字:“沒事了,我直接睡了?!?/br> 她沒有換喻潤給她的新床單,把新床單重新放回柜子里,外套沒脫,但是為了舒服偷偷的解了內(nèi)衣的扣子,再一次確認(rèn)了一下房間是否反鎖,然后左看右看找到一個鋁臉盆放在門口,這樣進出都有個動靜可以驚醒自己。 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她脫了鞋子爬上床,掀起被子的一角鉆了進去。 有一股陌生的男人的味道。 孔安槐吸了吸鼻子,臉又紅了一點。 喻潤就是這時候進來的,那反鎖的門果然沒什么用,他門都沒敲就直接走進來了,鋁臉盆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巨響。 嚇住了喻潤也嚇住了正在莫名害羞的孔安槐。 喻潤有些血氣上涌,他看到孔安槐短信的時候正在洗澡,洗完澡就去超市幫她買東西,完全沒料到這家伙等不到短信就決定直接睡覺了。 此刻孔安槐正睡在他的床上,頭發(fā)披散,攏著他的被子,驚惶的坐起。 平時身高挺高的一個人,睡在他床上就變成了小小一只,臉上還帶著紅暈。 cao!喻潤心底罵了一句臟話,轉(zhuǎn)身把門關(guān)上,惡聲惡氣的罵:“這是男生宿舍,你能不能長點心?” “……”孔安槐低頭看了眼自己穿的好好的衣服,有些不太明白喻潤為什么突然會發(fā)火。 “我反鎖了的?!弊饋泶┖眯犹咛咛ぬさ淖叩介T前,把門鎖又?jǐn)Q了一圈,“你看?!?/br> “我說的是插銷,這門早壞了?!庇鳚欀噶酥搁T最上方一個有些隱秘的插銷,意識到自己似乎沒交代過這件事,于是抹了一把臉讓自己冷靜一下,抬起手把手上的塑料袋放到桌上。 “應(yīng)該都買了,你看看還有沒有缺的我再去買。”白色的超市塑料袋,鼓鼓囊囊的整整一個袋子。 孔安槐披散著頭發(fā)開始搜刮袋子里的東西,等把要用的東西都拿出來之后,表情有些微妙。 “怎么了?”喻潤探頭過去,為了買齊這些東西他特意打車去了大超市。 “……全是粉紅色的。”孔安槐絕望。 她沒和其他男生這樣接觸過,但是大概也知道喻潤可能比一般男人心細,他甚至買了睡衣。 粉紅色的毛巾粉紅色的牙刷粉紅色的漱口杯,粉紅色的拖鞋粉紅色的睡衣甚至還有粉紅色的面霜…… 這就是姜小易經(jīng)常吐槽的直男審美吧…… 認(rèn)命的拿出錢包:“一共多少錢?我給你。” “單子上有價格,我們一人一半,我還買了不少零食分給他們?!庇鳚櫽幸粋€好處,他們每次出去聚會,都是他付的錢,但是當(dāng)對方要求支付一部分的時候,他很少會拒絕。 他確實是心細,恰到好處的讓所有人都覺得沒有負(fù)擔(dān),和他懟天懟地的外表相差很大。 孔安槐仔細的算完賬,分好錢,遞給喻潤之后就拿著塑料袋抬頭想要出去洗漱。 喻潤站的很近,她一抬頭就撞到了他的胸口。 兩人都安靜了一下。 孔安槐發(fā)現(xiàn),不管是她的還是喻潤的呼吸聲,都很不對勁。 她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正在喻潤睡覺的宿舍里,夜已深,走廊外面的喧囂聲都輕了下去,真正的孤男寡女。 她頭發(fā)還披著。 剛才為了睡覺舒服還偷偷的解了內(nèi)衣的扣子,雖然她穿了外套,但是總是別扭。 偏偏喻潤還跟一根柱子一樣杵在房間里,一點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燒烤店,要不要去試試?”孔安槐聽到喻潤深呼吸了一下,問。 聲音甕聲甕氣的,像嘴巴里含著東西。 孔安槐沒說話,她現(xiàn)在莫名其妙的心跳如鼓。 “我這幾天沒吃好,陪我去吃點?”喻潤鍥而不舍,聲音放軟,軟成了撒嬌的語氣。 孔安槐靠近喻潤的那半邊身體一瞬間變得有些酥酥麻麻,汗毛細細密密的立了起來,她有些不適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出去等我一下。”太慌亂了,她只能把這一切歸咎為自己還沒有扣好的內(nèi)|衣扣子。 *** 喻潤出去的時候,還順手到柜子里翻出一條圍巾。 等孔安槐臉紅紅的從里面走出來的時候,遞到她手里:“披著,外面冷?!?/br> 他自己倒是只穿了一件薄棉襖敞開著露出里面單薄的t恤。 孔安槐接過,這條圍巾很眼熟,就是她之前過年救濟給他的那一條,瞬間覺得他剛才的說辭很詭異:“這本來就是我的呀。”為什么說起來跟他借給她一樣。 喻潤挑眉,很認(rèn)真的看著孔安槐,一字一句:“現(xiàn)在是我的了?!?/br> 這話意有所指的有些明顯,哪怕孔安槐這樣的感情白癡都聽出來了。 她拿著圍巾的手燙的有點嚇人,剛才酥酥麻麻的感覺又一次出現(xiàn),只能低下頭急急忙忙的用圍巾把自己裹成一顆球,五官都藏在圍巾里面,只露出一雙上揚的細長鳳眼。 眨巴眨巴,帶著水氣,眨出了羞澀的紅暈。 “走吧。”喻潤突然又粗聲粗氣了,揚起大手蓋住了孔安槐的腦袋,把她推出門。 他從來都不知道披散著頭發(fā)的孔安槐看起來會那樣可口,兩步遠的地方就是床,再不出去真要出事。 ☆、第二十五章 喻潤說的那家燒烤店規(guī)模不大生意卻很好,大冷天的外面支起的幾張桌椅還坐滿了人。 他和老板熟, 不看菜單就點了一堆東西, 特別叮囑一定要一半加辣一半不辣。 老板樂了, 用帶著外地口音的京普腔問:“怎么著?女朋友不吃辣???” “胃不好?!庇鳚櫩戳艘谎郯炎约喊婶兆拥目装不?, 低頭笑笑,熟門熟路的去墻角搬出折疊靠墻的桌椅, 找了個能吹到暖氣的地方放好。 孔安槐仍然裹著圍巾, 在圍巾里含糊不清的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喻潤忙著放凳子的手一頓。 孔安槐立刻閉嘴, 剛才在宿舍孤男寡女暗潮涌動的后勁還在, 她嘴巴本來就笨, 現(xiàn)在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索性把自己縮在椅子上變成一只鵪鶉,一直到老板烤好了東西送上來, 孔安槐才摘下圍巾。 喻潤看了她一眼, 笑了一下。 孔安槐嘴里還含著羊rou, 被他笑的臉更紅了。 喻潤絕對看出她的不對勁了, 孔安槐心里忐忑, 她現(xiàn)在的臉紅的大概離爆炸只有一步之遙。 “孔安槐?!庇鳚欉B名帶姓的叫她。 孔安槐坐直,放下筷子, 抬起頭,臉很紅, 態(tài)度很端正。 “剛才老板說你是我的女朋友?!庇鳚櫿Z氣很平靜, 像是在陳述事實,“你明明聽到了,問的卻是我為什么會知道你胃不好?!?/br> 孔安槐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握成拳。 “為什么沒否認(rèn)?”喻潤上身前傾, 湊到孔安槐面前,盯著她。 孔安槐退無可退,窘得恨不得立刻挖個洞就地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