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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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看到了礁石上有一個白影?”李斯年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信息。 方岱川點了點頭:“是你吧?你是去礁石邊的那個小木屋了嗎?” 李斯年深吸一口氣,從窗戶往外看去,窗外明明白白映出了海邊的景色。他閉了下眼睛,扭頭盯著方岱川,慎重道:“我沒有去海邊,我是去了山坡上的木屋?!彼f著抬了下腳,方岱川清晰地看見了他鞋底沾的泥,泥土里有青苔和碎葉。 “那是誰?”方岱川徹底愣了,“除了先知,誰還需要跑出屋去?” 李斯年低頭想了一下:“現(xiàn)在就是不知道都有哪些神職了。我之前覺得應(yīng)當(dāng)有2~3神,現(xiàn)在仔細想想,似乎不對。你還記得那張說明書嗎?‘只要當(dāng)前游戲人數(shù)存在相反陣營,則宣判游戲繼續(xù)?!@不是屠邊局,是屠城局。十二人屠城局的神職可能是預(yù)女守獵,有些地方是預(yù)女守白,不知道這里用的是哪一種。我們十三個人,可能還會有一個第三方陣營,要是白狼或者盜賊那還好,要是丘比特就麻煩了?!?/br> 他飛速計算著:“預(yù)言家和女巫是肯定有的,守衛(wèi)在真實游戲中不好設(shè)置,完全沒辦法發(fā)揮,另兩個神職就有可能是白癡和獵人??墒前装V或者獵人并不需要夜晚出門……” 方岱川沒怎么玩過狼人殺,聞言忙問道:“獵人是怎么個玩法?白癡又是什么?” “獵人和白癡都是好人陣營的,票到獵人,他可以在場上隨機帶走一名玩家,一起死。白癡被票出局不會死,而是翻開明牌,繼續(xù)參與游戲,只是不能再參與投票,只有狼人被殺掉,他才會真的死亡?!崩钏鼓杲忉尩馈?/br> 太復(fù)雜了,方岱川聽得一個頭兩個大,他選擇放棄,這種拼智商的活交給李斯年吧。 然而李斯年也想不出來有什么理由要半夜出門,他抓了抓他的小卷毛,說道:“這樣,明早我把樓梯口的地毯打濕,你記得從你房間拿本書,站樓梯口假裝看書,有人走過就看看地毯,看誰鞋底沾了泥?!?/br> 好辦法。 方岱川對這等不要臉的辦法簡直是嘆為觀止。 走廊兩側(cè)的墨跡已經(jīng)開始慢慢消失,李斯年最后看了一眼,瞥見了掛毯一角的一句哥特體英文。那句英文就在他門前的那個拐角刻著。 “it’s better tn ihan to serve in heaven.” 李斯年有些出神。 “我還擔(dān)心一件事情,”方岱川猶猶豫豫地看著李斯年,不知道怎么開口,“那個壁畫上,每邊只有十二個人。那……咱倆呢?咱倆是穹頂上的那個神魔大戰(zhàn)嗎?你跟我真的是同個陣營的吧?” 李斯年這才猛地回了過神,他勾了勾嘴唇:“不管咱倆在哪里,跟那個什么狗屁的神魔大戰(zhàn)絕對沒有關(guān)系。你想啊,你的出現(xiàn),完全就是一個巧合,假如這個別墅里能找到關(guān)于你的暗示,那才真是活見鬼了呢。” 有道理,方岱川這才安心了一些。他扭頭看向窗外的暴雨,在心里不住地祈禱,這漫長的一夜,請快點過去吧。 第26章 第三日·01 方岱川早早地醒了,他一夜沒敢睡踏實,窗外的風(fēng)雨聲和心底的恐懼相互糾纏,折磨得他精神衰弱。他套上皺巴巴的t恤去洗漱,在鏡子里看到,自己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額頭上還冒了一顆痘痘。方岱川不禁有些惱火。 浴室里貼心地配備了化妝品,方岱川也是有些佩服這個boss,食水給的不多,這些細節(jié)倒是貼心。 方岱川撕開一支密封的遮瑕棒,點了點那顆紅彤彤的痘痘,又輕擦了一下黑眼圈。 還挺好用,方岱川看了看遮瑕棒的牌子,想著回去以后給小周介紹一下,可惜牌子他看不懂。某種拼音文字,元音上面有奇奇怪怪的小點和短線。 方岱川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鐘,才剛剛六點鐘,他想起來李斯年交代給他的任務(wù),從門口的書架上隨手抽了一本書。 一樓沒有一個人,長桌前空空蕩蕩的。方岱川舀了廚房一瓢水,灑在地毯上,然后坐在樓梯口的位置上,等大家下樓來。 窗外天色晦暗。按理說夏天早上六點鐘,天應(yīng)該大亮了才對。然而窗外大雨傾盆,昏沉沉的,不辨天日。 方岱川低頭假裝看書。他隨手抽的還是一本翻譯書,獨特的翻譯腔和陌生感看得他心煩意亂,翻了半本過去,也只看懂大概講了一個廢紙回收場的管理員的故事。別的都忘記了,只記得兩個吉普賽女人卸下?lián)靵淼膹U紙,在垃圾堆里躺著抽煙,毫不留意地張開自己的大腿,從裙底露出泥濘的私處來,四周是蒼蠅薨薨。 風(fēng)雨飄搖的海島上,昏暗的早晨,世界安靜若死,看一本這樣的書,方岱川恍惚間只感覺他就像那個管理員一樣,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自己。 那倒好了,方岱川苦笑,孤獨有什么可怕。 樓上傳來關(guān)門的聲響,打斷了他的全部思緒。 方岱川不自覺挺直了背,從書頁見抬起了一只眼睛,手里的鋼筆懸停在紙頁處,準備記錄。 是牛心妍下來了。今天氣溫有些低,她穿著一件長袖襯衣,袖口松松挽起來。她兒子貼在她的腿邊,捏著她的衣角,低著頭走下來,表情很怯懦。 裝,還在這兒裝,方岱川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他瞥了一眼就趕快收回了目光,握拳在嘴唇邊咳了兩聲,然后捏著書頁一角翻過了頁去。 “惜泉,好好走路,別捏mama的衣服。”牛心妍溫柔地摸摸兒子頭頂?shù)膩y發(fā),一抬眼看見了方岱川,她笑著沖他點點頭,招呼道,“惜泉,和叔叔打個招呼?!?/br> 臥槽要不免了吧,方岱川渾身雞皮疙瘩,這小孩兒也不知道真實身份幾歲了,天山童姥一樣,爸爸可當(dāng)不起他這一句叔叔。 “叔叔早上好。”出乎意料的,小孩兒沒出什么幺蛾子,他快速抬了一下眼皮,又快速低下頭去,他抬頭的一瞬間方岱川看清了他的眼睛,清澈怯弱的一雙眼睛,那確實是屬于孩子的。 方岱川只好微笑了一下,努力說服自己忘記他昨晚的詭異行為。他招呼道:“你好呀?!狈结反ㄑb作不經(jīng)意地飛快瞥了一眼那塊地毯,干干凈凈的,看來這倆人昨晚沒出去。 氣氛稍微有些尷尬,好在論起插科打諢、演戲炒氣氛,方岱川是專業(yè)的。他裝作渾然無事的樣子,和兩人閑聊:“這么早???” “是啊,有孩子嘛,每天得早點起來,給他們做早餐。這么多年,已經(jīng)習(xí)慣了?!迸P腻χ隽朔鰟⒑?,把散落下來的一綹鬢發(fā)別到耳朵后面去。她說著繞過方岱川,朝廚房的方向走過去。小孩兒就坐在長桌上,低頭玩自己的手指頭,一句話都不說。 雨沒有絲毫小下來的跡象,天色仍舊昏暗不明。 第二個下來的是楊頌,妹子明顯沒有睡好,憔悴得連遮瑕棒都遮蓋不住。她涂了正紅色的口紅,估計是想提一提氣色,然而眼神里的疲倦?yún)s暴露了一切。 方岱川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斜眼一瞥,地毯上沒有沾什么東西,妹子的鞋印兒也是透明的水痕?!筛蓛魞舻男?。 “早啊?!狈结反ㄒ贿呎f著一邊在書頁上標了個自己能看懂的暗號。 楊頌強笑了一下,說道:“早?!彼@然也是對那個孩子心有余悸,踟躇了一下,直接拐進廚房里幫忙去了。 李斯年的腳步聲,方岱川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分辨了?!鬆斠粯?,悠悠哉哉,不慌不忙。方岱川往上看了一眼,果然是李斯年。他老人家老神在在,單手插著兜,和方岱川對了個眼色。 方岱川微不可查地閉目搖了搖頭,李斯年于是走過毛毯時,看都沒看腳下一眼。 “在看什么書?”李斯年隨口問道。 方岱川差點被問住,他梗了一下,翻回去看了一眼封面,這才報出那個拗口的書名:“《過于喧囂的孤獨》。” “這本書無聊透了!失敗者的意yin和自我安慰,格局小,氣象小?!睒翘萆蟼鱽矶爬习宓穆曇?, “這間別墅的主人還挺矯情,這種書哄哄大學(xué)生流浪漢罷了,平庸的地方平庸,晦澀的地方晦澀?!?/br> 李斯年探過頭去,看了一眼仍舊干凈的長毛毯,挑眉反駁道:“是嗎?我倒不這么覺得?!?/br> 劉新也從樓下走下來,他推了推自己眼鏡,一腳踏過長毛地毯,留下了一個干凈的水印兒。 方岱川心里有些急切,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把每個人的代號寫在書頁空白處,六個人過去了,名字后面仍舊是“無”。 大家坐定后,牛心妍端出來幾杯咖啡,分發(fā)給了幾個人。 “哪兒來的咖啡?”杜潮生道了謝,挑眉一笑。 牛心妍笑著說道:“我在廚房的雜物間里找到的,有半包拆了包的咖啡豆,聞起來似乎質(zhì)量還不錯,索性煮了?!?/br> 確實不錯,方岱川已經(jīng)聞到了空氣里焦香的咖啡味兒。他對這些洋玩意兒不是太懂,只覺得味道香醇,不像那種連鎖店里一百塊一包的品質(zhì)。 杜潮生隨口問道:“牛小姐做過秘書嗎?我看你很有做秘書的天分?!?/br> “我只做過我先生一個人的秘書,”牛心妍抿嘴一笑,“我先生舍不得我工作,我一直在家做全職太太的?!?/br> “這樣啊……”杜潮生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悵惋。 劉新仿佛被熱咖啡燙了一下,一時沒有捏穩(wěn),濃醇的咖啡灑了半桌,杯子和碟托碰了一下,發(fā)出一聲清脆聲響。 李斯年把一切反應(yīng)盡收眼中,輕輕皺了皺眉。 小情侶終于起了床,方岱川聽見動靜,把小咖啡勺投進了杯子里。他聽見陳卉的帆布鞋踩在木質(zhì)樓梯上的聲音,這個妹子身材略微有些豐滿,又愛蹦跶,總是把樓梯踩得響亮。她正小聲地對男友抱怨糟糕的天氣,說回去以后要好好曬曬太陽,不然皮膚上都是一股帶著鹽的咸魚味兒。 “可是你說咱倆還能回去嗎?”女孩兒聲音里有種溫柔地恐懼。 杜葦沒有回答她。他無視大廳里的所有人,在樓梯口柔柔地吻住了他的女友,大有把每一天當(dāng)做世界末日來相愛的感覺。一樓的所有人都有默契地轉(zhuǎn)過了頭,給足了小情侶面子。 他倆親完了,手拉著手來到長桌前坐定。方岱川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腳下被李斯年輕輕一踢。方岱川抬眼,看見李斯年的眼珠輕輕往旁邊一轉(zhuǎn)。 他飛快地瞥了一眼樓梯口的地毯,米色的長毛毯上沾了兩雙明晃晃的泥印兒。竟然會是他倆?方岱川有些不解,又有些如釋重負。 他抬頭看了看鐘表,離八點只有最后半小時了,老太太還有丁孜暉,還沒有下來。 所有人有志一同看向樓梯口,似乎在等待參觀死刑的觀眾,期待著下一個被推上斷頭架的人是誰。 可惜讓他們失望了。 樓上響起兩聲關(guān)門響。宋老太太和丁孜暉一前一后走下樓來。 ——昨晚是個平安夜。 第27章 第三日·02 今天沒人有心情吃早餐,牛心妍憂心忡忡地,也沒有心情做早餐。 大家喝了一杯咖啡,方岱川食量比較大,不吃早餐他能餓死在桌邊。他邊思考邊拆了一包壓縮餅干,兩手捏著餅干,就著咖啡開始吃起來。 座鐘仍舊在八點準時敲響,大家依次去機器前刷了指紋。 “昨夜無人死亡,”機器干巴巴地念叨,“發(fā)言順序隨機,請從——3號牛心妍開始逆時針發(fā)言?!?/br> 牛心妍抖了一下,沒有料到自己會是第一個。 她喝了一口咖啡:“我和昨天的想法一樣,我覺得是宋老太太,邏輯昨晚我已經(jīng)說過了?!?/br> 宋老太太冷哼一聲:“你昨晚那么針對我,我要是狼,早躲起來了,我問心無愧,才敢出現(xiàn)在這里。誰是預(yù)言家,你昨晚一定驗我了,出來帶個票怎么樣?!?/br> 真可惜,方岱川心想,預(yù)言家已經(jīng)認定你是鐵狼了,他沒驗?zāi)?。沒人說話,預(yù)言家李斯年并不跳,這才是第三日,后面還有四個白天,遠不是他跳出來的最好時機。 牛心妍被打斷講話也不生氣,仍舊細聲細語地說道:“假如預(yù)言家有任何線索,希望你能暗示著帶一下票,說真的我確實也是猜的,我沒有身份。我說完了,過?!?/br> 下一個是小男孩兒。 方岱川猛塞了一塊餅干壓驚,他抬眼一瞟,發(fā)現(xiàn)大家都不自覺地吞了吞喉嚨,可見都是怕了這孩子的邪性,連李斯年都板著臉灌了一大口咖啡。 小孩輕輕抬起頭來,也不看向大家,就盯著自己面前的桌面,長長的睫毛安靜地垂落著。他輕輕張開嘴。 “等等!”楊頌抬手阻止了他,“你——說話歸說話,不許唱歌!” 雖然非常不合適,但方岱川真的有些想笑。 小孩兒似乎是被她嚇到了,扭頭去求救似的看著mama,牛心妍拍拍他的后背,鼓勵道:“想說什么說什么,惜泉別怕,mama在這兒。” 方岱川又感覺到了那種違和感。昨天他看這對母子互動,總感覺關(guān)系奇特,那種奇特的感覺,在昨夜看到那個吻的時候達到頂峰。然而今天早上,這兩個人的一切行為,卻又那么自然,完美地出演了慈愛的mama和怯懦的孩子。要說做戲,方岱川多少能感覺到牛心妍有些刻意,然而那個孩子的天真驚悸太自然,連方岱川也感覺不出什么不對勁。 劉惜泉動了動嘴唇,小聲道:“我跟著mama走,我什么也不知道?!?/br> 方岱川不動聲色地扭頭看向李斯年,兩人面面相覷,李斯年不住地摩挲他的下巴,顯然也被這個孩子搞得摸不清頭腦。昨天還票了自己的mama,今天就跟著mama走了?方岱川狐疑地打量了牛心妍母子一眼,果然小孩子的恐怖在于行為的不確定性嗎?你永遠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兒來,他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理由。然而他還是覺得小孩兒身上有種迷之氣息,神神叨叨的,讓他感到很不適。 下一個是丁孜暉,姑娘抬頭看了看方岱川和李斯年:“我覺得這個時候了,預(yù)言家真的可以試著帶一帶票了。我剛才算了一下,假如我們是四四四的標準局,就算不考慮第三方陣營,四個狼人,六個白天,我們真的沒有幾次犯錯的機會。只要票錯三個人,我們就輸了?!?/br> 方岱川看了李斯年一眼,下了個決定。他將手上的半包餅干往桌子上一丟,嘆了口氣道:“預(yù)言家沒人敢跳,對吧?沒關(guān)系?!?/br> 大家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他要說什么,十雙眼睛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他挑了挑右眉,絲毫不理會桌下李斯年阻攔的動作,雙手撐在桌面上,環(huán)視全場,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跳!我敢。” 李斯年忍不住低低嘆了口氣。 “我第一晚驗的李斯年,李斯年是好人,第二晚驗的杜潮生,也是好人。我之前不跳,是因為我能有什么辦法?我根本帶不起來票。我本來不想這么早跳出來的,第一我沒驗到狼,第二我覺得這么早跳出來沒有意義,而且很危險。但是丁孜暉說的有道理,我們只有6次投票機會,絕對不能浪費,我希望大家把我驗過的人排除,李斯年和杜潮生。好吧,丁孜暉我也認她是個好人,然后我是預(yù)言家。趙初已經(jīng)是狼了,剩下的人里出三匹狼,大家看著票吧。”方岱川快刀斬亂麻,直接正面帶了一波節(jié)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