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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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河邊時,河面上已有不少河燈。點了河燈放入水中,他正欲離去,一瞥眼,瞧見了一個熟人。 那個人身形高大,即使彎著腰,也在人群中格外顯眼。他一只手拄著拐杖,另一只手提著一盞點亮的燈。 卻是武安侯孟越。 秦珣不料竟在此地碰見他,干脆上前打招呼:“師父。” 武安侯一臉意外:“你怎么在這兒?” “出城祭拜四弟,順便放盞河燈?!鼻孬懶π?,“師父也來放燈?” “嗯?!蔽浒埠铧c頭,聲音嘶啞,“遙祭一位故人?!彼f著將燈放入河面。 燈順?biāo)髯摺?/br> 秦珣目光微閃,隱約看到河燈上有個字。比劃挺多,恍惚是個草字頭。他隨口問道:“哪個故人?我可認(rèn)得?” 武安侯盯著他瞧了一會兒,微微瞇了瞇眼睛:“過世許多年了,你不認(rèn)得?!?/br> 秦珣沒有再問,而是問起另外一樁事:“師父怎么回去?” “哦,府里車夫趕的馬車?!蔽浒埠畹?,“我也不是非要出來放河燈,就是忽然想起來了,出來轉(zhuǎn)轉(zhuǎn),散散心?!?/br> 秦珣點頭:“也是?!彼疽膊皇欠且龀遣豢桑睦飦y糟糟的,這才出城。他能理解武安侯的心思。尤其是武安侯常年窩在府里,極少外出。這種日子,估計更難熬。 “那位姑娘——怎么樣了?”冷不丁的,武安侯忽然問道。 “誰?”秦珣一怔,繼而眉心一跳,明白師父指的是誰。他臉頰竟然隱隱有些發(fā)燙。幸虧夜色遮掩,并不分明。他輕聲道:“還好,她在我府上,還好?!?/br> 河邊人不少,然而涼風(fēng)陣陣,還算舒爽。兩人慢慢走著。 武安侯笑笑,容色可怖:“我不是說不想幫你,只是……” 只是什么,他并未說出口,秦珣也不追問。 秦珣自己心里清楚,請人幫忙,最好在一開始,就做好被拒絕的打算。孟師傅不幫他,也很正常。不過他沒想到,孟師傅過了這么久,會再提起此事,并為此事向他解釋。 武安侯輕拍他肩頭:“好好待她?!?/br> 秦珣沒有說話,他心想,孟師傅不知道瑤瑤是誰,也不知道瑤瑤之于他,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 他怎么可能對她不好? 秦珣在宵禁前趕回了府中,阿武雖然已經(jīng)是大管家,但是有時間他仍會親自伺候晉王殿下。他想,他是殿下用的最順手的人。殿下離了他,不行的。 “殿下?!卑⑽鋷偷钕鲁敉馍溃鲃臃A道,“柳姑娘已經(jīng)睡下了?!?/br> “嗯?!鼻孬懳⑽⒁徽c了點頭,以示知曉。 阿武想了想,續(xù)道:“她早早就睡了。殿下還沒出城,她就教人打了熱水,洗洗睡了。” 秦珣沒有細(xì)問此事,只溫聲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時候不早了,早點歇息?!?/br> 秦珣心里有事,直到沐浴安寢時,仍無法安睡。他閉上眼,時而是凄清的皇陵,時而是瑤瑤的臉,時而竟是一團(tuán)晃眼的白…… 陸大夫言之鑿鑿,說瑤瑤不是他親meimei。父皇也將蘇侍郎一家趕出京城,似乎正驗證了這一點。 是不是瑤瑤真不是他meimei? 他一時有些頭痛,又不想驚動旁人,干脆自己下床,點了安神香,才模模糊糊睡了過去。 “皇兄……”瑤瑤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看到瑤瑤一身紅衣,站在他面前,微昂著頭看他,臉上是淺淺的笑意。 與平時不同,她臉上的笑竟有些嬌媚。 秦珣很清楚他是在做夢。夢中的他,緩緩伸出了手:“瑤瑤……” 不等他碰觸到她,她便主動握住了他的手。跟白天碰到的不一樣,夢里的她,小手溫暖柔軟。她的小手不安分地在他手心輕劃,帶來一陣酥麻。 她微微一笑,偏了頭看他,眸中光華流轉(zhuǎn):“皇兄,我不是你meimei,你歡不歡喜?” 秦珣夢里有一些奇怪,他聽到自己問道:“我為何要歡喜?” “那我們就可以長長久久在一起了啊。”她眼中俱是笑意,踮起腳尖,點了點他的額頭,“你真傻?!?/br> 秦珣心中一震,長長久久在一起?他待要問個清楚,她卻將手一抽,翩然遠(yuǎn)去。 他心頭似是籠罩著迷霧,朦朦朧朧,看不真切。他又急又惱,努力去追尋她。 他終于找到了她。 宮殿里,床幔掩映的雕花大床上,一個窈窕身影隱約可見。燭火通明,在那身影上投下朦朧光暈。 他聽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 床幔自里掀開,那是一個他異常熟悉的人,是瑤瑤。 她紅衣瀲滟,青絲如瀑,赤足坐在床上,玉足一蕩一蕩,猶如兩只翩翩欲飛的蝴蝶。 第66章 心思 她偏了頭沖他笑,幾分清新, 幾分誘惑, 明艷的臉既美且魅。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他似是受了蠱惑一般,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走近。 瑤瑤笑著拉過他的手, 拿著他的手, 輕輕描摹著她自己的面容。光潔的額頭、挺秀的鼻子、菱花樣的唇、纖細(xì)的下巴、修長的脖頸、精致的鎖骨…… 他怔怔然, 另一只手撫上了她的耳朵,果真如同他想象中一般的溫軟滑膩。 鬼使神差的, 他湊到了她耳際,含住了她勻潤晶瑩的耳垂…… 秦珣醒過來時,天還未亮。夜色沉沉,房間中彌漫著安神香的味道。他睜著眼,看不清頭頂床帳的輪廓,腦海里浮現(xiàn)的全是夢中的場景。 雕花大床,白皙玲瓏的女體,晃來晃去的玉足, 以及少女細(xì)碎的呻吟…… 他按了按眉心, 坐起身來, 不消細(xì)看,他也知道自己此刻身下一片狼藉。 他心頭慌亂而無措, 他怎么會在夢里對瑤瑤做出這種事來? 可是夢里的瑤瑤,熱情美好,想長長久久同他在一起。 回想起夢中場景, 秦珣臉紅耳熱,眸色漸深。 他手上似乎還殘留著那種滑膩的觸感。 “瑤瑤……瑤瑤……” 他一直都知道,瑤瑤是他最重要的人。他無法容忍她的離開。但是他沒想到,他竟然會對她做這樣的夢。 萬一,她真是他meimei呢? 秦珣心想,或許他需要早些找到更多、更確鑿的證據(jù),來證明瑤瑤不是他meimei。 如果說之前還有懷疑,那么今夜,他自己已經(jīng)能夠確定他對瑤瑤的心思,不是兄妹,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吘箾]有一個兄長會想著對meimei做這等禽獸的事情。 他下床點亮燈,簡單清理一下,再回到床上后,卻又睡不著了。他想,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之前,他會先把這份感情壓在心底,不能放任其滋長。 若查出來,瑤瑤果真不是他meimei,證據(jù)確鑿,那一切好說??扇絷懘蠓蛘f的話有假,瑤瑤真是他meimei…… 他心中一凜,眸中一道寒芒閃過。即便她真是他meimei,他也會將她一直留在身邊,看著她,養(yǎng)著她,寵著她,護(hù)著她。除了不能做夢中之事,和世間男女,也沒有什么不同。 先前他曾想過,有朝一日,將屬于她的公主的殊榮還于她。而現(xiàn)在,他竟又生出了別的想法。 這世上,尊貴的女子,不只是公主。 直到天快亮,秦珣才勉強(qiáng)睡去。 再次醒過來時,已然天光大亮了。 雖然半宿沒睡好,可他依然神采奕奕,精神十足。他沐浴洗漱,匆忙換了衣衫,勉強(qiáng)用些早膳,就要出府。 阿武小聲道:“殿下,柳姑娘身邊的丫鬟早早出門了?!?/br> “嗯?”秦珣微微一怔,“怎么?” 阿武眉飛色舞:“那丫鬟來跟我告假,說是柳姑娘吩咐她出去的。柳姑娘上回出門,特意給殿下定做了衣衫,估摸著日子該做成了,就去取回來。”他頓了一頓,壓低了聲音:“那個丫鬟還說什么,不能教王爺知道……” 他看得出來,殿下很在乎柳姑娘。當(dāng)然阿武自己也希望殿下能從柳姑娘那里得到些慰藉,轉(zhuǎn)移些感情。畢竟阿武清楚地記得當(dāng)日剛得知四殿下亡故時,自家殿下是何等模樣。 然而這幾個月,殿下從河?xùn)|歸來,跟當(dāng)時判若兩人。不管殿下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殿下開心,阿武也就高興。 聽到瑤瑤特意給他定做衣衫,秦珣心里驀地一軟,他挑了挑眉,唇角緩緩勾起,唇畔的笑意遮掩不?。骸班牛懒?。隨她去。” 不想讓他知道,他就暫且假作不知好了。 秦珣早早出門,乃是因為他與人有約。下個月是寇太后的壽辰,照例他該送些什么。他如今年紀(jì)大了,也出宮建府,這送壽禮,也就隨意了一些,不再想少年時期那般思前想后,顧慮甚多。 寇太后信佛,送一串開了光的佛珠也就是了。 他上次去壽全宮給寇太后請安,見寇太后手中的佛珠頗有些年歲了,他當(dāng)時心里還閃過一個念頭:不知這串佛珠何時會散。 京城有個弘啟寺,是弘啟元年所建,以年號命名。如今已是弘啟十七年,經(jīng)過十多年,弘啟寺香火漸盛,名氣也越發(fā)大了。 弘啟寺的智遠(yuǎn)大師這些年儼然是一派高僧模樣。達(dá)官貴人想見他,也頗不容易。 秦珣今日要見的就是這位智遠(yuǎn)大師,請大師為佛珠開光。 這串佛珠是楠木所制,秦珣少年時期,學(xué)過一點雕塑。他請人雕刻后,自己又動了幾刀,算是他親手所雕刻了。 佛珠平常,但是孫子親手所制,又有高僧開過光的佛珠就很不平常了。 秦珣自己不信佛,雖然整個開光儀式在他看來繁瑣無趣,但他還是老老實實,沒有一絲不敬。 儀式結(jié)束后,秦珣小心收起了佛珠。 智遠(yuǎn)大師與晉王交談?wù)摲稹Q哉勚刑岬綍x王曾在疆場廝殺,身上殺氣頗重,手上沾染了血腥,應(yīng)多念念佛,靜靜心。 秦珣笑笑,不以為意:“大師放心,本王承諾的香油錢,一文都不會少。至于念佛……” 他是從來不信神佛的。瑤瑤或許信一些,但他自己不信。 智遠(yuǎn)大師一噎:“王爺誤會了,老衲并非是想……” “今日多謝大師援手,本王不勝感激,回府以后,承諾的香油錢分文不少,會如數(shù)奉上?!鼻孬懘驍嗔酥沁h(yuǎn)大師的話,他拱了拱手,“本王今日尚有要事,就不多陪了。” “王爺……”智遠(yuǎn)大師略一遲疑,卻見晉王已然轉(zhuǎn)身。 忽然,一個清脆的女聲道:“晉王殿下,好生無禮!” 剛轉(zhuǎn)過身的秦珣聞言,挑了挑眉,回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