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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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珩覺得驚奇, 又有幾分哭笑不得, 敢情三皇兄一直拿她當小孩子。至于三皇兄所講的新鮮事兒, 老實說她并不是很感興趣。不過她對此表現(xiàn)的極為感興趣的模樣,她不止一次真誠感嘆:“皇兄真好?!?/br> 秦珣只笑了一笑, 甚感安慰。四弟喜歡, 也不枉他一番辛苦了。 其實秦珣近來并不清閑,除卻繁雜的公務, 他還要應對大皇兄?!蠡市肿罱鼘覍蚁蛩竞?,拉攏之意昭然若揭。而他根本不愿與大皇兄聯(lián)合。 他從不曾產(chǎn)生過謀逆的心思, 也不認為大皇兄能做一個圣明的君主。如果非要在大皇子與太子之間做選擇,他寧愿選擇太子。畢竟太子寬仁善良, 又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對他們這些兄弟也一向和善。而大皇兄,暴戾而短視, 不可相交。 以至于大皇兄越拉攏他,他越傾向于太子。 但是這些,他都不會對四弟提及。老四過于老實呆木,年紀又小,不大適合這些事情。——說來也怪,他比四弟大了兩歲,在同樣的年紀,他會認為自己是成人,而四弟還年幼。 他有時忙了一天,身心俱疲。到章華宮走一遭,四弟攀談兩句,用一碗四弟教人提前備好的冰雪冷元子,他倦意頓消,竟覺得這樣也挺不錯。 秦珩的傷看著嚇人,其實不算太嚴重,休養(yǎng)一段時日就好得差不多了,至于留下的傷痕,有黃太醫(yī)給的祛疤消痕的藥膏,她相信堅持涂抹定會漸漸消失。 對三皇兄的每日造訪,她習以為常。反正宮里人都知道,她與三皇兄親厚。 只是,想到她受傷以后,父皇連派人問一句都不曾,她不免有些失望感傷。連皇后娘娘和其他妃嬪都會禮貌性地使人探視,唯獨父皇,似乎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就又釋然了。她跟父皇本就不甚親近,父皇忘了她,也屬正常。何況父皇能因為這件事訓斥大皇兄,已經(jīng)很給她面子了。 宮里那話怎么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做兒子的,是不能對父皇有怨懟之心的。 傷好以后,秦珩又恢復了自己以前的生活。也許是她墜馬一事太過有名,以至于武安侯見她的第一句話便是:“真有出息,竟然會從馬上掉下來!” 他容色恐怖,聲音嘶啞,說這話時神情冷淡,又帶著些許鄙夷。這是秦珩很少從他臉上看到的。要知道孟師傅對她一直和顏悅色,耐心十足,除了第一回 見面,他沒給過她半分壞臉色。 他對她和皇兄的態(tài)度,更是一個大為不同。 秦珩耷拉著腦袋,拿出之前的說辭:“師父莫怪,是弟子愚鈍,騎射不佳,當時又走了神,所以才沒能制住馬,給師父丟人了?!?/br> 說起來,她很對不住孟師傅了。武安侯半生戎馬,武功高強,他的弟子,竟然能從馬上墜落,也算是大笑話了。不知道的,多半要以為是師父教導無方。 武安侯用手杖搗地,發(fā)出篤篤聲:“傷都好了?” “好了?!鼻冂衩Σ坏?,“皮外傷,不嚴重。” “嗯。”武安侯點頭,神色稍緩,“改日找人再教你騎術(shù)。不會騎馬怎么行?” “是,謝師父?!鼻冂顸c頭,呆呆一笑。她沒有告訴武安侯,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跟著陸師傅學過騎射了。只是她那時年紀小,騎小馬,握輕弓。不過她雖騎術(shù)不佳,也沒差到直接從馬上摔下來的地步。 沒必要解釋,這是她想要的,不是嗎?只可惜很對不住一心教導她的陸師傅和武安侯。 她心想,武安侯找的人八成是三皇兄。之前三皇兄就曾多次教導她武藝。三皇兄對別人冷淡,對她親切又有耐心,他來教她,也挺好的。 然而這一回,她卻是想錯了。 她這日回宮,三皇兄秦珣來見她時,帶了一個侍衛(wèi)。 那侍衛(wèi)十八九歲左右,身形消瘦,面目普通,規(guī)規(guī)矩矩沖秦珩行了禮后就站到了一邊。 秦珣向四弟介紹:“他叫周成,跟了我好幾年,武功高強,忠心耿耿。我現(xiàn)在想把他留在你身邊?!?/br> “???”秦珩一怔,“什么?” 她心念微動,已然明白過來,三皇兄這是想讓人保護她。她感激皇兄的好意,但她自己,其實并不大需要近身侍衛(wèi)。 果然,她聽到三皇兄續(xù)道:“你自己學武不行,那就得有個武功高強的人近身保護你……”他掃了四弟一眼,目光在山姜身上停留了一瞬,微微皺眉:“你身邊又沒這樣的人。我把我的人給你。反正我的就是你的?!?/br> 四弟平時看重的只有膽小無用的山姜和體弱年長的掬月,這些人到關(guān)鍵時刻,能不能指靠得住還要另說。 秦珩被他這話給震了一下,她可不敢奢想他的都是她的。皇兄對她好,她起初受寵若驚,后來就差不多習慣了。不過他那句話還是讓她驚到了。 她立刻拒絕:“不用的,皇兄,我又不會有危險。既是武功高強之人,皇兄留著就很好啦……” 秦珣心中一暖,神色卻冷峻端肅:“聽話!” 秦珩一愣,老實點頭:“哦,好的,謝皇兄?!贝袅似蹋袷墙K于忍不住一般,繼續(xù)問:“那皇兄怎么辦?皇兄要是有危險……” 她神情焦急,似乎是預見了危險一般。 緩緩勾了勾唇角,眸中閃過一絲暖意,秦珣笑了笑:“不用擔心我。你只要好好的就行。再說,我身邊有不少能人,我還能教自己處于危險當中?” 話說到這份上,老實的四皇子自然無法拒絕,她很聽話接受了兄長的好意。 秦珣黑眸沉了沉,輕拍四弟的腦袋。老實聽話的四弟,還真挺不舍的。 對皇兄安排給她的人,秦珩放心是很放心的,但是她并不敢真教周成近身保護。別說周成了,就是山姜,她都不敢讓其近身伺候。她不想讓更多人知道她的秘密。 次日秦珣要秦珩陪同他一起前去東宮。秦珩不解,問其緣由,只得到三皇兄一句“找咱們二皇兄說會兒話?!?/br> 秦珩點頭不語,聽話前往。在她看來,太子性情溫和,與之相處很舒服,她并不排斥。她雖知秦珣此行肯定不止說話這么簡單,但她并未多言,只老老實實跟在三皇兄身后。 到了東宮,太子秦璋熱情款招待他們。 秦珩坐在一邊,低頭飲茶,安安靜靜聽兩位兄長談話,可是她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為什么她會聽到太子憂心忡忡地說:“三弟這一去……” 三皇兄要去哪里?她為何不知道?她猛地抬頭看向秦珣,想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可是,秦珣面色如常,毫無異樣。 她疑心自己聽錯了,趁他們停下來的間隙,輕聲問:“三皇兄要去哪里?”她試探著說:“是要出宮建府嗎?” 三皇兄今年十六歲,到了出宮開府的年歲。大皇兄秦琚當年就是在十六歲上出宮建府的。不過聽他們的語氣,不像是開府,而且她也沒聽說三皇兄要娶誰家的姑娘。再說,建府的話,也稱不上“你這一走”。 秦珣雙目微斂,輕輕搖頭:“不是建府?!?/br> 太子聽他二人對話,甚是詫異:“三弟沒有對四弟提起此事嗎?”他以為,憑老三老四的關(guān)系,四弟早就從三弟那里知道了呢。 “還沒有?!鼻孬懬屏怂牡芤谎?,眼眸半闔。離別的話,他不想說的太早。 秦珩心里一咯噔,忽然涌上一絲不好的預感:“什么事?皇兄是要遠行嗎?” “是啊,是要遠行,所以才來東宮請二皇兄好好照顧你?!鼻孬懰菩Ψ切Γ瑢λ牡苷f著話,卻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太子秦璋。 他今日來東宮的目的就是為此了。整個皇宮,他放心不下的,也只四弟一人。 太子點頭,一臉鄭重:“三弟說笑了,都是自家兄弟。你不用囑托,我也知道的?!?/br> 秦珩看看兩個皇兄,露出茫然的神情來。她心念急轉(zhuǎn),片刻之間已經(jīng)想到了多種可能。 第34章 離別 “我自是信得過皇兄。只是, 四弟于我, 畢竟與他人不同?!鼻孬懗烈髌?,方緩緩說道,“當面托付給皇兄, 把話說開, 我才能真正放心。” 當著太子的面,對與四弟關(guān)系親厚之事,秦珣毫不避諱?!凑@已是人盡皆知, 沒有遮掩的必要。 太子愣了愣, 繼而低低一笑, 有些羨慕, 也有些悵然。他極為鄭重地點頭:“三弟放心, 孤既應了你,定會做到?!?/br> “如此就多謝皇兄了。”秦珣起身, 沖太子長長一揖。 “你我兄弟, 何需言謝?”太子含笑作勢欲扶起秦珣。 秦珣并沒有順勢而起,而是不顧太子的阻攔, 一揖到底?!热挥星笥谌?,自然要拿出誠意來。 太子微微一怔, 繼而笑了,從容溫和。 秦珩心中大震, 說沒有一點感動,那當然是假話。她適時流露出感動而又疑惑的神色來,有些急切地問:“皇兄到底要去哪里?” 她這般問著, 心里已經(jīng)隱隱有了猜測。 果然,太子略一遲疑,沖秦珩道:“三弟要到邊關(guān)去?!?/br> “什么?!”秦珩心說,果然如此,面上卻是滿滿的不可置信,還帶著些許失落與不舍。她怔怔地問:“皇兄,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鼻孬懞陧亮顺?,幾不可察點了點頭。四弟眼里的失落與不舍刺得他眼睛發(fā)痛。他只瞧了一眼,就迅速移開,沉聲道,“如今邊疆不大太平,我既是人臣,又是人子,理當為國盡忠,替父分憂……” “那我也是臣子……”秦珩插話,眼里已氤氳了水汽。 斜睨四弟一眼,秦珣微瞇起眼,有些不耐:“你年紀小,不在此列?!?/br> 去邊關(guān)這件事,是秦珣已經(jīng)做好的決定。北疆一直不大太平,雖無大規(guī)模戰(zhàn)爭,但是小摩擦不斷,近兩年邊關(guān)紛爭甚至有越演越烈之勢。孟師傅預言,兩三年內(nèi),定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如今鎮(zhèn)守北疆的是健威侯羅宏——即大皇子秦琚的外祖父。他手握重兵,威名赫赫,恐怕早成了父皇的心病。 前些日子收到北疆的奏折,父皇沉默了許久,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這個兒子,問他可愿到邊關(guān)去。他當即表態(tài):“兒臣愿往。” 他當然知道父皇的心思,可他未嘗沒有自己的考量。對自幼學武熟讀兵法的秦珣而言,投身疆場絕對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情。 父皇不喜歡大皇兄還能縱容其多年,歸根結(jié)底就是因為大皇兄有個兵權(quán)在握的外祖父。兵權(quán)和軍功是不小的倚仗。 此行雖然兇險,可他并不害怕。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四皇弟。他在這皇宮里頭,交心的人不多。只有四弟是他真正放在心里的。 四弟年紀小,人呆呆的,反應遲鈍,真去了邊關(guān)豈不是危險叢生?還不如老實待在宮里,他是皇子,身份尊貴,又有太子等人照拂,只要還跟之前一樣,老老實實,不出挑,不出錯,不惹事端,就不會有危險。 看了一眼面帶委屈之色的四皇弟,秦珣心里驀地一軟,放柔了聲音:“此事我慢慢跟你解釋?!?/br> “哦?!鼻冂褚幌蚴锹犜捓蠈嵉?,雖然不大情愿,可還是依言點頭,沉默不語。 秦珣又與太子談了幾句,他心里有事,很快就拉著四弟告辭離去。——他此次到東宮,主要是為了托太子照看四弟。世人皆知太子寬厚善良,友愛兄弟,有君子之風,把四弟托付給太子,是最好的選擇。 看著四弟,秦珣有些頭疼。這件事他沒提前告知四弟,四弟似乎很不舍得他遠去?!?,也許就算是他提前告知了,四弟也不舍得。四弟這個人,從小就黏他。他們熟悉之后,還沒真正分離過。 他這一去,想來時日不會太短,他并不想因為此事與四弟生了嫌隙。所以,在他走之前,一定要撫好四弟。 秦珣直接將四弟帶到了景昌宮,屏退眾人,親自給兩人斟了杯酒。 握著酒杯,秦珩白凈的臉上沒半點表情,她只呆呆地瞅著秦珣,一聲不吭?!凑屏坎缓?,這酒她是不會喝的。 “我知道你因為這件事而怨我。”秦珣輕啜一口酒,緩緩說道。 秦珩默不作聲,心說,我還真沒怨你,就是有點羨慕。 如果她“死”在邊關(guān),世上再無四皇子秦珩,那她是不是可以換個身份,行走天下?或者說她也在疆場立下了汗馬功勞,將來是不是也是一道護身符? 思及此,她心跳一陣加速,輕聲道:“皇兄,我,我怎么會怨你?就是我想同你一起去……” 她儼然是一個不舍得兄長的好弟弟。 秦珣心下一嘆,情知四弟是舍不得自己,他肅了面容,硬著心腸:“不要胡鬧,那是什么地方?豈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你連馬都騎不好,去邊關(guān)做什么?嫌自己命太長了是不是?” 他說這話時,罕見的疾聲厲色,想嚇退四弟。 秦珩如他所愿,瞳孔微縮,神情茫然又不安。老實說,她此時是有些后悔的,平時為了不引人注意,表現(xiàn)的樣樣都不行,學武三年不成器,連騎馬都會掉下來,確實是沒引起關(guān)注,人人皆知四皇子老實呆木,她也平平安安活到今天。 可她現(xiàn)在想做點什么時,之前塑造出來的形象就有些不大合適了。若按她平時的表現(xiàn),肯定不會有人同意她去邊關(guān)。她基本可以死了這條心了。 她對自己說,別怕,別怕,不能去未必是壞事。她可以等待其他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