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禾苗、奪嫡不如養(yǎng)妹、撩你成癮、皇上恕罪、星際最強(qiáng)紋章師、女巫請睜眼、前對頭[重生]、【綜榮耀】最強(qiáng)王者、你的愛算個屁[娛樂圈]、陰孕成婚:高冷冥夫要亂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夜幕降臨,白日里肆虐了一整日的寒風(fēng)也住了勢頭!蘇痕倚欄憑窗,睿智的雙眸里散發(fā)著捕捉獵物的精光?!澳闶钦f,藺淺如今就在樓下大堂?段還念,果真將她送來了?” 垂手站在一旁的侍衛(wèi)看不清也猜不透蘇痕心里作何感想,只回道:“回太子,卻是藺小姐沒錯!由段還念的貼身侍衛(wèi)清羽護(hù)送而來,隨行的還有藺小姐的兩個貼身丫鬟,尋梅和青蓮!” 蘇痕抑制住心中已經(jīng)快要沖破胸膛,奔涌而出的興奮,努力壓制住嘴角的笑意,故作平靜道:“可有見到藺小姐?” “見是見到了,只是天色有些暗,藺小姐又是被清羽抱進(jìn)客棧的,所以沒太看清,不過就清羽那緊張的樣子來看,藺小姐身體情況估計不容樂觀!”那侍衛(wèi)說話間一直在不停的觀察著蘇痕的表情,待自己說到藺淺被清羽抱進(jìn)客棧,且身體狀況不是很好的時候,明顯可以覺察出身邊那男人所散發(fā)出的陰冷! 蘇痕沒在多問,只抬腳出了房門,一刻也未停留。等他到了樓下大堂,恰與清羽一行人撞了個正著,他的視線一下子便被清羽懷里的小人所吸引。觸及那蒼白到幾近透明的臉色,心里就仿似被一只無形的大掌生生拉扯,又痛又悶!雖早知情蠱發(fā)作時的痛苦非常人所能受,但親眼所見她這般毫無生氣的樣子,蘇痕還是深受震動!藺淺,你對段還念用情之深,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了嘛!蘇痕心中雖嫉恨,可眼下也顧不得發(fā)作,因為相比嫉恨,為藺淺心痛的感覺只多不少。“她可還好?” 清羽抱著藺淺的雙手緊了緊,雖不想與眼前這個始作俑者多做糾纏,但心中明白,若想藺淺得救,還全得靠眼前這個卑鄙小人!因此,盡管心中再不喜,也只得強(qiáng)壓住想將他碎尸萬段的沖動!“何必明知故問,若不是你,小姐如何要受這等折磨,眼下你可是如愿以償了,御醫(yī)已經(jīng)說了,左不過今晚,小姐就解脫了!” “什么叫做左不過今晚,她就解脫了!清羽,你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蘇痕很不想承認(rèn)自己在見到藺淺的那一刻,心底的柔軟便被觸動,他眼下哪里還想得到國家大事,只一心牽掛著那柔弱的女子!特別是在聽了清羽那不似謊話的訴說,心中擔(dān)心已經(jīng)在悄無聲息中轉(zhuǎn)換成了恐懼! “你是心有城府,手段高明的東臨國太子,難不成看不出來,我們小姐已經(jīng)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如今形如枯槁,與死人無異了!” 蘇痕如何肯相信清羽的話,雙拳緊攥,大喝一聲:“住口,誰允許你說這種喪氣話的!藺淺她不會死,在我沒允許之前,她絕不能死!”說到這,徑直走進(jìn)清羽身旁,聲音不容置疑道:“將她交給我!” 清羽雖不想在這個時候?qū)⑻A淺交付給別人,但他心中明白,如今能救藺淺的就只有這一個人了,王爺犧牲了這么多,付出了這么多,為的不過是藺淺能好好的活下去,即是如此,他又有何立場拒絕蘇痕的話呢“廢了這么多心力,目的還未達(dá)到,那便好好守護(hù)手中的籌碼,我們小姐要是有什么事情,那你們東臨國便等著被夷為平地吧!還有,別妄想用小姐來威脅我們王爺,至少在小姐面前不要提及一句,因為為了我家王爺,小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小姐如今肝腸寸斷,內(nèi)心早已千瘡百孔,你若當(dāng)真有一點在意她,就不要在傷害她,要不然,她即便不因情蠱而死,也會心力交瘁,郁郁而終的?!?/br> “我說了,沒有我的允許,她絕不能死!”蘇痕從清羽懷里接過藺淺,小心翼翼的模樣,猶如對待最珍貴的寶貝一般!一旁的清羽見狀,雙眉情不自禁的蹙起,心中已然明白,這個東臨國太子,對藺淺怕不只有利用這么簡單!這樣也好,至少藺淺還有與蘇痕對抗的籌碼! 蘇痕將藺淺接過懷里,轉(zhuǎn)頭對身邊候著的侍衛(wèi)吩咐道:“去請憮然過來!”說完這句,便抱著藺淺往二樓自己房間去了!蘇痕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心中感受,當(dāng)初給她種下情蠱,為的不正是眼前這副局面嗎,如今正如他當(dāng)初所想的那般,這個女子果真是段還念的軟肋,她也終于成了自己手中的籌碼!可是見到她這副毫無生氣的模樣,自己心臟劇痛,竟然會不舍,會擔(dān)心!若是她真如清羽說的那般,一睡不醒,自己是不是會和段還念一樣傷心欲絕,會不會后悔當(dāng)初所為!這種認(rèn)知,讓他開始恐懼,想起那日在京城驛館,娜雅公主說的話,心中一陣煩悶,情不自禁的開始呢喃床上那女子的名字:藺淺,藺淺,若我如段還念那般愛你,你會不會 憮然來時,見到的便是蘇痕愁眉深鎖的模樣,心中了然,只不便多說?!疤拥钕?,這般火急火燎的著人請我來,是因為這女子!”與其說是詢問,更像是肯定的敘述,蘇痕那眸子里所隱藏的深情,一目了然!說是利用,卻不知在什么時候?qū)⒆约旱男倪z落了! 蘇痕站起身,讓至一旁,好方便憮然為藺淺診治,察覺到憮然言語中若有若無的調(diào)笑,無奈的嘆了口氣,而后才開口道:“憮然,這情蠱的毒性當(dāng)真這般厲害,不過五日,竟使得原本那樣明媚有朝氣的女子到了這般境地!” 憮然沒說話,將手指輕輕搭在藺淺的手腕上,待號完脈,眉頭不自覺的蹙起,似是也沒想到這女子已經(jīng)到了這番田地,待站起身,觸及蘇痕那不加掩飾的擔(dān)憂之后,才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藺小姐這幾年,可有生過大???” 一旁候著的尋梅早已見識過憮然的高明醫(yī)術(shù),眼下一心記掛著藺淺的病情,哪里有心思計較這病因,忙應(yīng)道:“兩年前,老爺去世,小姐憂思成疾,險些沒撐過來!” 憮然聽到這,輕輕點頭,“那就是了,藺小姐本就郁積在心,不得宣泄,又因著其縝密的心思,長期憂思,落下病根卻不自知!這次身中情蠱,氣血兩虛,血氣兩衰,加上心力憔悴,郁郁不歡,已然有了油盡燈枯的苗頭!太子殿下,若今日她不能醒,即便是大羅神仙,也回天乏術(shù)了!” 蘇痕以為清羽方才的那些話,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可眼下聽了憮然的表述,心中震動可想而知,這女子不過十幾二十歲的模樣,怎么就到了憂思成疾,氣血兩虛的地步。他不愿意相信,心中劇痛使得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顫動,“憮然,藺淺不過十幾二十歲的年紀(jì),怎么就到了油盡燈枯這般嚴(yán)重的地步了!” 憮然又何嘗不意外,只是藺淺脈象如此,由不得他不相信,忽的又似是想起什么,多嘴問了一句:“你家小姐的手指怎么了?” 原本還在黯然流淚的青蓮,聽到憮然問起藺淺的手指,狠狠的瞪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蘇痕,恨聲道:“因不舍離開王爺,雙手扒扯王府大門,以至于十指指甲全部斷裂!” 蘇痕一直以來的重心全在段還念對藺淺用情之深上,哪里想過藺淺對段還念早已割舍不掉,愛逾生命!青蓮那話里的意思,他自是聽得出來!只是,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無論自己心中是何想法,已經(jīng)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如今,他所能做的便是好好守護(hù)眼前的女子,無論出于何種目的!“這便是你家小姐肝腸寸斷的原因嗎,不想離開段還念,寧愿死在段還念身邊,也不愿活在我的視線里!” 尋梅皺眉,有些暗怪青蓮的多嘴,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蘇痕的表情,思忖良久,才開口道:“蘇公子,您想要的都已經(jīng)得到,我們小姐也遂了你的心意來了,那請您無論如何救救她,她還那么年輕,怎么可以這么委屈的走掉!” “憮然,當(dāng)真沒有辦法嗎?”蘇痕知道憮然的本事,比之藥王谷谷主毫不遜色。 憮然皺眉,觸及蘇痕眸子里近乎懇求的意思,終是沒能狠下心,“罷了,既是你這般割舍不下,我便救她一命!只是,太子殿下,有一句話我不得不提醒你,即便我救她這一次,可她身上的情蠱依然不得解!只要她心中有那人一日,便一日不得解脫!你也見識了她對段還念的癡情執(zhí)念,只怕是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 蘇痕知道,藺淺今日所遭受的一切,皆是自己加注在她身上的,只是盡管如憮然所說那般,他依然不會放手,正如藺淺與段還念之間執(zhí)念頗深一樣,他心中癡纏已經(jīng)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不管這癡纏到底是真愛還是愛而不得的執(zhí)著,他只知道自己不會放手,哪怕是你死我亡,也無法放手了!天上人間,還是地獄幽冥,他必誓死糾纏! ☆、第一百一十六章 “憮然,我只想她活著,糾纏也罷,痛苦也罷,她不能死!”蘇痕顯然已經(jīng)忘記,藺淺不過是他手中的籌碼,他的初衷,無關(guān)情愛!可是正如娜雅當(dāng)日所說的那般,他辛辛苦苦織就的天羅地網(wǎng),泥足深陷的又豈止段還念與藺淺二人,他自己何嘗不是已經(jīng)脫不開身。藺淺,又如何不是他的軟肋呢! “既然如此,那好,我早與你說過,早些年間,師父曾制出一丸藥,乃是以天山雪蓮為藥引,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如今倒可以試一試這藥效了!”說罷這話,便見他從貼身收藏的香囊里取出一個碧綠的玉瓶,而后又吩咐一旁候著的尋梅道:“去取一碗溫開水過來!” 尋梅早在一旁聽清楚蘇痕與憮然的對話,知道藺淺有救,心下大喜,又聽得憮然吩咐,片刻不敢停留,慌亂去外間倒了杯水進(jìn)來!憮然接過尋梅遞過來的溫水,將那玉瓶中珍藏的藥丸倒在手心,而后丟入水杯之中,那原本清澈透明的白開水,不知為何,一瞬間變成嫩的顏色,伴隨著淡淡的甜香,竟不似尋常治病救命的藥丸那般散發(fā)出陣陣刺鼻的苦味。憮然也是第一次用這藥,心中驚奇不下于旁邊站著的幾人,雖心中不舍這稀世珍藥,但奈何蘇痕于自己有救命之恩,既是他想要,自己只能傾盡全力的相助!幫著藺淺將藥服下,憮然退居一旁,似是覺得再無留下的必要,出聲道:“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這藥說到底是第一次用,有沒有效果也不一定,盡人事聽天命,接下來,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你們都下去吧,這里有我守著就行!”蘇痕刻意忽略憮然那話里的不確定,他如今沒了往日里的精明,也將用藺淺脅迫段還念的事情拋諸腦后,一心惦念著藺淺的病情,甚至心中開始迷茫,若是早知今日,自己還會那般算計她嗎? “蘇公子,男女有別,孤男寡女的實在是不合適,還是由我們守在這里吧!”尋梅不敢把話說的太難聽,因為她知道自家小姐身中奇毒,要想解毒,此人是關(guān)鍵! 蘇痕雖對藺淺溫情,但是尋梅與青蓮他全然不放在心上,眼下聽她說這話,眸光一凌,大有尋梅再多說一句,便要將她一掌處理的感覺!尋梅被蘇痕那眸子里的陰狠駭了一跳,只是事關(guān)藺淺,容不得她退縮,因此微微鎮(zhèn)定心神,固執(zhí)道:“蘇公子,我家小姐性情剛烈,離京時,已是鬧過一場,若是醒來發(fā)現(xiàn)陪在自己身邊的竟是險些害死自己的仇人,想必心中除了憤怒還有對自己無力的頹敗感,方才憮然公子也已經(jīng)說過,小姐的病便是心病,你又豈能忍心再刺激她呢!” 蘇痕知道尋梅這話說的不無道理,只是心里卻無論如何都放不下心來,因此便有些惱怒,既惱怒尋梅的直言不諱,也惱怒自己在藺淺心中那仇人的定義。躊躇半日,到底是害怕藺淺更加惱恨自己,竟是一言未發(fā),轉(zhuǎn)身便走!只在一只腳跨出房門的時候,轉(zhuǎn)頭說了一句:“好好照顧她,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讓你們陪葬!” 待蘇痕走后,憮然也拂袖離去,尋梅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顧不得后怕,只趴在藺淺床前,暗暗祈禱。 自藺淺被強(qiáng)行送走,端王府內(nèi),到處都彌漫著一股近乎絕望的味道!段還念將自己鎖在房間內(nèi),借酒澆愁,無人敢去打擾!一直到段逸修得了消息趕到端王府,王府里的下人才仿似有了主心骨一樣! 段逸修從來沒見過段還念這般頹然且悲傷的模樣,心中又疼又恨,只厲聲道:“段還念,收起你的不舍你的肝腸寸斷,為了一個女人,你究竟要將自己糟蹋到何種地步!不顧天下安危,不顧段家的江山社稷,你是要亡了我南越朝才甘心嗎?那蘇痕設(shè)了這么個圈套,為的不就是打擊你嘛,你心中比誰都明白,何苦還自甘,如了仇人的意呢!” 段還念哪里聽得進(jìn)去段逸修這番曉以大義,他心心念念只有藺淺,想起她走時那般死命的掙扎,心中劇痛,險些不能呼吸!除了借酒澆愁,他不知自己還能做什么,明知道這是個陷阱,卻還義無反顧的泥足深陷!與藺淺相比,那些未知的猜測,微不足道,只要藺淺能好好的活著,再多的犧牲仿似都是值得的!“你只知是蘇痕對付我的籌碼,又可曾想過,若不是因為我,藺淺何至于受此痛苦!打擊我也罷,要我死也好,只要藺淺活著,我怎樣都行!” 段逸修哪里想得到段還念會說這種話,心中震動之余,更怒其不爭,為了兒女情長,竟將民族大義拋諸腦后。身為皇室子弟,最不該有的便是感情,曾幾何時,他與自己一樣,除了社稷江山,除了兄弟手足,任何事情都影響不了自己!可再看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怒道:“段還念,我不管那個藺淺為你受了怎樣的痛苦,你要記住,最是無情帝王家,你若是敢為了她做任何有損南越朝社稷的事情,我必不輕饒你。” 段還念輕笑出聲,那神情里有嘲諷有無奈,更多的卻是痛苦,“最是無情帝王家,,你我二人自小一起長大,一母同胞的血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與這世上,你我便是最親近的人!你竟與我說,帝王無情!,這么多年的守候,難不成竟只換回你一句帝王無情嗎?” 段逸修知道自己方才的那話說得有些重了,心中悔恨,又見段還念面上滿是脆弱,學(xué)著他的樣子,盤腿坐與地上,伸手將段還念緊握的酒壇拿過來,仰頭,一飲而盡!“還念,對你如何,你心中清楚!若不是疼你,我又怎會不顧先帝遺愿,執(zhí)意為你和藺淺賜婚呢!我這一生為南越朝的江山社稷所累,愛不能言,痛不能說,真就是一具無欲無求的行尸走rou。乍一見到你與藺淺那般情深義重,只想著,我此生得不到的幸福,怎么也要讓你如愿以償!所以,即便藺淺身份低微,即便要傷了夜染汐,即便要面對滿朝文武的質(zhì)疑,我也義無反顧的選擇你想要的幸福!還念,正如你所說,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這個世上最為親近的人,我如何想見你這副痛不欲生為情所困的模樣,只是,我身處高位,首先要考慮的便是江山社稷,天下黎民。身不由己,你當(dāng)明白我的苦衷才是!” 段還念當(dāng)然知道,也正是如此,他才極力隱瞞藺淺身中情蠱一事,怕的就是他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心生芥蒂!“,我明白。只是,藺淺,我真的不能割舍!我與她就像是魚和水,她是我的水,而我也是她的水,若沒了對方,便只能干涸而死!這南越朝有你便已經(jīng)夠了,而我該做的便是守在她的身邊,盡管不能相守,但我也想離她近些再近些,時常得知她的消息,確保她一切都好,便已知足!” 段逸修定定的望著心意已決的段還念,挽留的話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與此同時,他竟佩服起蘇痕的好手段,兵不血刃,就將他南越朝的戰(zhàn)神給殺的潰不成軍!“還念,你是南越大軍的主心骨,你若去了,南越大軍豈不是如同一盤散沙,全無戰(zhàn)力!” “我雖在南越大軍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但并不是不可替代,早在一年以前,我便已經(jīng)開始為今日準(zhǔn)備,即便沒有我,也有人足夠撐起南越大軍的軍心,你大可放心,南越大軍一如以往的勇猛,絕非你們心中所想那般,沒了我,南越朝的天不會塌,南越大軍的軍心不會渙散!蘇痕的如意算盤,也打不響!”怪道蘇痕如此忌憚段還念的能力,甚至?xí)f出只要段還念在一日,南越朝就不會衰弱的話!能在一年前就預(yù)料到今日局面,甚至開始著手準(zhǔn)備,這世間能有幾人,放眼天下,也就一個段還念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年前便開始準(zhǔn)備,你怎么會知道蘇痕今日的作為?” 段還念知道他這話沒有幾人會相信,只是正如他方才所言,他的的確確在一年前便開始秘密著手分散手中軍權(quán)一事!更是著力培養(yǎng)將帥之才,慢慢弱化自己的存在感。所以,如今南越大軍,能影響軍心的絕非是他段還念!“我不過一rou體凡胎,自沒有掐指會算的能力,只是早在我重傷未愈,奔赴江南城追求藺淺的時候,便已經(jīng)明白,她占據(jù)我全部的心思,已然成了我在這世上的第二個軟肋。我能意識得到,別人自然不難察覺。而在得知娜雅私下與蘇痕接觸過密之后,我便開始著手準(zhǔn)備這一切!這也是當(dāng)初我為何突然從江南城返回京城的原因,所以,你大可不必?fù)?dān)心我南越大軍的實力,即便沒有我,也絕不弱于任何一國!而東臨國若真敢來犯的話,定讓他們有去無回!” 段逸修聽了段還念這番解說,心內(nèi)大驚,他如何能想到段還念早已為今日做了打算,并已經(jīng)部署好一切,而這一切竟然都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的!他免不了一陣慶幸,眼前的這個被哀痛所侵蝕的男人,并未有過一絲謀反之心,若不然,只要他抬手的事情,這南越朝便可易主! “王爺,王爺,與清羽隨行的李四回來了,說是有要事求見!”王府管家顧不得打擾房間里兩兄弟之間的談話,硬著頭皮站在門外高聲稟報! 事關(guān)藺淺,段還念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顧不得錯愕的段逸修,搖搖晃晃的從房間內(nèi)走了出來,眉宇間皆是擔(dān)憂,還有隱隱的恐懼。想起藺淺王府大門口的鮮紅,心中一痛,竟是有些站立不??!許是察覺到段還念的異常,緊跟著段還念走出來的段逸修,忙伸手扶著段還念,感受到段還念身體上傳來的顫栗,忙開口問道:“哪個是李四,有何事要稟告,趕緊說!” 站在管家身后的年輕侍衛(wèi),想起臨行前清羽的吩咐,顧不得行禮,只顫聲道:“清羽公子著小人告訴王爺,藺淺小姐危在旦夕,王爺是否前去見她一面!” 段還念身子不住顫動,若不是身邊有段逸修努力扶住,他早已癱倒在地! 莫說是段還念,就是段逸修聽到這個消息之后,都有些難以置信!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幾日前還神采奕奕,與他談交易的女子,竟然快要死了!想起夜染汐入宮時那傷心的模樣,再聯(lián)想段還念此時的恐懼與傷心,心中免不了一陣感傷,即為了藺淺,更為了段還念,還有他心中渴望卻得不到的美好愛情!果然,有情人終成眷屬,只是戲文里的美好結(jié)局罷了!看到段還念肝腸寸斷的模樣,段逸修心中又豈會好受!嘆息一聲,終是心疼自己這弟弟! “還念,去吧!”許是為段還念與藺淺的愛情所感動,許是單純不忍段還念傷心痛苦,沒有之前的那番擔(dān)心,沒有對蘇痕的忌憚,只要他在意的人不留遺憾,他任性一次又何妨!若是連在乎的人都無法守護(hù),他這個皇帝豈不是更顯悲哀了嘛!一直以來都是段還念守護(hù)著他的江山,守護(hù)著他的性命,這一次便讓作為哥哥的自己,守護(hù)一次弟弟所在乎的女人,所不能割舍的愛情吧! 與此同時,城外客棧內(nèi)。 清羽望著眼前這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輕輕皺眉,聲音冰冷道:“公主請回吧,我們小姐還未蘇醒,不能見客!” 蘇鳶望著一臉戒備的清羽,微笑著搖頭,溫柔道:“公子不必如此戒備,我并無惡意!太子哥哥已經(jīng)說過,藺小姐是她請的貴客,我豈敢怠慢!我此次前來,不過是聽說藺小姐生命垂危,心中擔(dān)憂,為她送一物,祈求她能轉(zhuǎn)危為安罷了!”蘇鳶說到這,示意一旁的侍女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侍女一邊將東西拿出,一邊為自家公主解說道:“這平安符是我們皇后親上法華寺為公主求得,靈驗的很!我家公主心善,這才想著送于小姐!你這人也太不識好歹,竟然還攔著我家公主不讓進(jìn)!” 清羽奉命守護(hù)藺淺,自是不敢放松警惕,而有關(guān)這蘇鳶公主與蘇痕的糾纏,早在來此前,段還念便已經(jīng)與他說過!而段還念話里的意思,無外乎小心這女子!想當(dāng)初的趙薇晴不也是因為一個歐陽澈,而險些害了藺淺嗎!所以,情敵之間哪來的什么善心,這其中有沒有什么陰謀,誰又能知道!為避免多生事端,拒之門外確是最好的方法了!“公主請回吧,既是貴國皇后所贈之物,公主還是好好保存才是!聽聞公主在東臨國的日子,并不好過,此次又未能完成任務(wù),若是再將皇后饋贈之物弄丟,怕是有心人會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蘇鳶哪里會想到清羽將自己處境查個清楚,更沒想到他會這般事不關(guān)己的攤在明面上,一時間臉色清白相加,好不難看!大抵是在皇宮中浸染多年的緣故,已經(jīng)練就一身波瀾不驚的本事。盡管清羽這話說的極不客氣,盡管蘇鳶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略顯勉強(qiáng),卻依然維持著自己該有的儀態(tài),甚至還象征性的回了清羽一句:“多謝公子關(guān)心,既是如此,蘇鳶便不打擾藺小姐靜養(yǎng)了!” 即便已經(jīng)在段還念那里得知許多這女子的許多事跡,但清羽卻從未將她放在心上!只是經(jīng)此一事,清羽恍然發(fā)現(xiàn),這女子到底是與蘇痕一起成長的,心機(jī)城府深不可測!目送蘇鳶離開,清羽囑咐門外的侍衛(wèi),不得讓任何人前來打擾,過后,便推門進(jìn)了房間! 蘇鳶回首,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心中一片冰冷,連帶著臉上一貫的溫柔都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冷漠! ☆、第一百一十八章 藺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的自己獨自彷徨在一片薄霧籠罩的森林里。無論自己怎樣呼喊段還念的名字,都得不到回應(yīng)!而且她越急于尋找段還念,心口便越痛,直至最后,她倒地不起,已是飄忽的時候,才從夢中蘇醒! “段還念,段還念,段還念”蘇痕聽著床榻上的女子不停的呼喊聲,手指不由得握緊,那聲音里的癡纏,使得他的心一寸寸收緊,又漲又澀,他心中自嘲,這便是嫉妒了吧! “藺淺,藺淺,你醒醒!”夢中的藺淺,似是聽到一聲聲柔情的呼喚,那聲音里的期盼,讓她心中一震,猛的睜開了雙眼!沒有見到預(yù)想中的男人,藺淺心中劇痛,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幕,眼淚毫無征兆的流出! 感受到藺淺身體內(nèi)的蠱蟲忽然興奮,知道這個女人又在思念段還念,心中嫉恨,冷聲道:“藺淺,你已經(jīng)嘗過情蠱發(fā)作時的痛苦,何必還為難自己!愛他,依然成了你生命中的負(fù)擔(dān),何不嘗試著放過自己!” 藺淺收起自己的眼淚,愣愣的看著蘇痕出神,就在蘇痕以為藺淺不會開口的時候,她突然啞著嗓子哀求道:“蘇痕,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藺淺從來不是個輕易低頭的女子,面對段逸修時都不曾委曲求全,此時此刻竟然哭著求蘇痕,放過她! 蘇痕努力壓制心中妒火,刻意將聲音放輕柔,用不容商量的口吻道:“藺淺,正如你不肯放過自己一般,我也不打算放過你,今生今世,抵死糾纏,即便換不來一世深情,也要在你的生命里留下最深刻的印跡!既然不是愛,那邊是恨吧!” 藺淺聽聞蘇痕此言,心中一片凄涼,雖虛弱不堪,依然用最傲然的姿態(tài)回應(yīng)蘇痕方才的話,“蘇痕,何必說的這么好聽,我之于你不過是牽制段還念的工具罷了!深情嗎?你心中可曾愛過一個人,為她可拋棄一切,甚至生命!你若真的愛我,如何忍心這般傷我!不過是政治場上最常見的手段,何必談情說愛,白白讓人覺得惡心!” 初遇時,藺淺那一臉疲憊的嬌弱,還有淡然無波的氣韻,是不足以令他心動!但因為她是段還念心愛的女子,所以忍不住好奇!所有的一切,仿似都是這漫不經(jīng)心的好奇引起來的!一場蓄謀已久的搶劫,一場早已注定的英雄救美,十日近距離的接觸,藺淺的靈動,藺淺的聰明才智,藺淺的淡然若素,藺淺的與眾不同,甚至連藺淺對段還念的情深,都使他情不自禁的陷入那張自己織就的情網(wǎng)當(dāng)中!朝賀宴上的一身風(fēng)華,只讓他的一顆心徹底遺落!正如藺淺不相信蘇痕對她有情一樣,蘇痕何嘗不是不肯承認(rèn),只是心不由己罷了! “藺淺,不管怎么樣,你如今在我的身邊,我便不會讓你有機(jī)會逃離,想必段還念也是如此作想,不然不會將你送來這里!不管你心中怎樣作想,你我已經(jīng)成了同生共死的共同體,你不愿糾纏也罷,你心有不甘也好,我們此生此世已經(jīng)注定要糾纏不休!” 藺淺知道盡管自己不愿承認(rèn),蘇痕說的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確是事實!無論她是否心甘情愿,打從自己掉入蘇痕處心積慮所設(shè)下的圈套時起,就已經(jīng)注定今日這番局面!她知道段還念的痛苦只多不少,可是依然無法勸說自己,接受這不得已而為之的安排!“蘇痕,究竟要怎樣做,你才肯放開我!” “你就這么想從我身邊逃走,藺淺,情蠱無解,你死我亡,方是結(jié)局!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你走!” 藺淺不知道蘇痕這話里到底有幾分真有幾分假,只是若是逼的段還念做出這種選擇,那他這話十有八九是真的吧!那么,自己的后半生,真的就只能與這個將她與所愛之人生生分離不得相守的仇人在一起渡過嘛!她心中一痛,忍不住在想:段還念,這般生不如死的活著,便是你將我生生推離的理由嗎?說好一起面對,說好不離不棄,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言猶在耳,為何因為一場生死,便不守承諾!藺淺做不到不去想段還念,所以即便是在蘇痕的身邊,那情蠱所帶來的痛苦,也絲毫不減!嘴角滲出的鮮血,使得蘇痕一陣凌亂。“藺淺,不要在想著那個男人了,除了讓你一次又一次的心痛,他為你做過些什么!他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你說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想要的,我一定給你!” 藺淺凄楚一笑,拂過尋梅欲幫她擦拭血跡的小手,看著蘇痕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除了段還念,我什么也不要!” “藺淺,我不想傷害你,但你若是執(zhí)意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我并不介意給你我的回應(yīng)。只是不知道,若是段還念得知她心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里呻吟享受的時候,會不會心痛!”蘇痕從來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因著對藺淺的喜歡,所以一再收斂身上所隱藏的戾氣!只是本性如此,再怎樣也會不經(jīng)意間顯露,眼下因著對段還念的妒恨,那心狠手辣的本性便毫不掩飾的展現(xiàn)出來! 藺淺雙眸顫動,心中恐懼,她知道對于蘇痕這種位高權(quán)重,且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男人,一個女子的清白算不得什么,而他也絕對說的出做得到!所以,對于蘇痕的警告,寒毛直豎,冷汗津津! 只是藺淺知道,在這弱rou強(qiáng)食,皇權(quán)至上的封建社會,恐懼與妥協(xié),只能換來敵人得寸進(jìn)尺的攻城略地!若是想與之抗衡,就得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條件!而此時她手中的籌碼,便是蘇痕對自己,勉強(qiáng)稱得上喜歡的好感吧!正如他用自己來要挾段還念一樣,自己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想到這,藺淺反而鎮(zhèn)定下來,只淺笑盈盈,云淡風(fēng)輕道:“蘇痕,你我相識時日雖短,但你該對我的脾性有所了解!我雖是女子,但性格之中有不弱于男子的血性,否則也不會在痛失父親的情況下,還能將太白酒樓起死回生!你若是真的想對我做什么,我即便有心反抗,也力不從心!但蘇痕,我雖報復(fù)不了你,但總解決的了自己!” 蘇痕自小到大,從沒被哪個人這般挑釁過,更別說一個女子了,心中震怒可想而知,只是在觸及藺淺那蒼白但一如既往的倔強(qiáng)表情時,一腔怒火化成無奈,在一聲輕嘆中煙消云散!“罷了,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許是怕自己抑制不住心中怒火,從而做出什么傷害藺淺的事情,也或許是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對藺淺的一再忍耐是因為自己的深愛!蘇痕只說了這么一句,便疾步出了藺淺的房間! ☆、第一百一十九章 藺淺愣愣的看著床幔出神,目光呆滯,全無半點之前的生氣,只如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一樣!她知道段還念為了幫她續(xù)命,犧牲了什么,只是越是明白,心中越放不開!全然沒了以往的灑脫,只禁錮在自己的思想里,一點一點摧殘自己已經(jīng)快要消耗殆盡的生命。尋梅與青蓮守在藺淺身邊,心疼之余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更不敢提有關(guān)段還念的只字半語,生怕藺淺再承受不住撒手人寰。 “小姐,尋梅jiejie剛剛?cè)プ隽藥讟幽闼厝绽镒類鄣某允常闫饋沓砸稽c吧!”青蓮放低聲音,勸說的話語更像是祈求。 藺淺恍若不覺,在青蓮第三次重復(fù)方才那番話的時候,才機(jī)械的轉(zhuǎn)過頭,蒼白無血色的嘴唇一張一合,毫無半點感情道:“吃不下!” 原本還故作堅強(qiáng)的青蓮,一瞬間落下淚來,抽抽噎噎,語不成句的繼續(xù)勸道:“小姐,好歹吃一點吧!你這身子本就虛弱的很,若是再不吃點東西補(bǔ)補(bǔ),可怎么會好?” 若說藺淺不該這般自暴自棄,只是連日下來所受情蠱折磨,已讓她心力交瘁,再加上昨日與段還念的生生分離,還有對蘇痕的忌憚提防,她已無力思考,只覺得困頓不堪,無法走出禁錮自己的牢籠!好在生性樂觀,盡管受了這一連串的打擊,心中還有僅存的意志力。加上青蓮與尋梅的勸說,總算答應(yīng)進(jìn)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