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埃文舔了下干澀的嘴唇,焦急道:“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br> 女孩固執(zhí):“你要答應(yīng)我?!?/br> “好的?!卑N幕卮?,馬上,換上一種更誠摯的口吻,“我埃文·凱奇向你保證?!?/br> 于是,女孩將那晚看見的事全部說出。 她離著遠,沒有任何優(yōu)勢,聽不清交流的話,只能把追科林的人外貌描述一遍。女人,香檳色的卷發(fā),紅嘴唇,上身穿著哨兵服,下身卻是一條一步裙,黑色皮鞋跟高得嚇人。女人旁邊還有一個黑頭發(fā)的男人,率先向科林展開攻擊。 斯碧弗和向?qū)ЬS蘭多! 他們就是傷害科林的兇手! 震驚愕然和憤怒瞬間席卷,超感猛烈地展開攻勢。 酒吧內(nèi)的老板大感不妙,不顧偽裝,拿出通訊器打算給女秘書通風(fēng)報信。重新站起來的哨兵如天神般降臨,老板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衣領(lǐng)被拽住,整個人朝吧臺猛地一撞。 “斯碧弗·瑞蒂現(xiàn)在在哪!” 埃文怒氣騰騰地吼道。 老板被震得頭皮發(fā)麻,眼前的哨兵即將失去控制,釋放出來的信息瘋狂地折磨著他的大腦。通訊器被甩至角落,里面?zhèn)鱽硭贡谈ゲ荒蜔┑穆曇簟?/br> 在埃文的逼迫下,老板只得開口。他說話聲非常大,祈禱通訊器那頭的斯碧弗能察覺到不對,快點逃命。 聽見的斯碧弗叫住維蘭多,神色凝重地從原路撤回,高跟鞋飛快地踏過殘地碎瓦,打算避開知道真相的埃文。 邊走,斯碧弗按通了愛森的號碼。 那邊剛和女秘書結(jié)束通話的愛森松了口氣,想給埃文打電話。斯碧弗的名字驀然出現(xiàn)在屏幕上,通訊器在飛快震動,如警鈴大作,愛森頓時心亂如麻。 她按了接聽鍵,口干舌燥。 斯碧弗迅速報了個地址,吩咐:“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分鐘內(nèi)到達,攔住埃文,否則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愛森還想說話,對方已經(jīng)掛斷。 愛森仿佛明白,怔怔地望著窗外中心區(qū)一片繁華盛景,天大地大,縱然她是埃文的專屬向?qū)В瑓s不能隨時隨地找到他。 女人站起來,雙腿無力,不受控制地往下,跪倒在地。 * 起初還嫌棄這里荒涼,現(xiàn)在斯碧弗恨不得那些彎彎折折的小巷徹底消失。 那個派過去假裝老板的哨兵至通報后再無音訊,斯碧弗完全無法掌握埃文的行蹤,說不定下一秒,他便會從哪個過道躥出,提著武器朝他們沖來。 埃文的實力不輸于威海利和阿萊茵,在他們畢業(yè)后,埃文還被當做第二任阿萊茵來培養(yǎng),可惜他自己作怪,擅自和科林攪在一起,促使許多導(dǎo)師深感失望,不然前途也是美好一片。 斯碧弗和維蘭多,加上那個不成氣候的愛森,應(yīng)該能夠以數(shù)量占優(yōu)勢,這是斯碧弗最先的想法,如今,她有自信制服埃文,卻沒有自信制服一個發(fā)狂的強壯哨兵?,F(xiàn)在維蘭多的控制對埃文毫無所用,斯碧弗絕對不能與他硬碰硬。 真該死。 聯(lián)想至此,斯碧弗憤恨地咬咬牙。 一個兩個,都是這么的不受控制,威海利是,埃文也是,她完全管不住他們,還被迫逼得東逃西竄。 * 愛森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來到酒吧后巷。 她是向?qū)В趯ふ疑诒嫌兄焐鷥?yōu)勢。 愛森完全感受到埃文的怒火,非常糟糕的,她傳輸過去的信息及精神觸絲全被反彈回來。哨兵的精神領(lǐng)域譬如銅墻鐵壁,不給她絲毫機會。 愛森不再借由天性,情況緊急,下了車便在紛雜的巷子中跑了起來。向?qū)韹审w弱,注重精神方面的學(xué)習(xí),體力活從來不是他們的長項。沒跑多久,愛森就氣喘吁吁,扶著墻停下。 這后巷仿佛一個迷宮,幾乎要把她繞暈。 在喘息間,精神觸絲傳來幾點波動。 愛森意識到,努力平復(fù)呼吸,往感受異樣的地方走去。果然,她看見埃文走過來。他的狀態(tài)很奇怪,速度非常的快,神情卻又不著急。就像一頭享受捕獵的豹子,而他們是他掌心獵物,誰也逃不了。 愛森被這個想法驚到。 她握緊手,小聲叫了他一聲,走到他身邊。 埃文瞥了她一眼,沒有停止。 這冰涼涼的一眼,使愛森如置地獄。 埃文看她,仿佛在看一個沒有關(guān)系的陌生人。 愛森手指打顫,話近乎說不出來??伤€有拖延埃文的任務(wù),愛森戰(zhàn)栗地開口,強顏歡笑:“埃、埃文,你要去哪……” 埃文一言不發(fā),愛森根本追不上他。 趕了一陣,愛森無力停下,看著埃文漸行漸遠,那個決絕的背影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出現(xiàn)在惡夢中。她始終害怕的事情要發(fā)生了—— “埃文!” 愛森大叫一聲。 她什么都不想管,真的,如果埃文想知道真相,她會把全部的告訴他,只求,他能留在身邊。 愛森好不容易求得一個機會能夠使埃文留下,不想這么快失去。 前方的埃文稍稍停留,愛森急忙跑上去,抓住他的手臂,用盡全力,“埃文,埃文!”愛森叫道,“你別去,別去找瑞蒂女士,她很危險!” 埃文一言不發(fā)。 愛森被他拖得跌跌撞撞。 “埃文!”大腦失去理智,無法阻止的愛森只得說,“布魯斯先生是她殺的!埃文,埃文你聽我說,起初我并不知情,那天她突然來找我,拿你和我做交易。我覺得她很奇怪,卻不知道那時候布魯斯先生已經(jīng)發(fā)生意外。我承認是我鬼迷心竅,她叫我監(jiān)視你,她知道你的一切,所以,所以……我們先回去好不好,埃文,我們從長計議,反正都明白是瑞蒂女士在背后搗的鬼,我會幫助你的。你別現(xiàn)在去找她,我怕你受傷!” 埃文停下腳步,慢慢轉(zhuǎn)過頭。 愛森露出個勉強的笑容。女人眉毛緊緊皺在一起,棕色眼睛里浸滿悲哀神色。 哨兵沒有如她所愿,親手打破愛森始終想要維持的美夢。他推開愛森,不再繼續(xù)以往的虛情假意,快步往前走去,爾后,這走變成迅速的跑,埃文急沖沖地去找斯碧弗。 愛森被推得差點摔倒在地。 望著埃文漸遠的背影,她痛苦地閉上眼睛,眼淚斷線似的落下。 * 拐過一個彎的斯碧弗只覺一陣凌厲的風(fēng)直掃過來。 她趕忙低頭,躲過埃文的掃堂腿。 埃文的出現(xiàn)與攻擊來得猝不及防,斯碧弗急退幾步,穩(wěn)住心神。 見鬼,愛森那個沒用的東西。 斯碧弗露出點笑意,臉像面精致的面具,可額角的汗已出賣了她的慌張?!鞍N摹P奇?”她故作疑惑,表露出不認識埃文的神情,“你怎么……” 可惜這種謊言被埃文打斷,哨兵一言不發(fā),直接沖上去攻擊斯碧弗。 斯碧弗連忙后退,旁邊的維蘭多看見她被攻擊,焦急地上來阻止。 但是,向?qū)ЫK究不是哨兵的對手,盡管這位向?qū)Ы邮苓^控制精神的特殊訓(xùn)練,然而那些微小的控制在即將狂躁的哨兵面前毫無作用。 埃文一腳踢飛維蘭多。 維蘭多不受控制地撞上堅固粗糙的墻面,墻面上突起的鐵釘刺破他的手臂,隨著跌落一路劃下,鮮血淋漓。維蘭多慘叫一聲,捂住廢掉的手臂,坐在地上喘息。 無處能去,斯碧弗咬咬牙,抽出腰間的匕首,于空中一劃,一道銀光之后,她朝埃文沖了過去。 * 也許一開始能憑借老師的優(yōu)勢暫占上風(fēng)。 一旦隨著時間的推移,女人自帶的弊端暴露出來。斯碧弗再被揍翻前忽地回想,剛覺醒時,她坐在滿是男孩的哨兵班里,心里全是驚慌。沒有人可以說得上話,男孩子對她投來一個又一個嘲笑和輕蔑的眼神。 她覺得丟臉。 縱然她的家族對覺醒成哨兵的斯碧弗深感自豪,可她仍舊覺得丟臉。 還不如和那些嬌滴滴的女向?qū)г选?/br> 哨兵和向?qū)У挠?xùn)練決然不同,她翻過泥,滾過草,嗅過向?qū)?,忍過令人羞恥的結(jié)合熱。她能夠在訓(xùn)練場打贏高兩個個頭的壯漢,也能被堵在深夜的小巷子里被幾個哨兵揍。可是,她還在堅持。于十八歲畢業(yè),投身政府,上了戰(zhàn)場,得到了一墻壁的徽章。 為什么要這么拼命? 如果她真的討厭哨兵的身份,大可跟部分哨兵向?qū)б粯?,畢業(yè)后從事普通的工作,和心儀的對象安穩(wěn)地過一輩子。 歸根結(jié)底,大概是她十歲那年,初進學(xué)校,手足無措間,碰見了笑容溫柔的威海利。 這是一個錯誤的結(jié),伴隨年歲增長,越繞越深,越纏越緊。 成為夢魘,困擾又折磨她一生。 “唔……” 斯碧弗倒地,吐出口鮮血。 打不過,力量漸漸缺失,不知是不是回想起脆弱的過往,連腦袋都嗡鳴一片。 埃文一步步靠近,眼睛無神,仿佛一架復(fù)仇的機器。她莫名被這種狀態(tài)的哨兵嚇到,連著在地面上挪了幾步。 “快跑!瑞蒂!快跑!” 維蘭多大叫,驚醒斯碧弗。 斯碧弗看了他一眼,忍著疼痛站起來,朝維蘭多這邊跑,穿過他,奔進旁側(cè)的巷道。埃文去追,維蘭多蹭著墻艱難起來,在埃文過來后借由整個人撞向他,把血甩了哨兵一臉。 眼睛浸入血液很痛,埃文無暇顧及,隨意抹了一把,睜著雙通紅的眼睛,再次把維蘭多踢出老遠,抬腳去追。 停止?jié)L動的維蘭多干嘔幾下,哨兵用力太大,他渾身疼痛,覺得可能又斷了幾根肋骨。維蘭多調(diào)整角度,使自己伏趴在地,一只手撐不起受傷的身體,維蘭多試了幾次,乏力的面朝地倒了下去。 * 斯碧弗全無初時的冷靜。 她急于逃命,腦袋里一會是年幼時威海利的笑臉,一會是科林憤怒扭曲的臉。金發(fā)哨兵大難臨頭還不忘譴責(zé)他,如同知道真相眼神冰冷的威海利站在她面前,一字一句問道:你怎么可以這樣對阿萊茵。 阿萊茵……阿萊茵…… 不過就是帝國的一個棋子,拿來當催化的產(chǎn)物。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斯碧弗撞上墻面,稍作休息,后背汗如雨下。 她低下頭喘氣,眼前陣陣白光,而白光之中,女秘書竟然看見十幾歲的威海利在前頭奔跑,兒童步入青年的體格青澀透著些許成熟,感覺特別好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