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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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這樣的孝順讓她習慣了被尊重,所以從未想過有那么一天,兒子會用這種態(tài)度對自己。 金母失落又遺憾,很長一會才說:“那個女人就那么好?滿堂,咱們是農(nóng)村出來的人,不像他們那些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有錢人,心里面幾百幾千個心眼,那女人一看就不簡單,對我都尚且那種態(tài)度,以后又怎么會對你好?” 金澤不回應很多,只是說:“不要叫她‘那個女人’,她有名字,她叫許澄夜?!?/br> 他這樣的幾番回答,金母也不是傻子,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真的不考慮蓉蓉嗎?她才是最適合你的人啊。”金母苦口婆心。 金澤聞言失笑,雙腿交疊靠到椅背上輕輕說道:“媽,你知不知道你這話聽起來很傻?你說張蓉那樣的人才適合我,意思是我配不上許澄夜嗎?” 金母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可轉(zhuǎn)念想想,自己的話可不就是那個含義嗎。 歸根究底,還是自尊心和自卑心在作祟,如果金澤真的娶了許澄夜那樣的女孩,不但是金母,甚至連金澤怕也會常常感到高攀和自卑。相反來講,張蓉這樣的姑娘娶進門,以后金澤在家里就是獨一無二的掌權(quán)人,張蓉只有謙卑聽話的份。 對比兩種生活模式,金母當然更喜歡后者,怎奈,兒子不喜歡。 “所以你這是不肯聽我的了?”金母傷心道,“兒子,媽都是為你好,你以后會明白的,媽是過來人,知道什么樣的日子才最舒服,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金澤直接撥了桌上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免提里響起周巖的聲音,背景有些嘈雜:“金總!”周巖提高音量打招呼,才勉強可以聽清楚。 金澤朗聲問道:“事情辦得怎么樣了?!?/br> 金母聽著,滿臉問號,很快周巖的回答就給她解疑了:“已經(jīng)到機場了,送過了安檢,金總放心,我麻煩了地勤的人,會盯著她上飛機。” 金母聞言大驚:“你還是把蓉蓉送走了?” 金澤直接掛了電話,看向母親:“馬上要過年了,我還想把爸接過來一起在江城過年,您要是真那么喜歡這個蓉蓉,要不您就自己回去,和張家一起過年吧?!?/br> 金母愣住:“你這是什么意思?” 金澤看表,有些不耐煩道:“字面意思,我還有個會要開,先走了,辦公室給你用?!?/br> 語畢,他直接起身離開,從抬腳到關(guān)門消失,走得那么爽快,頭都不回一次。 金母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嘴里不斷地念著“反了反了”,剛好起來的身體又開始發(fā)暈,她發(fā)現(xiàn)兒子發(fā)達了不單單有好處,壞處也接踵而來,比方說,孩子不聽你的話了。 就沖金澤這份態(tài)度,金母就不會對許澄夜有好印象,現(xiàn)在許澄夜在她心里,已經(jīng)完完全全被打上了狐貍精的標簽。 許澄夜其實已經(jīng)不那么在意了。 今天晚上在江城歌劇院,是她腳痊愈之后的第一次演出。 站在訓練室里,作為女一號,她被眾人簇擁,男一號楚洛熱情又注意距離地跟她合作,看得出,他收斂了許多,不像以前那樣自信與輕浮,這是好事。 似乎除了感情問題以外,她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 這也算是件好事吧。 “好了,今天暫時先到這里?!?/br> 最后一個節(jié)拍結(jié)束,孫老師拍手示意停止訓練,許澄夜很快遠離楚洛,楚洛也不跟著過來惹人討厭,很有自知之明地去別的地方了。 許澄夜剛走開一會,孫老師就朝蘇明娜招手道:“明娜,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吧。” 宣判的時候要到了嗎? 蘇明娜愣在那不肯挪動,她在現(xiàn)場搜尋許澄夜的身影,卻根本找不到她,她是她現(xiàn)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可這根稻草卻不知去了哪里。 “走呀?” 孫老師有些著急的催促,臉上略帶不耐煩,跟去的結(jié)果是什么,蘇明娜再傻也知道了。 看看周圍,不少人已經(jīng)望了過來,他們好奇為什么孫老師對她的態(tài)度突然這樣轉(zhuǎn)變,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全都會知道她被開除了,因為她做了傷害許澄夜的事。 角落里,楚洛安靜地看著這一切,蘇明娜脆弱傷感的模樣比前陣子驕傲的模樣討喜多了,這才是那個懦弱好掌控的女孩,楚洛微微凝眸,視線定在她的背影上,她突然回過頭朝他這邊看,楚洛沒有閃開視線,平靜地和她對視,她眼底的恨意與不甘讓他稍有感觸。 算了,這感觸即便有也是暫時的,露水情緣,不相配的人,遲早是要放開的。 他要找的另一半是配得上他的舞者,是像許澄夜那樣的天才,即便許澄夜已經(jīng)有了主兒,他無從下手,可也不代表他會跟一個永遠不能再跳舞的人在一起。 千不該萬不該,蘇明娜不該走極端,做了無法挽回的事。 要怪,就怪她自己吧。 蘇明娜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這間訓練室,咬咬牙跟著孫老師離開。她告訴自己,要記住這里每一處的模樣,因為這一走,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晚上。 江城歌劇院燈火輝煌,大廳里早已坐滿了觀看芭蕾舞演出的人們。 許澄夜站在幕后,等待著主持人退場,表演開始。 她戴著璀璨的王冠,梳著整齊雅致的綰發(fā),穿著鑲嵌著珍珠與鉆石的演出服,和身邊筆直站立的楚洛,真的好似王子與公主般合適。 當他們開始演出時,臺下的觀眾也是這樣的想法。 許澄夜的mama親臨現(xiàn)場看表演,位置是最靠前的一排,可以清晰完美地看到他們的表演。 她當時就在想,這才是女兒的另一半該有的樣子嘛,英俊端正,王子一般,有學識有風度,不管哪一點,都跟金澤那個市儈又世故的家伙不一樣。 其實,她很討厭的那個家伙也在現(xiàn)場,也看見了她看見的這一幕。 金澤沒買票,但來這地方他根本不用票。 他甚至都沒在位置上坐著,只站在最角落里,周邊幕布遮擋的位置,一身黑色西裝融入墨色,別說是舞臺上的人,連坐在臺下的觀眾都很難發(fā)現(xiàn)他。 有些人一出現(xiàn)在你的生命里,就好像火一樣,有燎原之勢,讓你的生命頓時明亮無比??苫鹩质嵌虝憾纸K將燃盡的東西,當它消失之后,黑暗又會重現(xiàn),曾經(jīng)明亮的地方一片狼藉,滿是灰燼,毫無生氣。 那天在金澤家門口,許澄夜沒有說完的話,金澤自己也能猜到是什么。 無非就是那兩個字,那兩個他怎么都不愿意說出口的字。 他不希望那樣的事發(fā)生,可許藏鈞退出了招標,那塊地會到他手里,這不是偶然,也不是許藏鈞忽然大發(fā)慈悲,原因是什么,他很清楚。 他想起許澄夜那天說的話,其實她沒說錯,他也挺自私的,在事業(yè)與她之間,他妄想兩全,不斷挑戰(zhàn)他在她父親面前惡劣的形象,一點都不肯讓步和退縮,這看似只是與許藏鈞之間的較量,何嘗又不是在傷害她。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一切都搞砸了,被他親手搞砸了。 音樂曼妙而悅耳,舞步優(yōu)雅而美麗,她像個天使一樣在舞臺上旋轉(zhuǎn)和跳舞,身體輕盈得仿佛沒有重量,金澤忽然很想抽煙,大夫的囑咐他全都拋在了腦后,在禁止抽煙的劇院不能抽,就只能跑到劇院外面。 他來到劇院門口,觀眾全部入場,這里一片空曠,他也不介意臟污和寒冷,就那么坐在長長的臺階上,仰頭看著冬日里清高的月亮,點上一根煙,安靜地抽著。許澄夜的影子就好像從劇院里跑到了外面,跟著他的眼睛跑到了天上,在夜空里飄來飄去,不肯散去。 因為工作問題,王慕周來看演出時有些遲,已經(jīng)停止入場。 他雖遺憾,但心想反正還有下次,便也沒多停留。 就在要走時,他在劇院門口見到了金澤,從金澤的模樣來看,大約他和許澄夜已經(jīng)玩完了。 是蘇明娜做到了嗎?自從上次見面后,他們就一直沒聯(lián)系,也不知事情到底怎么樣了。 想到這些,王慕周又不想走了,摸出手機看看時間,決定等演出結(jié)束見上許澄夜一面,把事情搞清楚。 他可不指望從金澤這聽到什么實話,這男人怕是會強撐著說什么都沒發(fā)生,他們很好。 然而,王慕周的預想并不怎么完全,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和金澤聯(lián)系都比跟許澄夜聯(lián)系好,因為后者已經(jīng)決定再也不跟他來往。 當演出結(jié)束,混著人群走進劇院,幾經(jīng)周折來到后臺見到她時,王慕周就愣住了。 許澄夜打發(fā)了其他人,留下了相對的空間,獨自坐在椅子上等他。 她正在卸妝,還戴著王冠,身上是白色的長裙,和他心目中公主該有的模樣完全一致。 她回過頭睨著他,那種漠然的視線,像經(jīng)歷過幾千臺手術(shù)的外科大夫,麻木而冰冷。 第47章 很多事情很多人,都需要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做個告別。 現(xiàn)在就應該是和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說再見的時候了。 許澄夜用卸妝油卸妝,隨后起身到水池邊捧了水洗干凈,拿起毛巾擦干,才回到座位上,一邊擦護膚品,一邊跟王慕周說話。 “看你坐得不太安穩(wěn),好像很拘謹?我們認識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見你這樣。” 她開口說了這么一句話,意味深長,模棱兩可,聽得王慕周心怦怦跳。 他故作平靜道:“剛才沒趕上演出,有些遺憾和著急?!?/br> 最著急的其實不是沒趕上演出,而是進來之后,在后臺并沒找到蘇明娜。 “是嗎?!痹S澄夜放下面霜看他,“只是這樣嗎?” 王慕周怔住,臉上出現(xiàn)幾分慌亂,全不似平日里運籌帷幄的王醫(yī)生。 “澄夜,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彼丝跉?,仍在做最后的努力,可惜已經(jīng)沒用了。 許澄夜收回視線,望著鏡子里素顏的自己,身后就是王慕周,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渴望而復雜,這樣的眼神她很熟悉,又很陌生,似乎在金澤眼中看到過,但好像又不一樣,王慕周的眼神更有侵占性,蘊含著隱藏很深的病態(tài)。 “你最明白我的意思了。”許澄夜就那么從鏡子里看著他說,“慕周,我們認識時間太久了,久到我都不記得具體數(shù)字。我想過很多人可能會傷害我,卻沒想到你會那么做?!?/br> 王慕周緊張起來,迫切地想為自己解釋一下,可惜許澄夜根本不給他機會。 “是你告訴蘇明娜我在巴黎那些事的,對吧?”她側(cè)過頭,揚起嘴角,笑容無謂又冷淡,“你可能不知道,這件事除了我的家人,只有你知道。蘇明娜前陣子來拿這件事威脅我,讓我允許她繼續(xù)留在舞團,我那時候就猜到,肯定是你告訴她的?!?/br> 最后一層窗戶紙捅破,王慕周徹底無法再自欺欺人,他今天進來本是想看金澤笑話,哪知道卻把自己送上了絞刑架。 “說實話我的確有些難過,畢竟我們這么多年朋友,但也只能到難過為止了。我希望今天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稍后我會讓人去你那拿走我的病歷,從今往后,咱們就當沒認識過?!?/br> 最后一句話說完,許澄夜便站起身去披了大衣,越過王慕周離開。 當她打開門,就要走出化妝間的時候,王慕周才站起來出聲攔住了她。 “許澄夜,你等一下?!彼剡^身,面對背對著他的女孩,即便她只留給他一個背影,他卻能仔細描繪出她臉上的每一處輪廓,他用激憤的語氣說,“你只知道我做了這件事,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做?” 許澄夜背對著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感興趣,又要離開,王慕周直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強迫她轉(zhuǎn)過來面對自己,在她錯愕地注視下壓抑地說:“我這么做就是因為我不想再跟你做朋友!我受夠了做你的朋友!我要的是你的愛,不是你的友情,我認識你二十幾年,你什么時候正視過我這份感情?” 許澄夜努力想抽回手臂,但收效甚微,王慕周是男人,力氣比她大的多,現(xiàn)在又情緒激動,她怎么敵得過。 她感覺自己的胳膊快被捏斷了,王慕周似乎單說話還不夠,傾身上來想吻她,許澄夜大驚失色地閃躲,就在她快要躲避不及的時候,有人從背后將王慕周拉開,一拳打在他臉上,他英俊無暇的臉上很快出現(xiàn)難看的淤青。 “媽的,也不看看她是誰的女人,老子不發(fā)威你拿我當病貓是吧?” 許澄夜今夜好像總是保持著目瞪口呆的模樣,此刻愈發(fā)如此。 她詫異地看著將王慕周打倒在地的男人,他身上的西裝有些雨雪痕跡,外面大概飄起了雪花。 他風塵仆仆的,總是很整齊的衣服有些褶皺,應該在什么地方坐了很久,膝蓋處尤其明顯。 這不是別人,正是金澤,前幾秒鐘,她還在心里拿他和王慕周做比較,沒想到他竟然出現(xiàn)了。 王慕周抹掉嘴角的血跡,站起來看著金澤,冷笑道:“原來是金總,您這話聽了不順耳,什么叫也不看看她是誰的女人?她是你女人嗎?你問問她,看她會不會點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