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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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他淡淡說:“我不記得了。” “以前不管多么復雜的棋局,你比賽結束就能立馬復盤,這三局,你統(tǒng)共就沒下多少手,怎么會不記得?” 商楚聳肩坦蕩蕩說:“這么丟人的事情,記住它做什么?成心給自己添堵?我沒這癖好。” 安冉見他這么隨心無所謂,索性也就放開了說:“這三局我來回看了好幾遍,愣是沒找到你布局的規(guī)律……” 商楚瞇起眼笑了起來:“這就對了,因為我壓根還沒開始布局,就敗了。” “你居然還笑?你知不知道網(wǎng)上輿論是什么?” “我雖然沒看,但是大概能猜得出來,無非就是被罵被群嘲唄,據(jù)我觀察,網(wǎng)民的記性都差到不行,沒過幾天準忘了這茬事?!?/br> “……” “等他們把這事忘得快差不多時,我再發(fā)微博喚醒一下吃瓜群眾的記憶?!?/br> “你這種瘋癲的行為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 “舍己為人?” “神經(jīng)兮兮?!?/br> “隨你怎么說,我這都是為了圍棋圈著想,草流量?!?/br> “哎,商楚,有傳言,說你之所以輸,是因為有資本參與了賭棋,故意押你輸,事后分你錢。”安冉盯著他,開玩笑語氣說。 “趙樹那里還有一堆合同,推也推不掉,毀約又要賠一大筆錢。有這種好事麻溜告訴我,我再去讓趙樹多簽幾份合同,分給我的錢到時候跟你五五分,怎么樣?”商楚笑著說。 “……”安冉看著他的笑,有種毛骨悚然的詭異感,她摸著發(fā)涼的后脖頸,“你意思是說,接下來的比賽你還會輸?” “嗯哼~~~”商楚伸了個懶腰,懶懶說,“流年不利,正值水逆,我這是孔夫子搬家盡是輸(書)?!?/br> “……”安冉啞然。 她看著商楚,心底沒來由隱隱不安。 很快就到月底,商楚生日。 是夜,商楚把醉醺醺的安冉抱到床上,伺候她睡著后,他回到自己臥室反鎖門,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她送的圍棋。 榧木棋盤,黃花梨棋罐,最后是云子。 一如當初模樣。 商楚深呼吸,顫抖著手去摸棋子。 手感不對。 他再深呼吸,擺棋子,隨著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多,他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眼前開始重影,白子點綴在黑子中,就像黑血里的腦漿。 頭疼欲裂,手背青筋直跳。 他丟下棋子,仰躺在地上。 半小時后,他呼吸恢復均勻,重新坐起來開始擺棋子,將將擺了五個字,尖銳的疼痛感再次襲來,像是有人拿著電鉆在鉆他的太陽xue,手似千斤重根本抬不起來……幾次三番,直到后半夜,腦仁一次比一次疼。 棋子摔了一地,商楚大汗淋漓躺在上面,肥貓趴在窗戶上撓抓。 他們彼此對視著,耗到天亮。 生日后的沒幾天,章浩銘給安冉打電話,說是有重要的事和她說,安冉推辭后就要掛電話。章浩銘在電話那頭急急道:“安冉,你先別掛電話,是商楚,我要跟你說的是商楚的事情?!?/br> “商楚?商楚怎么了?” “商楚輸?shù)舯荣惖脑?,我大概知道了?!?/br> “是什么?”安冉神經(jīng)緊繃,急忙問。 “電話里說不清,要不這樣,你在哪兒?我去找你?!?/br> “嚴重嗎?商楚的事情嚴重嗎?”安冉追問。 章浩銘沉默了一會兒,說:“嚴重。” “……”安冉猛地站起來,要不是及時扶住葡萄架,就會腦部充血一頭栽倒在地,“我去找你,商楚出去有一會兒了,我怕他回來?!?/br> “也好,我在公司辦公室,我把地址發(fā)給你,你……不要開車,打車過來吧?!?/br> “好,你等我?!卑踩酱颐鞌嚯娫挘櫜坏脫Q衣服拎包,拿著手機就往院門口跑,“外婆,我有點兒事,要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br> “冉冉,你慢點兒?!蓖馄耪说氐男∮筒?,“這孩子,鬧騰又性急,不過也好,正好和商楚互補。” 出門急沒顧得上拿錢包,好在現(xiàn)在出租車都有微信支付,方便之極。 安冉付過車費直奔章浩銘公司大樓,因章浩銘提前打過招呼,在秘書的引領下,她很快就見到了辦公室內(nèi)的章浩銘。 秘書倒了兩杯茶后離開,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安冉開門見山問:“商楚怎么了?” “你先喝口水緩一緩。”章浩銘從辦公桌后繞出來,“熱嗎?能不能喝冰鎮(zhèn)飲料?” “我什么也不想喝,我也喝不下,你就直說,商楚怎么了?” 安冉焦急的架勢,在章浩銘看來,如果他再兜圈子,安冉能把他的嘴掰開扯爛。 他看著安冉嘆了口氣,踱步到窗前擼了把臉,開口問:“高一的時候,你是不是送過商楚一幅圍棋?” 安冉愣了愣,僵硬地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到窗前,皺眉:“是送過,不過這件事和商楚輸?shù)舯荣愑惺裁搓P系?” 章浩銘面色不是太好:“我聽來一個消息,七年來,商楚在所有比賽中,只用一幅棋子。這次海城的圍棋峰會,有人換走了他的棋子?!?/br> 安冉僵住。 “換句話來說,他只會用那副棋子下棋。雖然很匪夷所思,但是事實就是這樣?!闭潞沏懣粗^續(xù),“我記得高一下學期,你們一起參加了一場圍棋比賽。商楚得了冠軍,你當時在班里炫耀說,商楚比賽時用的是你送他的棋子,所以他才贏了個冠軍,是你給了他福氣。哦,原話好像是你說你有旺夫相。” 章浩銘笑了笑:“那次圍棋比賽,規(guī)定只準高中以下的業(yè)余棋手參加,說是有家房地產(chǎn)商高層是個圍棋迷,為了慶祝開盤舉辦了一場圍棋賽,冠軍獎金二十萬,當場給錢。其實,這場比賽,是你求著你爸牽線督促辦的吧……所以我就想,七年來商楚參賽只用一幅棋子,應該就是當初你送他的那副……” 如同一場暴雨傾頭而倒,安冉呼吸不上來。她記得那場比賽,賽前,商楚突然說,他想用自己的棋子。 海城圍棋峰會他輸?shù)舯荣惖漠斖恚坛o她打電話說,讓她送一幅棋子當生日禮物,她當時還奇怪,他這樣的一個人,怎么會主動向她提自己生日…… “安冉,安冉……”章浩銘叫了她兩聲。 安冉臉色發(fā)白:“你從哪兒聽來的消息?” “你知道,我家公司是今年圍甲聯(lián)賽的主贊助商,所以我對這種賽事比較重視,當然,主要是格外關注商楚。上個月的圍棋峰會在海城舉行,主贊助商是海城宋公子的企業(yè),當時比賽他在現(xiàn)場。宋公子路子廣,消息來源多,他當天就知道了這個事情?!?/br> “如果這則新聞被爆出來,輿論先不要說,商楚以后的職業(yè)生涯也就毀了,當時情況相當?shù)膩y,也很棘手,然后不知是處于什么原因,宋公子花大價錢買下了這個新聞。所以,直到現(xiàn)在,網(wǎng)上沒有一點兒風聲?!?/br> “你說的這些可靠嗎?” “百分百可靠?!?/br> 長久沉默。 “我不知道為什么商楚離不開那副棋子,但是我想,肯定和你有關。”章浩銘看著她嘆了一會兒氣,“你當時突然出國,看得出來,他受影響很大。你走后一個月,他就退學去做了職業(yè)棋手?!?/br> 安冉咬住唇努力忍,還是沒能忍住,淚流個不停。 章浩銘扯了幾張紙巾遞給她,欲言又止好幾次,終于下定決心說:“安冉,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商楚和以前不太一樣?” 安冉接過紙巾胡亂抹了把淚,抽噎道:“你什么意思?” “你有follow過他這些年的采訪視頻嗎?” 安冉點頭。 “畢竟這么多年過去,每個人的性格都會多多少少跟著變化,但是商楚,怎么說,反正給我的感覺,有點兒怪。公眾面前的商楚就和以前的你一模一樣……淡小銀開玩笑時說,商楚整個人就好像被你附了身,她還說……還說……” “說什么?” “說商楚有可能有……人格……分裂?!闭潞沏懲掏掏峦拢爱斎?,依我看,沒那么嚴重,商楚是圍棋天才嘛,天才總是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章浩銘再說了些什么,安冉全然聽不到。 商楚只能用她送的那副棋子,商楚被她附身,商楚人格分裂…… “安冉,我今天和你說這些,主要是想讓你……可以……幸福,你知道我……” “謝謝你告訴我,無論商楚怎么樣,我都會和他在一起?!卑踩讲粮蓽I吸了口氣,平穩(wěn)情緒往門口走,“商楚應該到家了,我們說好了一起吃午飯?!?/br> 她走到門口回頭:“章浩銘,高中時年齡小不懂事,以前的事情……抱歉?!?/br> 章浩銘撓頭露齒笑:“你不知道,我到現(xiàn)在都對辣椒水過敏。” 安冉不好意思地扯了個笑:“總之,抱歉?!?/br> 章浩銘笑著嘆氣:“真是年齡小不懂事就好了,你對商楚也不至于……” “不一樣?!卑踩较肫鹉菚r的商楚,眼睛里都是亮光,“那個時候,我眼里只有商楚,樂意去研究他,他的事情我都懂?,F(xiàn)在也一樣,還是只想研究他一個人?!?/br> “……”章浩銘靠著窗滿臉頹色。 兩分鐘后,章浩銘追出辦公室:“安冉?!?/br> 安冉回頭,一只腳從電梯間退出來:“還有事?” 章浩銘氣喘吁吁跑過來:“還有一句話?!?/br> “說?!?/br> 章浩銘看著她眼睛,吐出一口長氣,說:“我不知道這些年是不是,但是我知道當年,你有很多朋友,而商楚他,只有你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安冉:聽說你有人格分裂,精分出了另外一個我。 商楚:你意思是我自攻自受?? ☆、chapter14 安冉幾乎哭了一路,紅著眼睛到家,從床底搬出一個紙箱往門外走,穿過客廳時被安母攔住:“安冉!你還知道回家!” 安母每次叫她大名,意味著暴風雨般的訓斥即將開始。 安冉抬臉,安母愣住,剛醞釀好的情緒全部堵塞回去:“冉冉,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安冉把紙箱放在地上,轉身去洗手間洗臉,安母跟過去:“是不是和那個什么下棋的吵架了?他欺負你了?” “他有名字?!卑踩较春媚?,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睛確實紅的不像話,她把毛巾泡進熱水里,再撈出來,晾了一會兒擰了擰,蓋在眼睛上,“商楚,他叫商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