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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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河結(jié)束了滔滔不絕,看了眼眼前的子都,對方似乎還在為她的一番話思索,明河也沉默著。 其實(shí)原因很簡單,鬼谷門人那么厲害,因?yàn)樗麄冏约旱奶熨x本身就是這個世界頂尖的。 小莊和聶兒的決斗,也不知道結(jié)果怎么樣。 師傅什么時候,才接自己回去呢。 明河糾結(jié)著,苦了臉。 “先生有大才,倒是在下方才魯莽了。”子都思考片刻,忽然向她一拜,又伸手作了揖。 明河慌忙去扶他,想著那些話都是天天被鬼谷子拉去訓(xùn)話積攢出來的精華,大部分是鬼谷子的原話或者小莊的滿分作文,哪里是她有大才。 但她還是客氣地說:“子都言重了,在下不過一介布衣,隨口言論,但求子都莫要嘲笑我?!?/br> “葉河先生客氣了,家父也覺得通學(xué)甚是重要,故而放在下在此,原本我以為是父親不喜我,逐我來此處,如今看來,倒是我誤會父親了?!?/br> 后面幾句話扶蘇的聲音愈來愈小,倒是有些像是自言自語。他作為秦國的王子,卻被父親要求要在儒家陰陽家名家各呆夠一年,方能回去,當(dāng)時以為父親厭惡他故而逐放,今日這小少年的一席話,倒是令他豁然開朗。 ——父親并非逐放他,恰恰相反,他對自己寄予厚望。 成王者,精學(xué)固然重要,通學(xué)卻是必然。 子都對她的語氣其實(shí)一如既往,還是剛才不溫不熱但是卻莫名斯文的聲音,看著她的眼神還是剛才那樣淡淡的,帶著與生俱來的尊貴感。 “子都,你可以叫我阿河,既然都是愛看書的同道中人!”明河趁熱打鐵忽然說到,子都竟然也沒有拒絕,輕聲頷首應(yīng)了句:“阿河?!?/br> 第二日上課的時候明河因?yàn)橐琅f不舒服,去的遲了些,好位子都被占了,原本打算坐在后面隨便聽聽——事實(shí)上儒家講的大多東西,明河在鬼谷聶兒小莊算是入門時候就聽了的。 明河剛打算坐下,沒料到子都卻忽然向她招招手,嘴角含笑道:“阿河,來這里?!?/br> 意外之喜,看來昨天談話(裝逼拐騙)還蠻順利。明河心想,接著一瘸一拐的走向子都,在老師來之前坐在他身側(cè)。 今日來的是教琴的老師,明河這個身子學(xué)琴的天賦很好,大概也是系統(tǒng)給開了外掛。 鬼谷子自己也好琴,無奈蓋聶是個木頭樁子,學(xué)琴起來笨的不行,衛(wèi)莊倒是對音律很敏感,卻說懶得精學(xué)琴,鬼谷子便偶爾會教明河彈古琴。 有這么個當(dāng)世大師教琴,明河自然進(jìn)步也是很快的,再加上系統(tǒng)的外掛,明河覺得自己彈琴大概不會輸給現(xiàn)在教的老師。 在座的儒家弟子多少都有些功底,奇怪的是坐在她身邊的,無比有貴公子氣質(zhì)的子都完全不會彈琴,明河有些頭大的看著對方放在琴上的手,手很漂亮,姿勢是錯的,一個初學(xué)者竟然還小指搭上了琴弦。 明河剛打算偷偷給他說正確的姿勢的時候,就被莫名挑釁了。 一名明河記得不太清楚的儒家弟子隨手一指,指著的地方就是完全不會的子,他說道:“先生,子都彈琴很好,不如他給我們示范一下?” 被挑釁了。 秦國長公子的確精通很多東西,可惜,不會琴。 不過他旁邊好歹有一個開了外掛的妹子,會琴,還彈得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來桑海小圣賢莊【儒家根據(jù)地】卻沒有嫖張良男神,我還是有殘念啊啊的大概。 然而不嫖三師公了氣場不和嘛。 扶蘇其實(shí)好好看的好好看的!名字也好蘇……溫潤而高冷優(yōu)雅蘇蘇蘇! 明河:我有特殊的撩妹\\\\裝逼技巧,看來今天可以裝一逼。 衛(wèi)莊:我有特殊的寫作文技巧,寫滿分作文不在話下。 鬼谷子:我有特殊的賣萌技巧,賣萌裝逼兩不誤。 蓋聶:……你們的飯都要我做? ☆、妹子美出新高度 九、 子都雖然也是半路被塞進(jìn)來的,但是因早先拜于多位名師門下,很是厲害,好不容易被人抓到不會彈琴的小毛病,自然有人想看熱鬧。 扶蘇對這些小孩子的把戲沒什么興趣,正打算起身明說自己不會彈的時候,耳側(cè)突兀響起了錚錚琴聲。 疊涓、撥、刺、伏、撮,滑音轉(zhuǎn)響。曲調(diào)里是有些哀怨的意味,似在詠嘆人生之不公。古聲暗淡無味,聽的人心下沉郁幾分。 小小的孩子素手撫琴,神色認(rèn)真。 他在為我解圍。扶蘇這樣想。 這的確是新奇的體驗(yàn),扶蘇自幼被嬴政養(yǎng)大,他對這個長公子十分看重,而嬴政的教育無疑是鐵血的,扶蘇養(yǎng)成如今這幅溫文的性子,早已是不易。 當(dāng)他輸?shù)臅r候,陷入泥潭苦苦掙扎,不會有任何來幫他。當(dāng)他贏,風(fēng)光無限輕裘快馬,周圍卻會前呼后擁的簇?fù)碇淮笈恕?/br> 而現(xiàn)在,一個半大的孩子,連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是誰都不知道的時候,在為自己解圍。 他不會彈琴,但卻不是不通音律,無論是作為一個貴公子,還是作為大秦最尊貴的長公子,扶蘇自然是通曉音律的。 他知道,眼前的小孩子彈得很好,故而老師并未訓(xùn)斥于他。 而當(dāng)她停下來的時候,耳側(cè)已經(jīng)再無一聲,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責(zé)怪她出風(fēng)頭。 明河低頭,站起身作了個揖禮說:“抱歉,先生,我憐惜這古琴被擺在眼前,卻不能彈,實(shí)在未能忍住心下之情?!?/br> “情難自耐,這不怪你?!苯坦徘俚南壬χ鴵崃藫嶙约旱暮樱绱藙勇犞?,無人會質(zhì)疑眼前孩子的話,她仿佛是真的愛慘了古琴,連片刻也不能放開心愛的琴。 倒是算得上“琴癡”了,如此年歲,天資聰穎,實(shí)在是可造之才。 方才找事的少年已經(jīng)呆呆坐下,隨后憋紅了臉。 日子還是一天天過去,明河動不動跑去刷一刷子都的好感度,而看似溫潤實(shí)則冷冽的子都對她稻也是真的熱絡(luò)了起來。 明河也沒想到,在桑海小圣賢莊這種本該安和的地方,也能奇葩的遇到殺手。 對方明顯是沖著子都去的,這些日子明河和子都相處的很好,對方喜歡明河的聰慧,而明河喜歡對方的溫文爾雅,更何況他是目標(biāo)人物。 所以兩個人在安安靜靜的看書,本來說要挑燈夜戰(zhàn)一晚上,順便談?wù)勑牡谩?/br> 明河喚了句:“子都,你這屋子黑漆漆的,燭火在何處?”扶蘇笑說:“莫急,我去點(diǎn)?!?/br> 明河也不客氣,進(jìn)了屋子四處亂看,瞧見黑乎乎一團(tuán),心下好奇,明河便走上前去,就被房子里忽然沖出來的黑衣人嚇一跳,對方明顯是專業(yè)的,在屋子里也不知道藏了多久。 子都拔出掛在左側(cè)的劍就回身去抵抗,子都的劍法也很不錯,出劍不夠快,卻坦蕩蕩露著君子之風(fēng),一看便知受過高人指點(diǎn),有驚無險(xiǎn),第一個黑衣人在子都劍下掙扎抵抗片刻便死了。 明河松懈下來,子都卻一直扶著劍道:“阿河,你且去尋二師公和三師公?!泵骱狱c(diǎn)頭正要離去,片刻卻又是幾人片刻沖入,她立刻縮進(jìn)墻角里。 扶蘇一皺眉,周圍的暗衛(wèi)難道都被突破了? 他看看縮在墻角明顯幫不上忙的明河,想到她跛著的腳。這些日子他是真的將這少年看成了他的朋友。 多人進(jìn)攻之下,他根本無力分心,明河也被攻擊了,忽然慌張的朝他跑過來,步子一瘸一拐。 扶蘇不滿的皺眉,阿河此時往過走,不僅會讓自己的劍勢失了準(zhǔn)頭,還要分心去保護(hù)她。 是的,直到上一刻,扶蘇還覺得,他是在保護(hù)她的。 明河看著刺向扶蘇的劍,腦子飛快運(yùn)轉(zhuǎn),這家伙如果也死了,自己過一會就一個下場,只能死,不如她替他受傷,這樣好歹他活著,說不定還能救她,順便刷刷好感度。 權(quán)衡利弊是入鬼谷之后,幾個人學(xué)到的第一點(diǎn)。 她真的……很想回去鬼谷啊。 明河看著自己俗惡的為一個男人擋了劍,然后一劍穿心,明河苦笑,行了,一命嗚呼,也不用做什么任務(wù)了。 葉河昏了過去。 而這一切在扶蘇的眼里,就像是一幀一幀畫面,黑白兩色,看起來很是凄涼。黑白之間突兀濺上了一點(diǎn)血色,然后漫開了整張畫卷。 肯為扶蘇擋劍的人,很多。 可是肯為子都擋劍的,只有她一個。 而現(xiàn)在,那個高談闊論,意氣風(fēng)發(fā)的艷艷少年,為了自己,死掉了。 刺客們的動靜終于還是驚動了小圣賢莊的人,伏念帶著人來救扶蘇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站在血海里的白衣公子,他懷里抱著一個小小的少年,周遭是慘死的諸多刺客。 伏念看清被抱著的人,皺了眉頭。 鬼谷子交代照顧的人就這樣死了? 大公子沒事也算是萬幸。 伏念一瞬間想了很多,走上前摸了摸扶蘇懷里孩子的脈搏。 “還有得救!請大公子隨我前往荀師叔處!”伏念說道,那臉上沾滿斑斑血跡的白衣公子恍若被驚了,匆匆忙忙抱起懷里的孩子,跟著伏念走出去。 荀子的住處離醫(yī)館很近,這個諸子百家最后一個堪稱子級別的人物不慌不忙的瞧了瞧明河道:“有救。” 葉河被送進(jìn)去以后,扶蘇站在外面,看著竹林,想到在醫(yī)館里,第一次他們一起論道的時候,竟然覺得恍若隔世。 等待的時候,一切變得難以忍耐。 而良久之后荀子最終走出來的時候面帶著微笑說:“人保住了,但是……能不能醒來,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彪S后他又不滿的訓(xùn)斥了伏念一句:“怎么已經(jīng)是儒門大師兄了,還這般模樣莽撞,將一個小女娃放在小圣賢莊?” 扶蘇一愣,葉河……是女孩子? 一切未被他注意到的細(xì)節(jié)忽然明顯起來。葉河并非貴族,卻單獨(dú)住一個屋子。葉河從不眾人一起玩鬧。葉河輕易不會和他做那些好哥倆的動作。 他原本只是以為葉河性子內(nèi)斂,如今看來,倒是她膽大包天了。 葉河……是女孩子…… “荀先生,您的意思是,阿河,不我是說葉河她很難醒過來了?” “是?!?/br> 而葉河,真的沒能醒來。 鬼谷子也沒有再來小圣賢莊接她回去。 鬼谷一戰(zhàn),蓋聶離開了鬼谷,甚至沒有迎戰(zhàn),衛(wèi)莊建立了逆流沙,從此鬼谷渾然變樣。 蓋聶用了幾年的時間長大,他開始變得強(qiáng)大,很強(qiáng)很強(qiáng),強(qiáng)到少有人能夠接得住他一劍。他開始變得寡言,很少很少的話,一如他這個人,只是默默地做自己該做的事。 他的劍快而利落,沒有任何花哨的修飾,干干凈凈,就像他這個人。 衛(wèi)莊在鬼谷子彌留之際,拿走了鬼谷派的傳承書。 他們偶爾回想起被師傅不知道藏到哪里的葉明河,小丫頭是被師傅帶走的,卻也不知道是不是師傅料到了結(jié)局,早早的就將小丫頭帶走了。 葉河就在小圣賢莊一個隱蔽的醫(yī)館里,被人照顧了無數(shù)載。扶蘇命人好生照顧她,逢年過節(jié),偶爾也會來看看她。 而這個女子,在漸漸長大的時候,開始涌現(xiàn)出驚人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