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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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她腿上的不棄拱了拱小身子。肖折釉蹙了下眉,急忙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趁他安穩(wěn)不亂動了,才把他抱起來,小心翼翼地讓他枕著枕頭躺好。 然后她脫了鞋子,在床榻里側(cè)躺好,手搭在不棄的身上。她合上眼,已是打算睡了。 沈不覆在床外側(cè)看了她一會兒,才去吹熄了燈,回來在床外側(cè)躺下。 “折釉?”一片黑暗里,沈不覆擔心吵醒不棄,將聲音壓得很低。 沈不覆望著黑暗里肖折釉的輪廓。 許久之后,肖折釉才開口:“折釉的命是將軍救的,如今所擁有的一切也都是將軍給的。別說是宿在這里,就算將軍要把我的性命拿走又何妨?!?/br> 肖折釉的聲音很輕,語調(diào)低落毫無波瀾。帶著一種疲憊的死氣,毫無生機。 沈不覆一滯,心里忽然一股鈍痛。 在這一瞬間,他好像忽然有了一種感同身受的痛楚,明白了肖折釉真正介懷之事。她身為盛令瀾時,霍玄這個名字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就算霍玄對盛令瀾再深情又如何?身為盛令瀾的她,在活著的時候從未知曉,從未感受到。 如今隔了一場生死,隔了十八年?;粜κ⒘顬懙纳钋閷λ杂钟卸啻笠饬x?畢竟,如今的她不過是辛苦帶著一對弟妹艱難求生的肖折釉。 那些霍玄對盛令瀾的感情又怎么抵得過她這幾年暗自流過的淚。他于她而言,是這幾年裝進心里又一次次讓她難過的人。 她鐘情于他時,他在拒絕。如今他告訴她他一直喜歡著她,她就要心無芥蒂地接受他?怎么可能呢。 有些傷害是抹不去的。如此,他喜歡盛令瀾的原因,以及他對盛令瀾的單戀有多癡情都顯得不重要了。 更何況,從他們兩人當年那次意外之后,肖折釉一心打算離開。只不過是因為各種原因,又不得不和沈不覆繼續(xù)牽扯到一起。 沈不覆揉了揉眉心,頓時染上一種相同的疲憊。累的不僅是肖折釉,還有他。這一份感情,已經(jīng)磨去了他二十八年。 睡著了的不棄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接連幾腳把被子從身上踹下去。 他身旁沒有睡著的兩個人同時伸手去拉被子。沈不覆寬大的手掌覆在肖折釉的手背上,兩個人的動作同時停頓了一下。兩個人交疊的手挪開,同時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蓋在不棄的身上。 夜色沉沉,墻外有蛐蛐兒一聲聲地叫。許久之后,沈不覆在一片黑暗里摸索著去牽肖折釉的手。肖折釉的手搭在不棄的身上,有些涼。 沈不覆的手覆上來的時候,肖折釉有些意外,指尖兒輕輕顫了一下。 沈不覆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攏在掌心里,低聲說:“勞累一天,早些睡?!?/br> 累了又怎樣,還不是舍不得。他這前半生都耗在這個女人身上,余生只會繼續(xù)耗下去,無法放手。 肖折釉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沒有把手收回來,任由沈不覆握著。 難過又怎樣,還不是舍不得。她這一生也只對這個人動過心,余生也只愿陪這個人同生共死。 肖折釉是被不棄吵醒的,不棄在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就睜著眼睛開始鬧人了。他雖然早就斷了奶,但是每天早上剛睡醒的時候都要去扯肖折釉的衣服,作勢咬幾口奶。 肖折釉睡得迷迷糊糊的,她隨意地將手搭在不棄身上,任由這個小家伙去扯她的衣服。胸前微痛的時候,肖折釉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床上不僅她和不棄兩個人。她猛地睜開眼睛,見床榻另一側(cè)的空的,沈不覆并不在,她才松了口氣。 她匆忙坐起來,環(huán)顧四周,確定沈不覆正在不在屋子里,她將衣服拉好,又把不棄的小身子翻過來,讓他趴在自己腿上,朝他屁股輕輕給了兩巴掌,輕斥:“再這么愛闖禍,以后不許跟我一起睡了!” 不棄哼哧了兩聲,一邊委屈地扭過頭望著肖折釉,一邊伸出小手去摸自己的屁股。 肖折釉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又將他抱起來哄了一會兒,不棄這才重新?lián)еふ塾缘牟弊?,在肖折釉的臉上親了兩口,奶聲奶氣地喊“娘親”。 肖折釉招丫鬟進來服侍梳洗,她將不棄交給絳葡兒照顧,想著去廚房看看沈禾儀是不是又在忙。本來做早飯這事兒是丫鬟來做的,只是沈禾儀總是習慣了自己做飯。若她在廚房忙碌,肖折釉道不好意思歇在屋里等著吃,只好去幫忙。 肖折釉走出屋,還沒走到廚房,就遠遠看見一個人蹲在院子里鬼鬼祟祟的。肖折釉心下詫異,帶著綠果兒過去瞧瞧。走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臉生的年輕公子蹲在地上斗蛐蛐兒。 難道是沈不覆的屬下?這么大的人了還玩這個,而且玩得樂哈哈,看得肖折釉十分驚奇。 “好玩嗎?”肖折釉忍不住出聲問。 那年輕的公子顯然是斗蛐蛐兒太認真了,肖折釉這一出聲,他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哎呦”一聲揉了揉屁股,惱怒地回頭瞪肖折釉。卻在看見肖折釉的時候愣住了,臉上惱怒的神情也凝固在那里。 “不得無禮!”綠果兒皺著眉訓斥。 袁松六這才回過神來,他眨眨眼,將一對小眼睛使勁兒瞪大,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肖折釉好一會兒,才拍了拍胸脯,說:“俺還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小jiejie,你是從仕女圖里走出來的小仙女吧?” 綠果兒“噗嗤”一聲笑出來,就連肖折釉也愣了一下。 袁松六一骨碌爬起來,舉著手里的竹筒,獻寶似地遞給肖折釉看,說:“仙女jiejie你瞧瞧,俺這對寶貝可愛不?” 肖折釉瞥了一眼,看見竹筒里有兩只黑不溜秋的蟲子。 她向后退了一步。 “很好玩的,你來試試?”袁松六往前走了一步,將手里的竹筒往肖折釉眼前遞了遞。 肖折釉對斗蛐蛐兒不感興趣,卻覺得這人十分有趣。 她說:“你自己玩吧?!?/br> 頓了一下,肖折釉又加了一句:“我可以看著你玩?!?/br> “好咧!”袁松六眉開眼笑,他將竹筒放在一旁,去院子角落抱來一個小杌子放下,又用袖子擦了擦,然后給肖折釉做了個“請”的手勢。 肖折釉忍著笑,在小杌子上坐下。而袁松六則撅著屁股蹲在肖折釉腳邊,逗蛐蛐兒給她看。一邊逗著蛐蛐兒,還要一邊給肖折釉解釋:“別看這只蛐蛐兒大,但是打不過那只小的。你別不信吶。你看看!你看看!” 他一只手拿著尖草在兩只蛐蛐兒的頭上戳,另一只手拍著地面。 “快呀!快呀!上!哎呀呀……現(xiàn)在季節(jié)不對,這兩只蛐蛐兒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長得也小……” “哎呀!你往后退什么吶!你長得多大啊,孬種!”袁松六又氣又急,索性扔了手里的尖草,兩手拍著地面。 他蹲了太久,腿有點麻。撅著屁股拍地的時候,一個身子不穩(wěn),整個人朝前栽去,臉先著地。不,著的不是地面,而是他眼前裝著蛐蛐兒的竹筒。竹筒倒到一旁,兩只蛐蛐兒剛從竹筒里逃出來,就被他的大臉砸了一下。兩只蛐蛐兒被袁松六的大臉砸得暈頭轉(zhuǎn)向,迷迷糊糊地搖搖頭,火速逃命。 “哎呦喂!我的蛐蛐兒?。 痹闪诘厣?,像個小孩子一樣拍著地面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