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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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肖折釉換了身衣裳去找霍玄道謝。 “將軍,這段日子麻煩您的照拂了。”肖折釉掀開雪白的兜帽,露出一張小小的臉來。她病了一場,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在毛茸茸的斗篷圍繞下,顯得更加嬌小。 “不麻煩?!被粜а劭此?,不過十多日不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瘦了一圈的緣故,竟好似身量又高了點(diǎn)。 肖折釉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啃啃身上。霍玄正拿著一把銀梳給啃啃梳理毛發(fā)??墒腔粜睦锸亲鰬T這種事情的?啃啃在他大手下躲躲藏藏,伴著幾聲嗚咽。 瞧著啃啃的可憐模樣,肖折釉心里揪了一下,問:“將軍怎么親自給它梳理毛發(fā),煙升不在嗎?” “煙升回去省親,要過了十五才回來?!被粜种械氖嶙勇湎拢Χ葲]掌握好,弄疼了啃啃,啃啃嗚咽兩聲,可憐巴巴地抬起小腦袋來望著他。 肖折釉心里又揪了一下,說:“將軍,要不然我來?” 霍玄抬眼看她。 在霍玄審視的目光中,肖折釉笑著說:“我覺得它好可愛,想試一試……” “它怕生?!被粜捯魟偮?,啃啃從他的腿上一躍而起,跳到了肖折釉腳邊,用一雙小爪子抓著肖折釉的白色裙擺。 肖折釉蹲下來,歡喜地揉著它的頭,動作熟稔地將自己纖細(xì)的手指插在它后背上的雪白毛發(fā)間,以指為梳,輕輕梳理著。 霍玄的目光凝在肖折釉的身上許久許久,他好像又想起了那場大雪,那走不出去的雪山,還有那個跟在他身后一口一個“小哥哥”的小姑娘。她那天也穿了一身雪白的毛絨斗篷。 一只小小的手出現(xiàn)在霍玄的眼前。 “將軍?”肖折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蹲在了霍玄面前,“讓我試試罷!” 她皎皎澈澈的明眸里溢滿雀躍歡喜。 霍玄垂眸,這才將握著的銀梳放在她的手里。 “乖,不要亂動。人每日都要梳頭發(fā),你幾日才一梳,可不能再懶了?!毙ふ塾月N起嘴角,拿著梳子仔細(xì)給啃啃梳理雪白毛發(fā)。軟軟的毛發(fā),暖暖的溫度,這一切讓肖折釉分外熟悉。 啃啃歪著頭看了一會兒肖折釉,然后用頭蹭了蹭肖折釉的手背,發(fā)出幾聲低低的婉轉(zhuǎn)叫聲。 許久過后,霍玄才將目光從肖折釉身上移開。他一根一根撿起落在他墨色長袍上的狗毛。他不太喜歡小動物,尤其是這種隨處掉毛的小東西。可啃啃是她喜歡的,是她留下的。 “將軍,雁溪公主來了?!睔w刀匆匆進(jìn)來稟告。 霍玄“嗯”了一聲,起身迎接。 肖折釉抱起啃啃,問:“將軍,還沒梳理好呢,我能把它抱回去梳理嗎?” 瞟見肖折釉期待的目光,霍玄掃了一眼沒骨頭似的窩在肖折釉懷里的啃啃,還是答應(yīng)下來。 “謝謝將軍!” 霍玄走到門口又回過身來,道:“別總抱著它,重。” “不重,一點(diǎn)都不!”肖折釉笑著說。九年了,啃啃是比當(dāng)初胖了幾圈??墒切ふ塾员е褪潜е鴿M滿的幸福感,哪里會覺得重。 肖折釉把啃啃抱回偏院,漆漆和陶陶都感興趣地想要摸一摸它。它弓著腰,“唔?!薄ⅰ斑韲!钡亟?,警惕地看著他們,誰也不準(zhǔn)靠近。 這倒是讓肖折釉大為滿意,她的啃啃還是那個啃啃!沒變! 霍玄……大概是個例外吧?許是他趁她離開的九年里威逼利誘才逼迫了她的啃啃妥協(xié),一定是這樣的! 用了晚膳,肖折釉帶著啃啃出去溜達(dá)。她走在抄手游廊里,望著院中熟悉的假山、池子、涼亭……好像又回到了過去。那些她大著肚子,帶著啃啃飯后閑走的日子。她身為盛令瀾的時候是對霍玄沒有什么感情,可是他畢竟是她的丈夫。彼時她剛得知自己有了身孕,第一個想起的還是霍玄,第一個想要告訴的人也是霍玄,她腹中孩子的父親。 在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的日子里,她也是在等著霍玄回來的。雖然是毫無感情的指婚,可是只要兩個人想把日子過好,總會慢慢喜歡上對方吧?就算談不上喜歡,夫妻和睦、舉案齊眉也是不難的吧? 她是盛寵六公主,也是初為□□的十五歲小姑娘,怎么能對未來沒有點(diǎn)惶惶的憧憬呢。 肖折釉走神間,啃啃朝前跑開,只留一個小小的背影。 “啃啃!”肖折釉回過神來,急忙提著裙角追過去。她跑了好遠(yuǎn)才追到啃啃,她把它抱在懷里,用指尖點(diǎn)著它的鼻尖,蹙眉訓(xùn)斥:“怎地又不等我!” 啃啃的眼睛里浮現(xiàn)出一抹茫然,它歪著頭望著眼前的肖折釉,慢慢將小腦袋縮在肖折釉的臂彎,小聲嗚咽了一聲。 肖折釉抬頭,望著眼前的花圃一時呆怔。這里是勿卻居的后面,單獨(dú)辟出的花廳被四面的花圃簇?fù)碇?。正是一年中寒冷的時候,花都凋謝了,可是肖折釉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整個花圃栽的都是芍藥。望著這些枯枝,肖折釉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盛夏時節(jié),這里會是怎樣一幅芍藥鋪地的場景。 她上輩子很喜歡芍藥,當(dāng)初還說等孩子生下來了就把這兒原本的花木全部換成芍藥??上龥]等到開春…… “我喜歡了你十二年,等了你十二年!你就真的不能給我一個機(jī)會嗎……”女子低低的啜涕聲從花廳傳來。悲戚中帶著絕望。 肖折釉猶豫了一會兒,對懷里的啃啃擺了個噤聲的手勢,悄聲走到花廳窗下。雖是冬季,花廳四周的門窗卻是大開的。可以清楚看見里面的霍玄和盛雁溪。霍玄還是一手負(fù)于身后,默然立在那里。盛雁溪卻垂著雙肩,扶著桌子才堪堪站穩(wěn)身子。 肖折釉認(rèn)識盛雁溪,盛雁溪是當(dāng)今圣上的長女,也算是肖折釉前世的堂姐。肖折釉對她的印象不深,只知道她比自己大一歲,身子似不太好,很柔弱的一個姑娘。 此時肖折釉是震驚的,震驚于她剛剛聽到的話。她沒有聽錯吧?盛雁溪喜歡霍玄?喜歡了十二年? 花廳里很久很久的沉默后,盛雁溪哭著說:“霍玄,你知不知道我身為一個公主,要有多大的勇氣才敢來說出這些話?你究竟有沒有心?從十三歲到二十五歲,一個女子最好的十二年,我的整顆心都耗在你這里……你真的忍心讓我再等一個十二年嗎?” 盛雁溪的聲音漸低,逐漸被她的哭聲淹沒。 “公主請放手?!被粜穆曇舫翛鰺o波。 肖折釉仰起頭來,才看清盛雁溪拽著霍玄的衣袖。 盛雁溪好似已經(jīng)站不穩(wěn)身子了,她望著霍玄的眼睛,哭著搖頭,淚水漣漣,哭不盡的委屈。 霍玄掰開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平靜道:“公主錯愛,然,臣的回答與十二年前一樣。” 盛雁溪滿臉淚水,可是她卻笑了,她笑著大聲喊:“阿楠!阿楠!你還要說阿楠嗎?真的有阿楠這個人還是你編出來的借口?如果真的如你所說,你非阿楠不娶,可你當(dāng)年又為何娶了盛令瀾!” 她上前兩步,幾近乞求地說:“我不介意,不介意你心里裝著阿楠。你當(dāng)年可以娶盛令瀾,為何今日不能娶我盛雁溪?霍玄,你知道的,我不愿意逼迫你……我明明可以向父皇求一道賜婚的圣旨。只是我沒有這么做啊,我在等,等你真的愿意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