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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王女韶華在線閱讀 - 第145節(jié)

第145節(jié)

    寧寧現(xiàn)在名義上是沐元瑜雙胞meimei從外面養(yǎng)回來的孩子,沒個爹,身份有點不太好說,滇寧王又出征在外,只剩一府婦孺,不便大宴賓客,也怕再混進什么鬼祟人等搗亂,幾方權(quán)衡之下,寧寧之前的滿月就只是在自己府里熱鬧了一下,外客只有沐芷媛一個,帶了一大車的禮物來。

    “到周歲的時候補給他?!敝熘斏畈淮鬄檫@些傷感情緒所困,很快下了決定。

    沐元瑜倒不在乎這些俗禮,笑道:“就是大人們吃吃喝喝罷了,再隆重,他又哪里知道?!?/br>
    說著話,外面飯菜擺好,也開了席,原是分開擺了用屏風隔起來的,沐元瑜同滇寧王妃在里,朱謹深在外。不過兩天沐元瑜就嫌麻煩起來,攏共三個人,還分兩桌,既靡費也沒必要,讓合在了一起,云南規(guī)矩松散,滇寧王妃無所謂,見朱謹深也不說什么,默認地坐下來,就也不管了。

    團圓著一桌用過了飯,朱謹深神情很自然地道:“我有點事,同你商議一下?!?/br>
    朱謹深來的時候畢竟不長,他在外面各衙門走,常有些問題當面不好問,存在了心里回來問她,沐元瑜不疑有他,答應了跟滇寧王妃說一聲,就跟他往前面去了。

    到了客房里,正要問他是哪里不解,先叫他一扯,一個擁抱就兜頭抱了過來。

    然后他也不再說話。

    沐元瑜先不解,嗅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感覺他的環(huán)抱沒來由地透著一股熱意,慢慢福至心靈,反應了過來:“殿下,你——?”

    她沒說下去,但語調(diào)擺在那里,朱謹深知道她懂了,仍舊沒動,微低頭挨在她頸邊蹭了蹭。

    沐元瑜叫他蹭得心軟起來,又為難:“殿下,我現(xiàn)在可能還不行,嬤嬤說總要養(yǎng)到兩個月以后才穩(wěn)妥——”

    她外面是好的,自己覺得也沒什么問題,該干凈的都干凈了,但這上面她不懂,只能聽老人家的,萬一里面要是還弱著,一時心急,搞個血流成河,這傷養(yǎng)也難養(yǎng),且還沒臉見她母妃了,肯定得挨一頓好訓。

    “我沒要,讓我抱一抱就行。”

    朱謹深也沒想干嘛,她才給他生過寧寧,他再想她,也不是禽獸。

    他話說得大方,但好一會之后也不松手,沐元瑜感覺到他灑在她脖子里的呼吸都變重了,應當是純出于下意識地把她又抱緊了點,蹭著她的地方從嘴唇變成了額頭,隱忍又躁動地膩著她,看上去好像沒什么動作,只是站著干抱她,其實一刻沒有停過。

    怎么跟寧寧拱在她身上似的——

    沐元瑜忍不住想笑,又覺得他也怪不容易的,她在房事上其實還沒開竅,只有過那么一夜就跑了,現(xiàn)在又是產(chǎn)后,單從生理上來說,是還沒覺得自己有什么需要。

    但他這個青壯年,肯定不一樣。

    “殿下,要么我?guī)蛶湍悖俊彼÷曈趾π叩貑枴?/br>
    朱謹深搖頭:“不用?!?/br>
    他拒絕著,懷抱同時松了些,大概是怕自己失控。

    他一擺出這副自持模樣,沐元瑜膽就大,心底還發(fā)癢,乘勢掙出來拉了他:“來嘛,我不做什么?!?/br>
    朱謹深兀自掙扎:“不行,你嬤嬤和我說過,現(xiàn)在不可以?!?/br>
    沐元瑜一愣:“張嬤嬤?”

    朱謹深點頭。

    沐元瑜有點尷尬,旋即釋然了,張嬤嬤肯定是聽了滇寧王妃的話,她母妃也是為了她好。

    “我有數(shù),殿下不必多慮?!?/br>
    她說著又忍不住要笑,感覺成了自己要哄騙他似的,但朱謹深這副困于□□的模樣太招人了,她就算沒深入接觸的意思,也很愿意碰碰他。

    把他拉到床邊推進去,然后干咳了一聲,把右手伸給他,真到臨門一腳了,她又有點哼哧起來,道:“殿下,你——換換感覺?”

    朱謹深的面色困惑了一下,旋即換成了了悟,翻身就將她壓下。

    “你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他咬著她的唇瓣,含糊地訓她。

    氣息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親熱地交融到了一起,沐元瑜在間隙里笑:“殿下不喜歡……就算了……”

    朱謹深聽到了,含著她的舌尖輕咬了下,感覺到她喉間發(fā)出細弱的吸氣,吃痛般要躲,又很快松開,安撫地舔了舔,然后拉著她的手往下。

    錦袍層層撩起,沐元瑜的手被拉著探了進去。

    ……

    這個感覺一換,果然非同一般。

    朱謹深很滿意,且很后悔,完事以后,側(cè)過頭有點懶懶地去親她的耳畔:“你不早和我說——唔。”

    他皺了眉,因為碰到了她的明珠耳墜,有點磕到了唇。

    他退后一點看了看,發(fā)現(xiàn)了是什么,伸手又好奇地摸了摸。這類女子的小飾物出現(xiàn)在沐元瑜身上,他看著還是挺新鮮的。

    沐元瑜事是干了,但不大好意思看他,由他摸索,嘴上只不認輸:“殿下剛才還不要呢?!?/br>
    “我錯了。”

    朱謹深非常干脆地道。

    沐元瑜:“……”她忘了,這位殿下是不大要臉面的。

    不大要臉面的殿下食髓知味,在她想要起來之后,翻身第二度把她壓下。

    一室生春。

    **

    遙遠的京城內(nèi),氣氛就沒這么好了。

    皇帝在百忙之中接到了朱謹深的信,原是認真地展目看去,看著看著,忽然一滯,而后氣息一粗,生把箋紙扯成了兩半。

    汪懷忠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

    “皇爺,可是云南出事了?”他忙問道。

    “出了?!被实垡е?。

    汪懷忠更為大驚:“難道亂黨犯到府城,二殿下出了什么意外?”

    “什么二殿下?”

    汪懷忠糊涂了:“就是二皇子殿下呀——”

    這一問可太蹊蹺了,自己的龍子還要問人不成?

    “哪有什么二皇子?”皇帝怒道,“朕沒這個兒子!”

    汪懷忠:“……”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看上去皇帝是氣得從鼻孔里往外噴火了都要,但以他幾十年侍君的經(jīng)驗,又覺得皇帝這暴怒里還摻了兩分莫名的喜意?

    怒是真的,喜也是真的——可到底是喜是怒?。?/br>
    皇帝不管他,把扯成兩半的紙拼到面前看了一眼,怒氣又上來了,嘩嘩揉成了兩個紙團。

    汪懷忠不敢吭氣。

    皇帝把那兩個紙團丟在案角,就不再理會,批閱起奏章來。

    直到晚間,宮人擺了膳上來,他丟筆起身,下御座之前,方隨口般吩咐了一句:“把它粘一粘?!?/br>
    汪懷忠愣了下,馬上反應過來,應道:“是?!?/br>
    小心翼翼地把兩個紙團捧起來,找糨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臨近結(jié)文卡的很,我日子過得葫蘆糊涂的,都忘了昨天是七夕,我的錯,欠的狗糧今天補上(*  ̄3)(e ̄ *)

    ☆、第164章

    天氣一層層涼下去, 對出征的將士們來說是件好事, 南疆之外的氣候再冷也冷不到哪去,而避過了熱暑, 倒是減少了可能因炎熱而帶來的疫情的發(fā)生。

    幾萬同吃同住的大軍里, 若是生了疫可不得了。

    最新的戰(zhàn)報一封封有條不紊地傳入了滇寧王府, 進展總的來說一直還算順利, 但為了以防萬一, 沐元瑜換回了男裝之后, 還是盡可能多地滿城去搜羅藥材等物,棉衣倒是不需要,暹羅那周邊, 最冷的時候穿層夾衣也就夠了, 火力壯的精兵夾衣都用不上。

    時不時地,她也去找刀大舅聊聊。

    寧寧做滿月酒的時候,刀大舅也遣刀大表哥送了些禮物來, 只是本人沒有親至。

    沐元瑜現(xiàn)在去找他,打著替“meimei”感謝他送禮的名頭, 但實際上敘的不是甥舅情誼,而為公事。

    出境赴暹羅這一趟征戰(zhàn), 云貴兩省的衛(wèi)所兵及營兵是全壓上了, 但本地土兵出動的只是一小部分,作為南疆的現(xiàn)任頭號大土司,刀大舅手里握著至少還有至少兩三萬的土兵。

    不過這屬于他自己族內(nèi)的私兵,不在他宣撫使的官方管轄范圍內(nèi), 所以連滇寧王都不能勉強他拿出來。

    沐元瑜去找他,就是希望他這部分兵力在前線告急的時候,能作為后續(xù)兵源補充進去。

    刀大舅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跟沐元瑜道:“好外甥,要是暹羅的賊兵跟先前似的狂妄,敢打到咱們南疆里面來,那不用你說,舅舅我饒不了它,抄起刀就干他娘的。但現(xiàn)在是朝廷的大軍打到外面去了,舅舅養(yǎng)這么些兒郎不容易,這要填進去了,折損傷亡都是我的人,可把暹羅那個賊王趕下來,漲的是朝廷的威風,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我憑甚替朝廷賣這么大力氣呢?”

    沐元瑜笑道:“等這一役勝了,論功行賞,舅舅有什么要求只管告訴我,我負責回去和父王談,照舅舅滿意的報給朝廷。虧待誰,也不能虧待我們自己人不是?”

    刀大舅卻有自己的一本賬,道:“無非賞錢賞官罷了。錢,我不缺,你也不缺;官,朝廷的官,無非那么回事,圖個名頭好聽罷了,刀家是異族,做個宣撫使就是頂天了,總不成也封我個王吧?——要是肯封王,那舅舅倒是愿意替你賣一膀子力氣,哈哈!”

    沐元瑜無奈地陪著笑了兩聲,封王是不可能的事,一個沐氏朝廷都不見得看得多順眼了。

    她又跑了兩趟,刀大舅總是不松口,要么就是拿封王來堵她,她只能一趟趟無功而返。

    好在前線暫時情況還不錯,她還有工夫跟刀大舅磨。

    朱謹深也不曾閑著,這一日,他在知府的陪同下往城西常平倉去查驗糧食。

    所謂常平倉,是遍布天下州府的一種糧庫,主要起的作用是平抑糧價以及在災年時開倉賑濟,因其重要性,專設(shè)官員管理,每年登記造冊報往中央戶部。

    它跟軍糧不是一個體系,但戰(zhàn)時緊急也能調(diào)動,朱謹深從南京帶來的一批糧草已經(jīng)運往邊陲,暫還用不著動用常平倉,不過也需要來實地查驗一下,以免到需要用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有虛數(shù)就晚了。

    耗費了大約大半日的時間,將每個庫位都走過了,云南府城就在滇寧王的眼皮子底下,還不至于出差錯,賬實基本都能對上。

    朱謹深放了一層心,在斜陽的映照下返回滇寧王府。

    路過一家客棧時,外面起了一點喧嘩,旋即轎子微微一震,停了下來。

    “殿下,好像有人攔轎告狀?”

    同行護送他的千戶彎了腰,隔著轎簾訝道。

    朱謹深在糧倉里耗了一天也累了,正閉目養(yǎng)著神,這一震讓他睜開了眼,舉手揉了下眉心,向前掀開轎簾。

    只見十數(shù)步跪著一個中年男子,穿一身灰撲撲的儒衫,相貌普通,神色安然,并不似一般攔轎告狀的激憤冤屈模樣,看上去倒像個文士。

    幾個護衛(wèi)使矛將他攔著,因他這一跪,周圍很快圍起了一圈人看熱鬧。

    朱謹深啟唇:“我非官員,你有事,可往衙門去告與知府?!?/br>
    “某的事,知府解決不了?!?/br>
    “尚有布政使司衙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