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如果不細看, 還以為一個雪堆矗立在那。 秦夢闌從雪地車上一躍而下, 摘下自己的帽子戴在薩摩耶的頭上,順便揉了揉它天使一般的臉蛋,贊嘆道:“好萌啊, 長得超像我的一個舍友。” 酒店的工作人員不認(rèn)識王珊珊,所以不大能體會她的感受,簡單介紹道:“它叫露娜。晚上如果有人朝你們別墅方向前進的話,它會示警。” 一條五十米左右的玻璃棧道連接著兩邊的山谷, 一邊是崎嶇繞彎的山路,一邊是只此一家的半山別墅。 難怪要趁著天黑之前上山呢。秦夢闌牽著露娜的繩子,沒有絲毫畏懼得踏上了棧道,一邊欣賞著腳下廣袤的雪林,一邊對著落日夕陽拍了一張照片。 “咔”一聲,“嚓”的聲音還沒有響起,就聽到秦夢闌抱怨道:“垃圾蘋果,又低溫關(guān)機了?!?/br> 露娜嗚咽著趴在雪泥地上,可憐巴巴得用嘴咬著欄桿,掙扎著不敢往前一步。 工作人員將別墅鑰匙交到了梁成硯手里,詫異道:“哎,亞洲女生的膽子不是應(yīng)該很小嗎?上次我就瞧見過一個女賓,從這頭一直尖叫到那一頭,方圓十里的飛禽都被她嚇跑了?!?/br> “你說的應(yīng)該是韓國女生?!绷撼沙幰皇纸舆^鑰匙,一手遞了雙份的小費過去。 雙份的小費肯定有雙份的要求,工作人員摸了摸鼻子,羞澀道:“您還有什么吩咐,sir?” 梁成硯伸手將露娜牽了回來,眼神堅定得看著他:“直接封了這邊棧道。我們不需要礙事的雪橇犬,呃,我的意思是,雪橇犬防不了賊?!?/br> “......好的,聽您的?!?/br> 半山的別墅有它獨特的魅力,隔著一面厚厚的玻璃墻,鵝毛般的大雪都失去了寒冷。積雪壓枝的清脆聲,寒風(fēng)凌冽的呼嘯聲,飛禽掠過的呼叫聲,都在室內(nèi)的篝火噼啪聲下,變成了陪襯。 秦夢闌站在玻璃墻邊的毛毯上做瑜伽,頭頂著地,雙腳雙手也掌面著地,腹部朝上,將自己拱成一個穩(wěn)穩(wěn)的v字,讓體內(nèi)的血液在身體內(nèi)健康得循環(huán)。 梁成硯洗完澡出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漫山白雪和炙熱篝火中間那道玲瓏曲線。雪藕般的柔軟玉臂,掩蓋不了她身前的飽滿。均勻嫩白的雙腿比例完美,細削光滑得讓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毛躁。然而,最誘惑的吸引在視線頂端。白色的瑜伽服裹腹,收得住她平滑的小腹,卻收不住她渾圓的翹臀。 聽到身后的聲響,秦夢闌舒展了一下肩背,保持著腰部的流水線條,手掌緩緩離地,慢慢在毛毯上站起了身。 舒了一口氣,秦夢闌轉(zhuǎn)過頭來,被篝火照應(yīng)的小臉紅光發(fā)亮,秋水盈盈得看著梁辰硯:“你洗好了?” 梁辰硯湛黑的眼睛里閃著壁爐里燃燒的火焰,沒有走過去,而是退后兩步,身子抵著堅實的大理石墻面,啞聲回道:“嗯?!?/br> ~~~ 連續(xù)十天跑步跑下來,王珊珊有了勇氣,也有了信心,往宿舍的體重秤上一站。 “哐當(dāng)”一聲站上去,紅色的指針左漂右移,半晌,停留在了72這個刻度上面。 羅靜連忙鼓掌慶祝:“啊呀,珊珊,瘦了六斤了。你十天之內(nèi)瘦了六斤呢,進步好大啊?!?/br> 張裕點了點頭,肯定道:“再接再厲,按照你這樣的基數(shù),還能再瘦上二三十斤。” 這話說的,王珊珊聽了一點兒也不開心。 “這秤是不是有問題?。吭趺吹轿夷_底下就失準(zhǔn)了呢?”王珊珊轉(zhuǎn)而向兩位舍友求證:“我跑了十天哪,十天的飯量加起來都沒以前吃的一頓多,結(jié)果才瘦了六斤!不公平的呀,夢闌從來不晨跑,也不夜跑,吃的更不比我少,為什么體重永遠不超102?不僅體重沒見少,好像胸部還漲了不少?!?/br> “......”張裕和羅靜對視了一眼,無奈得想笑。 張裕拍了拍胖珊的肩膀,不想打擊她,但也不想說違心話:“你當(dāng)夢闌傻的啊,光吃不減。她一個星期打三次網(wǎng)球呀,而且一次打兩個多小時。她是不跑步,但她天天在陽臺上做瑜伽啊。頭入雙腿,半肩倒立,哪一式她不會?” 說到這里,張裕忽然神秘兮兮得笑了起來:“梁成硯可要樂瘋了?!?/br> 羅靜也跟著吐槽:“她是吃的多,但她吃的都是什么啊。水果沙拉,蔬菜沙司,牛排、雞胸rou什么的都是蘇珊每天打包送過來的。你看過她吃炸雞嗎?啃辣條嗎?喝個可樂都是低脂的健怡可樂。夢闌對自己要求多嚴(yán)格啊,現(xiàn)在條件好一些了,還是不忘逼著自己變得越來越好。好像她身邊還跟了一個營養(yǎng)師,一日三餐都是按照食譜來的。珊珊,平心而論,你要是跟她一樣自律,你的胸會不大?你的皮膚能不好?學(xué)校拍招生視頻的時候會不找你?” “......感覺你們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蓖跎荷好嗣约簣A滾滾的肚子,頹喪得從體重秤上走了下來。 比自己優(yōu)秀的人還在努力,她王珊珊為什么不能繼續(xù)努力下去?! ~~~ 如果知道自己要經(jīng)受什么,秦夢闌發(fā)誓,她一定會多吃一點。 坐在一個比壁爐還要炙熱的懷抱里,一頭烏黑的長發(fā)被后面的人握在掌心。秦夢闌打了一個哈欠,實在是太累了,滑了一個下午的雪。 漆黑籠蓋著他們住的半山別墅,鵝毛大雪還在玻璃墻外飄飄揚揚。一只膽大的松鼠跑到了別墅門外,甩著粗厚的尾巴,沿著玻璃墻一路小跑,最后用它黑棕色的眼睛瞪了一眼屋子里面的倆個人。 那么嚴(yán)肅的小表情,好像在控訴什么:別以為我看不到,你們倆個在里面做好事! 梁成硯也確實在做好事,將困倦的人禁錮在自己懷里,一邊把玩著她的發(fā)尾,一邊聞著她從頭上、身上散發(fā)出來的芬芳。把玩了半晌,梁成硯覺得身子有點冷,將懷里的人往后一拉,直接拉到了自己腿上。 沉重溫暖的下頜擱在她細嫩的肩膀上,梁成硯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眉頭就不爽得蹙了起來。 暗香,那種來源于身體而不是護膚品的暗香,真的勾人魂魄。 秦夢闌的身體抖了抖,倒不是因為冷的,而是因為她胸前多出了一雙手。骨節(jié)分明、寒玉一般白皙透亮的手,輕緩得罩在了她的蕾絲文胸上。沒用多大力,卻帶著熾熱的溫度,蜘蛛網(wǎng)一般密不透風(fēng)得束縛著她。 原本困倦的雙眼,驚得一下子睜了開來。 一室黑暗,只有篝火照著,秦夢闌看不清屋內(nèi)的一切,只能在玻璃墻上看到滿面通紅的自己,還有她身后一直攢動的身影。 梁成硯沒有閑著,雙手一路下滑,摸到她的腰間,探進衣服里面摸了一個來回。秦夢闌確定他被滑膩的觸感爽到了,所以下一秒,才會毫不猶豫得扒拉住她套頭衫的底部,兩臂一抬,就將她脫了一個雪白。 玻璃鏡上的秦夢闌,和室外的白雪一樣,干凈松軟得誘惑著人去揉搓。 梁成硯沒有客氣,用雙臂錮住了她慌里慌張的身子,彎下腰,低下頭,一口咬住了黑色蕾絲文胸的搭扣。 然后...... 梁成硯的牙被磕著了。 秦夢闌的嘲笑聲剛開了一個頭,就被埋沒在了唇齒間。 梁成硯直接將她壓在了松軟的毛毯上,一米八八的身軀鋪蓋下來,不讓她一片肌膚暴露在外,除了那一雙在空氣里亂揮的臂膀。 腹部抵著腹部,隔著一層棉質(zhì)的襯衫衣料,一個柔軟細膩,一個堅硬粗糙。堅硬粗糙的那個喜歡摩擦他身下的柔軟,一邊不停得在冰肌玉骨上游移,一邊有因為重力或是皮膚絲滑的緣故,從他鋪蓋的身軀上滑了下來。 梁成硯滑了幾次,終于無師自通得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他抬起身,脫掉了原本就領(lǐng)口大開的衣衫,露出了精壯白皙的上半身。黑夜里彌漫著花楸樹樹枝的焦木味,淡淡的帶著一縷果香。跳躍的篝火照耀不到他的臉,但照得到他黑亮垂直的發(fā),硬挺斜飛的眉,負氣抿起的嘴唇。 直到梁成硯□□得彎腰而下,秦夢闌才看進他的眼睛。 湛黑,明亮,還有濃烈得化不開的情意。 秦夢闌怔怔得躺在毛毯上,一動不動得看著她喜歡的人俯下身,嚴(yán)絲合縫得覆蓋在她的身上??粗麖念~頭開始,舒緩的,帶著電流的,吻過她身上的每一處肌膚。 怔了怔,不知道是因為脫光凍著了,還是因為想到了什么舊事而傷感,秦夢闌的眼角淌出一串晶瑩的淚水。晶瑩明亮的一串淚水,沿著臉頰流到通紅的耳框下,滴在了腦后。 梁成硯靜了下來,用火熱的手臂夾住了她的腰,一邊收住自己的沖動,一邊咬起她的耳朵,聲音是隱忍不住的沙?。骸笆遣皇怯X得冷?我抱你回臥室?!?/br> 秦夢闌一泓清泉的眼睛里泛起了紅色的漣漪,滴滴答答的,更多的淚水溢出了眼眶。 梁成硯的身子僵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自己會惹到人哭。 “梁成硯,”秦夢闌看著梁成硯有些發(fā)慌的眼眸,嘴角掠起一個玉蘭花開的清雅笑容,動人心魄得足以讓人忘形。似乎就是為了扣住他的心弦,又是為了折磨他的神經(jīng),緩了半晌,秦夢闌才張開雙唇,動情道:“我愛你。” 不同二十多年的那個清晨,她mama梳著頭發(fā),對著一個她不確定的男人,說服自己說了一個判定句:“我是愛你的?!?/br> 愛就是愛,不需要通過別人判定,也不需要自己說服自己。 篝火燃燒的這一個晚上,梁成硯得償所愿。 不同于身體里沸騰的熱血,行至一半,一股冰涼的血液順著他的大腿流到了他的腳底。 梁成硯怔了怔,知道自己捅破了什么,厚著臉皮問他身下滿臉酡紅的玉蘭花,想要套牢他的唯一:“樂維斯,卡地亞,寶格麗,你喜歡哪一個?” 秦夢闌的臉色十分不好,沒有什么耐性。畢竟是第一次經(jīng)歷,經(jīng)歷了二十分鐘了,tm還不夠嗎?! 有氣無力得仰躺在床上,秦夢闌真心得請求他:“能不能出去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八分的美人,沾染了之后就會跟吸、毒一樣,祝我們大梁好運。 ☆、小魚干 從冰天雪地的新西蘭回來, 秦夢闌直接得了重感冒。 一回到宿舍,秦夢闌就全身無力得躺到了床上,感覺自己的眼皮千斤重。額頭guntang不說,喉嚨也發(fā)癢干澀。每講一句話都跟開炮一樣,不但聲音模糊沙啞,喉嚨里也是火辣辣的一片, 一口水下去也會刮得喉口生疼。 羅靜給她蓋好被子, 喂完藥, 慢悠悠得從床上爬了下來, 詫異道:“她抵抗力不是蠻好的嗎?三四天沒見啊,怎么會catch這么嚴(yán)重的cough?” 王珊珊一把扔掉手上的提拉繩,嘟囔道:“羅靜你有完沒完, 六級都考過了,跟我們拽什么四級詞匯。夢闌catch的是cold, 不是cough?!?/br> 張裕自覺屏蔽了她倆的口舌之爭, 公布真相道:“夢闌那個身體, 放雪天里凍一天都不會生病。我只能說, 她是被折騰壞的?!?/br> “我天...”羅靜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得回望了一眼床上虛弱的人。 王珊珊點了點頭,一點兒也不意外:“學(xué)長一口氣能跑十幾圈呢, 怎么會缺乏耐力和體力?” “我也這么覺得的。相較于體力,這事明顯更需要耐力,哈哈哈?!?/br> 床上的人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手捂著自己發(fā)燙的臉, 一邊轉(zhuǎn)移她們話題道:“如果我是你們,我會打開外邊的行李箱,看一看有什么新西蘭特產(chǎn)可以占為己有?!?/br> 話音一落,嘰嘰喳喳得三個人瞬間涌到了客廳里,爭搶起伴手禮來。什么耐力和體力的,跟她們都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了。 “這瓶蜂膠給我!” “不要跟我搶,這瓶膠原蛋白是夢闌特地買給我的?!?/br> “我要羊毛毯!下次來天葵的時候,我就可以將這條羊毛毯披在身上。” 沖完廁所出來的馬珊珊看著她們瓜分禮品,看得特別羨慕:“哎,秦夢闌對你們仨真好。” 王珊珊“唔”了一聲,傲氣凜然道:“當(dāng)然啦,不對我們好,難道對你們好嗎?” 這個學(xué)期處下來,兩個宿舍的關(guān)系破天荒得破了冰。就像美國跟古巴建交了一樣,兩個宿舍的人居然能在廁所門口和和氣氣得聊天了。 羅靜彎腰翻了翻行李,翻出一袋進口的小魚干,遞給了手還沒洗的馬珊珊:“別聽珊珊瞎說,夢闌也給你們宿舍帶東西的?!?/br> “是的,都是一個宿舍的同學(xué),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張裕補送了一包巧克力,友善道:“好像這個星期輪到你們打掃廁所和洗手間了?!?/br> 馬珊珊抱著零食回到了宿舍,什么感覺沒有,就是感覺好氣啊。 什么叫“輪到”她們宿舍打掃廁所和洗手間!! 明明“一直”都是她們宿舍承包公共區(qū)域衛(wèi)生的好嘛?! ~~~ 今天晚上的《房地產(chǎn)投資分析》公選課是本學(xué)期考前的最后一課,除了秦夢闌一個人留在宿舍睡覺,王珊珊她們仨照例買了辣條和瓜子去上課。階梯教室上課就是爽,老師一個人在上面講,她們一波人在下面講,別提有多熱鬧了。 只不過,今天要點名。 不要問她們仨怎么知道的,選課之前她們就打聽清楚了。金融學(xué)院的老師普遍和氣生財,一個學(xué)期只點三次名。清明和端午的時候點過兩次,今天再不點名,她們的平時分都不好算。 為此,王珊珊準(zhǔn)備了不少裝備。等著自己喊過“到”之后,她就移形換影坐到后面一排去,捏著嗓子幫夢闌答“到”。 掏出一頂金燦燦的假發(fā),王珊珊先掏出了一把梳子,疏通了假發(fā)的紋路。然后趁身邊沒有人圍觀的時候,再掏出一面鏡子,偷偷將假發(fā)戴到了自己頭上。 就是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邊上多出了一個金發(fā)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