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那我們也不能把命丟在這兒啊,”小唐說,“意思意思就行了,重在參與?!?/br> 除了轉(zhuǎn)山的隊伍,山腳下還有很多歌舞和藏戲表演,這才是他們這群人最感興趣的。這些表演團隊有些是專業(yè)的,有些是業(yè)余的,可都跳的極好。藏族舞蹈尤其適合男人跳,雄渾狂野,絲毫不扭捏,只可惜唱念的什么,他們都聽不懂。 “要是班覺在就好了?!备禇詈诱f,“不然也給我們配個翻譯啊?!?/br> “班總他們不是在九宿寺么,那寺廟是這附近最有名氣的,來參加轉(zhuǎn)山會的,十有八九都會去九宿寺祈福,咱們也去吧,聽說今天許愿特別靈,張老師不就去頌佛了么,頌佛一聲,頂平時十萬倍呢?!毙√普f,“咱們也去做做功德,以求演出能順利!” 他要說求姻緣什么的也就算了,一說求演出順利,傅楊河就心動了,本著求總比不求好的原則,立即帶著小唐他們?nèi)チ司潘匏隆?/br> 誰知道到了九宿寺之后,卻不見班覺貢布,也沒見到班覺家的人。廟里人很多,想要進殿內(nèi)都不容易。傅楊河就找了個陰涼處坐了下來,誰知道屁股剛挨著地,就聽一個清脆的女聲喊道:“傅老師!” 他扭頭一看,就看到一個蜜色皮膚的美女笑容燦爛地看著他。 是孟韜。 傅楊河立即站了起來,孟韜今日穿了一身鮮艷的藏裝,頭飾比原來多了一些,整個人更顯得明艷不可方物,走過來的時候身上環(huán)佩作響:“我只看到你背影就知道是你。我聽班覺說你們?nèi)マD(zhuǎn)山了,怎么回來了?” 傅楊河訕訕地說:“太累了,撐不住,就回來了?!?/br> “你們回來的正好,我正說呢,班覺要賽馬,你們怎么能不看呢,要不是我阿媽非要拽著我在寺里聽喇嘛講經(jīng),我早就過去了?!?/br> “賽馬?” “對啊,你不知道么,班覺年年都要參加轉(zhuǎn)山會的賽馬比賽,他可是連續(xù)五年奪得第一名呢,是我們這里有名的賽馬高手!傅老師你一定要看,因為他今年如果再贏了,就破了多杰布的記錄了!” “我聽說大部分賽馬都是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參加,你們這不是么?” “我們這原來老傳統(tǒng)也是,不過土改之后所有都煥然一新,賽馬也分了成人組和少年組,成人組的才是真有意思,參加的全是我們康巴最驍勇剽悍的男人,個頂個都是賽馬高手,可精彩了!” 孟韜說的這么興高采烈,不止傅楊河,黃靜晨他們也心動了,小唐更是激動萬分:“那咱們一定要去給班總捧場?。 ?/br> “我就不去了,”肖央說,“我回去?!?/br> “回去干嗎,這么熱鬧。”傅楊河說,“累了?” 肖央說:“回去睡覺?!?/br> 傅楊河忽然想起來,毛青和他女朋友睡的那個房間隔壁一邊是他的房間,而另一邊,是肖央和小唐的! 他立即疑惑地看向小唐,因為按照他對小唐的了解,如果昨夜聽了一夜的活春宮,他絕對沒道理今天起來還那么正常! 難道說小唐昨夜聽了活春宮之后饑渴難耐把魔抓伸向了純潔無暇的肖央? 他正想著,忽然聽趙小軍有些猶豫地說:“傅老師,我也累了,想回去休息。” 傅楊河只好點點頭說:“那吃飯的時候我再叫你們。” 等肖央和趙小軍走了之后,他就在往賽馬場走的路上問小唐:“唐唐,昨夜是不是沒睡好呀?” 小唐說:“沒有,我一沾床就睡著了,一覺睡到大天亮。而且起來的時候肖央那小子跟我說,說我半夜打呼了,我靠,你能相信么,我一個嬌美受,居然打呼!” “真睡那么死,就沒聽到點什么?” 小唐問:“聽到什么?” 傅楊河仔細看了看小唐的神情,覺得小唐不像是在說謊話。 “聽到什么?。俊?/br> “聽到你自己的呼嚕聲啊。”傅楊河笑道。 “我真的以前都不打呼,肯定是高原上氧氣不夠,這幾天又太累的緣故!真是可怕,我拒絕相信這件事!” 他們說著話便已經(jīng)到了賽馬場上,那里已經(jīng)圍滿了人,全都是身著盛裝的藏族同胞,還有一家電視臺架了機器在那拍。傅楊河身高178,并不算矮了,可是和當?shù)氐目蛋蜐h子比起來,那真是踮著腳尖也看不到里面。孟韜笑著說:“咱們別在這看,去那?!?/br> 傅楊河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就看見遠處一個遮陽棚,棚下面坐著的,可不就是班覺一家人。 他跟著孟韜往里走,小唐卻忽然拽了一下他的手,他回頭,看到小唐笑嘻嘻的一張臉,看著旁邊一群群雄渾的康巴漢子:“好高好壯好黑,我要被雄性荷爾蒙淹沒了?!?/br> 黃靜晨扭頭看了一眼。傅楊河立馬伸手警告了他一下:“你收斂點啊?!?/br> 他們跨過一條木柵欄,往里走就沒什么圍觀的群眾了,只有幾個遮陽棚,下頭坐著的人大概非富即貴。他剛要跟班覺的家人打招呼,就聽見身后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孟韜笑靨如花,喊道:“班覺!” 傅楊河扭過頭來,因為正對著太陽,太陽光異常刺眼,風又大,他便趕緊壓下了帽檐看過去,就看見一個身著藏袍的英俊漢子騎著駿馬而來,他身上還披著參加賽馬的人都會披的五彩條紋的披風,在他跟前停下,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他,那叫一個威風凜凜,雄渾瀟灑。 第24章 轉(zhuǎn)山會 “你來了?!卑嘤X貢布黝黑的臉上帶了一點笑容,勒住韁繩說,“看我賽馬的么?” “是啊,來看看班總賽馬場上的雄姿?!备禇詈有Φ馈?/br> “那你等著,我贏個好彩頭給你?!?/br> 班覺貢布說著便兩腿輕輕夾了夾胯下的駿馬,便又回到了比賽場地上。傅楊河和孟韜到了遮陽棚底下,央金興奮地站起來,叫道:“傅老師!” “傅老師來了,我正說呢,你不來看,實在可惜?!崩咸χf,“快請坐下。” 傅楊河道了謝,在旁邊盤腿坐下。藏族盤腿而坐的姿勢其實是很舒服的,人也會顯得端莊雍容。他們這些人也就算了,班覺老太太那盤腿而坐的姿勢,慵懶端莊,真是極有富貴態(tài)。 “我聽班覺說你們?nèi)マD(zhuǎn)山了,要不是我身子骨不行,也跟著你們?nèi)チ??!崩咸χf,“老了,只圍著九宿寺轉(zhuǎn)了一圈?!?/br> 傅楊河笑道:“我們也不行,體力跟不上,所以半路就回來了。正好碰見孟韜,說班覺賽馬呢,就趕緊過來湊熱鬧了,他要參加賽馬,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過來給他加把油,差點就錯過了?!?/br> “不過是年年跟著大家一起熱鬧熱鬧,”班覺的母親笑著說,“圖個樂子,不是什么值得說的事,他是怕耽誤傅老師工作呢?!?/br> “我們今天的工作已經(jīng)完了,今天也跟著大家一起樂?!?/br> “班覺賽馬可厲害了,你等會就知道了?!泵享w說,那神色,倒好像在炫耀自己的男人。 央金和她一比也文靜了不少,只溫婉地笑著給傅楊河他們斟了茶。傅楊河察覺她一直朝不遠處另一個遮陽棚底下看,就順著看了過去。孟韜靠近了他,小聲說:“她看她心上人呢?!?/br> “誰啊?” “那個穿藏青袍子的,叫次仁,是央金的未婚夫?!?/br> 那個叫次仁的倒不像土生土長的康巴漢子,人不算魁梧,身形瘦削,皮膚和班覺一樣,和普通藏民比不算黑,相貌雖比不上班覺,可也是個帥哥。他上次去班覺家里做客的時候聽過一些他的事,好像是在讀的大四學生。 賽馬場周圍圍了很多人,雪峰一樣的康巴姑娘漂亮又大方,山一般的康巴小伙健壯瀟灑,傅楊河最佩服少數(shù)民族的就是這一點,即便有些地方物質(zhì)條件比不上大都市,可總是顯得知足常樂一般,人的精神總是格外蓬勃,仿佛熱情是在血脈里流淌著的一樣。 參加賽馬的都是剽悍的青壯年漢子,不過賽馬的那群成年男人里頭,班覺貢布還是最顯眼的一個,不光是發(fā)型的關(guān)系,他藏袍里穿的是白色內(nèi)衫,內(nèi)衫是對襟鑲了金邊的,上頭有云紋,端的是周正貴氣,他本來黝黑的臉龐和那些騎手比起來,竟然顯得有點白皙了。 賽馬開始之前,場地里來了一群身著盛裝的藏族姑娘,跳了一曲氣勢如虹的鍋莊舞。傅楊河一邊看,一邊輕聲給黃靜晨和孫雷講解。 鍋莊舞有大鍋莊舞和小鍋莊舞之分,小鍋莊舞比較隨意,大鍋莊舞則有嚴格的順序,這次她們跳的是小鍋莊舞,顯然只是為了賽馬熱場。 其實真正民間常跳的民族舞都很簡單,以一些基本動作為主,比如“悠顫跨腿”、“趨步輾轉(zhuǎn)”、“跨腿踏步蹲”等等,手臂的動作也以撩、甩、晃為主,大部分學舞蹈的只要認真看都能會。 一場鍋莊舞成功讓賽場熱鬧了起來,賽馬終于要開始了。傅楊河見有人上前給賽手們送上了弓箭,愣了一下,便問孟韜:“他們還要射箭么?” 孟韜點頭,興奮地說:“不然只是賽馬又有什么趣兒,這比賽最大的看點就在快馬射箭和揀哈達!” 孟韜來不及說更多,音樂突然響起來,眾人全都站了起來,傅楊河他們也緊跟著站了起來,只見賽馬場中央的焚香臺上坐了十幾個紅衣喇嘛,騎手們高踞馬上,在喇嘛的念經(jīng)聲中繞著焚香臺走了一圈,最后排成一條線站畢。 這祝禱的形式讓賽馬平添了一分神圣感,傅楊河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看到班覺貢布扭頭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班覺加油!”孟韜興奮地招手。 傅楊河忍不住也握起拳頭,訕訕地小聲說:“加油!” 咚咚咚的鼓聲響了起來,傅楊河激動的晃動著拳頭,眼睛直盯著那手舉發(fā)令槍的裁判看,只聽“砰”地一聲發(fā)令槍響起,群馬競發(fā),人群里一下子沸騰起來了! 傅楊河他們重新坐了下來,可也顧不得別的人在喊什么了,只一個地呼喊加油,只見駿馬飛馳而出,馬背上的康巴兒郎那般瀟灑狂野,風吹動駿馬和賽手身上的五彩綢緞,飄飄灑灑,噠噠的馬蹄聲都淹沒在圍觀群眾的呼喊聲中,傅楊河的眼睛卻只盯著班覺貢布看,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天生的馬背上的英雄。孟韜激動地抓住他的胳膊:“到射箭區(qū)了!” 射箭區(qū)大概有一百米長,中間豎立著幾個紅色的箭靶,早在班覺貢布之前就已經(jīng)有一個臉龐黝黑的青年小伙子率先射出了第一箭,箭頭直入靶心,引來圍觀群眾的一陣歡呼,傅楊河見班覺貢布拿起弓箭,雙手脫離了韁繩,從背后箭筒里抽出兩只支箭來,長腿夾著馬身,上半身幾乎凌空而起,拉起弓箭,那般意氣風發(fā),矯健有力,身旁的小唐罵了一聲:“媽的,真帥!” 傅楊河心想他媽的,他也想喊這么一句!班覺貢布雙箭齊發(fā),兩支箭瞬間射了出去,卻在空中分離了方向,直入前后兩個箭靶!傅楊河都來不及驚嘆,班覺手里便又是幾支箭射了出去,他都腦補到了箭頭刺入靶心的撕裂聲。 “媽的!”他不由得罵了一句,渾身血液都要沸騰了,也太他媽帥了吧?。?! 顯然班覺貢布也是圍觀群眾最關(guān)注的賽手,他的六支箭射出去,人群也跟著沸騰了。孟韜說:“穩(wěn)了穩(wěn)了!” 賽道共長兩公里,分來回,為方便圍觀群眾觀看,跑馬射箭和撿哈達都設(shè)置在前半段,去時射箭,回程撿哈達。 過了射箭區(qū)便看不清選手的臉了,傅楊河跪坐著探頭朝遠處看,只看見班覺貢布淹沒在人群里,便問:“所以剛才是比誰射中的箭多么?” 孟韜點頭,說:“射箭區(qū)的長度是一定的,追求的是快準狠,有限時。如果只是一味地為了多射中幾個箭耙子而耽誤了時間,成績就作廢了,等會的撿哈達也是。最好的騎手,是箭射中的最多,哈達撿的最多,可也最先到達終點。” “你說班覺已經(jīng)得了好幾屆的冠軍了?他這么厲害,豈不是別人出不了頭了?” 孟韜笑道:“所以這一屆他如果再得冠軍,明年就不會參加了。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像以前的多杰布,在他之前最長的記錄保持者是四連冠,所以他得了第五次冠軍之后便沒有再參加過了。如今班覺只要再贏一場,奪得新的賽馬王,就破了多杰布的記錄了。” 康巴兒郎各個驍勇剽悍,要想連冠可不是易事,加上時代的發(fā)展,精通馬上功夫只會越來越少,記錄也越來越難打破了,說不定班覺貢布創(chuàng)造的這個記錄,再也難有人打破了。 “來了來了?!毙√埔补蛑逼鹕眢w,探頭喊道:“你們猜第一個沖出來的會是誰?” 他這話音一落,眾人全都屏氣凝神地看過去,只看到一群花花綠綠的影子,那是賽馬和選手身上的彩綢。馬蹄聲越來越大,傅楊河甚至能感受到膝下傳來的震動。班覺老太太她們顯然也很緊張,都一動不動地盯著遠處看。賽手們越來越近,面目也逐漸清晰,剛平息下來的人群再度喧鬧起來,人頭攢動著往遠處看。 “是班覺!”孟韜大喊一聲! 只見一群康巴男兒騎著駿馬飛馳而來,騎手矯健,賽馬剽悍,加上那飛舞的彩綢,竟有氣吞山河的氣勢一般,而班覺貢布一馬當先,率先闖入了哈達區(qū)。那地上鋪著白色的哈達,班覺貢布的身體突然猛地從馬背上傾倒下來,嚇得傅楊河驚呼了一聲,幾乎以為班覺貢布從馬背上摔倒下來了,只見班覺貢布雙腿勾著馬背,身體幾乎完全從馬背上傾倒下來,長臂一撈,便撿起了一條哈達,而他胯下的賽馬卻依然在急奔,情形之激烈,讓人幾乎不能呼吸。就在他撿起那條哈達的瞬間,身后一個小伙子一躍超過了他,正是剛才率先班覺射出第一箭的年輕漢子。那小伙子意氣風發(fā),一拍馬背縱身而起,只一只手抓著韁繩,整個身體卻都凌空了,伸手便抓了兩條哈達在手,他似乎卻還沒有打算回到馬背上,準備去撿第三條哈達。為了增加撿哈達的難度,每一條哈達之間都有一段距離,眼看著那小伙子幾乎撿到第三條哈達的時候,身體忽然猛地搖擺了一下,整個人幾乎都被甩入馬蹄之下,人群里一陣驚呼,那小伙子便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直滾落到班覺的馬蹄之下去了,嚇得身邊的央金也驚呼了一聲:“呀!” 班覺猛地拽住了韁繩,身下賽馬本來已經(jīng)跳了起來,硬生生在空中轉(zhuǎn)了方向,斜向了另一邊,只是突然改向,賽馬落地卻整個傾斜下來,眼看著就要倒地,馬蹄在地上激濺起無數(shù)沙泥! 媽的,傅楊河心想他再也不要看賽馬了,看得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班覺和身下的賽馬幾乎都貼到了地面,班覺左手用力撐了一下地面,長臂用力一撐,連人帶馬整個瞬間又翻轉(zhuǎn)了過來,賽馬依舊沒停下,班覺在身體起來的瞬間,又撈了一條哈達在手里! 而剛才滾落下馬的那個年輕人,竟然也再次攀爬到了馬背上,身手之敏捷,叫人稱嘆。人群里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來和喝彩聲,傅楊河大叫一聲“好”,跟著啪啪啪鼓起掌來。 后面那些身輕如燕的漢子他已經(jīng)沒心思去看了,只一路看著班覺貢布第一個連人帶馬躥過終點,拎起一個裹著紅布的錘子,敲響了終點的鑼聲。央金和孟韜都已經(jīng)按耐不住朝終點跑了過去,他也忍不住一躍而起,跟著跑了過去。 班覺貢布在他們眼里,那就是凱旋而歸的馬背英雄??! 班覺貢布喘著氣親吻了一下胯下的馬,臉龐因為興奮略有些紅,喘得氣也有粗,低頭接受了作為獎勵的哈達。 “班覺!” 孟韜和央金拉著手率先跑到他跟前向他表示祝賀,一向有些克制的班覺貢布這一回笑的極為燦爛,眼神透過他們看過去,看到傅楊河激動地跑過來,便直起身來。 班覺貢布實在太迷人,他精光閃閃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你,熱烈而淳樸,他就像那匹矯健的馬,讓人想要把他騎在胯下,又像最英武的騎手,讓人心甘情愿想做他胯下那匹馬。 “祝賀你。”傅楊河的聲音激動的都有些抖了,比自己比賽得了第一名還要高興。 班覺貢布將自己脖子上的哈達取了下來,雙手朝他舉了過來,他愣了一下,頭便微微朝前伸了一下,班覺便把那條哈達搭在了他的脖子上。雪白的哈達,象征著藏族最純潔美好的祝福,在他胸前隨風飄動。傅楊河此刻的眼睛比班覺貢布的還要亮,抬頭看著馬上這位剛剛凱旋的英雄。 第25章 轉(zhuǎn)山會 傅楊河也算得到過許多榮譽的人,可當初被往脖子里掛金獎章的時候都沒現(xiàn)在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