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趕出家門

    楊麗羽吃完飯在小院子里乘涼，天氣漸漸轉(zhuǎn)涼了，估摸著還有幾個月就要入冬了。

    也不知道自己另一個世界的身體會怎樣，皇帝沒有了她這個御醫(yī)，心病由誰來治……但總歸是幫不了的，還是想想眼前的事兒吧。

    月亮從朦朧的秋季夜風(fēng)中升起，楊麗羽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兩三步從院子里回到小屋。

    老太太躺在進(jìn)門的竹子躺椅，躺椅很破，老太太修補過不少次，現(xiàn)在能躺個人，大概再過一陣子這躺椅就該扔了。楊美羽在床上趴著，前幾天楊麗羽從衛(wèi)生所拿回兩本針灸的書，其實也不算是書，挺破的像是個小手冊，楊美羽現(xiàn)在就趴著看那本針灸的書。

    楊麗羽剛回屋，老太太睜開一只眼睛，“你老妹兒看書呢，你還不快去教教她哩？”楊美羽趕忙搖頭擺手，“罷了罷了，俺自個兒看就成，俺姐快回屋好好休息著，明天姐還得去所里給人看病哩?！?/br>
    楊麗羽一直沒吱聲，掀開門簾子回到里屋，脫了鞋在炕上躺著，白天的一堆煩心事又從腦海里蹦跶了出來。不想那些事兒，心里還能好受點，但現(xiàn)在太早，她也是睡不著，借著月光翻來覆去的。

    外面的油燈還亮著，楊美羽看楊麗羽的醫(yī)術(shù)津津有味，老太太打了個哈欠，在躺椅上昏昏欲睡。

    圈里的雞咯咯的叫了，幾只雞擠在一起像是要打架一樣，張著膀子跳來跳去的。老太太被幾只雞弄得心煩，今晚這幾只雞咋也不安寧哩？老太太趿拉著布鞋，手拿著竹竿子走到圈里，把幾只擠在一起的雞給趕開，“叫啥子叫，沒聽著俺娃兒學(xué)習(xí)呢？”

    小隊長是跑來通風(fēng)報信的，還沒進(jìn)院子就看著老太太摸黑拉著竹竿子一頓胡嚕，以為老太太瘋了，半天不敢進(jìn)院子。

    小隊長今年才娶的媳婦兒，媳婦兒正懷孕呢，他可不想自己媳婦兒剛懷上，自己就跟這老太太有點什么過節(jié)，早就聽說這老太太脾氣不好，他現(xiàn)在倒也不敢貿(mào)然進(jìn)去了。

    “老太太，楊大夫擱家不??？”小隊長站在院子門口喊了一嗓子，聽見老太太罵罵咧咧的聲音漸漸消了，小隊長見老太太沒什么反應(yīng)，于是又喊了一句，“成旭江的老母親病倒啦，楊大夫給去瞧瞧病吧！”

    老太太扒拉著圈里的雞，把竹竿子扔到地上，踮著小腳快步走到院子門口，一見是小隊長，說話的語氣緩和了點，“咋哩？隊長剛才說啥”

    小隊長又把自己剛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老太太反應(yīng)半天，瘋了一樣沖進(jìn)屋里把還在床上躺著的楊麗羽揪起來，“你趕緊去看看！”楊麗羽被老太太推搡著，她剛穿上鞋，稍微理了理衣服便跑了出來，又想起點什么，跑回屋拿了藥箱才走。

    成旭海單膝跪在母親的榻前，成旭江站在油燈桌子后面，一言不發(fā)。

    大隊長懟了成旭江兩下子，“唉，給你母親道個歉，說個不是也就完了，何必給她氣成這兒樣？”成旭江梗著脖子，就是不吱聲，眼睛通紅。

    成旭海一個勁兒的哄著母親，手放在母親胸口給母親順氣，“您別生氣，哥他也不是故意的啊……”剛才成旭江一口氣說了一堆話頂撞母親，母親開始還說成旭江不懂事，后來就直接被成旭江氣得倒在了地上！

    成旭海記得母親之前沒有心臟病啊，但被哥哥這一氣，差不多心臟病就氣出來了。

    母親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氣，等順了兩口氣，又指著成旭江斷斷續(xù)續(xù)的罵道，“你個不孝子，俺和你爹養(yǎng)了你半輩子，養(yǎng)出你這么個孽子來，造孽啊……”成旭江用厚實的手掌摩挲了一把臉，背過身去，還是不說話。

    他還有一肚子氣要撒呢，母親就這么倒下了，他還能說啥？難不成真當(dāng)隊長面，好好把自家那一畝三分地的財產(chǎn)掰扯掰扯？？

    成旭江是有氣，但現(xiàn)在母親都這樣了，即便他再想說也不敢說了。

    隊長苦口婆心的勸解，“你看看啊，小江，俺們都看著你長大的，你母親養(yǎng)你半輩子，你咋能給她找氣受哩？你就點個頭認(rèn)個錯，你母親這口氣也就下去了，是不？”

    成旭江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大喘氣的老母親，剛要說兩句話，老母親拿起桌子上的瓢盆扔了過去，還抓了一把木桶里剛洗完的筷子也扔了過去，成旭江連忙躲開，大喊一聲，“媽！你咋能這樣?。　?/br>
    成旭海輕柔按住母親的手，“媽，您別生氣了，哥他也知道錯了，您也知道我哥這人做事沖動，他當(dāng)時也不是有意說出這些話的?！背尚窈Ｈ嗔巳嗄赣H的太陽xue，“您聽我一句勸，別跟我哥置氣了，行不？嫂子一直沒回來，哥心里也挺煩的，這不才跟您拌嘴兩句？”

    母親本來氣消得差不多了，一想起自己兒媳回娘家這事兒就覺得丟臉，老隊長還在旁邊呢，母親才覺得顏面上有點過不去了，把老隊長打發(fā)走，才繼續(xù)說話。

    “他心里煩？一天天干啥都偷懶，隊長扣過他多少分罰過他多少次，他自己心里沒個數(shù)兒是不？小玉回娘家，小玉回娘家，一天天你倆也就拿這事兒讓俺氣結(jié)！”母親話語剛落，咳嗽了半天，成旭江趕緊過來要拍，沒想到老太太一把推開成旭江，“你不想著城里好嗎，滾城里去！拿著你的行李滾出去??！”

    成旭江和成旭海都愣住了，成旭江的眼淚漸漸蓄滿了眼眶，“媽，你說啥？俺……俺……”

    成旭海見母親這次是要趕哥哥出門了，拉住成旭江的袖子，“哥，你給母親認(rèn)個不是，你千萬不能走啊，你走了小玉嫂子怎么辦啊？！”成旭江眼睛通紅，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是被氣的還是被母親這些話嚇的，但身子筆直，一下都不肯彎。

    母親大吼了兩聲，“滾??！不喜歡城里嗎？滾去城里?。。　背尚窠粍硬粍?，像是被定在了那里一樣。

    “楊大夫到了！楊大夫到了！”小隊長跟著楊麗羽一路小跑過來的，看見老隊長憂心忡忡的站在屋外，感覺大事不好。

    楊麗羽剛進(jìn)屋，一個破舊的枕頭砸了過來，好在小隊長眼疾手快把楊麗羽拉開。

    “咋，你們這是不歡迎楊大夫唄？自個兒家的事兒，別讓楊大夫笑話了！”小隊長雖然平時笑嘻嘻的，但嚴(yán)肅起來比老隊長還認(rèn)真。

    楊麗羽擦了擦汗，“我沒事。”放下藥箱，半跪到母親床前看一下情況。

    母親此時被成旭江氣的呼哧呼哧的，楊麗羽看了成旭江一眼，柔聲道，“你們先出去?！背尚窠恍￡犻L拉著出去了，楊麗羽蹙了蹙柳眉，“你也出去啊?！背尚窈＊q豫了下，他本來還想當(dāng)個幫手的，看來她是不需要。

    “好。”

    楊麗羽等屋里就剩下自己和成家母親，把脈后又問了點病理問題，開了幾副藥，“一會兒讓成旭海跟我去所里拿藥去，氣大傷身，您也別生氣了?！睏铥愑鹪诎肼飞?，就聽小隊長把這件事說的差不多了。

    楊麗羽知道自己起到的作用大概就是開導(dǎo)開導(dǎo)，畢竟現(xiàn)在她也沒過門，想管也是多余。

    母親是打心底喜歡楊麗羽的，一直想著楊麗羽能趕緊過門；母親也是最疼愛自己小兒子成旭海的，雖然現(xiàn)在他是個知青，但他為人處世那一套可比大兒子成旭江好多了，再加上成旭海生的就比成旭江好看，之前成旭海念書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看著歡喜呢。

    如果長得清麗又有知識的楊麗羽真能和自家成旭海湊成一對兒，她可真要開心壞了。

    “俺家老大……唉……罷了，不提這事兒了。”母親咳嗽半天，拉著楊麗羽白凈的手，“俺現(xiàn)在啊，就希望你以后能和俺家旭海好好的，俺就能放心了?！睏铥愑鹦α诵?，只顧給寫藥方，沒吱聲。

    給成家的老母親揉了揉有點水腫的手臂，又扶起來捏了半天的肩膀，“您好生歇著，別生氣了，您要是氣壞了身體，旭海明年也沒法進(jìn)城了?！蹦赣H還是有點驚訝的，成旭海要進(jìn)城這件事也不是板上釘釘?shù)?，誰也不敢保證的事兒，就讓楊麗羽這么隨意的說出來了。

    母親神色多了幾分的凝重，“麗羽啊，俺就問你一句話，要是俺家旭海進(jìn)不了城了，你倆的婚還……”

    楊麗羽的手按上母親的手，臉上的笑容十分溫柔，倒真像是已過門的兒媳婦，“您放心，只要咱兩家約定好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蹦赣H被楊麗羽的這番話感動了，把楊麗羽摟進(jìn)懷里，有這么個優(yōu)秀準(zhǔn)兒媳，真可說是光耀門楣了。

    “俺一直都覺得做醫(yī)生這行不容易，麗羽你這么年輕，在所里干得還這么好，進(jìn)城工作是遲早的事兒，”母親的眼睛里已經(jīng)有了點淚光，“救死扶傷，蒼天開眼，讓俺們家撈到這么個賢惠的兒媳婦……”

    第9章 去城里工作

    楊麗羽從成家回來，在水盆里洗了手，擦一擦臉，躺床上睡覺。

    她剛躺下還沒睡踏實，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她驚醒，她睜眼一看，窗邊隱約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她找著什么東西。

    楊麗羽看到那兩個沖天羊角辮就知道是楊美羽，可是她此刻應(yīng)該在屋外和老太太在鋪著涼席的炕上睡覺呀，她來找什么呢？

    楊麗羽雖然好奇，但是覺著也不方便叫楊美羽，老太太雖年近五十歲，但耳朵可是真尖啊，什么話都聽得清清楚楚。楊麗羽躺在床上沒動，睜著眼睛看楊美羽到底要找什么東西。

    楊美羽畢竟小孩子，一邊找東西一邊小聲嘀咕，“啥針灸書哩，藏得真嚴(yán)實?！?/br>
    楊麗羽緩緩從炕上起來，在枕邊摸到自己已經(jīng)破爛的針灸術(shù)，遞給楊美羽。楊美羽感覺自己背后被什么東西推了一下，嚇得叫了一聲“哇”。緊接著看著面無表情的楊麗羽手拿針灸書，楊美羽嘻嘻一笑，“謝謝姐?！?/br>
    老太太聞聲摸黑從屋外進(jìn)來，悄悄掀開門簾正好看著這一幕。

    只見清亮的月光下，楊麗羽將手中的針灸書遞給了楊美羽，楊美羽一臉滿足的樣子。

    老太太踮著小腳大步走到兩人跟前，兇巴巴的說，“拿來，給俺。”楊美羽像珍藏寶貝一樣藏在身后，揚起倔強的小臉表示反抗。

    老太太看向楊麗羽，楊麗羽猶豫下，“媽，美羽喜歡針灸，那就讓她看看，也沒什么壞處。”

    楊美羽本來以為jiejie不會借她書看，沒想到不但借了她書，還幫著她說話。

    于是也跟著點頭，“媽，媽，俺就看看……”本以為老太太不會不同意，沒想到老太太依舊頑固不化，“看什么看哩！你再過幾周上學(xué)去，還看什么針灸？”

    老太太擔(dān)心楊美羽真的會跟楊麗羽去學(xué)老中醫(yī)，但是老太太不喜歡楊美羽學(xué)醫(yī)，家里已經(jīng)有個學(xué)醫(yī)的了，楊美羽跟著楊麗羽學(xué)，再好也超不過楊麗羽，倒是不如讓楊美羽去上學(xué)，以后當(dāng)個人民教師，指不定還能搬進(jìn)城里去工作呢！

    楊美羽把針灸書往自己背后一藏，老太太搶好幾次都沒拿到，于是兩個人就在那里僵持著。

    楊麗羽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再僵持下去天都要亮了，于是彎下腰，對躲在桌子旁邊的楊美羽說，“這書我暫時不用，你有很多時間看，但是現(xiàn)在你該去睡覺?！?/br>
    楊美羽看看老太太，又看了看溫柔的楊麗羽，哼了一聲。

    楊麗羽繼續(xù)哄道，“先放我這里保存，等你明天醒了再來拿，不然你現(xiàn)在拿了也沒用，反正我不告訴你，你也看不懂?！睏蠲烙鹇犃藯铥愑鸬脑?，輕輕的把書放在桌子上了。

    老太太還不等楊麗羽的手碰到書，眼疾手快搶了書，“學(xué)什么針灸，你好好學(xué)習(xí)！”

    楊美羽的小嘴撅了起來，看著老太太把針灸書塞到褲腰里，眼睛淚汪汪的快要哭出來。

    楊麗羽實在不愿和老太太較勁，柔聲安慰楊美羽，“你先去睡覺，明天醒了就能看書了，你看天還黑著呢……”指了指天邊的弦月，雖然月色清澈，但夜色依舊籠罩著整片家鄉(xiāng)的土地。

    楊美羽撅著嘴，很不情愿的回到屋外的炕上睡覺，但走的時候一直盯著老太太褲腰間的破舊的針灸書。

    老太太等楊美羽走了，把針灸書藏到楊麗羽炕邊上的箱子里，并且用鎖頭鎖上了。

    “看啥針灸看針灸，你叫她好好學(xué)習(xí)，再過幾周上學(xué)了，哪有閑心看這些哩！”老太太確認(rèn)箱子鎖好后，回到屋外的炕上睡覺。

    科學(xué)研究所，成冠民摘下厚厚的眼鏡，揉了揉疲勞的眼睛，回到宿舍脫了白外套，坐在床邊想著什么事情。

    這兩天他沒收到兒子成旭海的來信，但是他今天已經(jīng)郵寄出去一封信了，告訴他這邊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只等他在第二中學(xué)教書了。學(xué)校的事情他也幫兒子安排好了，只不過兒子的態(tài)度仿佛又猶豫了。

    聽過來的老鄉(xiāng)說兒子馬上要成親，他給成旭海攢了彩禮錢，工業(yè)票也有，他希望兒子能盡快把婚結(jié)了來這邊工作，但是兒子那邊事情好像很多，一時半會忙不完。

    成冠民嘆了口氣，從褲兜里摸出幾張小面額的紙幣，準(zhǔn)備等成旭海來了帶他去離科學(xué)研究所近點的飯點吃頓好的。

    上級說了到時候會給他一天假期，他希望到時候不僅能看著二兒子成旭海，還能看見大兒子成旭江和大兒媳婦小玉。

    研究所工作辛苦，晚上加班熬夜是很正常的事情，又過了約有一個鐘頭，成冠民的另外兩個同事回來了。

    “老成，你那邊算完沒有吶？俺這邊老麻煩了，也不知道哪里出差錯了，搞得又得重算一遍，這叫什么事啊！”一個同事回來抱怨，試驗演算簡直太累了，一個結(jié)果可能要算個一星期，想想一星期都要面對同一個試驗的一個階段，時間長了真讓人有些受不了。

    成冠民把幾張破舊的紙幣撫平褶皺，疊好裝進(jìn)口袋里，慢吞吞的回答：“二號的都搞完了，我這不就提前回來了么。”另一個同事?lián)Q衣服，急匆匆的擦著身上的汗，“聽說你們二號容易點，我們這邊很快又弄別的了，要是上面搞程序的有誤差，我們這邊就得等，他們好不容易整完，我們又加時加點的搞?！?/br>
    成冠民倒了一口水喝，“行，咱這工作還可以，外面的雖然自在點，但工資太少，家里小孩老人多點，飯又吃不飽，咱們好歹食堂供著飽飯?！?/br>
    兩個同事唏噓半天，拿著折扇在床上扇扇風(fēng)，關(guān)燈了各自睡覺。

    一天，楊麗羽正在衛(wèi)生所吃午飯，一個社員一溜煙跑進(jìn)衛(wèi)生所，“楊大夫？恭喜你了，你被推薦到城里去了?！币慌栽诳磝ue位圖的傅大夫不急不慢的說，“楊大夫真有福?！?/br>
    楊麗羽愣了下，她怎么會被推薦到城里去？她記得自己沒什么傲人功績啊。

    社員知道楊麗羽不懂怎么回事，雖然楊大夫要去城里，對這個社來說是個損失，但楊大夫未來可是一片光明，真替她高興！不過好人有好報，這大概也是楊大夫的好報來了。

    “老傅，是前陣子社長說的那個嗎？那個藥方的膏藥我還沒嘗試，怎么就被推薦去了？”楊麗羽一頭霧水。

    傅大夫捋捋白胡子，“不曉得呀，楊大夫年輕有才華，被推薦去還有毛病了？”

    楊麗羽無話可說。

    社員也是很高興，“真是好人好報，楊大夫從來不收俺們紅包，醫(yī)術(shù)高超，進(jìn)城里工作是遲早的事兒！”

    傅大夫邁著大步嚴(yán)肅的說，“小六，你這話有針對我啊，以后不能給你開好方子了，得讓你多病一段時間?！鄙鐔T知道老傅是在開玩笑，連忙面帶笑意給老虎順毛，“您哪，還不是上級擔(dān)心您年紀(jì)大了，不方便多走動，所以讓您在衛(wèi)生所好生呆著，您要是年輕，也是能進(jìn)城里！”

    傅大夫點頭表示認(rèn)同，社員通知到了楊麗羽，看沒什么事情也就走了。

    等楊麗羽晚上回家，老太太也聽說了楊麗羽被調(diào)到城里的消息，但從老太太的臉上，楊麗羽也看不出悲喜。一家三口圍一桌吃完飯，誰都沒說一句話，一向好動多嘴的楊美羽也安靜的很，在板凳上安靜的扒拉著碗里的面條。

    老太太收拾豬圈，楊麗羽和楊美羽坐在院里的臺階上乘涼。

    “姐，你去城里可不能忘了還有俺這個meimei呀?！睏蠲烙鹦⌒〉纳碜右蕾嗽跅铥愑鹕磉叄裰恍∝i一樣往楊麗羽的懷里拱。

    楊麗羽苦笑不得，把她當(dāng)成什么了？“她”來這里半年多了，早已把這里當(dāng)成了自己的家。即使老太太有些刻薄，美羽又有些調(diào)皮淘氣，她楊麗羽也早已把她們當(dāng)做了自己最親的人。

    楊美羽睜大了眼睛望著天空，“聽說城里可好了，東西比縣上的小集市還多哩。”

    楊麗羽沒說話，楊美羽就繼續(xù)說，“除了上次姐給俺的玫瑰茶葉餅子，還有好多餅子吃，糖餡的，rou餡的，還有好多飯店！姐要是有空回家，記得給俺帶兩個rou餡餅子回來呀！”

    老太太收拾完豬圈，聽著楊美羽在那叨叨，輕斥了句，“你姐忙著工作，哪里有空回家？你個小丫頭，想的倒是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