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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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一打開,立即有一股醇厚的酒香撲鼻而來,帶著香甜的果味,沁人心脾。 施羅德太太先是抿了一小口,發(fā)現(xiàn)酒滑進胃里的時候,清爽潤口,甜而不膩,很適合女士喝。 她舔了舔嘴唇,不由將剩下的酒精,一口仰盡。 “好喝嗎?” 聽曲丹妮這么問,她不留余力地贊揚,“好喝。” 施羅德先生也喝了一杯,他皺著眉頭帶道,“這味道太甜了,不適合我們這種糙漢。” 聞言,曲丹妮捂嘴笑,“給糙漢,我也準備了特飲。” 說著她從自己包里拎出一瓶茅臺,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道,“中國國酒,怎么樣?敢喝嗎?” 嚴森在旁邊聽了,忍不住問,“為什么不敢喝?” 曲丹妮,“53°” 施羅德先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伏特加也五十幾度?!?/br> 于是,曲丹妮也不多說廢話了,直接拿出幾個小杯子,給在場的男人一人倒上一口。 施羅德先生問,“為何這么少?” 曲丹妮道,“因為這是中國排名第一的國宴酒,一瓶要一萬歐,當然每人只能淺嘗一口?!?/br> 臥槽,一萬歐一瓶的酒! 大家咋舌,頓時覺得這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國寶,和伏特加這種街頭酒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一萬一瓶那當然是隨口胡謅,但國宴酒倒是真的,國內(nèi)茅臺多緊張,有錢沒路子還買不到呢。曲丹妮這一瓶也是她家老頭子從徒弟那受賄來的,讓她帶到德國來行賄上司。結(jié)果,被曲丹妮自己給扣下了。 這瓶酒一直沒機會開,既然今天秦黎要振興中華文化,身為好友的她當仁不讓,立馬無私奉獻了出來。 幾個男人把茅臺一口悶,不料,那酒精辣勁在喉嚨里如火般燃燒,一直燒到胃里,真是酸爽到位。 施羅德先生忍不住贊嘆,“果然是給男人喝的,夠氣魄,好酒!” 圍觀的人中有人道,“真的都免費嗎?這多不好意思?” 曲丹妮把話接的那個快,“要是覺得不好意思,那就打賞幾個硬幣,一毛不嫌少,十塊不嫌多?!?/br> 說著,她把事先準備的儲蓄罐放到攤子外面的窗臺上,拍了拍。 德國上飯店都有消費打賞,所以她這么做,大家也不覺得有啥,反而是理所應(yīng)當。 說的正起勁,這時,對面攤位也開始熱鬧起來了。大家回頭一看,原來是穆勒家的掌廚大師傅來了。這位大師也叫穆勒,是小穆勒他爸,大家都管他叫老穆勒。 老穆勒身穿廚師服,帶著一頂廚師帽,頂著個圓滾滾的肚子,樣子不算兇悍,至少不是光頭。 他是村里有名的廚子,據(jù)說以前在某家五星級飯店給廚師長當過學(xué)徒,也是真才實學(xué)的,曾經(jīng)風光過。后來認識了小穆勒他娘,就為愛遠走他鄉(xiāng),到這個小地方來定居,開了個餐館干老本行。 據(jù)說,他做的德餐,口味純正,是其他鄉(xiāng)村飯館不能相比的 ,所以大家對他也比較敬重。 到底是廚師長,老穆勒一來,就氣勢壓人。他拿出自己的刀具包,翻開蓋子向外一抖,工具包在料理臺上一個翻滾,露出里面的刀。 我的天,里面大小刀至少有十來把,各種尺寸的。真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 相比之下,秦黎就寒酸了一點,就一把中國式菜刀。切菜是它,剁rou也是它。 老穆勒出場后,小穆勒和簡妮就不敢嘰歪了,低眉順目地站在一邊,乖乖地當陪襯。 只見他取出卷心菜,開始切絲,噠噠噠,一聲接著一聲,真是聲聲入耳??! 大家都被他堪稱精湛的刀功吸去了目光,一下子把秦黎扔在一邊,到底是老法師啊!大家在他飯店里都是吃慣了的,所以給足面子去捧場。 兩個攤子面對面,不相差五米,這不是跟競爭擺擂臺一樣嘛! 有了老穆勒坐鎮(zhèn),簡妮和托比又神氣活現(xiàn)起來,對著秦黎他們暗暗比中指,比完中指又把拇指向下使勁碾踩。 曲丹妮見了憋氣,狠狠道,“拽什么拽,不就是切個包菜。” 秦黎安慰道,“讓他們?nèi)ド駳狻!?/br> 曲丹妮跺腳道,“就是氣不過被他們搶風,拽成二五八萬。” 秦黎卻胸有成竹地道,“就他這點伎倆,搶不掉風頭的?!?/br> 曲丹妮聽了,頓時一喜,忙問,“你還有比他更牛逼的嗎?” 有,當然有,想我們大中國開始磨刀論廚藝的時候,他們?nèi)斩褡暹€在過野人燒烤的生活。 第一百章 施羅德太太感嘆, “老穆勒的刀功不錯吧!” 秦黎擦著自己的菜刀,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這刀功在中國的飯店, 只能待在廚房里洗盤子?!?/br> 施羅德太太,“……” 秦黎的聲音不大, 但也不小, 正好傳到對面老穆勒的耳中。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秦黎, 一個丫頭片子也敢口出狂言,他臉上沒表現(xiàn)出來, 心里卻很不屑。 老穆勒有這定力, 他家兩個小的卻沒有, 簡妮第一個跳出來,指著她喊道,“我呸, 你算什么東西,還敢和我們村里的大廚面前叫板?” 雖然簡妮語氣惡劣, 但這話說得卻沒錯,所有人都覺得秦黎有點托大了。對他們來說,老穆勒刀功已經(jīng)是一絕了, 切出來的包菜不超過兩厘米,長短均勻,并且從頭切到尾,一氣呵成。 秦黎沒理他們, 而是拿起一塊生姜,對施羅德太太道,“我?guī)煾附涛仪薪z,不能超過一毫米,否則混夾在rou餡里,他也要吐出來讓我重做?!?/br> 穆勒叫了起來,“一毫米?連機器都刨不出來,你就吹吧?!?/br> 秦黎將生姜放在砧板上,切姜也有巧門,順著節(jié)紋橫線先切成片,然后順著纖維生長的方向再切成絲。不過,不管怎么切,都是熟能生巧的技術(shù)活。 秦黎一邊切,一邊淡定地道,“我們中國是禮儀之邦,吃飯只用筷子和勺,沒有刀和叉。不管是rou還是配菜都切成適當?shù)拇笮?,一筷子一口,如果上桌的菜還讓客人拿刀去切,這不僅失禮、失風度,對一名廚師來說,更是失水準。而且,刀功直接決定一個廚師的燒菜水平,我在學(xué)菜入門之前,至少苦練了一年?!?/br> 秦黎拿刀往下一掃,將切好的姜絲抄起來,見她伸手過來,施羅德太太下意識地去接。她低頭一看,不由難掩心中的詫異,這切出來的姜絲真的不超過一毫米。 老穆勒發(fā)聲道,“拿過來我看看?!?/br> 施羅德太太立即走過去,把姜絲遞給老穆勒。老穆勒低頭一看,姜絲厚薄均勻,一絲絲清爽干凈,毫不拖泥帶水。 東方人喜歡用姜,姜紋理多,內(nèi)含纖維,比蒜和蔥都要難切。他做大廚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姜切得這么服帖。 就在他怔忡之際,又聽秦黎道,“切姜絲和切土豆黃瓜都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我們中國人刀功的最高境界,是把嫩豆腐切成頭發(fā)絲?!?/br> 豆腐是東方來的,很多德國人都沒吃過,也不知道長什么樣子。 秦黎說也說不清楚,直接剪開包裝,從盒子里倒出一塊嫩豆腐。 曲丹妮擔心這些德國土包子不知道嫩豆腐是啥結(jié)構(gòu),為免他們不服氣,就拉開嗓門道,“你們沒見過豆腐的,可以過來看看?!?/br> 看了后,有人總結(jié)性發(fā)言道,“就是和起司差不多?!?/br> 曲丹妮笑道,“你再摸摸,看看是什么手感?!?/br> 那人叫道,“好軟,跟果凍一樣?!?/br> 老穆勒問,“你真能把它切成條?” 秦黎笑著糾正,“是切成頭發(fā)絲。” 簡妮哼了一聲,道,“你就吹吧?!?/br> 事實上,除了曲丹妮,沒人相信,就連嚴森和帕崔克也懷疑。把這么柔軟的東西切成條,已經(jīng)難度指數(shù)很高了,現(xiàn)在她還要切成絲! 嚴森覺得她應(yīng)該見好就收,便悄悄地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秦黎嘴一抿,不高興地道,“怎么,你也不信我?” 嚴森有點為難,壓低聲音道,“我怕你牛吹太大,圓不回來。” 只有曲丹妮一臉堅定,道,“黎黎,我對你是無條件相信?!?/br> 秦黎道,“那就請你們看好了。”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疏松一下指關(guān)節(jié),然后拿起菜刀,把一塊嫩豆腐從中橫片為二。豆腐軟嫩順滑,考驗的不光是刀法,更是眼手的配合。心要放靜,手起刀落,心手合一。刀鋒落下前,按住豆腐的另一只手就要同時向后退去,以此保證下刀的力度和速度。 先切成片,再由片切絲,整個過程必須行云流水。 一時間,四周只剩下她均勻平穩(wěn)的切菜聲音。大家看著她的手,覺得一陣眼花繚亂,不但眼睛跟不上她的速度,連耳朵都要產(chǎn)生幻聽了。 看著她,曲丹妮突然想起了周星馳的電影食神。在她心里,秦黎儼然就是食神再現(xiàn)。 秦黎將切好的豆腐絲放入清水中,用筷子輕輕攪動,豆腐絲在水中慢慢潤開,配著黑色的碗底,如同山上云霧一般,就像一副水墨畫。 眾人見了,驚叫不已。 老穆勒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推開人群,從她的碗里撈起豆腐。豆腐軟如絹,細如絲,輕觸即斷,只有在水里才自由飄逸。 誰也沒想到,這個年齡不大,看起來不起眼的亞洲小妞,居然有這等功夫。不但村民們看傻了,嚴森和帕崔克看傻了,簡妮托比穆勒看傻了,就連這位大廚也傻眼了。 當了一輩子的廚師,從沒見過有誰這么牛逼的切豆腐,雖然他們也沒豆腐可切。和她這功底一比,切黃瓜包菜什么的都弱爆了好么,這么說來,自己確實只能去洗碗刷鍋的份。 穆勒看著秦黎的手,臉上的神色變得陰晴不定,這一手刀功要是用來砍人,估計他全身上下206根骨頭分分鐘被她削得骨rou分離。一想到自己連皮帶rou地被剁成rou絲,他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 四周安靜了一秒后,突然爆發(fā)出了響亮而又清脆的掌聲,秦黎抬頭一看,帶頭鼓掌的竟然是老穆勒。 他看著秦黎一言不發(fā),半晌后,伸出手拇指向上,做了一個贊賞的動作。 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地表揚自己,秦黎有些驚訝,作為禮貌,回了一聲謝。 老穆勒問,“你是哪家飯店的?” 秦黎搖頭,“我不是廚師,烹飪只是我的愛好?!?/br> 老穆勒又是晴天一霹靂,不可思議地道,“業(yè)余愛好?” “是的?!?/br> 老穆勒搖頭,“你逗我玩呢!這刀功沒有個把年,練不出來的?!?/br> 秦黎道,“為了學(xué)習(xí)這道菜,我每天練習(xí),練了足足兩個月?!?/br> 老穆勒再度震驚,才兩個月!這不可能。 秦黎確實沒說謊,她從小做菜,刀功有些基礎(chǔ)。后來拜師學(xué)藝,又苦練一年,師傅為了讓她刀功精益求精,就天天逼著她做文思豆腐。她經(jīng)常跑去師傅的飯店,自告奮勇地替他們切豆腐,每天這么練,兩個月后,出師了。 見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曲丹妮忍不住插嘴道,“你做不到的事情不等于別人做不到,我們秦黎有天賦。而且,我說了怕打擊你,就你這切菜水平,真的不算啥,我媽都能做到?!?/br> 反正她媽現(xiàn)在在中國,死無對證,這牛隨便她吹。 果然,老穆勒大受打擊。當然大受打擊,自命不凡了這么多年,結(jié)果基本功還不如一個外國來的小姑娘扎實。他覺得自己都沒臉再做廚師了,嘆了口氣,三兩下脫下廚師服,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穆勒頓時急了,叫道,“爸,你走了,誰掌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