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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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曲丹妮說她這是杞人憂天了, 馬舒舒這么大一個人, 又不是小孩子。況且她是一個互惠生, 寄宿在幫工的家庭里,要真有些什么事,他們早報警了。估計是她又看上了哪個男人, 使出渾身解數(shù)去勾搭了吧。 聽好友這么一說,秦黎覺得有道理, 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也就沒多想。 見時間還早,就想留在教室里做會功課再回去, 冷不防,手機響了。她拿過來一看號碼,居然是托馬斯。 能聽到農(nóng)舍那邊的消息,秦黎心中很是高興, 飛快地按下了接通鍵,說道,“你好,托馬斯……” 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黎,不好了,我哥,我哥他……” 電話信號很不好,斷斷續(xù)續(xù)的,可能是因為天氣不穩(wěn)定造成的。秦黎暗忖,那邊還在下雨嗎?雖然只離開慕尼黑170km,但山區(qū)天氣變幻無常,這里艷陽天的時候,他們狂風暴雨,也不是不可能。 “你剛說什么?我沒聽清楚,你再重復一遍?!?/br> 托馬斯似乎調(diào)整了一下位置,總算是清楚一些了,就聽他氣急敗壞地道,“出事了,我哥出事了!” 秦黎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笑容僵在嘴邊,忙追問,“出什么事了?你哥怎么了?” 托馬斯道,“我哥去山里放牧,然后,遇上山體坍塌……” 秦黎聽了后,就覺得轟隆一聲,仿佛自己的世界也跟著崩塌了。她手一松,手機一下子掉在地上,電池掉出了都不自知。 她心里亂成了一鍋粥,腦子中只剩下那四個字:山體崩塌。 嚴森,嚴森…… 秦黎雖然沒親身遇到過,但電視新聞總看過,山體崩塌的時候,一個村子都沒了,別說一個人! 想到這里,眼淚刷的一下沖了出來,一顆心沉重的就像背負著一塊鉛。她撿起手機扔進包里,胡亂的擦了一把眼淚,然后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 她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給曲丹妮打電話,直接跑去了火車站。她買了一張?zhí)乜炝熊嚨钠弊?,根本不在乎那票有多貴,如果有飛機的話,她也會毫不猶豫地直接坐飛機走。 火車一路顛簸,她的心就一路懸著,七上八下像是同時吊著十幾個水桶。她想打電話給托馬斯問問情況,卻發(fā)現(xiàn)手機電池掉了,她甚至記不得電池掉哪了。 她紅著眼睛,希望火車開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像風一樣快,將她送去他身邊。 秦黎不停地看著手表,這一個小時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過的,只聽見自己狂亂的心跳。她胡思亂想了很多,有擔憂、有恐懼、有悔恨、有自責……所有的情緒交雜在一起,讓她心力交瘁。 她不停問自己,當初為什么要離開?都是因為她的矯情,而錯過嚴森,要是這樣她會后悔一輩子。 轉了兩趟車,終于到了貝希特斯加登,一下火車,她直奔出租車站。 秦黎拉開一輛出租車門,鉆上車就道,“去這個地址,快去!” 司機在看報紙,被她這架勢嚇了一跳,正想說我現(xiàn)在不運營,一轉頭,卻被她這淚流滿面的樣子震懾了,硬生生地把這句話又吞了回去。 秦黎心里只想著山體崩塌和嚴森的安危,卻沒有注意到此時的這里并沒有下雨,只是地上有些濕。她也沒想到,要真發(fā)生山體崩塌這么大的事兒,出租車司機還能這么篤定地看報紙嗎?整個地方連個營救的營帳都沒有,人們按部就班的該干嘛干嘛,怎么可能? 司機偷瞄了她一眼,只見這妹子梨花帶淚,嘴角緊緊抿著,像是隨時會爆發(fā)哭出來。他以為她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一句話也不敢多問,一腳下去把油門踩到了底。 不過就是十多公里的路,不一會兒就到了,秦黎匆匆拿出了錢包,連買單的時候多給了十塊都沒發(fā)現(xiàn)。 出租車揚長而去,她站在農(nóng)舍門口,用力的敲了幾下大門。家里一個人都不在,窗戶緊閉,連薛定諤都不見了蹤影。 秦黎急的頭頭轉,這天大地大,她要去哪里找。偏偏這個地方連個鄰居都沒有,最近的一家農(nóng)舍距離這里要十公里。 嚴森從未說過放牧是在哪里放,她也從未對此感興趣過,此時,真是悔恨交加。早知道,她就該長個心眼。 如果遇上崩塌,能夠存活下來的幾率有多少?也許嚴森已經(jīng)被送進了醫(yī)院,也許他已經(jīng)……不會的!嚴森每年都上山放牧,他手腳這么靈活,就算遇上危險,也知道如何避開。 此時,秦黎的心里就只有一個念頭,她要上山去找他。 秦黎把眼睛一抹,從包里掏出一張紙條,用筆寫了幾個字插在門縫中。然后,一轉身,又跑了出去。 *** 到快傍晚的時候,嚴森牽著他的馬回來了,這幾天下大雨,都沒有好好遛過了,馬蹄上都生銹了。 他將馬拴在馬廄里,走回農(nóng)舍,低頭一看,門前兩道車轍,還有一些慌亂的腳印。他不僅一怔,暗中好奇,這是誰來過了? 這時,托馬斯回來了,手里拎著一袋土地,極其郁悶的道,“今晚又吃煮土豆嗎?連著吃了一個月,我都快吐了?!?/br> 嚴森暗道,我也快吐了,可這又有什么辦法呢?誰讓我倆都不會做飯? 托馬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秦黎怎么還沒來?” 嚴森眼睛一暗,一個月的期限就快到了,漸漸的,他對自己的信心越來越少了。 他掏出鑰匙,準備打開大門進屋,夾在門縫中的一張紙片突然掉了下來。在空中來回蕩了幾圈,最后落在地上。 嚴森撿了起來,上面寫著幾個極其潦草的字:我去山上找你哥。 什么意思?嚴森一臉懵逼。 托馬斯好奇地伸頭過來,瞅了一眼,“什么東西啊?” 嚴森將紙條湊他面前,托馬斯是近視眼,沒戴隱形眼鏡跟半瞎子似的,瞇著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楚上面的字。 嚴森以為是誰惡作劇,正想扔,突然托馬斯一拍腦袋,驚叫了一聲啊。 嚴森被他嚇一跳,正想責備他為什么一驚一乍的,就聽托馬斯在那道,“是秦黎!秦黎來了?!?/br> 嚴森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奇道,“你怎么知道?她來了,為什么要去山上找我?!?/br> 于是,托馬斯就把前因后果和他坦白了。原來,幾天前曲丹妮打電話給他,說嚴森和秦黎明明彼此思念,卻扭扭捏捏的拖著。兩人離水到渠成就差一陣東風,她要托馬斯幫她一起助他們一臂之力。見這幾天大雨下個不停,確實也有地方出現(xiàn)山體崩塌。于是,托馬斯靈機一動,就想出了這個餿主意,把秦黎給騙來了。 但大家誰也沒想到,秦黎出乎意料的在乎嚴森,情急之下,不但沒發(fā)現(xiàn)自己被忽悠了,還沒頭沒腦地就往山里撞。 嚴森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聽到她不顧一切地跑去山里找自己,心里頓時百感交集。 這個傻女人。 要真是山體崩塌,那么嚴重的事,電視新聞里豈會不報道?而且,她又沒去過他的放牧點,這毫無頭緒的,要去哪里找他? 想到這里,他瞪了弟弟一眼。 見嚴森臭黑著臉,托馬斯知道自己玩笑開大了,急忙解釋道,“哥,我是一片好心,真心沒想到會弄成這樣?!?/br> 嚴森拽住他胸口的衣襟,一把將他拽到跟前,道,“這筆帳慢慢再算!現(xiàn)在你去鎮(zhèn)上叫人來幫忙,我先去山上找她。” 托馬斯點頭如搗蒜,不敢耽誤,立馬就去執(zhí)行了。 幸好剛剛下過雨,地上擰巴著,還能看見腳印。嚴森一邊順著腳印走進山里,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秦黎,可打了半天,她偏偏就是接不通。 他暗罵了句他媽的,腳下的步伐跨得更大了。 好在這一片林子里并沒有會吃傷人的野獸,不過,要是天黑了還下不了山,那也夠嗆。現(xiàn)在是六月底,照理說已經(jīng)是夏天了,只不過這幾天連綿下雨,晚上的溫度還是很低,光靠白天的衣服是擋不住寒冷的。更何況,太陽下山后的山坡路不好走。 嚴森看了一眼手表,現(xiàn)在時間還早,才七點。幸虧現(xiàn)在是夏令時了,不到十點天不會黑。還有三個小時,他一定得找到她。 他繞在山林中,山間里溪水潺潺,呼喊的聲音不?;厥幹?。嚴森在心里把托馬斯罵了個狗血噴頭,這家伙心是好的,就可惜,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平白給他制造這么多麻煩。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還是見到人影,甚至連之前的腳印也斷了。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能憑感覺去找。嚴森越來越急躁,冷靜隨著下沉的陽光,也一點點消磨。 他最擔心她發(fā)生意外,下過雨的道路很不好走,要是滾下山卡在哪里的話,那就糟糕了。 嚴森暗暗決定,要是在一個小時內(nèi),還是不見人影的話,他就報警。 事實上,在這么一大片山林里,要找一個走失的人是非常困難的,尤其那個人身上還沒帶手機。嚴森一想到她是因為自己而貿(mào)貿(mào)然的跑來,心里既心疼又自責,早知道今天就不該出門,這樣就不會錯過她。不對,早知道就不該讓她走,去他娘的自由空間,那一天就該將她按著強行xo。 嚴森心里這么想著,但腳下的步伐卻一點也沒有慢下,他開始祈禱上帝,開個金手指讓他找到秦黎吧。他保證把下個月收入的一半奉獻給教堂。阿門! 上帝像是聽到了他的祈禱,在他瀕臨絕望之際,突然聽到一聲微弱的叫聲。 是秦黎! 秦黎在叫他! 嚴森立即轉頭,豎著耳朵判別那聲音的來源。那一刻他恨不得自己是只兔子,這樣就會有良好的洞察力;同時他也希望自己是一只山鷹,這樣就能有敏銳的視覺,讓他把周圍聽得更清楚,看得更真切。 終于,他在斜坡邊看見了蹲在石巖上的秦黎。 嚴森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的眼睛似乎熱了,忍不住拿起掛在胸口的十字架親了一下。 謝謝上帝! 第五十一章 因為下雨地滑, 秦黎不小心滑下了山坡,之后腳卡在石巖的縫隙中拔不出來了。要不是嚴森及時找到她, 估計就要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里過夜了, 那非把她苦膽嚇出來不可。 剛才上山,她是憑借著一時沖動, 就像當初自殺, 事后立馬就后悔了。她這樣不帶手機沖上山,不但找不到人, 自己還會有危險。 嚴森走慣山路,上下斜坡的動作很敏捷, 把秦黎卡在石縫里的腳拔了出來, 問, “有受傷?” 她轉了轉腳腕,除了有一些輕微的拉傷,沒有大礙。嚴森一把架住她, 推著向上,兩三步就回到了山路上。他正想說她幾句, 話還沒出口,就被她死死地一把抱住了。 “托馬斯說你遇到山體塌方,我, 我……”她說這話時的語氣真是既委屈又恐懼。 嚴森心里很感動,伸手環(huán)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安慰道,“我沒事?!?/br> “真的沒事?”雖然見他點頭, 她還是不放心,松開手,向后退了一步,上下仔細檢查。他身上衣著整齊,確實沒有傷痕,她這才把心放了下來。 雖說她這事做的有點傻,卻是真情流露,如果真遇上災難,她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不怕死地上山找自己。在這現(xiàn)實的社會中,這份感情是多么的難能可貴! 想到這里,嚴森心中一暖,嘴角不禁向上彎起,露出了個溫暖的笑容。他不忍心再欺騙她,就和她實話實說了,“我沒有遇上崩塌,是托馬斯騙你?!?/br> 秦黎一時反應不過來,問,“他為什么騙我?” 嚴森道,“因為他希望你來?!?/br> 聽他這么說,秦黎頓時明白了,自己不顧一切地往這里跑,結果都是假的。害她白白擔心了一場不說,還差點在山上當野人,真是太可惡了。 傷心一下頭,怒火上立馬就涌了上來。 她握緊拳頭,憤怒地砸著嚴森的胸膛,道,“可惡,你們騙我!” 嚴森糾正,“不是我們,是托馬斯?!?/br> 秦黎一怔,隨即帶著十二分怨念地瞪他,這人就不能順著她的意,說點好話嗎?畢竟她為了他,連自身安危都豁出去不要了。 見她朝自己死命翻白眼的樣子,嚴森失笑,這是把自己也一起遷怒了的節(jié)奏。于是,他伸手將她拉進懷里,用銅墻鐵壁般的雙臂將她擁住,話峰一轉,“不過我感謝托馬斯。” 秦黎掙扎著了下,哼哼道,“有什么好謝的。” 嚴森,“是他的這陣東風把你送了回來?!?/br> 聽到這話,她一下子就停止了掙扎,這大概是從這臭農(nóng)民嘴里說出來的最浪漫的話了。她將頭靠在他的胸口,靜靜地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突然就不再計較托馬斯了。 嚴森吻了一下她的頭發(fā),看著遠處一大片火燒云,心底是無比的滿足。理智提醒他應該立馬下山,可感性卻在說,再等一會兒,就一會兒。 秦黎問,“阿爾卑斯山到底有沒有發(fā)生過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