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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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喬點了點頭,要和淡長風出門一試,沈婉忽然叫住她,咬了咬牙,面帶猶豫地問道:“你們要是抓住了...會怎么樣?” 沈喬拍了拍她的手,沉默片刻才道:“若這幾件人命案子真是她犯下的,那自然要依法處置。” 沈婉身子一顫,低頭不語。 這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不過也沒有哪家店鋪敢不給淡長風面子的,兩人路過一家轉(zhuǎn)給貴女夫人買香料的地方買了幾只蓮水香,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在煙水河邊燃了。 兩人繞著河邊的院落走了好久都沒有動靜,還被畫舫上的姑娘們當成瘋病指指點點,好不郁悶,等燃到最后一支蓮水香的時候,沈喬一邊吹火折子一邊嘆道:“成不成就在這一支了,若是不行只能另尋法子。” 淡長風沒言語,轉(zhuǎn)眼最后一支香就幽幽燃去一半,沈喬正有些失望的時候,就見一位相貌尋常婦人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一步一步直直地向她走過來:“姑娘,請吧?!?/br> 沈喬揚了揚眉,面不改色地道:“請什么?” 婦人略帶嘲弄地笑了笑:“您不是想見我們姑娘嗎?” 沈喬一笑:“也是?!?/br> 婦人在前面引路,師徒倆人并肩走著,等到了一座極清幽僻靜的小院前,婦人忽然頓住腳步,轉(zhuǎn)身道:“姑娘可以進去了,這位先生不可以。” 淡長風眼睛一瞇:“憑你想攔我?” 婦人不卑不亢:“奴婢不敢,您不是想抓兇手嗎?但您若要強行闖進去,一輩子都見不到兇手了?!?/br> 沈喬想到沈婉,微微嘆了聲,她冥冥之中有種感覺,李元兒不會傷她,不然也不用這么大費周章了,再說她跟著淡長風學了這么久,也有幾樣保命的手段,淡長風又在這里等著,李元兒若真想害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沉吟片刻,轉(zhuǎn)向淡長風道:“勞煩師父在外等等?!彼姷L風面有不愉,忙補了句:“若是有事,我會立刻叫您的。” 淡長風還是不怎么高興,皺眉思索了會兒,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柄閃著金光的小劍遞給她:“這個你拿著?!?/br> 沈喬心頭一熱,就是旁邊一直站著的面色古井無波的婦人,見到這把小劍的時候面上也露出幾分訝異,更加不敢小覷了。 她把小劍小心放好,婦人在前面引路,轉(zhuǎn)眼到了一間靜室,靜室里的層層帷幔被拉開,李元兒半跪在錦墊上,素白雙手悠然cao琴。 沈喬極有耐心地聽完,她緩緩按在琴上,止了余音,向她笑問:“好聽嗎?” 沈喬對琴棋書畫只略懂一些,但也能聽出她琴技極好,點頭道:“很不錯。” 李元兒笑了笑,像丟垃圾一般把寶琴隨手丟在一邊:“可惜我最開始學這些,都是為了取悅男人?!?/br> 沈喬靜默不語,她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顧自地撐著下巴道:“我就記著我七八歲的時候家里窮困潦倒,我娘去得早,我爹又嫌我是姑娘,就把我插著牌到集市上出售,我整天像貨物一樣被人挑來揀去,抓著頭發(fā)看模樣,捏開嘴巴看牙口...” 她笑了笑:“后來好容易有個慈眉善目的財主把我買走了,我還以為是遇見了好人,哪里想到他養(yǎng)了我每一兩年,趁著我午睡的功夫把我按在榻上jian.污了,自己jian污了還不算完,叫上兒子一起來玩,一開始我還哭,后來我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惡心的想吐?!?/br> 沈喬不敢去想,她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玩了半年這父子倆也膩歪了,就把我買到青樓里,樓里覺著我不是處.子,本不想收的,后來見我相貌還不錯,就留我下來,當一個品流低些的娼.妓,我有時候在想,我這么活著是圖什么?” 沈喬道:“你是怎么學會這等害人的法子的?” 李元兒淡淡道:“一個高人憐惜我教給我的,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心里怕的要命,生怕被人知道了,到后來殺的人越多,就覺著越發(fā)無趣,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無趣極了?!?/br> 她問道:“既然無趣,你為什么還要作惡?” “作惡?”她輕輕重復這兩個字,忽的捧腹大笑,用絹子掩著嘴笑的前仰后合,我這叫作惡,那那些jian.污欺辱女子的算不算作惡?那些逼良為娼的青樓楚館算不算作惡?那些嫖客算不算作惡?男人才是這世上的萬惡之源,若他們不去嫖宿,世上也不會有青樓這樣的萬惡之地了,若他們能把持得住,世上更不會有那么多無辜被害的女子了!“ 沈喬輕嘆一聲:“所以你殺了李娘子的丈夫,孔三,趙二和那潑皮?!?/br> 李元兒笑的陰冷:“若是世上沒有他們這類人,也不會有那么多受苦受難的女子了,我恨不得他們這些人死個干凈!” 她隨意掠了掠鬢邊的青絲:“上回來的那個姓余的,我見他還不算無藥可救,便抬手放了他一馬?!?/br> 沈喬淡淡道:“不管怎么說,我姐的事兒還是要多謝你。” 李元兒目光中的瘋狂少了些,淡然一笑:“不用謝我,我挺喜歡你長姐的,你們一家都是不錯的人。我在江南殺了不少人,有些待不下去了,這回來京城本是想在京中定居的,若沒有這些事兒,我可能真就在你們小院長住了吧?!?/br> 她說完歉然一笑:“今日施法,原不是想要害你,只是想警告你,讓你別再插手此事了。” 沈喬嘴唇一抿,對她卻發(fā)不出火來,只得問道:“既然準備要收手,為什么還要殺人?” 她嫵媚一笑,托起身邊的茶盞子喝了幾口:“我有時候控制不住啊,看見有些男人的惡心德行我就生氣,我就恨的難受,抑制不住地想要把他們殺個干凈!” 她說完掩嘴輕笑一聲:“我也不一意要他們性命,只要是第一次來我這里的,我都說了五日的時限,只要他們五日之內(nèi)把畫中人原樣送回來,他們也不會慘死,只可惜,這些年有九成的人都沒有按時送還,你說好笑不好笑?” 沈喬只得苦笑:“色是刮骨鋼刀?!?/br> 她忽又笑問:“今日你過來...是李娘子告訴你的吧?“ 沈喬點了點頭,李元兒哦了聲:“今日中午看見她神色,我就知道這事兒瞞不了多久了。” 沈喬一疑:“那你為何...” 她隨意把玩著一縷青絲:“我不殺女人,她出賣我那是她的事兒,我只求問心無愧便罷了,我也不后悔幫她殺了她相公?!?/br> 她笑的婉媚,低頭繼續(xù)啜著茶:“日復一日地這么偷尸煉成墨,再施法殺人,這日子我也過的累了,就這么著吧?!?/br> 她聲調(diào)漸淡:“姚姨是要一直跟著我的...我身邊的兩個丫鬟沒參合什么,我已經(jīng)放她們走了,你要是還念著我救下婉婉的情誼,也不要去為難他們,那些畫和顏料我都一把火燒了,家里的還沒來得及清理,勞煩你幫我一處理。哦對了...” 她沖她微微笑了笑,又端起茶盞喝了幾口:“我跟你說過,我喜畫美人圖,所以以你的幾分眉眼畫了位美人出來,可惜沒人把她領(lǐng)走,我也跟著一并燒了,你是見不到了...” 沈喬聽這話音越來越不對,站起身就要沖過去,她身子卻晃了晃,輕輕一聲仰面栽到在地,像是枝頭的迎春花,在最美好的年華飄落凋零了,嘴角一道烏黑的血跡慢慢流了出來。 她臉上還帶著笑:“我就...不勞你動手了。” 沈喬伸手扶住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氣息瞬間斷絕了,她伸手幫她合起雙眼,低聲道:“下輩子盼你投個好人家?!?/br> 其實怎么處置李元兒她也沒想好,甚至想過假裝不敵,放她先逃出京城,以答謝她救下沈婉的恩德,不過現(xiàn)在佳人已逝,說什么都遲了。 她放下李元兒的尸身往外走,就見那中年婦人也低垂著頭坐在門外,等離近了看,發(fā)現(xiàn)她也是氣息斷絕,身子都涼了。 沈喬嘆了聲,把她放好出了小院,淡長風正在外面等著,先上下打量她幾眼,見她無事才問:“如何?” 沈喬嘆了聲:“她自戕了?!?/br> 淡長風似乎并不意外,聞言輕輕哦了聲,沈喬把事情三言兩語跟他說完,他面上沒甚表情:“她不是善茬,那些來求人的男人也不是,如此也罷了。” 沈喬看了看即將破曉的天色:“這案子能結(jié)了吧。” 淡長風點了點頭,師徒兩人并肩往外走,沒走出多遠就見到小院里起了沖天的火光,一片濃煙之中竟然隱約能看見李元兒身邊丫鬟舉著火把的身影,不過也轉(zhuǎn)瞬就沒了蹤影。 她喃喃道:“這樣...也好。” 其實這樁案子還有些疑問,比如李元兒是跟誰學的這害人的術(shù)法,又是怎么會的?不過如今人已經(jīng)去了,想問也找不著門道。 師徒兩個坐在馬車上,她這一天乏的狠了,靠在車圍子上不知不覺地就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靠在淡長風肩頭,他低頭謔笑看著她:“喬喬,舒服嗎?” 沈喬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有點瘦,有點膈。” 淡長風:“...” 沈喬掀開馬車簾往外看了一眼,見天色大亮,驚道:“我這是睡了多久?” 淡長風挑眉道:“不多,也就兩個多時辰吧。” 沈喬郁悶道:“兩個多時辰早該到家了吧。” 他恩了聲:“所以我讓車夫順著正道再多繞一會兒。” 沈喬:“...” 他伸手捏了捏她白皙臉頰:“餓了嗎?要吃些什么?” 沈喬道:“要不回家吃?” 他一笑道:“只要你扛得住,我是無妨的?!?/br> 沈喬果斷道:“我要吃陳記的蟹黃包子,牛rou粉絲湯和火燒,還有趙家的魚羹!” 他笑了,比朝陽更耀目生輝:“好,這就去。” 作者有話要說: _(:3」∠)_其實這個故事木有大家想的那么復雜~~ 一個故事寫完,我有預感我明天又要卡文了...┭┮﹏┭┮,求營養(yǎng)液潤滑一下 ☆、第60章 一樁大案了解, 師徒兩個終于得了閑, 慢慢悠悠地用完早飯, 太陽已經(jīng)完全出來了,沈喬還買了幾籠蟹黃包子和兩碗八珍湯給張氏和沈婉帶回去。 等回到沈家發(fā)現(xiàn)李娘子還沒回去,一見師徒二人就迎了上來,面帶急色:“沈姑娘,怎么樣了?李元兒姑娘她...” 沈婉也抬頭看了過來,面有關(guān)切,倒是張氏看了眼李娘子,面色復雜。 雖說李娘子告密的事兒不算錯,甚至可以說是幫了沈喬師徒大忙,但說到底李元兒卻沒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兒,要不是她殺了她那不把她當人看的丈夫,沒準李娘子現(xiàn)在早就被他生生虐.待致死了。 經(jīng)過以上種種,沈喬看李娘子的神色難免有些復雜,沉默片刻才道:“元兒姑娘自戕了,她還放火燒了整座小院,如今怕也尸骨無存了?!?/br> 李娘子面上明顯露出釋懷神色,似是松了口氣, 站在原地立了一時,復又哀聲道;“是我害了她。” 沈婉也面露傷感, 用絹子掖了掖眼淚,聽李娘子說完,面色一冷:“你這么傷心做什么?合該放鞭炮慶祝才是!你那死鬼丈夫也除了, 元兒jiejie如今也沒了,能威脅你的兩個禍患都不在了,你還在這里說這些做什么?!既知你害了她,當初有本事別出賣人??!” 張氏打圓場道:“好了好了,案子總歸是結(jié)了,都少說兩句吧,婉婉你也是,李娘子不過就說了一句,你這么沖干什么?!” 她又轉(zhuǎn)向李娘子,躊躇片刻才道:“你先回去歇著吧?!?/br> 李娘子低低恩了聲,向著眾人福身告辭,一轉(zhuǎn)身出了門。 沈婉仰頭看著沈喬:“元兒jiejie真的走了?” 沈喬點了點頭:“她是服毒自盡的?!?/br> 沈婉長嘆了聲,神色落寞地回了屋,張氏只好道:“不管怎么說一樁案子總歸是結(jié)了,你和國師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給你們做頓好的。” 沈喬正想說話,淡長風卻道:“錦衣衛(wèi)的人只怕還要來問案,這事兒耽擱不得,我們得先回去一趟?!?/br> 沈喬點了點頭,張氏頗是心疼女兒經(jīng)常這么東奔西跑的,不過既然有正經(jīng)的由頭她也無法,只得點了點頭,又叮囑沈喬道:“你別太累著自己,該休息的時候就得休息,仗著年輕就不把身子當回事,到時候老了有你受的?!?/br> 她說完沈喬又轉(zhuǎn)向淡長風:“勞煩國師幫我看著她了。” 他牽起唇角,略帶曖昧地瞧了沈喬一眼,等轉(zhuǎn)向張氏的時候又成了一本正經(jīng)的神色:“那是自然,我會好好照顧她的?!?/br> 張氏沒想太多,感激道:“多謝國師了?!?/br> 她笑著聽張氏絮叨一時,這才和淡長風兩人脫身,靠在車圍子上才吁了口氣,沈喬本來沒覺著他哪里不正常,這時候松快下來才發(fā)現(xiàn)他方才一直有些繃著,這對淡長風來說可是稀奇事兒,她不由奇道:“師父緊張什么?” 淡長風將立領(lǐng)扯松了些,認真想了想:“大抵是見著未來岳母了吧?!?/br> 沈喬聽完之后耳根紅了紅,不禁道:“您想的太多了。“ 他面不改色地道:“凡事兒都得有個長遠的打算?!彼鋈粓?zhí)起她的手親了親:“你大抵想不到,我甚至都想好了提親的時候送什么聘禮到你們家。” 他語調(diào)罕見認真,沈喬本想像以往一樣面無表情地說教幾句,但一見到他眼底的認真,話不知不覺就咽了回去,干笑一聲:“可惜我們家也出不起多少嫁妝?!?/br> 他伸手輕輕撓了撓她下巴,調(diào)笑道:“只要你人嫁過來,就算不給嫁妝也無妨。” 沈喬干咳一聲,指了指外面的馬車:“小心被人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