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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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喬和上水剛下了院子,就見個宦官打扮的人手捧圣旨,帶著儀仗進了承恩公府,兩人對視一眼便走了進去,里面有灑掃的下人見了,便搭好香案準備接旨。 淡長風自屋內(nèi)走出來,宦官也不敢讓他真就下跪行禮,略做了做樣子就開始宣讀圣上口諭,大概意思就是國師啊,您來京城也夠久了,當初請您來京里就是要給山河書院的學生們講講易學的,你看最近風和日暖...這事兒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了? 淡長風最近沒什么要忙的,再說這也是他來京里的目地之一,自然無有不允的,一口就答應(yīng)下來,等送走了內(nèi)宦才開始琢磨,捉妖修煉他會,這講課...該怎么講? 沈喬見他一整天都若有所思的,作為一個二十四孝的好弟子,她主動道:“要不要我去幫師傅向堂妹問問,授課該是怎么個授法?” 淡長風瞥了她一眼:“不過是區(qū)區(qū)授課而已,豈用特地向人去請教?” 沈喬這兩天東西不說學了多少,卻練就了‘師傅說什么我就反著聽’的本事,聽完這話就找沈晚照去問了,后者笑的一臉不正經(jīng),悄咪咪俯在她耳邊說了三句錦囊妙計,沈喬一回來就轉(zhuǎn)述給淡長風了。 其實說是錦囊妙計,攏共就是三句話,簡單得很。 “你們是我?guī)н^的最差的一屆學生!” “看我干什么?看書!看書干什么?看我!” “今天騎射老師有事不在,我就替他把課上了?!?/br> 淡長風:“...” 果然求諸人不如求諸己,他甩袖道:“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罷了,你下午隨我去書院瞧瞧,到時候再說。” 山河書院是皇上親自下旨創(chuàng)辦的,原本的初衷是為了把一些勛貴世家不學無術(shù)的紈绔子弟送進書院改造,里面教書的都是當朝大儒,后來皇上深深覺著這等教學資源不能浪費,干脆讓各個州府進行選拔頂尖的學子,送進書院來深造,以后若是能考取功名,也能更好的報效朝廷。 為了讓這幫人好生學習,山河書院建在離京城頗遠的山上,師徒兩人坐了半天的馬車才到,沈喬下車的時候兩條大腿都是麻的,不由得扶著馬車呲了呲牙。 淡長風瞧她一眼,忽然伸手握住她手,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覺著一股清氣從指尖游走到天靈蓋,再從天靈蓋沖到腳底,疲累為之一空,周身都通透清爽起來。 跟過來幫忙的上云捶了捶腰,不由羨慕地看了眼小師妹,親師傅??! 他想著想著吧唧一下,人已經(jīng)摔到了車轱轆底下... 她還沒來得及道謝,他已經(jīng)抬步走了,她緊隨其后,又探眼望了望環(huán)繞書院的群山,把打聽來關(guān)于書院的事兒隨意說了:“聽說書院對面的山有一處亂墳崗,怎么就把書院建在了這等地方?” 淡長風難得出來走走,心情也是不錯:“亂墳崗又如何?書院后面依著靈山,三形山峰疊起,綿延不絕,是后繼有人之態(tài),書院周遭有溪水山河環(huán)繞,青龍吉利白虎雌伏,明堂廣大,得玉帶水,是難得鐘靈毓秀的好地方,必出人杰?!?/br> 他又仰頭瞧著書院前門的題字:“況這些題字均出自當世大儒之手,其內(nèi)蘊含的浩然之氣磅礴,妖魔不侵,等閑邪穢不會靠近此地的。” 他話音剛落,就見一位面相威嚴,身形挺拔的白須老者在一眾師長學生的簇擁下匆匆走了出來,見到淡長風便拱手道:“國師要來怎么也不通知老朽一聲,好教我派人迎你?!?/br> 師曾經(jīng)是三任帝師,身份顯赫,如今也在這書院任職,淡長風還沒來得及頷首還禮,謝師就匆忙道:“國師來的湊巧,最近書院里異像頻生,竟似有邪穢作亂一般,我也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兒,正想派人去向你請教呢。” 淡長風:“...” 沈喬恍惚中看見空氣中伸出一只小手,在淡長風的俊臉上啪啪抽打著... 作者有話要說: 喬喬腦海中的景象是醬紫的——( ̄e(# ̄)☆╰╮( ̄▽ ̄///) ☆、第19章 淡長風沉默了會兒,才從被強勢打臉的憂傷之中緩緩回神,沉聲道:“謝師請說。” 沒見著淡長風謝師本來心急火燎的,但見著真人他反倒鎮(zhèn)定下來,比了個請的手勢:“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國師隨我進屋商議?!?/br> 淡長風一撩袍袂跟他進了書院,謝師引著他到了師長們住的院落,命人端茶上來,才嘆道:“子不語怪力亂神,我身為眾師表率,本不該說這些的,但是近來這事兒著實詭異,我才不得不和國師討教?!?/br> 謝師大概是平日在書院里教書教多了,經(jīng)過冗長的鋪墊才終于進入正題:“事情就發(fā)生在三天前,有幾個學生行為突然詭異起來,其中一位害了相思病,非說自己頭天晚上見到了什么勞什子仙女,要仙女帶他上天...” 沈喬:“...” 能讓他上天的不只是仙女,竄天猴也可以。 謝師說到此處也有些郁悶,喝了口茶,緩了緩氣才道:“還有一個,明明好生睡在學舍里,第二天早上不知怎么出現(xiàn)在后院,他堅稱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們開始只以為他是自己貪玩所以夤夜而出,對他的話本是不信的,沒想到...”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就是前日夜里,我發(fā)現(xiàn)自己本來好好地睡在屋內(nèi),早上竟然也出現(xiàn)在了后院的草叢里,把書院的師生差點嚇出個好歹來,我左思右想都回想不起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自認持身清正,凡事都求問心無愧,遇到如此異事,只好來求助國師了?!?/br> 他們讀書人總講究個‘只要沒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本來對鬼神之說嗤之以鼻,但是吧遇到這事要么是他老糊涂,要么就是真的有鬼神作祟,他老人家寧可相信是后者。 淡長風靜靜聽了,用碗蓋壓著茶葉沫子啜了口,問道:“這幾日可有人受傷?” 謝師搖頭:“這倒是沒有,就是有不少人的東西物件被莫名移動,再不就是人被挪動了,要不就是見了絕色佳人,倒是沒傷著哪里,不然書院早就停課了。” 淡長風頷首:“我會在這里住一晚,瞧瞧到底是什么東西弄出的這些精怪。” 謝師忙道:“我這就幫國師安排。” 沈喬代為道謝:“勞煩謝師了?!?/br> 謝師方才光忙著交代異狀,沒顧得上在幾人身上留神,這時候細細打量,不由暗暗贊嘆,上云倒還罷了,淡長風和沈喬俱都是相貌絕佳之人,兩人容色映的滿堂生輝。 他說著下去安置了,淡長風突然興起,不知道從哪里摸出幾枚銅錢來置于掌心:“我來卜一卦瞧瞧,到底是什么精怪能在此地作祟?” 沈晚照倒還罷了,上云卻大驚失色,好像淡長風的腦袋上突然開了朵花,他一把撲過去抱住自家?guī)熓宓母觳玻骸皫熓?,萬萬不可?。 ?/br> 他趁機把淡長風那只拿著銅錢的手按?。骸皠e別別,咱們有話好好說,千萬別算卦?。煵嫣匾饨淮^,您這一趟出門干什么都行,哪怕是逛青樓呢我們都陪著您,千萬別起卦啊!” 沈喬:“...” 尼瑪什么時候算個卦比逛青樓還嚴重了...再說你們出家人說這個真的合適嗎? 淡長風惱羞成怒:“你長本事了,知道抬出師伯來壓著我了?!” 上云抱著他胳膊嚎的九曲十八彎蕩氣回腸:“師叔~~~” 淡長風給他叫的頭疼,最終還是悻悻然收回了銅錢,自己走到書院里四下探查了。 沈喬忍不住道:“師兄你這樣說師傅有些過了吧...” 上云緩緩搖頭,眼神飽含滄桑:“師妹,你還小,你不懂?!?/br> 沈喬:“...” 他沉痛道:“你覺著我運氣怎么樣?” 沈喬被問的滯了下,眼神下意識地躲開,含糊道:“師兄人品正直,誠懇良善...” 他仿佛想起了當初被算卦支配的恐懼,幽幽道:“其實我小時候運氣是極好的,我們那一片男孩子賭石子賭棋從來沒有能贏過我的,直到后來...師叔他開始學算卦,拉我去以身試法,從此我的運氣就再也沒好過,逢賭必輸不說,平地走路都能跌跤,吃米飯能吃出石子來,喝個冬瓜湯能喝到流鼻血...” 沈喬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眼帶敬畏地看著淡長風的背影。 她在贊同師兄和維護師傅名譽之間掙扎了一下,沒什么底氣地小聲道:“沒準是巧合呢...” 上云憂傷地回憶往事:“其實當初被師叔拉去看八字的有好幾個,大都只倒霉了一兩年便好了,只有我...” 他獨自憂傷了一會兒,語氣沉重道:”師傅不算卦則已,一起卦必定是哀鴻遍野,所以師妹你...“ 沈喬很上道地保證:“我一定會勸著師傅他老人家的!” 上云欣慰地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 兩人低聲嘀咕了一會兒,淡長風不耐煩地轉(zhuǎn)身道:“你們說什么呢?還不趕緊跟上來?” 兩人連忙跟過去,三人探查到天黑也沒探查出所以然,作祟的那東西今日大抵是覺察到有高人在場,今天一天都沒在作亂,三人苦尋無果,只得鳴金收兵回去吃飯。 不過也是全然沒有收獲的,一路上就有幾個大膽的女學生硬要塞給淡長風的一方帕子兩個香包,不過被他冷眼一瞪就嚇回去了,再不敢糾纏。 等到了晚上,二十四孝好徒弟沈喬主動把晚飯端過來,淡長風蹙眉道:“書院不是有灑掃的下人嗎?怎么你做起這種粗活來了?” 且不說淡長風于她有救命之恩,況且兩人如今是師徒,沈喬倒不覺著幫忙端端飯值得什么:“尊師重道是弟子的本分?!?/br> 淡長風知她慧性,聲音也好聽,如今見為人又這般乖巧,心里對這個新收的小徒弟再滿意不過,伸手要去接碗筷:“暫先歇著吧。” 他身手時無意中觸及她手背一方溫軟柔膩的肌膚,不由得怔了怔,走神半晌才掩飾般道:“吾徒兒甚是乖巧,遠勝你那幾個師兄?!?/br> 說著瞥了眼一邊等著開飯的上云,上云沒留神膝蓋中了一箭,放下飯碗委委屈屈地幫著端菜。師叔絕壁是還記恨他攔著不讓他算卦的事兒?。?/br> 正一教門中絕大部分都是男子,雖然他身為宗主,又身兼承恩公爵位和國師二職,煊赫顯貴,但為了保持心性,抱神守一,幾乎沒怎么跟女子接觸過,嚴格來說沈喬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觸的姑娘。 他冷不丁一眼瞧過去,好像小徒弟模樣生的也不差,很入他的眼。 他慢慢捻動指尖,等殘留的柔潤觸感全然消去,方才定下心神:“晚上恐有異變,你就睡在這里吧?!?/br> 沈喬一愣:“您是在跟我說話嗎?” 小徒弟這么愛撒嬌做師傅的也很苦惱啊。淡長風偏頭瞥了她一眼:“晚上恐有異變,你就睡在這里吧,喬喬?!?/br> 沈喬:“...”咱能好好說話別嚇人行嗎? 上云忍不住道:“師叔...這個...男女有別,您和師妹...” 淡長風不悅道:“你想到哪里去了?看來我回頭得好好地跟師兄說說你平日所思所想了?!?/br> 上云委屈死了,這到底誰思想齷齪??! 他唉聲嘆氣道:“那師叔...我住在哪里?” 淡長風垂眼吹著碗里的湯,頭也不抬:“愛死哪死哪兒,別在我跟前礙眼就行?!?/br> 上云:“...tat”果然師叔還在記恨早上的事兒,不是親師傅就是不心疼,師傅,我想您嘞! 沈喬還想幫他求情,見他已經(jīng)幽幽怨怨地走了,只得把隔間的小榻收拾出來,準備晚上睡在這里,沒想到夜里山風挺大,雖然是盛夏,她也凍得在榻上蜷著,迷迷糊糊睡到半晌,忽然身上一沉,不知何時已經(jīng)搭了條薄衾。 淡長風立在她的小榻邊輕斥道:“冷就說,忍著做什么?” 沈喬其實是覺著還好,沒有到難以忍受的地步,她盡量不給人添麻煩,于是揉著眼睛緩緩起身,打著哈欠道:“多謝師傅關(guān)心?!?/br> 這般比平日多添了幾分慵懶嫵媚,淡長風只瞧了一眼就調(diào)開視線看向別處:“無妨,平日你待我亦是十分周到?!?/br> 沈喬把薄衾往上拉了拉,面有感動地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您在我心里就跟家父是一樣的,我自然會好生孝敬。“ 當然就是沒她爹英俊,她爹就是典型的膀大腰圓五大三粗威風凜凜的一條大漢,她師傅人雖然挺好,但是長相就差了不少,而且忒瘦了,果然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沈喬心里十分感慨╮(╯_╰)╭。 淡長風:“...” 他正欲說話,忽然屋里的火燭被壓的低了低,滿室都暗了下來,等重新明亮的時候,兩人竟似已不在書院,而是仙宮般的瓊樓瑤臺! ☆、第20章 山河書院由于建在山上,地方廣博,所以給每一任師長都配置了專門的小院,眼前的景象分明已經(jīng)不在師長的院子中,甚至不在書院內(nèi)了。 入目處處是亭臺樓閣曲水流觴,一牙新月緩緩流泄清輝,入目處浮嵐緩緩升起,沉沉霧靄中又有熠熠寶光,仙家玉京也不過如此。 要不是事情實在蹊蹺,就是沈喬也要沉醉其中了,如今她心里只有驚異,下意識地轉(zhuǎn)頭去看淡長風,見他還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亓⒃谏砼希睦锓讲哦硕?,低聲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