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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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下班晚了!你不會都做好了吧?” “沒有?!?/br> “那就好!”陶禧舒了一口氣,沒能察覺對方低落的語氣,轉(zhuǎn)而為晚餐做起打算,“不過我們吃什么呢?不然我訂兩份外賣?算了,等下我自己帶上樓。飲料家里還有嗎?紅酒?江小夜?” “都行。” 她終于聽出了不對勁,“江……” “我在家等你?!?/br> 地鐵站內(nèi)喧聲匯聚成河,波浪持續(xù)拍打耳膜,即使開了空調(diào),悶熱的空氣依舊讓人生出想要逃離的難耐。 連扶梯都等不及,陶禧疾步上樓沖出人群,就近在便利店挑了一碗涼面,一盒軍艦卷和一份茄汁牛rou便當(dāng)。 走出便利店的時候,兩道閃電劃過天際,像劈開夜空的傷口。 陶禧加快了步伐,不想轉(zhuǎn)過路口后,看見林知吾的車停在斜前方。 師兄?他怎么在這? 這才成形不過數(shù)秒的疑問,由遠(yuǎn)處的人影給出解答——林知吾牽著陳煙嵐的手,緩緩走來。 陳煙嵐低著頭,長發(fā)遮去小半邊臉。 她穿黑色緊身一字領(lǐng)短衫,腰間綁一件男式長袖襯衣,大腿時隱時現(xiàn),腳上是一雙男式牛津鞋。明顯大了幾個號的鞋碼,使她不得不趿拉著走。 至于林知吾,則裸著上身,光腳踩地。 陶禧呆若木雞,驚愣地瞪視他們上車,車子很快駛離。 大風(fēng)忽起,暴雨近在眼前。 直到她提著購物袋快步跑進(jìn)小區(qū),才記起,剛才那兩人似乎就是從這里出來的。 他們也來找江浸夜嗎? 作者有話要說: 之后才是真·暴風(fēng)驟雨…… ☆、45. “不好意思!今天下班晚了!你不會都做好了吧?” 手機(jī)傳出陶禧聲音的那一刻, 江浸夜才有了呼吸的實感。他臉色蒼白,握緊手機(jī)坐下, 掃視眼前的一地狼藉, 虛弱地說: “沒有。” 其實直至一小時前,還是“有”。 今天下午, 江浸夜特意打電話給邱檬火鍋店的廚子, 遠(yuǎn)程指點石鍋杏鮑菇和紅燒鱸魚的注意事項。 一切順利得讓他有幾分“說不定可以開創(chuàng)副業(yè)”的錯覺。 兩道菜做好,他端上餐桌, 又開了瓶紅酒。 然而陶禧并未按他們約定的時間到達(dá),他正想打電話問問, 陳煙嵐突然登門拜訪。 她穿黑色緊身一字領(lǐng)短衫和水洗白牛仔褲, 手里晃著一瓶藍(lán)方威士忌, 歪頭沖江浸夜那張冷硬的面孔說:“不歡迎我?” 沒等他回答,她自顧自走進(jìn)去,一眼看到餐桌上的菜色。 “看來是我打擾了。”陳煙嵐眼角的眼線柔媚地上揚, 舉手投足俱是風(fēng)情。她放下酒,大大方方地抽出椅子, “那耽誤你兩分鐘,說完我就走?!?/br> 帶來的果然不是好消息。 江浸夜這次的危機(jī),讓崇喜內(nèi)部對他早看不過眼的一班老家伙集結(jié)起來, 向他聯(lián)合發(fā)難。他們決定以定增股票的方式,收購一家汽車拍賣行,美其名曰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手,在未來的汽車拍賣領(lǐng)域開展更加深入的合作。 增發(fā)股票, 意味著會稀釋江浸夜這樣原崇喜股東的股權(quán)。 可他們想到聯(lián)合攤薄這招,倒讓他不齒,“這幫老東西,整這么麻煩,我自己賣了股票不就遂他們意了嗎?” 陳煙嵐下巴微抬,“你肯嗎?” “我已經(jīng)賣了??!”視線觸到她僵硬的臉,江浸夜大笑,眼中張狂盡顯,“是不是沒想到?” 他從不會讓自己陷入過于被動的局面,賣了股票,派律師與大都會博物館談妥,重金買下那幅《百佛圖》。 可這樣一來,他又跌向另一個深淵——個人資產(chǎn)所剩無幾。 幾乎到了舉步維艱的境地。 以陳煙嵐的了解,當(dāng)然明白他此時的困境,于是打開那瓶藍(lán)方威士忌,分別斟滿兩個杯子。但她并沒有遞給他,而是獨自晃著酒杯,輕抿一口,幽幽嘆氣:“你就算變成窮光蛋,我也喜歡你?!?/br> 居然挑這樣的時機(jī)告白,不可不謂情深義重。 連江浸夜都不免高看她兩眼,看罷咳笑兩聲:“你說你何苦呢,我正在等的人,將來就是我老婆。你方方面面都挺精明,怎么偏偏非得跟這種事兒較勁?” “你以為我想?我從十八歲喜歡你到現(xiàn)在,一看見你就開心,就不知所措,就心潮澎湃!這種感受不是我能控制的!”陳煙嵐語氣激動地大喊,淚水逼出眼眶,“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讓我要臉嗎?我早就沒有了,我一直在等你看我,可你看不到。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 她單手掩面,哭聲隱忍,肩膀篩糠般簌簌抖動。 江浸夜沉默地看她,片晌也拉開椅子坐下,伸手托起另一杯酒。 馥郁的香氣充斥鼻腔,他一口氣灌下小半杯,抹去嘴角的酒液。 “因為我不想看?!彼穆曇魵埲潭鴪远?,“我以為只是你年紀(jì)小,等你見過更多的人就會離開。我干嘛要讓你抱這種幻想?” “可事實就是我很適合你,我也一直朝這個方向努力!我們在一起,能幫助彼此實現(xiàn)利益最大化。” “陳煙嵐,你搞錯了,這和利益沒關(guān)系。我不喜歡你,連假裝都不行?!?/br> 她精致的妝容遭淚抹花,仍執(zhí)拗地抬頭看他,眼里盛滿絕望的冷與靜。 寧愿他暴怒痛斥,也好過如此平淡聲線——一字一字拆開來,全部都在說,她的確從未入他眼。 好痛快! 寬大的柚木方桌上墊有粉白格紋餐布,一對典雅的銀質(zhì)燭臺底座為圓形,裝飾緞帶月桂葉花邊,燃燒的燭焰靜默不語。 陳煙嵐翻檢記憶,不曾記得他對誰如此用心。 江浸夜坐在距離不過一米外的位置,看向完全變冷的菜肴,眉間不易察覺地皺起。 哪怕到了這時,他想的也不是她。 陳煙嵐破釜沉舟地?fù)巫∫巫?,迅疾吻向他的唇,卻被他更快地用手肘格開。 可惜不小心手指掀起餐盤,一陣稀里嘩啦的動靜后,一整盤紅燒鱸魚蓋在陳煙嵐的牛仔褲上。 “陶禧還有幾條裙子落在我這,我去給你找,你趕緊走吧?!?/br> 江浸夜就勢站起身,匆匆上樓。 他話里還有另一層意思:何必留下自取其辱。 陳煙嵐空腹喝了半杯威士忌,情緒強(qiáng)烈波動,此時跌跌撞撞地赤腳走進(jìn)洗手間,門也顧不上關(guān),一手掌著墻,一手哆哆嗦嗦地脫.褲子。 江浸夜翻出一條匝有松緊帶的百褶半裙,下樓后背過身,在門外等她。 身后忽然傳來她的冷笑:“今天這種狀況,我也預(yù)料到了。確實沒道理被你忽視那么多年,我深情地哭訴幾句,你就改了主意接受我。” “那走之前,我再告訴你幾件事?!标悷煃拱雅W醒澮凰Γo身一字領(lǐng)短衫下只剩一條白色底褲。她徑直走出洗手間,長發(fā)披散地站在江浸夜面前,“那幫老東西能這么猖狂,全拜你爸爸,江震寰大人的首肯。” 江浸夜眸色驟冷。 “但他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困境,因為我沒有說。這些年,我和你mama走得很近,她視我如己出,你的很多事情由我負(fù)責(zé)上達(dá)天聽。說什么,不說什么,不小心說錯什么,全在于我。不好意思,你和你父母之間不少的誤會,可能和我有關(guān)。我以為你被孤立,會來找我,真遺憾。不過誰叫你自己不肯溝通,他們現(xiàn)在大概以為不過給你一點小教訓(xùn)?!?/br> 江浸夜懵了一瞬,以為自己聽錯了。嶼安和北里相隔千里,他又確實堵著一口氣,一直以來,默認(rèn)被父母輕視的事實。 誰知竟是陳煙嵐從中作梗。 她五指纖纖撫過他的喉,細(xì)嗓利刃一般貫穿他的心臟:“我是你撣掉的煙頭,燙你最后一下,要你忘不了我?!?/br> 喉間隨即梗起刺痛,江浸夜揮開她的手,瞳中憤怒的狂暴呼之欲出,恨不能將她從頭到腳寸寸剖開,再一把火燒個精光。 但他強(qiáng)抑住,生硬地扳過陳煙嵐的肩膀,將她掃垃圾一樣推出門去。 再“嘭”地關(guān)上。 * “咦?江小夜,你怎么不開燈?”陶禧推門被撲面的酒味襲中。 觸目便是大敞的窗口,獵獵勁風(fēng)攪動落地紗簾,似臺上水袖拋接,凄凄惶惶。 她打開玄關(guān)的燈,快步走去關(guān)窗。關(guān)前探頭往下望,一片高樹在風(fēng)雨欲來的昏暗中無助地?fù)u晃。 手上還拎著袋子,陶禧反身走向餐桌,眼風(fēng)掃過坐在沙發(fā)上雕像一般的人影。 她停下,脆聲問:“我買了涼面、軍艦卷和牛rou便當(dāng),你要哪一個?” “便當(dāng)。” 餐桌空空如也,連陶禧挑選的那塊粉白格紋餐布也失蹤,只剩一塊光禿禿的桌面。 她放下袋子,逐一取出食物,困惑不已地用眼神詢問江浸夜。 他消瘦的臉龐斂去鋒芒,眉間透著弱倦,一雙眼無波無瀾,疲憊地開口:“怎么了?” “沒事。我……我要不要給你熱一下?” 江浸夜遲疑,“……好?!?/br> 茄汁牛rou便當(dāng)加熱后,翻滾騰騰的香味,挑逗人的食欲。江浸夜似乎餓極,埋頭幾分鐘,碗里少了大半。 陶禧拿筷子拌涼面,被他的樣子吸引,饒有興致地瞧了好一會兒。 許久才想起來問:“我剛才在樓下看到林知吾和陳煙嵐了,他們怎么會在這?” 林知吾? 江浸夜動作一頓,猜測陳煙嵐被趕走后,大概給他打了電話。 “不知道?!彼炖锶麧M食物,含糊不清地說。 “我們公司最近特別忙,可能顧不上你了,江小夜,你要振作一點?!碧侦韬脹雒?,低頭吃一口。 “我這樣子很糟糕嗎?” 陶禧抬眼,撞見他整張臉罩在駭人的低氣壓下,悚然一驚,連手中的筷子都掉落,她慌張地揀起,“還、還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