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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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塊翡翠觀音吊墜。 “這不是你的嗎?”陶禧微訝。 “現(xiàn)在是你的了?!?/br> “你怎么不要了?”她翻過身,對上他透著弱倦而半闔的眼。 江浸夜似笑非笑地?fù)Ьo她,說:“我不該戴觀音,我對她不敬?!?/br> “不敬?” “我小時候,不信神佛,每回被我爸揍,被他關(guān)禁閉,都祈禱來個什么黃風(fēng)怪,蝎子精的弄走他。后來知道這些都不存在,但也信不起來了。慈悲有什么用?我以慈悲心待人,誰以慈悲心待我?” 他說著,翻身壓在陶禧背上,膝蓋撐住床面,沿著脊.椎一路吻下,呢喃:“但是你不一樣……陶禧,你不一樣……” 薄唇很快觸及她身后那塊燒傷,陶禧下意識地反抗,連呼:“不不不,不要……” 狀若翅翼的傷痕,布滿速朽的暗紅色,像枯死的樹皮,呈現(xiàn)褶皺的干紋。 他落吻溫柔,陶禧卻如被叢生的荊棘穿心,眼中噙淚,高高抬起頭,細(xì)腰反向彎出弧度。 而跪下的男人心旌搖曳,吻似豪雨急墜,覆滿她的身。 * 連續(xù)一周,陶禧沒有再加班。 她每天九點到公司,六點準(zhǔn)時下班,午餐總是獨自一人。 無故與大家疏遠(yuǎn),誰也搞不清這是哪種狀況,紛紛去問容瀾和林知吾。 林知吾正為陶禧請辭匯報而郁悶,搖頭說不知道。 容瀾見過好幾次江浸夜開車來接陶禧,大概猜到為了陪他,但她想必不愿多說,便也跟著搖頭,說不知道。 好在應(yīng)對工作,陶禧從來不覺得吃力。 這天她如往常一樣,六點下班。 江浸夜的車等在遠(yuǎn)一點的路口,走過去要十幾分鐘,他很快從后視鏡看到陶禧。 漫天絮狀的赤色煙霞,冶艷的光映照她皎白臉龐,猶如浴火。 陶禧緩步走來,開門上車,系安全帶的時候,江浸夜斜過身子看她,“怎么這么慢?” 她轉(zhuǎn)頭盯著他,盯得他發(fā)憷。 幸而她嘴角一翹,笑道:“就是要吊著你,我那么容易得手,你不珍惜怎么辦?” 江浸夜莫名松一口氣,念著“傻姑娘”,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問:“想去哪兒吃飯?” “想吃清淡的?!?/br> “好嘞,清淡的?!彼虺鲆粋€壞笑,“重口的咱們回家慢慢吃,想好今晚在哪兒吃嗎?” 陶禧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個吃,不予理會,好奇地拿起儀表臺上的小長頸鹿。 “是不是跟咱家那個很像?”江浸夜得意地說,“前兩天陳放去美國出差,說要給我?guī)ФY物,我一大老爺們兒要什么禮物。后來在他照片里看到這小家伙,覺得你應(yīng)該會喜歡。” “是挺可愛的?!遍L頸鹿絨面柔軟,手.感好,指甲撫過它濃厚的睫毛,陶禧放回去,又問:“你上次,怎么突然想起去邱檬姐的火鍋店?” “圖個熱鬧?!?/br> 你不是不喜歡吵鬧嗎? 陶禧扁扁嘴,轉(zhuǎn)而問起邱檬:“邱檬姐不是在陳叔叔那做事嗎?” “她早就琢磨自己出來干了?!避囎臃€(wěn)健地打過轉(zhuǎn)彎,“你那小jiejie算有點兒本事,還找了兩個拍電影的小明星入股,宣傳一到位,生意好極了?!?/br> “江小夜,那你想干什么?” “你啊!”江浸夜扭頭沖她一笑,“知道嗎?我恨不得……” “住口住口!你這個臭流.氓!”陶禧面紅耳赤地伸手去捂他的嘴,又被安全帶截住,兩只手夠不到急得上下?lián)]動。 江浸夜笑得不能自已,竟忘了剛才想說的話。 吃過晚餐八點整,兩個人去逛超市,推車選購新鮮雞蛋,牛奶和生麥片。追著提醒別忘看保質(zhì)期,儼然一對居家小夫妻。 水果區(qū)有試吃柜臺,白盤里,洗凈的櫻桃歸鴻一般,明妍可愛。 陶禧說曾夢見江浸夜用嘴將櫻桃梗打結(jié)。 他了然地抓起一個,丟進(jìn)嘴里咀嚼,片刻后,當(dāng)真往掌心吐出打結(jié)的櫻桃梗。 “哇!”陶禧驚嘆地揀起。 原來不是夢。 “櫻桃好吃嗎?比桃兒還好吃?”江浸夜斂起神色,拿牙簽挑起一牙切好的蜜桃,一邊嚼一邊湊到陶禧耳邊,聲音放得低低緩緩,“夏天就要吃大軟桃兒,剝了皮兒,白嫩誘.人,咬下一口,糖水兒滴滴答答沒完沒了?!?/br> 說著,他還舔了舔唇。 下.流! 陶禧不出聲地罵他,推著購物車轉(zhuǎn)往收銀臺。桃紅色裙擺劃過漂亮的弧面,露出伶仃腳踝,黑色一字帶涼鞋邁步快得晃人眼。 江浸夜雙手放在褲兜里,不動聲色地笑,像只神色閑然的貓。 后來收銀員在掃碼,他接到助理秦嚴(yán)的電話,說陳煙嵐大晚上在公司轉(zhuǎn)移文件。 江浸夜收斂神色,冷聲說:“我知道了。” * “調(diào)了監(jiān).控錄像,陳小姐六點下班,但八點多又悄悄返回,進(jìn)了辦公室就沒再出來。沒人碰見她,我也是登陸系統(tǒng)管理后才發(fā)現(xiàn),她在服務(wù)器上?!?/br> 安全通道里,秦嚴(yán)低聲向江浸夜交代。 江浸夜拍拍手下的肩,“辛苦了?!?/br> 拉開門,他大步走向公司,陶禧則坐在樓下的車?yán)锏却?/br> 陳煙嵐的能力強(qiáng),有她做左膀右臂,確實省他不少心。但從她入職崇喜的那天起,江浸夜就不相信她單純?yōu)榱藥兔Α?/br> 他擰轉(zhuǎn)門把,突兀闖進(jìn)。 正cao作鼠標(biāo)的陳煙嵐面孔一僵,泛起緊張的青色,問:“你怎么來了?” “陳主管八點多還趕回來加班,于情于理,我都得過來慰問。” “你監(jiān).視我?” “彼此彼此。” 視線交錯的一瞬,兩人心下雪亮。 再繼續(xù)賣關(guān)子,就是拿對方當(dāng)傻子了。于是陳煙嵐失笑,起身坐上辦公桌,傾身看他,“你這些年干的不錯,我找了半天,沒翻到什么值得大做文章的?!?/br> 江浸夜露出戲謔的笑容,“我謝謝您?” “你不要把你爸爸當(dāng)作仇人,他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了,只是想讓你回去,僅此而已?!?/br> 江震寰的心思再好揣摩不過,拉不下面子講和,就想方設(shè)法挫他的銳氣,讓他學(xué)會知難而退。比如放大江浸夜的失誤,或者揪住他的某次過失做做新聞,嶼安待不下去,他自然會乖乖回家。 殘酷是殘酷了點,但老頭子沒空上演溫情脈脈,倘若這樣能換來一個洗心革面的逆子,也算收益最大化。 江浸夜聽著,剝開一片口香糖的包裝,扔進(jìn)嘴里,“你倒是挺坦白?!?/br> 陳煙嵐雙腳一蹬,跨到他面前,急切地說:“因為我能幫你斡旋!你爸爸mama很喜歡我,不然也不會讓我過來。我能幫你扭轉(zhuǎn)局面,只要你愿意?!?/br> “我愿意?你開什么條件?” “我……” 她啞然失聲,殷殷注視他。 陳煙嵐曾經(jīng)無數(shù)次這樣注視他,從最初的遮遮掩掩,到后來的坦坦蕩蕩,一件本讓人心虛的事情就這么漸漸地順理成章起來。 這些年她一點點蛻變,卻不覺得痛苦,因為她甘愿。 她不是出身豪門的田馨蓮,有天生的底氣和傲骨,說翻臉就翻臉。 反而慶幸自己從未告白,不給他任何推拒的機(jī)會。只要他一聲令下,她甚至可以變成一棵樹,但求天長地久與他并肩。 自認(rèn)對他毫無保留。 可眼下他聲音似寒風(fēng)凜冽,居然問她開什么條件。 她眼角已有淚蓄起,江浸夜順手從桌上的紙巾盒扯下兩張遞去,不耐煩地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br> “你不會后悔嗎?” 如果與她反目,任由她站在江震寰那邊。 “你想要的,我給不起?!倍惯@些年又何嘗沒有察覺,他嘴角掛上哀戚的笑,“有本事,讓我挫骨揚(yáng)灰。” 作者有話要說: ?。?)去看22號的圍脖評論。 ☆、36. 陳煙嵐凝住眼淚, 攥緊手中的紙巾,一臉不可置信。 江浸夜已走到門邊, 手指搭上把手, 停住,“把這根骨頭拿走也無所謂, 我等著他。” 門板拉開一線, 陳煙嵐放聲大喊:“那你證明給他看!他要是忽視你,你就讓他看到?。 ?/br> “如果他不想看, 或者說,不稀罕看呢?” 視線掃過陳煙嵐眼中的焦急, 江浸夜忽然覺得, 這些話可以和她說, 卻無法對陶禧宣之于口,便想多說一些,放緩了聲音:“你想過嗎?我和他杠了這么些年, 突然肯回去了,今后就要夾起尾巴一輩子。陳煙嵐, 你對付我一個人好了,崇喜能養(yǎng)活一群人,這是家務(wù)事, 和他們沒關(guān)系?!?/br> 窗外是濃黑的夜色。 陶禧手撐床頭板,連喘.息都快沒力氣。 終于等到江浸夜退出,兩個人四.肢癱軟一同躺倒。 余韻還在體內(nèi)流竄,那雙強(qiáng)健的臂膀摟過她, 氣竭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陶禧,我非得……死在你身上?!?/br> 元神歸位,光與影重現(xiàn)眼前,陶禧漸漸有了被環(huán)抱的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