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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金鏈 宮欣沒有細想,是下意識地發(fā)出了疑問。 宮六生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三男兩女正往賭場旁側的一家貴賓會走去,除了一個身高比較矮的男人看得出是疊碼仔,另外兩個男人身高相當衣冠楚楚。 兩人身旁各跟著一位妙齡女子,身上衣著倒不算過份暴露,長發(fā)飄飄小腰扭扭的。 他不太清楚宮欣指的是里頭哪個人,問了聲:“杜春明是誰?” 意外的是汪汕代替了宮欣回答:“李蘊然老公,喏,穿白襯衫的那個?!?/br> 宮六生回頭看了他一眼,竟見汪汕帶了些厭惡的眼神,他幾不可察地抬了抬眉。 宮欣有些心亂,沒留意到汪汕的回答,三步跨成一步走向了那幾人。 汪汕和宮六生不約而同暗喊了聲“弊”(*弊=糟糕),追了上去,可宮欣走得著急,他們沒來得及拉住那顆小炮彈。 “杜春明!”眼見幾人快邁進貴賓廳入口,宮欣喊了出聲。 兩位男士都停住腳步回過頭,杜春明有一秒的瞳孔驟震,很快笑著迎上:“哇,怎么這么巧,你今天也來玩???” 宮欣瞇著眼瞄向他身后的兩位姑娘,撇了撇下巴,“呵,是啊,你也來玩啊?!?/br> 另外的男人跟在杜春明身側,他穿的沒有杜春明那么正經,翻領POLO衫下擺扎進賭場土豪標配的愛馬仕金頭腰帶里。 “春明,這位是?”男人說的是普通話,他看著眼前不施粉黛的美人,眼前一亮。 “我老婆的閨蜜,你們先進去吧,我和她聊幾句再進來?!倍糯好饕灿闷胀ㄔ捇卮鸬馈?/br> 男人聽出了他的意思,收起本想認識下新朋友的想法,嬉皮笑臉道:“那你們先聊。”隨后輕摟上兩位女子的肩,和一口一聲“老板這邊請”的疊碼仔先進了小廳。 杜春明含笑向宮欣身后兩位點頭示意,對著宮欣解釋:“那是我公司一股東的朋友,之前和我有點交情,所以這次我負責招待他?!蹦┝诉€添了句:“你明白的?!?/br> 宮欣扯起嘴角笑笑,一聲意味深長的“哦——”從唇間吐出,尾音又彎又長,嘲諷道:“那你朋友胃口還挺大的啊……” “嗯……”杜春明轉了個話題:“真是巧啊,我剛剛跟蘊然打過電話時還讓她如果一個人在家太無聊就去找你呢,沒想到在這遇到你了,嚇了我一跳。” “哦?你又沒做虧心事,怕什么啊?!睂m欣抱臂,撩起眼皮仔細盯著眼前的男人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想揪出些什么破綻。 杜春明呵呵笑出聲,“那是,確實沒什么好怕的。你們是剛來玩還是要走了?要不要一起進來玩?” “不用了,我們要回房間了?!币恢睕]出聲的汪汕插了一嘴。 “好,那我先進去陪朋友了,等回廣州了我們再約哈?!倍糯好飨蛉它c頭道別,轉身也走進貴賓廳。 “走吧?!睂m六生拉起宮欣的手腕,帶著她往出口走去。 宮欣滿肚郁氣,“我一早就覺得他有問題……不行,我得跟然然說一聲?!闭f著她用另一只手去掏麻將包里的手機。 “你又沒有證據(jù)證明他叫雞,要怎么跟李蘊然說?”宮六生瞥了她一眼,又往后看了眼慢吞吞走在后頭的汪汕。 他回過視線,繼續(xù)說:“如果他真沒有叫,你搞得他們兩夫妻因為這點事吵架那怎么辦?” 宮欣撅著嘴沒有出聲。 賭場一個出口正正對著麥當勞,接近十二點的商場大部分商鋪都關了,可商場里依然晃悠著形形色色的男女,這里是不夜城,許多人的夜生活從這一刻才剛剛開始。 買甜筒的時候宮六生逗了逗突然安靜了不少的汪汕:“你要不要?叔叔也買一個給你啊。”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汪汕竟然點了點頭,宮六生一噎,買了三個甜筒。 三人各有心事,啃著奶味軟滑一路無言地回到了酒店。 宮六生的房間和宮欣的不同樓層,他先出了電梯,準備洗個澡再上去找宮欣,房間是他che的,他讓前臺配多了張宮欣房間的房卡,自己悄咪咪藏了起來。 走出電梯時手機里來了條微信。 tiger:「老師,那個黃伊茗老師好像找你真的有急事。我聽行內的人說,她好像生了重病……你看能不能給她你的聯(lián)絡方式?」 他蹙著眉,沒回,熄了手機。 走廊筆直,宮六生一抬眼便看到站在他房門前的宮二生,下一秒還抓在手中的手機響起。 聽見手機音樂的宮二生倏地扭過頭,見是自己細佬回來了(*細佬=弟弟),便掛了剛打出的電話。 宮六生走近他,見二哥手里拎著一塑料大袋,腳旁還放了另外一袋,袋口散開露出了里面紅白色鐵罐。 宮二生舉了舉自己手里的袋子,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緊張:“我去肥仔文打包了水蟹粥,還有椒鹽九肚魚。” “我們兩兄弟,很久沒一起喝過酒了?!彼又f。 宮六生幫他拎起沉甸甸的啤酒,刷了卡開門。 兄弟倆圍著茶幾席地而坐,兩人都打著赤膊,宮六生膚色不是奶白奶白的那種,可在宮二生的襯托下顯得白白凈凈。 客廳沒有開大燈,僅亮著沙發(fā)旁的落地燈,遮光窗簾早在進門的時候自動打開,窗外是銀河度假城另一排華美瑰麗的金色裙樓,往下俯瞰是在夜晚亮起燈的天浪泳池,詭藍的熒光血液在黑夜里蜿蜒盤繞。 宮二生喝得多,大腿邊已經橫倒豎臥著三四個形狀畸變的鐵罐,啪一聲又開了一罐,白沫滋滋涌出,宮二生仰頭喝下一大口,酒精尚未落底,先是湧上一個響嗝。 “你喝慢點啊,喝那么急干嗎?”在桌上攤開的白色塑料袋盛著紅蟹殼,宮六生徒手拎起塊九肚魚,打包的炸物難免會受潮,他也不在意,直接丟嘴里嚼起來。 宮二生喝酒后總會說很多話,從他們還是八口之家的時候開始說起。 “阿爸每次斬燒鵝,都會把左腿留給你,你知嗎?老五一直氣著這件事……因為你未出世之前,左腿都是留給他的哈。” “阿媽真的很省,咸魚配白飯就算一頓,省下來的錢都留給我們六兄弟了?!?/br> “他們總怕我們娶不到老婆,連迎娶的金器都幫我們準備好了……” 宮六生把指尖的油分擦去,掂了掂脖間的粗鏈。 宮二生也摸了摸自己脖間的一圈金鏈,他的那條比較細一些,“你的那條是最粗的?!?/br> 他們兩兄弟整理遺物的時候,在父母床墊下找到了沉甸甸的一箱,紅木箱子上蒙了些許薄塵,形同虛設上了個密碼鎖,宮二生也懶得猜,拿了個錘子給撬開了。 六條金鏈子有粗有細,旁邊還有些大大小小的紅絨盒,打開了竟是一對對龍鳳鐲子和金戒指。 鏈子上綁著紅色布條,宮六生拿出寫了自己名字的那條給自己戴上,這么一戴就是十六年。 “你知道阿媽沒走之前,一直好希望抱孫?!睂m二生又喝了一口,說起往事還是難免一陣苦澀。 “嗯?!睂m六生應著。 那一年他大哥和女朋友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他母親更是喜上眉梢,盼著早日在家?guī)O子過上退休生活,沒想一場瘟疫之后天人相隔。 “是二哥沒用,二哥生不出孩子……”男人聲音帶著微顫。 宮六生猛地打斷他:“夠了,你醉了,別說了?!?/br> 可宮二生情緒湧了上來哪能立刻收得住。 已經到了知天命之年的男人,雖然早已平靜面對命運對他的安排,但是夜深人靜之時還是會想起心里無法放下之事。 他三十七歲才迎娶了唐詠詩,兩人努力了一段時間也未見成果,檢查后是宮二生的問題。 “雖然我們家有了白羽……可是,六生啊……還是會有遺憾啊……”宮二生喝完最后一口,壓扁了罐子丟在地上,鐵皮碰撞著彼此,在一室昏黃里哀吟。 宮六生沒看二哥,也不知道他是哭了還是沒哭。 他輕輕搖晃著手里的啤酒,聽著鐵皮罐里一圈又一圈碰撞出零零碎碎的氣泡聲。 再洶涌難控的情緒也在酒精里漸漸平息,宮二生跌跌撞撞走出了門,揚了揚手不用宮六生送。 茶幾附近一片狼藉,宮六生也沒空收拾,進浴室匆匆洗了個澡,抓起了宮欣房間的房卡沖出了房間。 他想抱著他的女人好好睡上一覺。 電梯上行了三層,他雖然沒有宮二生喝得多,可熱水澡催化了體內的酒精,步伐有些迷醉。 確認好房號,刷房卡,他怕宮欣已經睡下,開門關門都很溫柔。 客廳窗簾緊閉著透不進一絲光線,他摸出手機開了手電筒,剛邁出一腳就發(fā)現(xiàn)踩到了些什么。 白光晃過地毯,也晃過散落一地的衣物。 白皮拖,黑文胸,藍牛仔,粉上衣,還有有些眼熟的小怪獸T恤,從門口玄關一件接一件地延續(xù)到臥室門口。 戰(zhàn)況激烈。 他本來應該離開的,可熟悉的嬌喘聲把他牢牢釘在原地。 ————作者的廢話———— 那啥預警了喲:) * ┉下壹章隻在наìΤаńɡsんúωú(海棠書屋)?!妯蕺毤野l(f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