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郁睿退出自己那個組的討論，站在一旁發(fā)呆。

    天真藍，干凈又……

    “班、班長?！?/br>
    郁睿低回視線。

    站他面前的女生低著頭，小聲，“我想請個假，去下洗手間?！?/br>
    “沒關(guān)系，可以直接去?！?/br>
    “謝謝班長?！?/br>
    “不客氣?！?/br>
    兩分鐘后，同一個女生跑到郁睿面前：“班、班長——”

    郁睿好笑地低頭，“還是請假去洗手間？”

    “啊？啊，不是，”女生紅了臉，回頭指向自己來路，“我回來的時候看見謝黎好像被校內(nèi)的紀律老師逮到了，老師正在管他問班級和學(xué)號姓名呢！”

    “……在哪兒？”

    “就在cao場入口?！?/br>
    “嗯。你歸隊吧，我去看看?！?/br>
    “好、好的?！?/br>
    郁睿走灌木叢里的近路小徑到了cao場入口，隔著幾米就聽見紀律老師正在訓(xùn)人。

    “我告訴你謝黎，成績好也不能無法無天！這是上課時間，誰讓你自己一個人在校園里瞎逛的？還不穿校服！”

    “……”

    沒人應(yīng)聲。

    郁睿的角度看過去，那人挨訓(xùn)的背影都懶洋洋的，恐怕只差沒打個呵欠。

    也難怪對面的紀律老師氣得吹胡子瞪眼。

    郁?？觳阶叱鲂÷贰?/br>
    剛要繼續(xù)訓(xùn)人的紀律老師聽見動靜，皺眉看過來，“你又是哪個班——郁睿？”

    “老師好。我是教學(xué)十班，和謝黎同學(xué)一個班?！?/br>
    “哦，我知道你，”老師的臉色緩和下來，但還有點不高興，“你們班怎么回事，一個個都在外面？”

    “不好意思，老師，我們這節(jié)課在cao場里上素拓課?！?/br>
    郁睿走過去，停住身。

    他旁邊的人似乎抬頭往這邊掃了一眼，轉(zhuǎn)開了。只是兩秒后，郁睿明顯感覺到那人突然又轉(zhuǎn)回來。

    這一次，那人目光緊緊盯到了他身上。

    郁睿沒顧得去看，只笑容溫和地和面前的紀律老師對視。

    紀律老師問：“那謝黎怎么才來？”

    “謝黎同學(xué)之前請假去洗手間，所以晚了兩分鐘?！?/br>
    “是這樣嗎？”紀律老師微沉下臉色，“那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知道了嗎？”

    “知道了，謝謝老師?！?/br>
    “嗯，你們回去上課吧。”

    “好的。”

    等目送這位老師離開，郁睿面上笑意淡下幾分。

    他回頭看向謝黎。

    郁睿原本以為謝黎會和之前在教室里一樣漠不關(guān)心地走開，但轉(zhuǎn)回頭才發(fā)現(xiàn)，對方此時一動沒動，正死死地盯著他看。

    眼神陰暗深沉，光透不進。

    空氣焦灼數(shù)十秒后。

    “你就是郁睿？”

    盡管這人似乎不太正常，但郁睿耐著性子溫和地笑，“嗯，你好，我——”

    “原來……”

    聲調(diào)拖長，被日光曬出沙啞慵懶的韻律，像玩味或者戲謔，卻藏著舔血的刀尖。

    “你就是郁睿?！?/br>
    話尾，謝黎突然笑了。

    臉上懶散和漠然消弭一空。

    “……”

    郁睿背后竄起一陣無名的涼意。

    這個笑，還有這個眼神，絲毫不帶善意，反而有種無法自抑的味道。

    像要嚼碎吞咽他的皮rou血骨。

    一定要找個詞形容的話，那大概就是……

    變態(tài)吧。

    第3章

    郁睿眼神冷下來，臉上卻仍溫和笑著?！澳阏J識我？”

    “見過幾次?！?/br>
    “抱歉，那我好像不記得了。”

    謝黎停得意味深長，“沒關(guān)系。我印象深刻?！?/br>
    按理說應(yīng)該是夸贊，但郁睿從這語氣里實在聽不出什么值得高興的情緒。他心里皺眉，笑意冷淡了點，“素拓要開始了，我回去主持，你可以自由活動?！?/br>
    “你是體育委員？”

    “……”郁睿瞥了他一眼，“班長。田老師上節(jié)課任命的?！?/br>
    謝黎像是被這個眼神刺激到了，再次露出那個讓郁睿無名火起的笑。

    “班、長？”

    “嗯，有問題隨時可以找我。”

    郁睿敷衍說完，不等謝黎的回應(yīng)，邁開腿走人。

    轉(zhuǎn)過頭郁睿表情就冷下來了。

    謝黎的名號他早就聽說過，參加考試就能拿年級第一的德載學(xué)神，更是郁睿從小學(xué)開始遇到的唯一一個能把他壓到第二的同級生。

    最關(guān)鍵是，高一整年，只要這人參加的考試里，郁睿一次都沒能翻身。

    今晚開始每天多刷一套理綜卷子吧。

    郁睿面無表情地想。

    ——

    謝黎吊在郁睿身后，懶洋洋地跟過來。

    班里正在討論素拓項目的學(xué)生們見到前后隔著幾米走回來的郁睿和謝黎，原本熱鬧的氣氛不知不覺降下溫。

    但總有學(xué)生忍不住好奇。

    “謝黎怎么也來了？難道是睿哥把他叫下來的？”

    “不能吧，不然班長膽子也太大了。高一那會兒老師都不怎么管謝黎。我聽原來十班的人說，謝黎高一就沒上過體育課?！?/br>
    “年級第一就是牛逼啊?！?/br>
    “謝黎家里恐怕更牛逼。”

    “嗯？我聽說他家里條件很差啊，上學(xué)放學(xué)都一個人。上學(xué)期還有人說他家住郊區(qū)棚戶區(q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