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陶函抱著筆記本在柔軟的床上翻了個身，仰天看著天花板笑，“我的娛樂圈第一桶金，賺得是不是很體面？”

    徐以青上了床，低頭親吻他：“非常棒。”

    “好說好說，離不開制片人的支持?！碧蘸钦娴呐d奮，好像他第一次買基金賺了錢，轉(zhuǎn)頭請自己吃了頓大餐時候的暢意，“哥哥怎么獎勵我？”

    “多給你發(fā)點獎金?！毙煲郧嗳崧暤?。

    “靠！”陶函抬腿用膝蓋頂徐以青的腹部，“怎么這樣！下次別喊我了！”

    “開玩笑的?！毙煲郧嗄笾掳停渲齑?，“你特別棒?！?/br>
    “那晚上要吃飽?！碧蘸f。

    “明天還有兩個發(fā)布會，饒了我?！毙煲郧啻钕旅佳蹮o奈道，“又要演唱會了，又一年了。”

    “嗯。”陶函抱著他，“你要唱到五十歲啊?！?/br>
    “三十五就不想唱了。”徐以青說。

    陶函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不行，那不就是……”

    “明年啊?！毙煲郧嘈Φ馈?/br>
    陶函沉默了一會，忽然意識到徐以青可能不是在開玩笑：“……真不唱了？”

    “真不唱了?！毙煲郧嗾f，“我想試試自己導(dǎo)電影……嗯，雖然很可能導(dǎo)出爛片?！?/br>
    “誰敢說爛片?！碧蘸R上道。

    “第一次也正常，我會努努力的?！毙煲郧嗾f，“唱跳還是碗青春飯，對不對？”

    “……對你個頭?！碧蘸涯樎竦剿乜?，“哥哥，你都……都快三十五了?！?/br>
    “嗯。”徐以青揉了揉他的發(fā)頂，“怎么了，嫌棄我老了？”

    “我只是在想，我們從十八歲在一起，十五年多了?！?/br>
    暖氣充盈的室內(nèi)，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彼此無言，好像都在回味這彈指一瞬的十五年，好像彼此還是住在對門的鄰居，在天臺的初吻，在老房子里的初次，在出國前的擁抱，在每個深夜的爭吵，又在凌晨和好，一年又一年。

    好像人生都一幕幕經(jīng)歷過后，他們該有的都有了，有的足夠了，又遠(yuǎn)遠(yuǎn)不夠。

    “我……我想和你說件事?！毙煲郧嗟吐曊f。

    “嗯？”陶函應(yīng)了一聲。

    “今天的新聞看了嗎，有個歌手出柜了?！毙煲郧嗾f，“他和我差不多時間出道，也差不多年紀(jì)?！?/br>
    “是嘛?！碧蘸f。

    “很多人祝福他。”徐以青抱著陶函的脖子蹭了蹭，在他耳邊嘆氣道，“我其實挺羨慕的……我們被拍到照片的時候，對這種事情很敏感，這幾年卻忽然開放了不少。哪怕公布性向的歌手都不會被封殺，被罵……該上臺的上臺，和正常藝人一樣得到尊重?！?/br>
    陶函點點頭，拍拍他的背，他知道因為那些年的這些事情，徐以青要做出比常人更多倍的努力才爬回了原來的位置：“我知道，社會和大家都溫和了很多。”

    “會越來越好的。”徐以青說。

    “嗯?！碧蘸f，“……哥哥，你是不是想……”

    “嗯?！毙煲郧鄳?yīng)了一聲。

    “我覺得太急了。”陶函說，“現(xiàn)在是你事業(yè)上升期，早了點。而且經(jīng)過之前楚令一鬧，我們倆都相當(dāng)于半公開了，大家私底下說不定都心知肚明，我們又何必挑破呢。”

    “你想公開嗎？”徐以青問。

    “想。”陶函看著他，眼睛微微酸澀，“我當(dāng)然想。”

    “好。”徐以青親親他的額頭，“我答應(yīng)你，我會找個特別合適的時間，好不好？”

    那次之后，徐以青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

    備戰(zhàn)演唱會的日子，陶函又開始為了演唱會招商東奔西跑的，大家聚少離多的時間又開始了。

    高高生了個女兒，特別可愛，幾個月之后抱來了辦公室，一群怪叔叔怪阿姨們繞著她親親抱抱的，陶函那天也在，抱在懷里香香軟軟一個，親親她的臉頰。

    “陶老師?！备吒呖粗蘸Φ溃耙贿@樣吧，你喜歡你抱回去和徐老師養(yǎng)，養(yǎng)到十八歲高考完還給我。”

    “你想得美。”陶函抱著又親了兩口，“我知道，別人家的小朋友看得都可愛，自己養(yǎng)的話，饒了我吧……”

    “那還不是因為長得像我?！备吒叩靡獾?，“是不是？”

    “什么時候準(zhǔn)備回來上班？”陶函問，“陳玨快累死了?！?/br>
    “下個月，小朋友讓我媽帶?！备吒哒f，“我每天都能看見它，還有人帶，也挺開心的。不過陳玨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嗎？他都畢業(yè)了，月薪快趕上同學(xué)的十倍了吧。”

    “是挺好?！碧蘸f，“我和他男朋友天天抱團(tuán)取暖，努力比一比誰更慘。再下去我該和他男朋友談戀愛了?！?/br>
    高高大笑了一通，點點頭，把自己女兒抱在懷里，認(rèn)真道：“我現(xiàn)在真的覺得，我是星閣娛樂唯一的異性戀，麻煩珍惜我愛護(hù)我，謝謝?！?/br>
    陶函：“……”

    “那個蘇梓博對陳玨沒想法了吧?！备吒叩吐曊f。

    “他敢有?！碧蘸f。

    “你這口氣真像老父親啊?！备吒咝Φ?。

    “陶老師……哎？”陳玨從外面進(jìn)來，看見高高抱的小孩，驚喜道，“天吶，這是誰來了！”

    “正好，在聊你呢。”陶函說。

    “聊我什么？”陳玨喝了口水，“別聊了，晚上不是徐老師演唱會么？現(xiàn)在不出發(fā)一會路上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