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梓連看了他兩眼，說道：“陶老師，你臉紅什么？”

    “……沒。”陶函咳了一聲，“陳玨幫我接一下?！?/br>
    陶函的本意是讓他接通了遞給他，生怕他萬一過了會才接，徐以青又把手機丟一邊聽不見了。他倆曾經(jīng)因為這么一來一去打電話打了快十分鐘才打通，打完就吵了一架。

    他自己性子急，徐以青性子緩，陶函有時就嫌棄他磨磨嘰嘰的，后來想想，也就是想快點聽見徐以青的聲音。

    結(jié)果陳玨腦子不轉(zhuǎn)彎，那起電話直接接了起來。

    “啊……喂？”

    電話那頭的徐以青明顯愣了一下：“喂？”

    他喂完拿開手機看了眼屏幕，確認(rèn)沒打錯，又把電話放耳邊：“喂？”

    “哦您好！您是陶老師哥哥吧！”陳玨說，“我是陶老師學(xué)生，陶老師和我們吃飯呢，剛剛不小心把湯灑了正在擦，您等會啊……”

    “你……”陶函今天真是要被他氣死，氣著氣著又想笑，他把餐巾紙狠狠團緊往桌上一扔，又從紙包里抽了張繼續(xù)擦桌子，另一只手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你那么喜歡聊，你和他聊聊吧，我這還沒擦完……”

    “什……”陳玨雙眼在眼鏡后瞪得滾圓，“我……那什么陶……陶老師還沒擦完他讓我和……和你聊會……”

    “哈哈哈哈哈哈……”于梓連已經(jīng)在旁邊先笑起來，笑得直不起腰，對著陶函豎了個拇指。

    電話那頭的徐以青算是明白了點什么，聲音柔和下來：“你是陶函的學(xué)生吧？”

    “啊是我?！标惈k說，“……您，您好?！?/br>
    “你好，他經(jīng)常和我提起學(xué)校里兩個小孩……是你們吧？”徐以青笑道。

    “是?！标惈k一下坐直道，“真的嗎真的嗎？都怎么說的？”

    “說你們很有意思，很乖?！毙煲郧嗾f，“等我回上海，哪天讓他帶著你們倆來一起吃個飯吧?！?/br>
    陳玨馬上道：“這怎么好意思呀，啊……那個，您聲音……”

    “真聊沒完了?！碧蘸鋈婚_口，對他攤開手，“拿來?！?/br>
    “啊……”陳玨還有點戀戀不舍的，“完了啊……”

    陶函對他笑笑，站起來無情地奪走了他手里的手機，貼回了耳朵。

    “燙著沒?！毙煲郧嘀苯訂?。

    “沒?！碧蘸f，“你……工作完了？”

    “嗯?！毙煲郧嗾f，“早上和男二磨合了一下，有點找不到感覺，就想休息時候給你打個電話?！?/br>
    陶函手撐著頭，用勺子舀著那湯泡飯，勉強吃了口低聲說：“……那給我打什么電話嘛，還要我被迫聽聽你和別的男人的愛恨糾葛給你找找感覺？”

    “你真是……”徐以青無奈道，“好了好了，開始找架吵了？”

    “跟你開玩笑呢?！碧蘸f，“現(xiàn)在舍不得吵，行了吧?！?/br>
    徐以青手上翻著劇本：“找不到感覺耽誤人家進度啊?！?/br>
    “你別急嘛?！碧蘸f，“你越急不是越找不到感覺。”

    “……也是?！毙煲郧嗾f，“你旁邊有人嗎？”

    “想沒人也可以啊?！碧蘸f，“我換個地方。”

    “不不不……我隨口問的。”徐以青說，“好了，導(dǎo)演叫了，我該掛了。”

    “這么快？”陶函說，“你和陳玨說的話都比我多吧。”

    “嗯……我明天晚上給你打電話。”徐以青說，“想你?！?/br>
    “我也是?！碧蘸f，“去忙吧?！?/br>
    陶函掛了電話，抬眼看看那邊兩個人。兩人已經(jīng)湊在一起刷視頻刷得笑得拍桌，根本沒有聽他的電話，陶函打完了，看了眼自己的湯泡飯沒有了胃口，又平白覺得心情特好，抬頭說：“別吃了，請你倆吃熱氣鍋去不去?！?/br>
    “臥槽？”于梓連抬頭看他，“去?。　?/br>
    “老師你打完啦?！标惈k立馬激動道，“我的天，你男朋友的聲音也太像我男神了吧?。?！”

    陶函慌忙掩飾地咳嗽了兩聲，啞聲道：“讓你過過癮得了……”

    “真的像啊?！标惈k說，“天吶，真的像，連笑起來那個氣聲都一摸一樣，我……”

    “等等?！币贿叺挠阼鬟B忽然出聲。

    他剛說完，陶函和陳玨都咯噔了一下。陳玨嚇得大氣都不敢喘，雙眼斜著看向于梓連，發(fā)現(xiàn)對方正用一雙明明很柔美的桃花眼，瞇著眼盯著他。

    “男朋友？”于梓連低聲重復(fù)，“陶老師，你喜歡男的？”

    “……”陶函把筷子放下，沒法反駁也不想反駁，只能點頭。

    “你，還早知道不告訴我？”于梓連用手肘一把掐住他脖子，“你可以啊陳玨？”

    “這事兒怎么說啊啊啊啊……”陳玨委屈地在他懷里哼哼。

    “你喝多那次發(fā)現(xiàn)的嗎？”于梓連說，“你們他媽的是不是交換了好多小秘密啊。”

    “沒沒沒……”陳玨拍著他手臂認(rèn)輸，“我喘不過氣了于哥……”

    陶函看著于梓連：“你會覺得惡心嗎？”

    “惡心什么啊。”于梓連說，“你看他每天在宿舍徐以青長徐以青短的我惡心過嗎？更過分是什么，這人還拿臉蹭徐以青照片兒，你說我惡心過嗎？我他媽都習(xí)慣了，還不都是他給帶的？”

    “……”陶函蹙眉看陳玨，“你什么毛??？”

    “？？？”陳玨半捂著臉，雙眼在鏡片后奶狗似的看陶函，“老師你罵我干什么…我覺得你今天特別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