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但很快高朗就松開了他的手,吳銘面色如常,特別坦然道:“一會兒的戲份我肯定注意分寸,你就放心吧?!?/br> “多謝?!备呃室膊痪芙^,張口就應道,岳修明覺得自己這個導演怎么就這么沒存在感? “雖然吳銘你是好意,不過鏡頭在哪你自己也得有個分寸,萬一重拍浪費底片,我直接扣你工資?!痹佬廾骶娴?。 吳銘呵呵笑了,沒有回話,等應婉容出來時,穿著早上的那套服飾,衣衫上帶著些污跡,頭發(fā)直接披散下來。 顛簸了一路擄回國,還是那么端莊沒有絲毫落魄,也不太可能。 但就是這樣被俘虜?shù)娜速|,明珠公主的花容依舊不減,不然又怎么能引得周國國君直接拜倒在她的姿容下而輕薄于她呢? 吳銘眼里閃過一抹驚艷,但很快就恢復正常,朝她拱了拱手,就自己做到了那寶座上,遙遙的隔著臺階看著底下的眾人。 岳修明趁機和應婉容說了下戲,一會兒會有兵士把她帶到大殿,周圍除了宮人就剩門邊的護衛(wèi)們,一場好戲正要上演。 應婉容點點頭,高朗已經(jīng)站在岳修明身邊,從小屏幕里看著他們,和電視上看到的不同,他可以從多個鏡頭下看見不同的人,而吳銘坐在那里沉著臉明顯已經(jīng)進入了狀態(tài)。 明珠公主踉蹌著走進大殿,渾身困乏無力,再看見周國君主周景耀時,又重新挺直脊背往前走去。 周景耀是第一次看見傳聞里的明珠公主,雖然出師之名是借了她的名號打入大宛,但其實對于傳聞一直不屑一顧。 而此時他是真的驚艷了,甚至低聲呢喃道:“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明珠公主,果真不愧明珠之名?!?/br> 隨著他的吟唱,已經(jīng)從臺階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繞著明珠公主走了一圈,唇邊帶著絲笑意道:“明珠公主,做我周國的王后可好?” 收緊手臂,明珠公主的身體也貼近了他的,周景耀垂下頭,在她耳畔輕嗅一下,姿態(tài)親密。 岳修明早就目光灼灼的盯著小屏幕,看著這倆人棋逢對手,演的那是欲罷不能,感覺真是找對了人。高朗則沉默的看著不遠處的兩人靠近又分離。 明珠公主抽出腰間的匕首,在周景耀最不設防的時刻捅了他一刀,周圍的人立馬亂作一團,惟有她大笑不已。 淚水從眼里涌出,梨花帶雨的模樣讓周景耀直接把要喊刺客的宮人踢倒,“閉嘴!哪來的刺客?都給我滾!” 宮人們遲疑不定,明珠公主已經(jīng)直起身說道:“你亡我大宛,我給你一刀,再公平不過了……自此恩怨兩消,我愿意做周國的王后?!?/br> 周圍的宮人們都覺得不妥,國仇家怨的怎么會如此輕易拋卻?可周景耀自負又自傲,只大笑著喊了三聲好,就吩咐屬下去準備大婚典禮,讓欽天監(jiān)在這月內擇日舉行。 又是一場順利至極的‘咔’!岳修明直接拍案而起,拿著大喇叭就喊道:“今天的狀態(tài)不錯!再把幾個鏡頭補一下,就過了。” 應婉容笑了笑,吳銘在旁點頭,在她轉身的時候還夸道:“以前是不是演過戲?剛才你一進來,就把我?guī)Я诉M來,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現(xiàn)在的新人真是了不得。” 應婉容謙虛道:“和前輩比起來我還差得遠,是導演和我說過戲,我才能拍的這么順利?!?/br> 吳銘恍然大悟的點了點,沒有再說什么,補拍了幾個鏡頭岳修明說過了,他打了招呼就去換裝準備回去休息。 岳修明檢查完鏡頭對身邊的高朗說道:“小吳特別敬業(yè),前天我和他說找到了女主角了讓他準備了,昨天和他說完他就直接坐飛機連夜趕來,剛到這里就說隨時可以拍戲了。他在國內的男演員里是這個,但為了站我的臺自降酬勞來演戲,唉。”收起大拇指嘆了一口氣。 應婉容也是換好妝了才來找高朗,穿著那身衣服既不防寒也不保暖,演完了渾身都快凍僵了。 “岳導,明早見。半夜可別告訴我還有戲要拍,我可是要好好休息的?!睉袢荽侏M道。 岳修明大手一揮,“沒問題,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早點來,以后就說不定要連夜拍戲了?!?/br> 應婉容笑笑,拉著高朗往招待所走去,一路上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兩人像是穿梭了時空來到另一個世界似的,天冷也沒人像他們在外面的雪地里散步。 高朗一直不說話,讓存著戲弄之意的應婉容遲疑了片刻,才開口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吳銘摟了我腰吃醋啦?放心,我絕對沒讓他占到一點便宜。” 高朗搖了搖頭,誠實道:“我沒有那么想。我只是……” “只是什么?”應婉容側臉問道。 “只是覺得,看著你在鏡頭里演戲,我能感覺到,你就屬于那里?!陛p笑一下,繼續(xù)道:“我就是高興,幸好我沒有阻止你來演戲?!?/br> “你很喜歡演戲,我看得出來?!?/br> 第32章 誤會 第二天高朗離開時, 應婉容還擁著被子睡得香甜, 高朗抹黑爬起來時還忍不住回身又親了她幾下,才留下字條和保溫桶獨自離去。 七點鐘,鬧鐘準時響起,應婉容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高朗已經(jīng)離開了, 掙扎半響,才捂著酸軟的腰肢坐了起來,拿起字條看了兩眼才放了回去。 打開保溫桶, 里面的熱粥還冒著熱氣, 想到昨天自己一時感動,回來招待所后被浪翻滾的一夜,就忍不住捂著額頭咬唇低笑,臉頰泛著紅暈。 岳修明昨天就讓工作人員把行程表拿給她了,今天的拍攝任務依舊繁重, 她也沒有時間去想高朗在軍校怎么樣。 只有盡快完成岳修明這邊的電影, 才能趕回紅樓劇組繼續(xù)參與拍攝。 今天天氣不錯,大雪初停,太陽冉冉升起,雪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劇組眾人哈著熱氣在外面搭建器材, 等主角們到位,就可以直接拍攝了。 拍戲的時候一般也不是順著時間線拍的,會調出相關部分集中拍攝,避免租賃的場地到期, 想要補拍鏡頭時場地被人租走,耽誤了電影的后期制作。 應婉容要拍的就是前期的明月公主在大宛的日子,在后面剪輯中會變成十來分鐘的片段,但是要拍攝不止她一個人的群戲,群眾演員的配合也必不可少。 從早上開始拍戲,直接拍到了下午,應婉容拍完身子都快凍僵了,沒有助理就只能自己下場后穿起大衣裹緊了身體,從骨子里冒出來的寒氣一縷一縷的滲出。 即使今天沒有吳銘的戲份,他還是來到劇組觀摩其他人拍戲,順便和岳修明探討一下接下來的戲份怎么演繹,可以說是相當專業(yè)了。 他身邊跟著一個男助理,一起過來時就把自己熬煮的姜茶給大伙分享了,應婉容那個時候在場上拍戲,自然錯過了分發(fā),下來的時候渣都沒有了。 吳銘看應婉容凍的臉色都僵了,但還是抓緊時間背著臺詞,失笑的搖了搖頭,走過去遞給她一個保溫瓶。 “喏,給你準備的姜茶,這個天氣喝一點不容易生病?!眳倾懯直垡簧炀桶焉钌谋仄糠诺剿媲傲恕?/br> “其實你該雇一個助理,不然很多事情都要自己來,會忙不過來?!眳倾懤^旁邊的小凳子坐在上面說道。 應婉容接過保溫瓶放在手里,擰開蓋子抿了一口,熱度順著身體蔓延,四肢百骸都暖了起來。 劇組這么多雙眼睛,吳銘要是遞給她什么成分不明的飲品,對演藝生涯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所以應婉容借的從容,喝的也爽快。 “大少爺,我只是個窮人。”應婉容笑著說道,“再說了,我每天到劇組就是拍戲,助理呆在這里也沒什么可忙的,就是幫我遞遞水啊,衣服,領個盒飯,有沒有還真沒什么區(qū)別?!?/br> 吳銘挑眉看了看應婉容,現(xiàn)在新人像她這樣活的這般通透的可沒幾個了。 剛進入演藝圈的新人,尤其是搭上了不錯的劇組那種新人,尾巴都是翹的高高的,前呼后擁恨不得長出八條腿。 像應婉容這種堪稱樸素至極的生活作風,倒是在一些老演員那里見過,每天除了拍戲,就是看看別人拍戲,或者琢磨劇本,吃喝上幾乎都是沒什么講究的。 男女主角坐在一起說話,劇組里其他和應婉容一樣的小新人卻難免有些酸氣,當著面不敢說什么,出去轉個彎端著盒飯倒是吐槽的高興。 “嘖,我給你說,你今天才過來不知道。昨天應婉容拍戲的時候還和她男朋友摟摟抱抱的,你看其他那些結婚的人,哪里像她一樣不自重?” “不會吧?今天我看她和吳哥說話的時候,樣子挺正常啊,拍戲的時候導演夸了好多次她拍的有靈氣?!?/br> “你啊你,年輕不曉事。有些人啊,她就慣會裝模作樣的,男人喜歡的就是這樣的長得冷冷清清的女人,又懂一點手段,再加上有一點演技,哼,誰出頭還有說嗎?” 女人氣的手里的盒飯都吃不下去了,嘴里喋喋不休的把她自己的猜測還有抹黑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兩人在房子后的角落里,劇組人一般也不來這里,所以說起來那是肆無忌憚的。 她就不知道昨天來的那個男人其實是應婉容的丈夫,所以把應婉容說成了一個勾三搭四、水性楊花的女人,就連岳修明,說不定也是她的裙下之臣。 雪地里清晰的嘎吱踩雪的聲音響起,女人警惕的站起身,喊道:“誰?誰在哪里?” 一只貓喵的一聲從她眼前竄過,她頓時松了一口氣,后背都嚇出了冷汗,也沒有八卦的心情了,朝另一人說道:“走吧,一會兒就到我們拍了,剛才那話你可別和別人說,知道嗎?” 兩人說著話就往劇組走去,沒一會兒,掛角處又走出了三個人,林雪、呂安易和專門請假過來看應婉容的趙瑤錦。 呂安易臉色脹紅,拳頭握的緊緊的,俊秀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心頭又是憤怒又是失望,五味雜陳的讓他現(xiàn)在整個人像是繃緊的弓,更像是一點就燃的炮仗,砰的一聲就能爆炸。 趙瑤錦秀眉蹙緊,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林雪他們,半響后才開口道:“婉容不是那樣的人,這里面肯定有誤會。” 林雪臉上有些尷尬的說道:“我也這么覺得,婉容哪里是這樣的人,這一定是剛才那人在胡說八道。一會兒我們去劇組里問問,千萬不能讓婉容被誤會了?!?/br> 呂安易沉聲憋著氣說道:“走,我們去里面問!”那模樣像是抓jian的丈夫,怒發(fā)沖冠的讓趙瑤錦都有些莫名。 林雪心里暗自偷笑,不過是找個機會讓呂安易一起過來看看應婉容,沒想到倒是聽到了這么一個‘秘密’。 應婉容啊應婉容,該說你什么才好,樹大招風,還沒成名呢,作風就不端正了。 呵…… 三人才走進劇組就被攔下了,還是岳修明聽見吵鬧聲問是怎么回事,自有工作人員過來說明情況。他一聽是紅樓劇組的人過來探望應婉容,看了看正在拍戲的應婉容,就叫人帶到他旁邊來了。 三人長得眉清目秀,年紀又輕,他依稀記得好像見過他們,不過平時見得人多了,難免記岔了。 “導演,我們就是過來看看婉容,您忙,我們在旁邊等就行。“林雪穿著時尚的羽絨服,踩著羊皮靴,笑容微甜的軟聲說著話。 岳修明雖然不高興他們鬧出了小亂子來,但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他還是欣賞的,擺了擺手叫他們坐在一邊等著吧。 劇組里除了導演這邊,就是主角那里有電暖扇,坐了沒幾分鐘他們就覺得腳都要凍僵了,直接起身四處走走活泛一下筋骨。 林雪目標明確,和趙瑤錦、呂安易走到群演那邊,亂糟糟的人擠在一起,有剛拍完拿著盒飯大口進食的,也有正在套外套準備上去扮演路人的。 林雪四處打量了下,就端著幾份盒飯朝他們走去,呂安易不明所以跟在后面,趙瑤錦在他們身后跟著。 林雪眼底閃過一抹厭惡,面上卻是笑靨如花道:“大家好,我們是剛進劇組的。” 群演們抬頭看了眼,又低下頭干自己的事了,沒人有閑心陪她聊天。其中一個個高的健壯年輕人看林雪臉上滿是尷尬,主動走過去露出笑容來。 “你好,他們都忙呢,沒空和你們聊天,別往心上去啊。我叫周森,在這里混久了,大家都叫我森哥。”周森介紹道。 林雪沒在意他叫什么,她只想打聽出她想知道的。 “森哥你好,今天才來劇組,發(fā)現(xiàn)這里好像都挺忙的。”林雪說道。 周森讓他們坐著說話,一人端著一份盒飯吃著,當然心不在焉的三人眼睛總是看向不遠處的應婉容。 周森看見他們一直看著應婉容那里,望了眼笑道:“我看你的條件也不錯,興許導演看中了,也讓你去拍個配角什么的。這位可不一樣,我聽說是岳導從別的劇組借過來的人,演戲特別活?!?/br> 林雪心里不樂意,面上依舊帶著笑,只是眼底似是結了冰,暖不到底. “是嗎?” 周森點頭說道:“那當然了,我騙你們做什么?昨天她拍第一場的時候我就是站在她身后當士兵。她男朋友看她穿著布鞋會凍到,直接抱著站到場地正中才撒手?!?/br> 林雪眉梢一挑,似笑非笑道:“真的假的?那導演沒說什么?” 周森撓撓臉,說道:“岳導人很好,這事他沒說什么,晚上拍戲時還讓站在他旁邊看他們拍戲呢。” “噢……”林雪又道:“聽說吳哥對她也是另眼相看???” 周森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這事劇組上下都知道,倒也沒什么好瞞得。 “嗯,對啊。今天應婉容她拍了一天戲,都快凍僵了,還是吳哥心好,直接給她準備了一壺姜茶,讓她喝著暖,還說了好一會兒話?!?/br> 呂安易猛地站起身就往外走去,周森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林雪倒是笑著說道:“他可能覺得這里悶,想出去走走,我去看看。” 趙瑤錦也沒留下,直接走回岳修明那,坐回原處等著應婉容,面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雪走出去沒一會兒就看見呂安易正在路邊踢樹,那小氣模樣林雪最瞧不上,但是想到她的打算,換了一副面容走過去問道。 “你怎么了,我們不是說好了過來看婉容的嗎?你別聽那人說的,我相信婉容絕不是那樣的人?!?/br> 呂安易雙手插兜,后槽牙咬得緊緊的,幾乎從牙縫里擠出來話:“一個兩個三個的,誰會沒事和她過不去污蔑她?如果不是她自己做出來了,別人那里能看見?是我想岔了,以為她真的是不喜歡我……可轉頭她就能和別人親親我我,什么男朋友,導演,男主角的,她倒是心寬的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