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林勢安重新拉過她的手,貼在臉上,笑著說:“好,以后一輩子對你溫柔……” 白露覺得rou麻,但卻十分受用,她靠在男人胸口,聽著他穩(wěn)健的心跳聲,不一會兒睡意襲來,將睡著的時候,她還在想,怎么這么多覺,都睡一天了還能睡著…… 第二天林勢安果然又來了,不止那一天,接下來兩周,他一有時間就會過來,換了花樣給白露做飯,卻依舊是有菜有rou,有湯有面,營養(yǎng)均衡,還要監(jiān)督她一定吃夠多少才能放下筷子。 白露的胃被他養(yǎng)得很好,以前的毛病也再沒有犯過,胃口好了,氣色自然也好了不少,連趙仁都說白露請幾天假回來,養(yǎng)的皮膚也好了,白露心說,你哪知道我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 培訓的任務主要是王嘉華在做,白露輔助,也順利通過,項目小組也取得了不錯的進展,跟銷售市場兩個部門配合緊密,趕在年關(guān)順利拿下幾筆大單,為公司創(chuàng)了千萬收入。 胡然自然是最高興的那個,而她也等不及開始對公司內(nèi)部管理層進行整治,就在即將過元旦的時候,胡然約談總公司質(zhì)管部門總負責人談話,隔天就有人說,這位恐怕坐不久了。 胡然這一手令很多人有些措手不及,臨近年關(guān),所有人關(guān)注的都是那些能為自己帶來收入的數(shù)字,沒想到這個時候胡然會對人員進行調(diào)整—— 白露倒覺得這是個好機會,首先胡然已經(jīng)靠al集團的項目和年底的幾個大單贏得了董事信任,其次,年后al項目開展,j科技將走向另外一個平臺,公司需要全面更新面貌,胡然不希望有拖后腿的…… j科技其實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改頭換面,如同那日林勢安講起拜康一樣,只是,有太多人還沒反應過來……這就是舒適圈呆久了的下場。 白露借此警醒趙仁,說:“瞧見沒?當初要不是我非讓你跟胡總表態(tài),你再繼續(xù)混下去,那天被約談的,恐怕就是你了?!?/br> 雖是玩笑話,還是把趙仁唬住了,他說:“白女神,以后我就抱緊你的大腿,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白露笑:“我要去非洲,你跟我去嗎?” 趙仁忙說:“這可不行,我有家有口的,去那么老遠的地方……不行不行!白女神,您給我安排個別的差事吧?” 白露也確實有事情要交給趙仁,雖然離她走還有些時候,但有些事情需要早安排。 她說:“別的倒還好,就是項目小組,你也知道,我做了半年了,小組初見成色,我一走,肯定得有人接替,王勤森早就盯著我的位置了,但我不可能把剛栽好的樹拱手送人,以前在j科技,我最信任周云,其次就是你了趙總。現(xiàn)在周云不在,你是不二人選。” 趙仁有些受寵若驚,又怕自己擔不起這個責任。 白露瞧出了他的顧慮,便說:“我那會兒不也是硬著頭皮上的嗎?理論沒有,管理經(jīng)驗也一般般,這半年來,逼自己做下來,倒覺得,收獲比過去七年還多……趙總,這個小組剛剛成立王嘉華就一直跟著我,這次培訓,大部分信息也是她做的,她很聰明,也有沖勁兒,只是還太年輕,鎮(zhèn)不住人,所以這個位置,必須是你來坐。” 趙仁在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圈,嘴中喃喃:“不行不行……不能這么草率,怎么說你也得讓我考慮一下嘛!” 白露但笑不語,只等年底匯總,到時候趙仁看到j(luò)科技今年的業(yè)務成績,想不接這個任務都難……他不傻,到那會兒肥rou真擺在他跟前,他就舍不得丟手了。 和趙仁談完,白露又回去找王嘉華談。 王嘉華跟她兩年,不說是心腹,卻也是白露身邊現(xiàn)在最可靠的人了。 王嘉華也十分高興能得到白露的重用,她知道自己恐怕是走了大運,別的同學畢業(yè)之后也有不少進了大企業(yè)的,有些能力強的,剛進去就能拿到十幾萬薪酬的offer,她自知不是最聰明的那一個,也不算工作拼命,但這兩年,卻比她之前在學校四年學的東西都多。 白露是愿意把自己的東西都教給她的,事實上,她也是這么做的。 這晚部門聚會,慶祝這一年將要結(jié)束。 酒后白露和王嘉華一起回去的,路上王嘉華側(cè)頭看到白露耳上戴的耳環(huán),正是那時候她送的,她心里暖哄哄的,嘴角彎起。 白露看到她笑,問:“有什么高興事?” 王嘉華搖頭:“沒什么,就覺得,露姐,你好像去比年還要漂亮。” 白露摸摸自己的臉,道:“過了年我就三十了,三十歲女人開始走下坡路,這個時候的漂亮,也常常覺得是回光返照?!?/br> 王嘉華又搖頭,她今天喝了些酒,話也多了些。 她對白露說:“我覺得不是這樣,露姐,我從第一次見你,就想象不到你老了會是什么樣,后來見胡總,覺得胡總也是十分令人傾佩的人,她雖然看上去被歲月侵蝕了不少,可她那顆心還是跟年輕人一樣跳躍著——不對,她比有些年輕人的心跳的更熱烈!那時候我就想,我也一定要成為像你們這樣的人。我聽了太多那種話了……什么女人要在三十歲之前把自己嫁出去,什么三十歲之前一定要生個孩子,什么愛情和家庭都很重要,什么混的好不如嫁得好......我覺得沒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只有活得瀟灑,活得對得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那樣的話,就算到了八十歲,我也能說自己超級漂亮!超級厲害!” 白露著笑看她:“我有個meimei,以前關(guān)系不近,現(xiàn)在她也來南城了,我這個當jiejie的十分不稱職,從小到大沒教她什么有用的東西,但我想如果有一天能教給她一些東西的話,我一定把你今天說的這些話教給她。” 王嘉華傻笑兩聲,又不笑了,低聲說:“我也不是個稱職的jiejie,雖然榛榛不是我的親meimei,可是我們以前關(guān)系很好,所以她考大學的時候就說,姐,我也要上你上的那個大學,我說好,于是我?guī)齺砹四铣?,但是……”她身子彎下身去,捂著臉,忍不住哭出來,“我只教她好好學習,卻沒教她長大了該怎么做人做事……” 白露心中悵然,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話來安慰她。 隔日王嘉華請假,不是因為醉酒,而是事假。 她在電話里十分冷靜地對白露說:“我也是后來才知道榛榛做過的那些事......露姐,如果有機會,幫我跟云姐說聲對不起吧,這聲對不起說得有些晚,但是我得說……我今天要去給榛榛辦理休學手續(xù),她懷孕了,有些月份了,她說是伍先生的,就是那個……伍乾坤。我想帶她去打了孩子,她不肯,說伍先生會帶她去美國生孩子,伍先生的夫人不能給他生個一兒半女,但是她可以——她做這白日夢多久了我不知道,要真是能靠生孩子一飛沖天,女人也不用做別的事情了,光生孩子就夠了......但我沒辦法硬把她送上手術(shù)臺,所以我昨天聯(lián)系了她的家人,想先把她送回老家……” 白露默了默,說:“去吧,早點回來?!?/br> 王嘉華欲言又止,最后問:“露姐,你說她還有救嗎?” 白露搖搖頭,突然想起來電話那頭的王嘉華看不到,她輕聲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在為別人考慮的時候,不如想想自己該如何走好這一生吧……” 電話掛了,下班時候,白露收到白雪發(fā)來的微信,她說過兩天就沒課了,可以提前放假。 緊跟著林勢安也打電話給她,說白雪的戶口已經(jīng)辦好了。 晚上回家,林勢安把白家的戶口本和白雪的獨立戶口本都給她,白露拿著這兩個本子,心里想了很多。 隔天她叫快遞來,把白家的戶口本有機會去,順便寄了一張銀行卡。 東西寄走后,白露打電話給朱琳,似是沒想到白露會主動打電話給她,朱琳有些驚喜,她急急地問:“你姐妹倆最近怎么樣了?又回南城了嗎?” 白露溫聲說:“嗯,回來南城,白雪去上學了,我也正常上班,我們都挺好的?!?/br> 朱琳又哭道:“你走的那天到現(xiàn)在,我都沒睡過好覺,每天都是哭著醒過來的……” “媽……”白露叫了她一聲,朱琳止住哭聲,聽她說:“我?guī)桶籽┺k了戶口,你們的戶口本我快遞回去了,你記得簽收,我還給你寄了張銀行卡,密碼是你生日,那卡里錢不多,有個五六萬吧,以后我會每個月往里存點兒,你自己留著,別讓我爸知道,他知道了又該全拿走,他這些年跟錢有仇,錢到了他手里,準一分都不剩……” 她說著,朱琳又哭出來,這次哭,卻不是嚎啕,而是啜泣。 白露繼續(xù)道:“你拿著錢偷偷給自己買點好吃的,再買點護膚品和衣服,好好打扮一下......” 朱琳道:“小露,你爸后悔了,你爸說他那天真的是被氣糊涂了,他怎么敢真對你動手......他這些天一直說自己后悔了,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他那天晚上頭發(fā)白了一半......他不敢找你,也不敢找白雪,他怕你們恨他!” 白露淡淡說:“媽,我們還是你們的女兒,只是現(xiàn)在,我們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你們保重身體?!?/br> 作者有話要說: 補上了!晚安~ 第72章 對朱琳的部分說辭,白露是信的。 白五四有膽子揮刀, 卻沒膽子承受揮刀之后的結(jié)果, 不然早好些年他就這么做了。他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前路還能望得見, 再不濟,還有一個朱琳在他身邊, 任他撒野…… 白露越來越覺得, 人的命全是自己的選擇, 朱琳的選擇是她很早就作出的,并且始終不愿嘗試改變,白露無法改變別人, 只能先改變自己。 . 臨近元旦節(jié),各部門張羅著聚餐過節(jié),白露參加了兩場, 等假期那幾天就不再活動, 準備好好在家過個舒坦節(jié),白雪節(jié)前就基本結(jié)束了這一個學期的課程, 她與同學一起商量去珠海玩, 白露隨她去, 大學時候不多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等以后機會就更少了。 白雪又說:“主要是我一想到, 我回家,肯定是當電燈泡,所以干脆出去玩, 給你們留足二人世界!” 白露笑道:“你腦袋不大,想得倒挺多,林勢安過節(jié)應酬多著呢,哪有時間陪我。” 她說的不假,林勢安確實應酬多了幾場,但這些老總們也是有家有口的,過年了,不好一直在外面,因此就安排了31號晚上這一場,結(jié)果吃吃喝喝到最后,喝多了,又都鬧著不肯散伙。 林勢安應酬到很晚,一邊陪桌上的人談笑喝酒,一邊接祝福電話,接到耳朵都麻了。閆如玉的電話夾在這些祝福電話中間,他一接通,下意識就笑說:“新年好啊?!?/br> 閆如玉罵道:“新年照樣見不到你人影,好個屁!”好在閆如玉是文化人,聲音也好聽,罵起人來一點不刺耳。 林勢安被她罵醒,片刻后又是吊兒郎當?shù)匦Γ骸皨?,新年好……?/br> 閆如玉一聽就知道他喝酒了,無奈說:“你少喝點兒,能回來嗎?” 林勢安想了想,他那廳里還有幾個等著呢,便說:“晚會兒吧?!?/br> 閆如玉說:“不能回來就別回來了,我和你爸都在你這里呢,陪cathy?!?/br> 林勢安放下心來。 他最近應酬多,也經(jīng)常往白露那里去,對家里孩子的關(guān)照就沒以前那么多了,卻不知是不是有閆如玉在,cathy對他的晚歸分外體諒,這體現(xiàn)在她沒有主動疏離林勢安,反而對他的回來和離去表現(xiàn)的十分自然。 翟醫(yī)生說,這是cathy已經(jīng)接受了他在這個家庭里的角色——忙碌的金錢給予者。 林勢安聽此哭笑不得,合著他就是個銀行取款機。 翟醫(yī)生笑道:“這不算壞,情感接納是非常難的一步,她能對你有這個定位,說明了她已經(jīng)在給自己構(gòu)架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了。” 林勢安便也順利接受了自己的角色設(shè)定,并且更加積極主動地……去賺錢。 這邊閆如玉電話掛掉,他想了想,撥了電話給白露。 她還沒睡,接通后問:“干什么?” 林勢安說:“我被我媽趕出來了。” 電話那邊女人低笑:“聽你那邊亂哄哄的,還沒結(jié)束?” 他道:“這幫人玩兒開心了,不舍得走?!?/br> 白露說:“大部分已婚男人的毛病——不喜歡回家?!?/br> 林勢安忍不住彎起嘴角:“還好,我還不是。” 白露道:“那你打電話干嘛?” 他說:“給我留個門,我晚上去你那?!?/br> 白露說:“不留。” “真不留?” “不留?!?/br> 林勢安道:“不留我可去別的女人那兒了。” 白露故意說:“你愛去哪兒去哪兒?!?/br> 他軟了語氣:“你這人啊……” 白露笑得更開心,掛電話之前說:“去吧,找個漂亮女人,香柔滿懷,不妄這一年辛苦了!” 這場酒局從八點開始,到凌晨一點才結(jié)束。 林勢安喝得七七八八了,蔣瀟瀟很自覺地把他送到白露家樓下,并說:“老板,我也要趕緊回家陪媳婦了?!?/br> 林勢安揮著手:“去吧……”這才想起來自己一身酒味。 林勢安自己一個人上樓,輸入密碼的時候沒有遇到阻礙,就知道白露故意嚇唬他。 他輕腳進門,看到房間燈沒開,松了口氣,摸到臥室,室內(nèi)光暗,床上的人翻了個身他也沒看到,背著身直接去了衛(wèi)生間。 白露靜靜躺著,沒一會兒聽到浴室的水聲…… 她心里笑了聲,這傻子,看來喝了不少。 林勢安洗得很快,頭發(fā)沒吹,怕開吹風機吵醒了白露。 不料剛出門,床頭“啪嗒”一聲,壁燈打開,女人靠在床邊懶懶地看著他,嘴邊噙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