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陸致遠的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反感,“你搞這些小打小鬧也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為了和一個私生子在一起,放棄你一早規(guī)劃好的學(xué)業(yè)?” 在他口中,“私生子”只是一個符號,代表著某樣他不屑一顧的東西。傅嘉的性別和身世都不值得他介懷,因為他從來沒把傅嘉當做一個人看進眼里。 如果陸齊安只是簡單地和傅嘉談?wù)劯星椋且矡o可厚非。他不會強硬地拆散他們,甚至還會幫忙遮掩,不讓陸婉卿那邊有所察覺。 他只當是陸齊安往家里買了一件他們都不喜歡的家具——家具還能讓主人發(fā)生怎樣的改變? 如果能,那就扔出去。 陸齊安始終站得筆直,無論父親把話說得多難聽,他都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只是垂在身側(cè)的雙手不自覺握緊。 他深呼一口氣,說:“我知道您不認同我。不過我一直記得,那年我和您一起去媽的墓前掃墓,您說您待她是如何如何好,滿足她一切物質(zhì)需求,還盡全力幫扶齊家的事業(yè),她到底還有哪里不滿意。我當時回答您,您娶她只是因為她的家世、相貌、性格都符合你的要求,很適合做您的妻子,適合做一個孩子的母親,所以您才娶了她。為了讓她早點生孩子,您不讓她繼續(xù)在學(xué)校教書,還將她從原有的社交圈里隔離出來,強塞進另一個社交圈。她雖然很不適應(yīng),但都努力做到了,可是您從來不關(guān)注她有多痛苦,您只是在審視她做得夠不夠好……” “夠了!”陸致遠憤怒地打斷他,“你要拿著這副說辭折磨我?guī)啄??現(xiàn)在是在說你的問題,你不要次次都拿你mama的事來壓我!” 陸齊安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盡力放緩語速:“我從沒想過要拿話壓您,只是在陳述事實。傅嘉確實是林家的私生子,但您不用每一句都拿這個詞來壓低他。我認為他足夠優(yōu)秀,值得我和他一起留在國內(nèi),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而我也相信我的決定。我跟您說起媽的事只是想向您證明,您幫我做的選擇不一定會優(yōu)于我自己的選擇,起碼在媽那里,是您錯了?!?/br> “錯”這個字說起來輕松,但無異于在陸致遠臉上重重甩了一巴掌。陸致遠從不會為了逝者困擾,但是生者卻拿著這件事對他糾纏不休,他怎么能忍? 他的額角青筋暴起,氣得雙手發(fā)抖,忍不住拿起桌上的文件袋,猛地砸向陸齊安。 陸齊安沒躲,只是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文件袋的尖角劃過了他的額頭,帶來一陣刺痛。隨后,一張張印刷紙從文件袋里掉出來,飛撲在他身上。 紙張散落的聲音中,混雜著陸致遠有些粗重的呼吸。 這么多年來,只要提到齊冰,他就無法維持冷靜,忍不住對陸齊安動手。 他的眼睛因為憤怒而充血,抬頭去看陸齊安,竟然一連看了好幾十秒才能看清他的樣子。陸齊安的額頭果然被劃傷了,正在往外滲血,但他卻一動不動地忍著。 書房內(nèi)陷入了讓人壓抑的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受傷的陸齊安先開口道歉:“對不起。我知道您不同意,所以我不奢求得到您的支持,只是希望您不要阻止我?!?/br> 這一次,陸致遠沒有馬上反駁。 他們父子間不知發(fā)生了多少次類似的對話,每次他都會暴跳如雷,而陸齊安也每次都會冷靜地站在他身前,堅持著自己的觀點。 今天因為傅嘉的關(guān)系,他更加控制不了情緒。 陸齊安永遠是他的兒子,永遠尊重他,敬佩他,但也永遠不認同他,這就是陸齊安今天表現(xiàn)出的態(tài)度。 “你去樓下處理傷口吧,一會不要再上來了,回去好好想清楚,想想你的任性會帶來什么后果?!标懼逻h揉了揉眉心,說, “我會停止對你的經(jīng)濟支持,以后陸家不會有人聽你安排,也不會出面幫你解決任何問題?!?/br> 這個結(jié)果并沒有出乎陸齊安的預(yù)料,他早已有所準備。 “打擾您了?!标扆R安低下頭,誠懇地道別,“下次有時間我再來見您?!?/br> 陸致遠沒說話。 陸齊安也沒有多留的意思,直接轉(zhuǎn)身離開??墒撬麆傄槐尺^身,就聽到陸致遠說:“盡早給你姑姑和楓楓一個解釋,你很久沒去看楓楓,以你姑姑的性子應(yīng)該早就起疑心了,她想查你很簡單,只是不愿干涉你的隱私而已。” 陸致遠的聲音很冷漠,“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配不上他們給你的愛了。” 第44章 陸齊安從陸家離開后,助理將他送回了公寓。這一路都沒人說話,氣氛比來時更為沉悶。 傅嘉還沒有下班回家,公寓內(nèi)空氣冰冷,一片寂靜。陸齊安進門后,始終站在玄關(guān)處沒有走進去,忍不住用手撐在墻上,放松了繃緊的背部。 他很想傅嘉,很想很想。 幾分鐘后,他平復(fù)了心情,離開公寓去傅嘉兼職的ktv接他下班。 這家ktv距離公寓不遠,步行只需十幾分鐘。規(guī)模不大,位置也不顯眼,客人多是一些熟客。 傅嘉多次聲明那里是個清凈、正經(jīng)的好地方,卻從不讓陸齊安來這里見他,也不讓陸齊安接送他上下班。今天是陸齊安第一次來ktv找傅嘉,也是他生平第一次踏入ktv。 他向前臺的接待小姐表明了來意,對方?jīng)]有怠慢他,反而很是熱情地讓他在大廳等一會。 她噔噔噔地跑上樓,很快就帶著傅嘉匆匆從樓上跑了下來。傅嘉穿著服務(wù)生一貫的白襯衫,外套黑色的西裝馬甲,領(lǐng)口別著蝴蝶結(jié),手里還拿著一個空的送餐盤。他的腳步有些遲疑,認清站在大廳里的人真的是陸齊安,立馬瞪大眼,快步走到他面前,驚訝地問:“你怎么來了?” 傅嘉有些痛心。他看見陸齊安站在花花綠綠的燈光下,被偶爾路過的工作人員和客人像柜子里的展品一樣打量來打量去,就如同見到自己的寶貝掉進泥濘里一樣心碎。 “你現(xiàn)在方便嗎?”陸齊安問。 “方便方便,我?guī)闳T工休息室?!备导卫∷男渥樱瑢⑺霌踉谏砗?,帶去了休息室。 進門后,燈光變成了正常的白織燈,也沒有外人來干擾,這讓傅嘉松了一口氣。 “你怎么會來找我,出什么事了嗎?”他忐忑地問。 陸齊安說:“我來接你下班?!?/br> 傅嘉心頭一甜,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什么好接的……下班我會馬上回家的,每天我都會跑回去,十分鐘不到就到家了。” 他四處看了看,在休息室角落看到了一個小沙發(fā)。他打開自己的員工儲物柜,拿出了水杯和外套。 “你渴不渴?這是我的水杯,從公寓帶來的,很干凈?!彼麑⑺f到陸齊安手里,再將手里的外套平鋪在沙發(fā)上,示意陸齊安坐下來,“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經(jīng)理提前打卡下班,一會無論誰來了你都不要理他們,他們都想搭訕你,剛剛那個前臺的jiejie就問我要了你的電話號碼!” 傅嘉說完,氣呼呼地皺起了眉頭。 陸齊安看一眼傅嘉鋪在沙發(fā)上的衣服,并沒有坐下去,而是說:“你先別走?!?/br> “什么?”傅嘉沒聽明白。 “你先呆在這,不要去別的地方,讓我抱一會。”陸齊安用更直接的話重復(fù)了一遍,說完也不等傅嘉回答,直接伸手抱住他,將他帶進了自己的懷里。 傅嘉心跳加速,抱著陸齊安愣了好幾秒,才磕磕巴巴地說:“這里……可能隨時會、會有人進來。” 他不舍得松手,但又怕有人進來看到,就說,“不過……這間休息室里有個衛(wèi)生間,門是可以鎖上的?!?/br> 陸齊安:“……” 他摸摸傅嘉的頭發(fā),有些好笑地說,“不用了,抱一會就好?!?/br> 他松開傅嘉,傅嘉卻露出了意猶未盡的表情,雙眼亮晶晶地望著他,厚顏無恥地說:“還是去一下吧……” 五分鐘后,傅嘉漲紅著臉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全程用手背擋著嘴,去跟值班經(jīng)理請求早退。 當天晚上,他們理所當然地做了。陸齊安難得主動,他沒有讓洗完澡的傅嘉換上睡衣,而是用浴巾將他裹著抱去床上,問:“今天想做嗎?” 他的嗓音低啞,傅嘉只聽第一個字就腿軟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房間里沒有開燈,這種情況是很少見的。以往的每一次,陸齊安都會在有燈光的情況下注意著傅嘉的表情,無論是擴張還是插入,一旦發(fā)現(xiàn)傅嘉不適就會停下來。 今天沒有開燈,但兩人都熟悉彼此的身體,并沒有什么不方便的。短暫的擴張后,陸齊安插了進來,他的動作稍顯粗暴,傅嘉又疼又漲,低低地叫了一聲。 陸齊安好像沒有察覺,低伏下身,按住傅嘉的身體,重重地將yinjing往里送。傅嘉被頂?shù)猛匣?,有些勾不住他的腰,就用手抱住他的脖子,緊緊貼著他。 陸齊安感受到傅嘉在他耳邊吹著濕乎乎氣息,隨著他抽插的頻率一聲一聲的喘著,身體里猛地燃起一團火,肌rou緊繃,力道開始失控。 陸齊安的每一下都進得足夠深,足夠用力。如果是平時,陸齊安抽插幾十下以后傅嘉就能適應(yīng)了,今天卻遲遲無法找到快感,痛得發(fā)抖,忍不住一下下地收緊后xue。 陸齊安感到進出困難,快感卻極為強烈,這讓他越來越難以忍耐。 “嘉嘉,太緊了?!彼Я艘а?,努力放緩節(jié)奏,問傅嘉,“是不是難受?” 傅嘉遲疑了一會,搖了搖頭:“不難受……” 如果是平時,陸齊安早就察覺到不對了,但今天他卻覺得情難自抑,自控力甚至比第一次做的時候還差。 陸齊安本就是年輕氣盛、精力充沛的年紀,又經(jīng)常運動,體力和耐力都很不錯。平時有所克制倒還好,一旦放縱起來,就難以收回去了。他持續(xù)地用力抽插,一下比一下粗暴。 傅嘉全身都被汗?jié)窳?,汗水從額頭上滑下來時,眼淚也疼了出來了,跟汗水混在一起往下掉。他忍著哭腔大口大口呼吸,將手伸下去,使勁揉捏自己的yinjing,終于不再那么疼了。 到了這時候,折磨又換了一種方式。傅嘉開始找到快感了,這快感一刻不停地往上攀高,他一邊覺得自己爽過頭了,一邊又覺得自己痛得要撕裂了,矛盾之下,全身發(fā)軟,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陸齊安也是一身汗,身心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爽,他從沒將心里那道閘門拉開到如今這種程度。他當然還有理智的一面,但那一面正游離在外,暫時不打算回來。 等到傅嘉哭濕了一大片枕頭時,陸齊安才在他身體里射出來。他射了很多股,yinjing持續(xù)地在傅嘉的后xue里跳動,傅嘉既爽又痛,無聲地哭得更兇了。 陸齊安高潮的余韻持續(xù)了很久,yinjing也久久沒有軟下來,陸齊安咬了咬舌頭,幾次深呼吸,理智才開始慢慢回籠。 他打開燈,這才發(fā)現(xiàn)傅嘉皮膚發(fā)紅,渾身汗?jié)?,像浸過水一樣。床單上有大片大片的濕跡,被他揉得皺皺巴巴,不成樣子。 最重要的是,傅嘉前面是軟著的,但卻明顯沒有射過。以傅嘉的敏感程度,做一輪起碼是會射一次的。 傅嘉用手擋著臉,但陸齊安還是能看到他露出來的那半張臉上滿布的淚痕。他哭得一抽一抽的,但從頭到尾都沒發(fā)出過聲音。 陸齊安摸了摸傅嘉汗?jié)竦念^發(fā),將他的手拉開,哄著問:“疼嗎?” 傅嘉眼淚汪汪地看著他,說:“不疼?!?/br> 陸齊安心里一軟,托著傅嘉的背將他抱起來,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道歉:“對不起,是我沒控制好力道。” 傅嘉搖搖頭,堅持說:“我真的不疼。” 陸齊安吻了吻他,收緊抱著他的手,力道大得有些過頭。 他找不到借口。雖然沒有開燈,但途中他有好幾次摸到了傅嘉臉上的淚,卻選擇視而不見。 在他的潛意識里,他早就想像今天這樣折騰傅嘉了。想要狠狠地弄疼他,看他吃了苦頭以后是否會因為承受不了而離開。 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些黑暗面都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陸齊安的手就收緊在傅嘉的腰上,沒有衣物的遮擋,傅嘉能清晰感知到他手上的熱度。他在一瞬間想了很多,卻又在下一個瞬間把那些念頭都壓下去。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傅嘉捧著他的臉,說,“不要不開心了……再做一次吧?!?/br> 傅嘉萬分繾綣地望著他,“我會讓你開心起來的?!?/br> 第二天,傅嘉睡到將近中午才起來。陸齊安幫他向ktv那邊請了假,還出去買了早餐回來。 傅嘉注意到今天繆阿姨還沒有來過,但陸齊安不主動說,傅嘉也不主動問。 坐在一起吃早餐時,陸齊安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傅嘉感受了一下,搖了搖頭。年輕就是胡鬧的本錢,昨天晚上他們折騰了大半夜,他也哭了大半夜,居然只要多睡一會就恢復(fù)了。 陸齊安點點頭,斟酌了一會詞句,繼續(xù)說:“這個星期之內(nèi),我們會從這里搬出去。新的房子不如這里環(huán)境好,而且也沒有繆阿姨照顧,你會不會覺得不方便?” 傅嘉的心重重往下沉。 這世上沒有世外桃源,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就算他想要裝作聽不到,看不見,現(xiàn)實也會來叫醒他。他緊張地咬了咬牙,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我會照顧好你的。” 他認真得像在發(fā)誓,“我保證,我會照顧好你,絕不讓你吃一點苦,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我會答應(yīng)你所有要求……無論將來發(fā)生什么,無論是誰來阻止我,我都不會離開你,所以……” 傅嘉低下頭,眼睛有些發(fā)紅,“所以,求求你不要放棄我……” 這一瞬間,時間突然變得很漫長。 有些事,根本不用說太多,只需要一句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