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年獸被戳得想咬兔子,但蒼龍在一邊盯著,他又不敢。 委屈巴巴的小年獸只好把自己團得更緊了些。 司逸明也在幫忙處理食材。 他手上不停,刀光刷刷的動作無比麻利,目光卻落在了那邊的紅的綠的白的三坨身上。 顧白還沉浸在怎么跟老父親解釋的思考中。 而司逸明的目光在年獸身上掃來掃去,認真思忖了許久之后,轉(zhuǎn)頭用手肘輕輕碰了碰顧白。 顧白偏過頭來,滿臉疑惑:“司先生,怎么啦?” “喜歡年獸嗎?”司逸明問。 顧白頓了頓,轉(zhuǎn)頭看了那邊一眼:“談不上喜歡,但是也不討厭。” 司逸明點了點頭,他知道顧白跟他們這些并不把人類當(dāng)同類看的神獸并不一樣,顧白對人類有認同感,顧朗那種率先就有濾鏡的不一樣,新認識的年獸,顧白不升起惡感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 但凡有智慧的生物,多少都會雙標。 司逸明覺得顧白能接受顧朗卻沒辦法全然接納年獸是很正常的事情。 “年獸是人類創(chuàng)造出來的,他吃人也是人類自身所賦予他的天性?!彼疽菝髡f道,“現(xiàn)在很少有人再相信年獸會吃人了,他就變得無害了?!?/br> “他現(xiàn)在最多最多跑進人類家庭的廚房里偷吃點年夜飯什么的?!彼疽菝髡f到這里,停頓了好一會兒,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年獸,“不過最近這些年,會認認真真做年夜飯的家庭也日漸少了?!?/br> 現(xiàn)在很多正兒八經(jīng)做年夜飯的家庭,很多都在比較偏一些的農(nóng)村,那里并不限制燃放爆竹。 年獸一年就能出來一次,城里很難吃飽,跑去村里還要總是被爆竹嚇得抱頭鼠竄。 這么想想,混得也的確是太慘了一點。 顧白剖魚的手頓了頓:“所以,司先生是想養(yǎng)年獸當(dāng)寵物了嗎?” 司逸明訝異的看向顧白:“你怎么會這么想?” “因為你很少替別人解釋這些事情?!鳖櫚渍f道,語氣里帶著那么一丟丟的小情緒。 司逸明忍不住笑了出來。 要不是手上都是魚腥味,他肯定要把顧白抱進懷里揉上兩把。 傻乎乎的。 吃起醋來都這么可愛。 “我沒準備養(yǎng)寵物?!彼鞠壬那槌玫?,“我就是想說,回頭想個法子,讓年獸一直保持這樣?!?/br> 小小的一只,沒什么危害,也挺好的。 他們這群神獸雖然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離別和生命的流逝,但對于年獸這種特殊的情況,多少還是會有點共情的。 不然他們不會齊刷刷的選擇在年獸逐漸衰退的時候就疏遠它。 誰都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年獸消失。 人類創(chuàng)造出了年獸,拋棄了恐懼之后就不再相信它的存在,完全不知道他們創(chuàng)造出來的年獸會因此而消失。 神獸們有的時候也會想,當(dāng)天地不再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的下場是不是就會跟年獸一樣了。 他們并不畏懼消亡,但是這種消失方式簡直就是對他們的侮辱。 所以司逸明覺得如今既然又遇到了,順手撈上一把也沒什么不妥。 顧白不太能了解到司先生的這份想法,但是他還是非常樂意幫助他人……他獸的。 “我能幫上什么忙嗎?”顧白問。 “也許你可以給年獸畫上幾幅畫,掛幾個展覽?”司逸明也沒什么具體的想法,畢竟年獸本身是人類創(chuàng)造的。 顧白覺得怎么畫都是畫,畫什么都是畫,畫幾幅年獸也的確沒什么問題。 兩個人隨意的決定了下來,司先生當(dāng)即就甩了把刀子給那三坨紅綠白,在他們齊刷刷看過來的時候,慢吞吞的說道:“過來幫忙。” 玉兔和顧白兩個湊在一起交流廚藝,年獸蹲在燒烤架邊上,滿臉都寫著想吃。 司逸明本意是想聽聽玉兔和顧白兩個人的料理心得好好學(xué)一學(xué)的,但蒼龍不甘寂寞,在一邊不停的說sao話。 司先生忍了忍,最終忍無可忍,轉(zhuǎn)頭對蒼龍露出了一個涼颼颼的冷笑,非常冷酷無情的把未來幾年甚至是幾十年,他們一群神獸都要乖乖去補陣的事情說了出來。 蒼龍整條龍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蔫了下去。 甚至連玉兔做的海鮮都沒有辦法拯救他。 ——有了代班的小龍又如何。 最終還不是得乖乖搬磚。 蒼龍揪著啃沙丁魚的年獸的尾巴,無比憂愁的給年獸的馬尾巴打上了無數(shù)個蝴蝶結(jié)。 顧白一低頭,就看到尾巴和龍須都被打上了無數(shù)蝴蝶結(jié)的年獸,正眼巴巴的瞅著他手里的秋刀魚。 顧白:“……” 新、新素材? 身上無數(shù)個蝴蝶結(jié)的年獸的確給予了顧白新的靈感。 要說怎么能讓人們記住年獸,并打心眼里覺得年獸弱小可憐又無助,最簡單的不就是把形象萌化,并且加上一些可愛的元素么。 顧白把手里的秋刀魚投喂給年獸,若有所思的看著晃著滿是蝴蝶結(jié)的馬尾大快朵頤的小家伙,腦子里就忍不住開始構(gòu)圖。 …… 顧朗最近很開心。 實際上他一開始是非常暴躁的。 因為他乖崽最近沒給他發(fā)消息了不說,連電話都不接了! 顧朗等了大半個月,依舊沒有等來他乖崽的消息,又不想離開白澤免得到時候還要花大力氣逮他,只好捏著鼻子撥通了司逸明的電話。 但司逸明也關(guān)機! 顧朗要氣死了,天天打過去,好不容易有一天打通了,但司逸明那頭接都沒接就直接按掉了。 竟然按掉了?。?/br> 他絕對是故意的?。?! 顧朗氣到爆炸,轉(zhuǎn)頭就給司逸明派來的那個犬妖塞了一口袋針對司逸明觸發(fā)的落雷法術(shù),把他攆了回去。 早就想開溜的犬妖無比麻溜的跑了,而顧朗等了三天,終于等到了司逸明氣急敗壞打來的電話,確定了他崽沒出什么事情,就是去學(xué)習(xí)點墨山河去了。 得到了乖崽的消息,又坑了司逸明一把,顧朗身心舒暢,覺得自己從來沒這么爽過。 這份愉悅一直持續(xù)到司逸明時隔半個月突然給他發(fā)來的一張照片為止。 照片里他乖崽正安靜的睡在司逸明的懷里,兩手環(huán)著司逸明的腰,睡衣因為褶皺而露出了小肚皮和白皙的腰際。 ——而腰際殘留著不得了的、讓顧朗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的痕跡。 顧朗手一抖,手里的手機屏幕瞬間碎成了無數(shù)片漂亮的雪花。 作者有話要說: 顧朗:媽的 司逸明:呵,跟我斗:) 第106章 好啊~ 司逸明根本就沒在怕的。 論武力值他不比顧朗差, 論幫手他比顧朗多——當(dāng)然, 要請幫手的話就有點犯規(guī)了, 畢竟顧朗始終孤家寡獸一個。 再加上顧白也不會對他跟顧朗打架抱以什么過于為難的態(tài)度。 大概是已經(jīng)很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們就算打也打不出什么名堂來的緣故。 而且顧白非常明確的兩不相幫,究其原因雖然是幫誰都不合適, 但是就有個態(tài)度在這里,司逸明就一點都沒收斂的意思。 沒在怕的。 根本就不怕。 有本事就來打一架。 司先生高高興興的收回手機,對于自己在跟顧朗的撕逼之中再勝一籌這事兒感覺非常的爽快。 要說如何在瞬間給一個人的精神造成暴擊這事兒, 顧朗還真比不上司逸明。 這頭兇獸直來直去靠拳頭慣了,絲毫不明白那些彎彎繞繞。 打從他跟司逸明有所聯(lián)系起,兩個大兇器之間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就多半是以顧朗敗退告終。 司先生想起之前回來處理事情的時候被附贈而來的落雷大禮包, 冷哼了一聲。 他們的矛盾畢竟由來已久,現(xiàn)在僅僅只是這種精神攻擊已經(jīng)相當(dāng)?shù)臏睾土恕?/br> 這還是看在顧朗已經(jīng)能夠好好交流的面子上。 另外那些兇獸, 基本上還是個見到了就動手的態(tài)勢, 不過這百年來那些兇獸也出現(xiàn)得少了。 不知道是因為有感于天地變得脆弱, 還是他們一個個都跟顧朗一樣轉(zhuǎn)了性。 司逸明并不怎么在意這些,他再一次打了個勝仗, 心里美滋滋的抱著顧白睡了過去。 他們剛回來不久, 顧白本打算一回來就充上電給他的老父親打個電話或者發(fā)條消息都好,結(jié)果才剛一進屋, 就被司先生抱著滾上了床。 等到他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 外邊已經(jīng)是一片黑沉的夜幕。 顧白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 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回來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似乎還睡得正熟的司先生,動作幅度極小的翻身起來,躡手躡腳的離開了房間。 原本躺在床上的司逸明睜開眼, 看了看放在床頭柜上的腕表上的時間,輕嘖一聲,不爽的抱住了枕頭。 顧白大半夜爬起來的目的當(dāng)然是為了給他可憐的老父親打個電話報平安。 為了不打擾到正在好眠的司先生,顧白還特意跑去了跟臥室隔了兩個屋子的書房。 他打開了書房的小臺燈,拿出手機和充電器,確定夾在手機殼里的那個通訊用的法寶還在,插上充電器之后只覺得開機的時間簡直漫長到令人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