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想要追求一個人應(yīng)該怎么做? 對方回得很快。 對她說我是司逸明。 司先生:“……” 沒一個靠得住的。 司先生看著那臺小電驢,半晌,伸手一摸自己的芥子空間,看著被他拿出來的朱鳥血和羽毛,有了主意。 顧白沒想到一下班就能看到等在外邊的車。 他跟師兄們打了個招呼,剛準(zhǔn)備走過去敲敲車窗,車門就直接打開了。 顧白馬上意識到,司逸明這是來接他來了。 顧白抱著滿腔疑惑坐進了車里:“司先生,都說了不用來接我……” 顧白的話被司逸明遞過來的東西打斷了。 “朱鳥的血和羽毛,還有她分出來的一絲神念?!彼疽菝髡f著,又拿出了一個文件袋,“這些是朱鳥的資料,你非要親眼見的話,可以用那一絲神念去做幾個夢,但你要用的話一定得我在場才行。” 顧白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這是四方神獸里鎮(zhèn)守南方的那位女英雄。 也是他要幫忙畫的補陣的陣點之一。 原來司先生是來給他新工作順便接他的。 顧白想著,小腦瓜里完全忽視掉了明明在家里也可以給這個選項,低頭翻看起文件袋里的資料來。 司逸明見他看得認真,也不打擾,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下來時偏頭看著顧白,目不轉(zhuǎn)睛的,顧白也沒發(fā)現(xiàn)。 司先生回頭去看了一眼倒計時,然后又重新看向認真翻閱資料的顧白,整個人都有些蠢蠢欲動。 司先生蠢蠢欲動了區(qū)區(qū)八十五秒的時間,然后在倒計時還剩下足足五秒的時候,狀似隨意的問道:“顧小白,你有沒有什么理想型?” “理想型?”顧白從資料里抬起頭來,茫然了好一會兒,然后兩眼一亮,露出個淺淺的笑來,擲地有聲,“我爸爸!” 司先生:…… 哦。 司先生面無表情,在跳到綠燈的瞬間,惡狠狠的踩下了油門。 遠在亞馬遜的顧朗先生,莫名感到一股刺人的危機感忽然而至,腳下一個不穩(wěn),一腳踩進了一灘淤泥里。 作者有話要說: 顧朗:你這是自取其辱! 司逸明:你等著=) 第69章 這特么不就是雄性求偶的標(biāo)準(zhǔn)姿態(tài)嗎! 這一腳油門踩得顧白一下子陷進了車座里。 顧白慶幸的摸了摸系好的安全帶, 看了一眼變綠的指示燈, 又瞅瞅不再出聲的司逸明, 想了想,又重新低下頭去看資料。 顧白對于朱鳥相當(dāng)?shù)暮闷妗獞?yīng)該說, 他對于他聞所未聞的世界都是好奇的。 他手里的資料是司逸明親手整理的,除了一些為大眾所知的資料之外,還有一些只有他們神獸才知道的秘密。 朱鳥, 俗稱朱雀,居南方,五行主火, 其羽若昭昭烈焰,其翼可比日光, 頂有三翎, 出則云銷雨霽, 有協(xié)人乘仙之能。 后世人見朱鳥翱翔天際,又謂之為鳳凰, 輕啼展翅則百鳥相隨, 便稱之百鳥朝鳳。 顧白翻著手里的資料,發(fā)現(xiàn)朱雀跟鳳凰其實并不相同。 鳳凰統(tǒng)御百鳥, 朱雀比之鳳凰地位要高上許多, 因為鳳凰是一族, 而神獸們?nèi)际翘焐系叵聝H此一只,職能上來說比起鳳凰要牛逼上不少。 上古時候,鳳凰都只能算是這群神獸兇獸喜歡啃的野味之一, 最后鳳凰選擇了投效朱鳥,這才沒被這幫喪心病狂的天地靈物給吃滅絕。 手里的資料有些厚度,這些資料里有很多小秘密。 比如說四方神獸都跑去道教里兼職吃供奉啦,比如朱鳥統(tǒng)領(lǐng)的南方七宿最喜歡窩里斗啦,比如朱鳥那邊還留著十幾只鳳凰啦之類的。 顧白看著資料,這上邊大多都是文字,因為妖怪們之間有個規(guī)定,就是不允許留下本體的任何影像資料,特別是那些原型奇奇怪怪的妖怪和靈物。 所以這份資料里的圖片,有且僅有朱鳥人形的照片,還有一卷當(dāng)年白澤畫的朱鳥的畫像。 顧白看著那一句“朱鳥窩里還有十余只鳳凰養(yǎng)得油光水滑膘肥體壯”,忍不住抬頭問司逸明:“司先生,鳳凰是什么樣的?” 司逸明想都沒想:“很好吃?!?/br> 顧白:“……” 司逸明反應(yīng)過來,想了想,背書:“其狀如雞,五采而文,首文曰德,翼文曰義,背文曰禮,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鳥也,飲食自然,自歌自舞,見則天下安寧?!?/br> 顧白愣了好一會兒,覺得這句式有點耳熟:“……山海經(jīng)?” 司逸明點了點頭。 顧白想象了一下,覺得現(xiàn)實的鳳凰跟想象中的鳳凰形象差得有點大,甚至還有點丑。 他想象中的鳳凰,應(yīng)該是朱鳥那樣的。 但是顧白并不是以貌取人的妖,他小聲問道:“見則天下安寧的算是仁獸啦,還吃呀?” “天下安寧的瑞獸多了去了,白澤麒麟都是?!彼疽菝骼硭?dāng)然的說道,“何況人類安不安寧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br> 顧白被這個三觀沖擊得一愣,努力換位思考了一下,覺得站在司逸明的角度去看問題的話,好像的確是這么個道理。 畢竟司先生之所以呆在人類世界里努力奮斗,其主要原因其實是沒有蜃景能給他呆著,他們目前只能努力維持這個自己跟人類共存的空間。 等有蜃景了,第一個撒手不干跑進蜃景里的估計就是這幫加班加點的神獸。 反正只要地球不爆炸天地不塌陷,呆在蜃景里的他們就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至于人類如何,那跟他們并沒有什么本質(zhì)關(guān)系。 連四方神獸里性情相對平和的玄武都嫌人類數(shù)量增長得太快,導(dǎo)致他們工作量暴增了三倍。 以前他們每年只有一個月要呆在幽冥里,現(xiàn)在每年有三個月都得鎮(zhèn)著! 他們不鎮(zhèn)著輪回就會大亂,會有無數(shù)死人從墳?zāi)估锱莱鰜?,到時候造成的恐慌又會滋生大量的邪氣魍魎,惡性循環(huán)。 要不是他們還得跟人類留在同一個空間里居住,誰要幫忙鎮(zhèn)守輪回啊。 吃飽了撐的么? 顧白換位思考了一下,然后又站在人類的角度,想象了一下這些神獸們脫離了之后將會面臨的境況,頓時不寒而栗。 顧白想到自己的師兄和老師,還有以前遇到的那些好人,抿了抿唇。 “司先生,輪回一定要玄武鎮(zhèn)守才可以嗎?” “對?!彼疽菝鼽c頭,“不鎮(zhèn)著的話,那些亡魂就會被邪氣魍魎勾走,重回陽間?!?/br> 而那些邪氣魍魎又都是人類內(nèi)心的邪念與惡意滋生出來的,純粹就是自作自受。 顧白是被科普過這個概念的。 跟很多天性受到種族影響,從成精或者出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定下了性格雛形的妖怪不同,人類的發(fā)展五花八門,一夜之間性格大變的也不是沒有。 這樣過于豐富的情感和相對短暫的壽命,就極其容易產(chǎn)生嫌隙和與他們己身種族所不符合的野望。 貪婪和戾氣由此而生,而長時間的保持對他人、對己身、對社會的不滿和怨恨,就會產(chǎn)生邪氣,這些邪氣凝聚成黑色的洪流,變作無意識捕食稀薄靈氣和精氣的魍魎。 被捕食了精氣的人類會食欲不振,精神萎靡,嚴重的會生病甚至致死。 妖怪和異獸長期受到邪氣魍魎的影響容易發(fā)狂。 而像顧白這種渾身靈氣勃發(fā)宛如黑夜燈塔的,就是那些邪氣魍魎眼中散發(fā)著無與倫比的香氣的美食。 這種邪念害人害己,連帶著還要牽累一些妖怪和靈物,要不是世界各地都有一些非自然生物在給人類擦屁股,哪來如今的和平盛世。 早八百年就變成喪尸圍城了。 “那……”顧白抿著唇,“沒有別的辦法嗎?” “有啊?!彼疽菝鳒p了速,開著車慢吞吞的進入了小區(qū)里,“人類不再心懷怨憤就行了,或者是哪天運氣好,混進考古界的那幫妖怪挖出了當(dāng)年鋪設(shè)的神州大陣的殘卷,重新加固大陣。” 顧白覺得讓人類不再心懷怨憤是不可能的。 顧白深吸口氣,認真的看向司逸明:“重新加固大陣那個……我、我能幫上什么忙嗎?” 司逸明把車停進車庫,轉(zhuǎn)頭看向顧白,卻見顧白滿臉鄭重的樣子,一腔話到了嘴邊,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他本來想說人類的破事不要管。 但小崽子對人類好感度很高,肯定是不可能跟他們一樣對人類撒手不管的。 對人類印象中等偏下甚至還有點不太喜歡的司逸明微微皺了皺眉,然后抬手按開了顧白安全帶的鎖扣。 神州大陣這么多年過來的確是出問題了,畢竟什么機器用久了都得維修保養(yǎng),神州大陣這么多年下來可還沒享受過維修保養(yǎng)呢,出問題是肯定的。 但是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誰都不知道。 當(dāng)年鋪陣的是上古的仙人,他們這群妖怪靈物對這種牛逼哄哄需要大量動腦的東西一無所知也毫無興趣。 讓他們幫忙鎮(zhèn)個陣點,反正也就是隔段時間就跑去躺在陣點里睡個幾十年而已,沒有一點問題。 可是當(dāng)年誰也沒想過天說塌就塌仙人說沒就沒。 結(jié)果就是他們這群存活下來的妖怪靈物,手里壓根就沒有神州大陣的完整陣圖。 司逸明不會跟顧白講這個,琢磨神州大陣到底哪兒出了問題這個事,等到他們一群神獸聚在一起了,總能討論出個一二三來。 司逸明想了想,最終還是在顧白殷殷期盼之下,說道:“想幫忙,就先畫好朱鳥的靈畫?!?/br> “那您今天有空嗎?”顧白問,“我想今天就親眼看看朱鳥?!?/br> 顧白手里拿著個透明的小瓶子,瓶子里流淌著幾縷及不可查的火紅色的細線。 這些細線像是活的,悠閑從容的在瓶子里蕩來蕩去。 這是朱鳥的神念,簡單的說就是一個念頭的實體化,主要是特意為了能讓顧白親眼看見朱鳥本體的英姿,對她有所了解而被司逸明帶回來的。 在感受神念的時候,顧白是會要進入深度睡眠,并且不能受到任何打擾的,不然搞不好會從小傻瓜變成真傻子。 這就是司逸明為什么強調(diào)說使用的時候一定要他在旁邊的原因。 司逸明會拒絕大半夜跟顧白同處一室這么絕妙的主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