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顧白傻愣愣的看著司先生放飛自我的背影,而后耳邊便響起一道略有些耳熟的清亮龍吟。 隨著這聲龍吟,顧白看到司先生轉(zhuǎn)瞬化作了一頭威武的巨獸,然后頭也不回的踏空而去。 顧白:…… 顧白:??? 顧白:……臥槽。 顧白:臥槽?????????? 作者有話要說: 顧白:??????????????? 第44章 我、我我是人人類啊! 顧白僵在后座上, 瞪著眼看著被瓢潑大雨模糊的世界, 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 他連驚恐都擺不出來了, 整個人僵硬的盯著車窗外,仿佛連靈魂都已經(jīng)不在身體之內(nèi)。 翟良俊看了一眼瞅著窗外的顧白, 以為他是在看雨景。 翟先生也跟著往外看了看,然后默默收回了視線。 窗外這會兒雨幕都厚得三米外人畜不分了,也不知道顧小白能看出點什么來。 也許搞藝術(shù)的眼中的世界跟別的人不太一樣。 車里保持恒溫干燥的陣法正運作著, 整個車子里暖烘烘的,外邊的狂風驟雨被死死的攔在了外頭,一絲冰冷都沒有透進來。 車外有許多被狂風卷斷的樹枝, 在觸及到這輛車之前,就被輕輕的拋飛了出去。 翟先生看了一眼剛剛按開的陣法的按鈕, 再確認了一遍正常運作中之后, 將椅背放下來, 從后備箱里拿出了兩條毛巾,給自己腦袋上蓋了一條, 又給顧白腦袋上蓋了一條。 將心比心, 狐貍精對身上濕淋淋這個事情本能排斥,不舔毛也得擦干凈頭上換身衣服。 小崽子肯定也不喜歡水……大概。 翟良俊擦著頭發(fā), 瞅著頂著條毛巾茫茫然扭過頭來的顧白, 胡嚕了一把他頭頂?shù)拿怼?/br> “擦干, 然后換身衣服去?!钡韵壬嵝训馈?/br> 顧白腦子嗡嗡響,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順著翟良俊胡嚕他腦袋的動作晃了晃頭, 然后又呆呆的聽著翟良俊的話,擦干了身上的水,換了身衣服。 完事又頂著毛巾,在后座上縮成了一團,扭頭木愣愣的看著窗外。 翟良俊回頭看了顧白一眼,想了想,翻出了一堆碟來,問顧白:“顧小白,想看哪個?” 顧白愣愣的抬起頭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將目光聚焦到翟良俊臉上。 他這會兒看著翟先生的臉,想到翟先生這兩天所展現(xiàn)出來的野外生存技巧,產(chǎn)生了深刻的懷疑。 顧白一直以為翟良俊cao作之所以那么熟練,是因為拍戲的原因曾經(jīng)學習過野外生存。 畢竟翟先生名聲在外,演過不少上頭指定下來要拍的紅色題材,那些片子拍攝之前可是要實打?qū)嵉倪M部隊里摔打幾個月的。 而顧白本人對于部隊有一種近乎迷信的信任,所以即便看得膽戰(zhàn)心驚的,但看司逸明完全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樣子,也就把這事兒當成了正常范疇。 可誰都沒跟他說過,司先生…… 顧白扭頭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幕,對那個踏空而去消失在雨幕之中的巨獸表示相當?shù)难凼臁?/br> 那不就是那個聲音跟司先生一模一樣的、在夢里出現(xiàn)過兩次的貔貅嗎??! 司先生是貔貅,那跟他關(guān)系這么好,身手好到不正常的翟先生是什么! 顧白看著翟良俊,忍不住拉下頭上的毛巾捂住臉,把自己團成了一團。 拿著碟的翟良俊滿臉問號。 他看了一眼車窗外,想了想,問道:“你擔心司逸明???” 顧白沒動靜。 “司逸明很厲害的,你用不著擔心他?!钡粤伎“矒犷櫚祝爱吘故窃蹅儤堑逆?zhèn)樓神獸,抓只夔牛而已,輕而易舉?!?/br> 顧白聽到了熟悉的形容,微微動彈了兩下,從毛巾底下露出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瞅著帥氣逼人的翟先生。 翟良俊一邊低頭挑著碟,一邊絮絮叨叨有一句沒一句的安慰顧白。 就在翟先生拿著兩張碟猶豫不決的時候,顧白悶悶的開口問道:“……鎮(zhèn)樓神獸?” 翟良俊抬頭看他:“嗯,怎么了?” 顧白覺得他的思維已經(jīng)完全停滯了,只能當一個傻了吧唧的復讀機:“夔牛?” “應該是從東海流波山里跑出來的,最近在沿海附近亂竄搞得整天下雨,現(xiàn)在估計是被攆到這邊來了?!钡粤伎〗K于挑好了碟片,還想順口diss一下小半個月了還沒逮住夔牛的蒼龍,思及對方可能也跟著夔牛跑到這邊來了,于是默默把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 要是不小心被聽到了,怕是要被蒼龍爆捶一頓的。 顧白腦子又開始嗡嗡響。 鎮(zhèn)、鎮(zhèn)樓神獸原來不是調(diào)侃的外號嗎?! 那翟先生自稱狐貍精豈不也是真的狐貍精! 還有以前仿佛在夢里見到的那頭白虎,開口就是白先生的聲音,試探著喊過還得到了回應,原來那不是夢,是真的白云飄先生?。?/br> 你們妖怪都這么大方直接告訴別人自己身份的嗎,作為一個人類,顧白縮在后座上,感覺都要昏過去了。 “我們看海綿寶寶吧!”翟先生說著,打開了車載家庭影院,把頭頂?shù)娘@示屏拽下來,放好碟,順著放下來的椅背爬到了車后座上,從后備箱里翻出了兩包小零食,分了一包給顧白,然后跟顧白并排坐著美滋滋的看起了海綿寶寶來。 顧白愣愣的接過小零食,懷里抱著順便也送進他懷里來的小毛毯,思維還在無比艱難的努力跟上身體的節(jié)奏。 他兩眼發(fā)直的看著大屏幕上播放的海綿寶寶,還在努力的回憶自己究竟錯過了哪些細節(jié)。 黃女士曾經(jīng)半夜進過他家的門。 翟先生見面就說過他是狐貍精。 白先生也壓根就沒隱瞞白虎的真身。 司先生更是沒有特意瞞著過——他第一次見到貔貅的時候,還被打了下屁股教訓不好好睡覺。 謝先生…… 顧白努力回憶了一番,驚喜的發(fā)現(xiàn)謝先生說不定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人類! 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之后,顧白終于感到稍微輕松了一些。 等一下,司先生是貔貅。 那之前摸摸他額頭說會發(fā)財?shù)氖虑椤櫚酌隽耸謾C,看了一眼打上了一把大叉的信號格,又點開短信去看了看自己的銀行卡余額。 是真的啊。 顧白木然的看著自己的余額,那之前司先生在畢業(yè)聚餐的時候,說拿走那些人的財運,恐怕也是真的吧。 那回頭要是他犯了什么錯,司先生豈不是也能拿走他的財運! 而且江湖傳聞妖怪吃人啊! 顧白抿抿唇,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看海綿寶寶看得津津有味的翟良俊,由于對方盤著腿吃著零食刷劇的姿態(tài)實在是太過于接地氣,顧白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沒兩秒,就怕不下去了。 如、如果妖怪都是像他認識的這樣的,那也挺好的,并不是不能接受啊。 顧白做了半晌的精神建設(shè),然后鼓起勇氣,揪了揪對方的衣擺。 翟先生偏過頭:“怎么了?” 顧白猶豫了好久,才試著小聲問出了他超在意的問題:“謝、謝先生是什么?” “???”翟良俊愣了愣,“你說他本體???” 顧白聽翟良俊這么一說,只覺得眼前一黑。 謝先生也不是人嗎! “謝致就是獬豸啊。”翟良俊說道。 “……哎?”顧白沒能解碼。 翟良俊吃了一口小零食,視線往顯示屏上飄,答道:“就獬豸啊?!?/br> 顧白對同音字取的諧音名字感到不知所措,滿臉茫然加懵逼。 翟良俊嘎嘣嘎嘣的啃著零食,提醒道:“不過,問別人本體容易招忌諱啊顧小白,你爸沒教……” 翟先生頓了頓:“顧朗好像的確是不會教這個?!?/br> 顧朗那種大兇獸,就沒有講過道理。 管你本體是什么,逮住了就是一口,就沒他不能消化的東西。 翟良俊話音剛落,顧白就驟然收緊了拳頭,哆哆嗦嗦的說話都帶上了哭腔:“我、我爸爸又是什么啊……?” 翟良俊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他轉(zhuǎn)頭看向顧白,把嘴里的小零食咽下去,問道:“你……不知道你爸爸是什么?” 顧白搖了搖頭,原本覺得還能勉強接受的世界觀,在得知他爸也不是人之后,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崩塌。 “……”翟良俊張了張嘴,又閉上,又張開嘴,“那你知道你本體是什么嗎?” 顧白:…… 顧白:??? 我的本體?! 顧白終于露出了驚恐崩潰的神情,膽都要嚇破了,磕磕巴巴虛弱地說道:“我、我我是人人類啊!我我還能是什么……” 翟良俊:“……” 翟良俊陷入了沉默。 他看著驚恐無措的顧白,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該不會……一直以為我們是人類吧?” 顧白吸吸鼻子,干巴巴的應了一聲。 翟良?。骸啊?/br> 翟良俊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一咂舌,愛撫了一下顧白的腦袋:“咱們等司逸明回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