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北夏拎起包,“我的東西,明天會有人來收。” 說完,她走下樓。 玄陳打了粥碗,追上去,一把攥住她胳膊,“為什么?” 北夏闔上眼,讓自己口吻盡量輕松,“我們本來也是這么說好的?!?/br> 玄陳手上用了力,“你不是不準(zhǔn)備走了嗎?” 北夏亦用力拿掉他的手,“我不太喜歡跟一個陌生男人在一個空間生活?!?/br> 玄陳沒再抓上去,發(fā)澀的聲線帶出一句,“我?陌生男人?” 北夏沒應(yīng),提步出門,上車,離開。 呂妙說,人如果不往前邁一步,就只能卡在回不去的昨天,和到不了的明天之間,到死。 可一旦邁出這一步,就不再有退路,只能義無反顧,哪怕明知是歧途。 北夏不想逼自己,也不想傷害別人。 如果只為□□,那也無所謂,各取所需,各奔東西。 可她明明知道,有些事一旦繼續(xù)下去,就不止。 搬到新家的第一晚,北夏失眠了。 充分體現(xiàn)一個人類最自私的一面,即使不喜歡,倏然抽離,也舍不得。 話糙理不糙的來說,典型的占著茅坑不拉屎。 半夜,她聽到門鈴聲,以為是幻聽,直到它鍥而不舍的響了兩分鐘,她才意識到,真有人。 她下床,趿拉著拖鞋去開門,然后就看到玄陳。 他抱著枕頭,說:“睡不著。” 北夏看著他一身濕漉漉,偏頭朝窗外看,原來是下雨了。 玄陳漂亮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覷著北夏,“我失眠了?!?/br> 北夏此刻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那也跟我沒關(guān)系。” 話說完,她把門關(guān)上。 回到房間,她鉆進被子里,蒙住頭,強迫性的清空大腦。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玄陳再沒有摁門鈴,北夏想,應(yīng)該是走了吧? 又過半個小時,她還沒睡著,實在沒忍住,去開了門。 開門前,她給自己找借口:我只是確認(rèn)一下,他是不是走了。 門打開,玄陳還在,頭發(fā)還在滴水。 北夏有些生氣,“都濕成這樣了,你怎么還不走?” 玄陳重復(fù),“你走了,我睡不著。” 他一開口,北夏心都化了,最后還是沒出息的把他領(lǐng)進門。 第10章 玄陳洗澡時,北夏翻箱倒柜找出她一套比較寬松的衣服。 給他穿上,還是顯得小。 北夏透過貼在他身上的衣服,幾乎可以看到他整個身體,肌rou線條一覽無遺。 ……她愁,洗干凈他的衣服,拿吹風(fēng)機吹,希望干快點。 玄陳把腦袋湊過去。 北夏知道他想什么,把吹風(fēng)機給他,“你自己吹?!?/br> 玄陳一看就是生手,出風(fēng)口對著空氣,還絲毫不覺得。 北夏無奈的接過來,“過來?!?/br> 玄陳乖乖靠近。 北夏手指穿梭在他濃密黑亮的頭發(fā)里,暖風(fēng)吹得發(fā)絲蹦跶著。 玄陳可能是困了,竟然靠在北夏懷里,睡著了。 北夏吹干他頭發(fā),輕手輕腳把他腿抬上沙發(fā),托著他腦袋,墊上靠枕。 最后拿來薄毯,給他蓋上。 北夏蹲下來,看著他,突然覺得,又被這個猴兒精的小無賴給騙了。 看臉的社會她就不能幸免嗎? 她嘆口氣,“還沒跟你說,昨天,謝謝?!?/br> 謝謝你出現(xiàn),謝謝你帶我走,謝謝你那句‘我保護你’。 她無意識的摸上他軟呼呼的頭發(fā)。 偏頭看向窗外,天微微亮,看一眼表,已經(jīng)早上了。 她收回手來,把他衣服曬到陽臺,拿來兩片感冒藥,跟接上熱水的保溫杯一起,放在桌上。 洗個澡,換身衣服,想給他發(fā)條短信,告訴他喝藥,走時給她鎖門,拿出手機才發(fā)現(xiàn),她沒有他的號碼。 她又翻箱倒柜找出一張紙,寫上—— ‘把藥喝了。走時記得給我鎖門。最后允許你一次,以后我不會再開門了?!?/br> 她上了車就開始打瞌睡,司機關(guān)切的問:“boss昨晚上沒休息好嗎?” 北夏滿腦袋那個小無賴,“再被他折騰兩回,我可能會因為過于疲憊猝死在工作崗位?!?/br> 司機笑呵呵,“boss真會開玩笑,小陳不是那么不節(jié)制的人?!?/br> 北夏精神了,猛坐起來,“誰?” 司機肝兒都顫了,“玄……玄陳啊……不是您的男朋友嗎?” 北夏上火了,“誰跟你說他是我男朋友的?造什么謠?” 司機哆哆嗦嗦,“你們住在一起……您生氣搬走……他還追過去……不是您男朋友嗎?” 北夏抑著火,“我是問你,誰跟你說的?!?/br> 司機被空調(diào)吹著,汗依然掉下來,“畫廊……博物館都在說啊……說您換男朋友了……” 居然還不是‘交’,而是‘換’!北夏黑著臉,不說話了。 司機仗馬寒蟬的把北夏送到畫廊,然后群發(fā)消息,匯報因他嘴賤而導(dǎo)致的這一悲劇。 立馬,一堆人在群里罵他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 北夏陰著臉上樓,助理門都不敢進。 她坐下來,喝一口咖啡,又吐出來,“這是誰買的?一塊兒糖不放,是要苦死我?苦死我對你們有什么好處?你們工資還想不想要了?年終獎還想不想要了?” 助理在門口一拘靈,差點哭出來。 盡管怕的要死,為了年終獎金,助理還是一步三頓的走進來,“boss……” 北夏抬眼看過去,“關(guān)于謠言,你最好有的解釋?!?/br> 助理差點沒給北夏跪下,帶著哭腔,“起初是幾個畫家在傳,說您跟夜店駐唱的歌手好了?!?/br> 起初?北夏佯裝鎮(zhèn)定,“然后呢?” 助理攥著褲線的手心全是汗,“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整個圈子都在傳,說您包了一個小白臉?!?/br> 北夏這個屈得慌啊,早知道一回都沒跟他要過還能傳成包養(yǎng),她一定要兩回! “還……” 北夏睨過去,“還什么?” “還有人說……他是未成年……” 北夏伸手,“把你手機給我。” 助理慫啊,不敢不給。 北夏用她手機看群聊,這幫人這會兒正嗨。 ‘boss把他從酒吧拉走時候,甭提有多帥了,女子力爆棚!’ ‘主要那小哥們兒長太帥了,要是我,我也愿意當(dāng)他一個人的霸道總裁?!?/br> ‘boss跟那個姓蔣的,做那么久扶貧項目,也該對自己好點了?!?/br> ‘我不管你們,反正這小鮮rou我站了,賭五百塊錢會結(jié)婚!’ ‘聽說外界也在傳欸,感覺boss遲早有一天會知道,到時候修理我們怎么辦?’ ‘你不八卦也沒少挨boss修理,反正她嘴硬心軟,頂多罵我們兩句?!?/br> ‘你們說,那小帥哥跟咱們boss怎么認(rèn)識的?’ 北夏摁住說話,聲音冷颼颼的,“想知道,過來問我?!?/br> 三十多人的群,一瞬間,全退干凈了。 北夏把手機扔回給助理,“看來是我給你們工作安排少了,讓你們一天到晚閑得發(fā)慌?!?/br> 助理神經(jīng)被搓成粗粗一股,完全不知道該不該回話。 幸好北夏人美心善,沒繼續(xù)這個話題,“給我約蔣圣源,下午見面,讓他帶上閨女。” 助理應(yīng)聲,倒退著出了辦公室。 剛出門,一群人圍上來,“怎么回事啊?boss怎么會拿著你的手機?” 助理挨牌兒瞪他們一人一眼,“boss問我要,我能不給嗎?你們也是,上班時間就不能收斂一點?這下好了,被逮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