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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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刑天之罰(二十五) 半夜時風(fēng)暴小了一些,整片大地已經(jīng)被雪全部覆蓋, 看不出任何溝壑, 熊熊的烈火將石頭熏得發(fā)黑,火邊橫七豎八地睡著一群人, 胡子上頭發(fā)上還有著雪渣, 被火烤得微微化開,耷拉在毛發(fā)上。 趙政踩著雪水回來, 大火將附近的雪融化,地上便是水坑,盡管很注意, 還是把鞋打濕了?;厝r康涂并不在, 他順著人群挨個扒拉了一圈, 又去外頭找了一遍, 這瞇眼的暴雪讓人看不真切, rou眼可及之處, 沒有任何人影。 他又走回來,到燕靈飛的跟前,踢了他一腳, 冷靜地道:“康涂去哪了?” 燕靈飛睡得迷迷糊糊,說:“啥?” 趙政蹲下身來拍了拍他的臉,說:“別睡了?!?/br> 燕靈飛清醒過來,坐起身來:“怎么回事?” “康涂不見了,”趙政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 燕靈飛抹了把臉, 跟著站了起來,直接問道:“姜良呢?” “也不見了。”趙政說。 燕靈飛:“……” 趙政看了他一眼,燕靈飛被這眼神掃得憑白無故哆嗦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會出這種事啊,你自己咋不看好了呢?!?/br> 趙政沒理這句話,說道:“你什么辦法嗎?” “我能有什么辦法,”燕靈飛詫異道,“你沒有嗎?” 趙政閉了下眼睛,復(fù)又睜開:“把人都叫醒,給我找?!?/br> 燕靈飛安慰道:“沒事,不一定有危險?!?/br> 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燕靈飛自己也覺得跟放屁似的,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狂風(fēng)呼嘯著向南吹去,不知道這些天到底有多少風(fēng)吹向南方,它們又最后消散在了何處。 所有人都被叫醒,在黑夜中漫山遍野地找人,黑壓壓的天空仿佛壓在人的頭頂,黑壓壓的人群吵擾不休。 耳邊有紛紛攘攘地嗡鳴聲,在這嗡鳴聲之中,仿佛有一段很有規(guī)律的鐘表走動的聲音,很輕,但是康涂還是捕捉到了,他感覺非常的困,用意念無法舉起自己的四肢,那種聲音一直在睡夢中輕響,卻并不吵鬧,他很快就接受了這樣的狀況。 “請深吸一口氣……然后吐出。”一個聲音輕緩而富有韻律,在康涂的耳邊響起。 康涂感覺自己的一切防備都在如潮水一般向后褪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那個人所說。 “放松雙眼,讓你的身體飄起來……想想你的身體正伏在浴盆中、平靜的河面上,或正漂浮在碧藍靜謐的天空中… 呼吸要一次比一次自如……讓身心都融入這美妙的仙境……”1 這句話一次又一次的被重復(fù),康涂四肢仿佛飄在云端,微微游動,似清風(fēng)似流水。 那聲音道:“你能感覺到,你一雙上帝之手降臨,他將你所有的痛苦都從身體之中抽出,它將永遠不再困擾你,你感覺到那些負面的感覺霎那間消失了?!? 康涂卻毫無預(yù)兆地忽然睜開了眼睛。 眼前并沒有人,那個人很謹慎。 康涂坐了起來,環(huán)顧四周,后頸一陣疼痛后知后覺地開始襲來,他摸了摸,沒有血跡。 “我知道你的聲音,”康涂平靜地道,“姚科,出來?!?/br> 但是四周一片安靜,康涂無法聽見風(fēng)聲,因此判斷自己可能已經(jīng)可能是身處地下,以這里的建筑的質(zhì)量來看,沒有哪個房屋可以隔音這么好。 那人說:“你不能被催眠,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有誰知道?康涂下意識地回憶了一下,他好像只告訴過趙政。但是這個人是怎么知道的? 在夢中他總是覺得那個聲音非常熟悉,給他的感覺莫名地很像姚科,可現(xiàn)在又有些不確定了,他一直沒有站出來,也沒有反駁,也許是故意想讓他認錯人。 康涂問:“你要干什么?” “不用擔(dān)心,”那個聲音又從另一面?zhèn)鞒?,他好像他在四面都安裝了揚聲器,以避免被確定方位,此時說道,“你會安全的?!?/br> 康涂掃了一下這個環(huán)境,整個空間都很暗,似乎是為了創(chuàng)造一個安靜的氛圍來輔助催眠,只有他身處的地方,從上方打下昏黃溫柔的光。 那人說:“告訴我,還有沒有人知道你不能被催眠的事情?!?/br> 康涂皺眉,沒有回答。 那人似乎懂一些微表情,馬上道:“哦,當(dāng)然,你不是單身狗了,趙政知道對不對?” 康涂說:“姚科,出來?!?/br> “為什么猜是他?”那人的聲音含笑,透過擴音設(shè)備顯得有些失真,但仍舊很有磁性,“趙政對你不好嗎?想著別的男人?!?/br> 康涂說:“說你的訴求,別整這些沒用的?!?/br> “我沒有訴求了,”那人說,“現(xiàn)在就和你聊聊天?!?/br> 康涂站起身來就要走,那人又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404所有人都能被催眠,為什么只有你不能?” 康涂冷道:“關(guān)你什么事?” “不要害怕,”那人聲音溫柔且戲謔,“你怎么一緊張就這么厲害。” 康涂眉頭緊鎖,站在原地沒有動,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忽然受了重擊,再一醒來時發(fā)現(xiàn)身處在這種地方,他難免會失去正常的反映,有點慌亂了。 那人問:“現(xiàn)在好了嗎?” 康涂沒有回答,反問:“你是那個殺人者嗎?” “是我。”那人非常痛快地回答了,痛快的程度讓康涂又在懷疑他話中的真?zhèn)?。這個人一直用一種很高明的手段在偽裝自己,就是絕對的自然和坦然,不反駁自己不是姚科,甚至在康涂已經(jīng)猜出名字之后表現(xiàn)得越來越像姚科的口吻,這不禁讓人又開始對自己的決定產(chǎn)生懷疑,不管他是誰,康涂在心里已經(jīng)下了結(jié)論,這個人的心理素質(zhì)一定非常強大。 那人主動cue了一下流程,說:“你可以采訪一下我殺人的心路歷程?!?/br> 康涂便無比配合地順著他的話問:“那請問你是個什么心路歷程?” “唔,”那人道,“我不能全說,你理解一下我的苦衷,不過可以告訴你一點點。” 康涂知書達理道:“好的我理解。” 那人大概沉默了三秒鐘,這三秒鐘康涂屏息凝神。 “為了工分?!弊詈笏f。 康涂:“……” 那人道:“想了想,還是不能告訴你?!?/br> “你是姜良?”康涂此時又懷疑道,“還是一直跟在神農(nóng)的隊伍后的成員?這段時間你藏在哪?” 那人好笑道:“你問我?我怎么可能告訴你啊?!?/br> 康涂開始隨便下地尋找了,他的夜盲一直沒有治過,也就一直沒有好,每次出任務(wù)的時候都下定決心回去一定要多吃點胡蘿卜,但是每次也懶得吃,明明是很無所謂的一個小事,他卻一直拖著不管,結(jié)果每一次都嚴(yán)重地影響了他的生活。 那人又說:“我勸你不要亂動哦,這里很危險。” “怎么個危險法?” “我不殺你,”那人說,“不代表你今天不會死,這里有人想要你死。” 這句話非常有用,康涂馬上停住了動作,并且雞皮疙瘩立刻就起來了,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康涂:“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隨便聊聊吧,”那人打了個哈氣,似乎還伸著懶腰,說道,“別費勁找我了,我不在這里,咱們等等,在等一會你就能走了?!?/br> “等什么?” “等你男朋友來救你啊?!?/br> 康涂實在摸不清這個人的套路,他好像完全沒有計劃,完全隨心所欲,偏偏這種人康涂才最把控不了。 “費這么大勁,你就像確認我會不會被催眠?”康涂悄悄地轉(zhuǎn)身,四處掃了一眼說,“你腦子沒問題吧。” 那人的聲音又從后面?zhèn)鱽恚骸巴?,你以為這件事很容易嗎?趙政看你看得也太緊了吧,知道這個機會我找了多久嗎?” “……好吧?!笨低哭D(zhuǎn)過身,“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不會被催眠意味著什么?” “可以啊,”那人說,“不過真相總是很殘酷的,我這里沒有給你準(zhǔn)備紙巾擦鼻涕。” “還有哦,這里我安裝了十一個揚聲器,想從哪里說話都可以,停止你那個無聊的小游戲吧?!?/br> 康涂被識破,只好作罷,重新坐回去,索性就跟他聊天:“你對我這么了解,在監(jiān)視我們嗎?” “不是的,”那人說,“我只是在監(jiān)視你?!?/br> “為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被催眠?” “猜的,我一開始并不知道,你可以好好地問問我,我現(xiàn)在還沒確定要不要告訴你,也許你說得我開心了,我就全都告訴你了?!?/br> 康涂:“那你怎么才會開心?” 那人無聊道:“你自己想啊,我哪知道,人得付出努力才能得到收獲?!?/br> 康涂非常無力,聊了這么半天,所有拳頭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句話都沒有套出來,心累異常。 那人說:“你放棄得也太快了吧。” 康涂坐著好好地整理了一下思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就是姚科。馬陵之戰(zhàn)之后你開始頻繁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是因為馬陵之戰(zhàn)那次我不能被催眠的事情被窮奇上報了,這是只有你有可能接觸到的消息,知道之后你開始想要試探我,但是當(dāng)時我和趙政走得很近,你不敢輕舉妄動,而且在404,你找不到這樣的機會綁架我來做催眠?!?/br> “現(xiàn)在也是一樣的啦親,”那人說,“也很不好綁架的,你尊重一下我的努力,前半部分還挺靠譜,后半部分就很牽強,我在404綁架你更方便?!?/br> 康涂忽然想起了什么,說道:“你試過,對不對?!?/br> “圖書館那一次,外面的人,就是你。” “后來應(yīng)該還有一次,是山一湖失蹤,”康涂越想思路越清晰,“本來就是你給我的暗示,你說找不到山一湖,讓我給他送問卷,所以我才意識到他失蹤,本來就是應(yīng)該我自己去找山一湖,趙政陪我本來就是一場意外,本來那天的一切都應(yīng)該只有我自己一個人?!?/br> 那人說:“你這樣說顯得我很愚蠢誒,當(dāng)時你倆已經(jīng)曖昧不清了,我還能想不到他會陪你?這種安排風(fēng)險很大誒,不過我沒有否認的意思,我就是提出合理的質(zhì)疑?!?/br> “可是你明顯想好了如果不是我自己行動的話之后該怎么安排,”康涂說,“所以當(dāng)時在山一湖的宿舍什么也沒有發(fā)生,華余也安然無恙?!?/br> 倆人像是考慮這場預(yù)謀已久的綁架的可行性一樣,開始討論他是姚科的可能性大不大。 那人說:“你還挺聰明的嘛?!?/br> 康涂無法把這句話當(dāng)成贊美,因為總覺得這背后還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清楚的,甚至剛才說的一切都不一定是真的。 那人忽然說:“但是你有沒有想到,剛才你說些,除去后來綁架的那一部分,對趙政也適用?” 康涂頓時如當(dāng)頭棒喝一般。 參考文獻: 1,蘇光路.催眠術(shù):沒有結(jié)論的研究[j].光明日報,2014 2,姚振東,張建人,凌輝,馬翔,張若麟.催眠術(shù)療法綜述[j].科教導(dǎo)刊[上旬刊],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