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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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易歌錘了錘胸口:“戰(zhàn)無不勝?!?/br> 康涂也跟著做了這個動作,說:“戰(zhàn)無不勝。” 這是齊國進軍的口號,剛發(fā)兵時他們十萬人齊喊這四個字,到現(xiàn)在只有一千人,重量卻都是一樣的,每每說起來,仿佛這四個字就繼承了大齊的勇士們?nèi)烤瘛?/br> 這一夜對于這兩國的軍隊而言,都并不輕松,龐涓的隊伍也終于不堪重負,甩掉了八萬余人,帶著騎兵和精兵馬不停蹄地尋著馬蹄往東追去。 他將所謂的“細作”全都留在了原地休整,悄悄下令等戰(zhàn)事結(jié)束后立地擊斃。 魯班等人已經(jīng)無法隱藏身份了,在龐涓眼里早已經(jīng)定了性,他們也樂得自在,不再去掙扎了,安心等著輸了之后回宿舍睡覺。剩下一些身份沒有暴露的隊友混在精兵隊伍中,站好最后一班崗。 等到天蒙蒙亮?xí)r,齊軍到達馬陵,此處道路狹窄,兩側(cè)樹林密布,在青色的天色襯托下仿佛進入了什么巨獸的嘴巴里,再往深處看時是墨綠色的黑暗,一眼望不到頭。孫臏在戰(zhàn)車上道:“停罷?!?/br> 田忌揚起長槍:“停!” 孫臏推著四輪車從戰(zhàn)車上下來,平靜地說:“眾將士們辛苦,過了今晚,一切都結(jié)束了?!?/br> 田忌指揮道:“不要留下痕跡,進兩側(cè)樹林中架起機弩,動作快點?!?/br> “不用過于著急,”孫臏低聲對他道,“魏軍來時,該是半夜了?!?/br> 田忌也知道孫臏早已算好了這些,仍然不放心道:“還是早做準備,以防不測?!?/br> 孫臏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了。 到現(xiàn)在,精兵們已經(jīng)趕了一日夜的路了,所有人都是疲憊的,他們短暫地休息,然后再次起身,為晚上的這場仗做最后的努力。 歐陽亙囑咐著其他隊友道:“我們離大道遠,當夜很可能根本看不到魏軍已經(jīng)進了馬陵,派溫尤李信等人守在下面,等聽見聲音后馬上回傳?!?/br> “不必了,”百余威開口,指著下方道,“孫臏怕是已經(jīng)解決了?!?/br> 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孫臏正吩咐幾個人,將路中央的一棵大樹剝?nèi)淦ぃ冻霭咨臉涓伞?/br> 孫臏道:“找個會寫字的人來,在上面刻上幾個字?!?/br> 劉淼耳聰目明,遠遠地聽見了孫臏說的話,向隊友們轉(zhuǎn)述了一下。 華余不解問:“他要刻什么字?” 劉淼側(cè)耳聽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他們,說道:“龐涓死于此樹下?!?/br> 眾人:“……” 歐陽亙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之后笑道:“果然是孫臏?!?/br> 康涂看著他們臉色仿佛都懂了的樣子,不恥下問道:“是什么意思?” 反正他在這些人面前露怯也不覺得丟臉,已經(jīng)完全不把這個當回事了。 “我們需要一個信號,”歐陽亙解釋道,“距離如此之遠,我們無法確認魏軍已經(jīng)步入了埋伏圈中,到了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很可能會錯失良機。” “我剛才讓李信等人下去守著,是為下策,而孫臏之計,乃為上策。這棵樹在魏軍必經(jīng)之路上,而樹干拔下皮,在黑夜中會非常顯眼,龐涓生性多疑,定會下馬查看,然后他會看見,樹干上有字。” 康涂好像明白了,接著道:“但是他看不清楚?!?/br> “是的,”歐陽亙笑起來,“他會點起火把?!?/br> 康涂呆滯道:“天哪?!?/br> 劉淼也微笑,說:“我們軍師腦袋好使得很吶。” 火把就是龐涓主動給的一個信號,只要在黑暗中現(xiàn)出火光,就代表魏軍已經(jīng)進入了包圍圈中了。 康涂無話可說,只能是佩服孫臏很有膽量,這其中只要有一點意外,他們可能會功虧一簣。 日頭爬上正空時,整整輛車的箭已經(jīng)全部發(fā)放下去,士兵們躲在密林內(nèi),輪換著小憩,盡可能地恢復(fù)體力。404的人就更要慘,還得悄悄地守在孫臏與田忌身邊,以防止出現(xiàn)不測。 康涂坐在后方的戰(zhàn)車前,把一片樹葉頂在頭上,問了一起值班的溫尤,道:“累嗎?” 溫尤小聲說:“累啊,要死了?!?/br> 他這些日子過得比所有人的辛苦,還跑到魏營中刷了一次存在感,幾乎沒有休息過,康涂見他眼中熬出了紅血絲,臉上滿是胡渣,于心不忍道:“你要不睡會兒?我到時間叫你?!?/br> 溫尤猶豫了一下道:“不好吧?!?/br> 康涂沖他比了個“ok”,說道:“睡吧,我看著?!?/br> 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其實他們心里都知道,對面已經(jīng)翻不出什么大浪了,溫尤見康涂這么好說話,便道:“多謝了。” 這樣的苦夏,空氣里都在冒煙,溫尤不一會兒就開始打起了呼嚕,聲音不大,康涂心道:“真是累得夠嗆?!?/br> 李信從另一邊走過來,隨口道:“尿尿去?” 康涂閑著也是閑著,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唄?!?/br> 他們也不會走遠,一群大老爺們沒什么可講究的,到戰(zhàn)車后面找個地兒,背過身去就能解決個人問題了??低客仁軅耍澴由系牟剂夏Σ量偰軒硖弁?,他有些小心地拉開那塊布料,忽然感覺不對,像是本能一樣,倏然往前一張! 李信一個手刀落空,又要再落一掌。 康涂當即滾在地上,他不敢驚動別人,只求溫尤能趕緊注意到這邊的狀況,然后往溫尤的方向跑去,李信哪會這么輕易地讓他逃脫,胳膊一揮直接鎖住了康涂的脖子,低聲道:“不會傷害你,別動?!?/br> 康涂張嘴就咬了下去,用了十足的力氣,李信瞬間疼出冷汗,肌rou崩得緊緊的卻堅定地沒有放手。 康涂無聲地掙扎,沖著溫尤的方向伸手,他心中已經(jīng)明白,能讓李信中途叛變,應(yīng)該是趙政來了。 田忌的性命堪憂。 在行軍途中,重要的是軍師,但是在最后的決勝期,田忌才是勝敗的關(guān)鍵。 一支軍隊只要失了將軍,就已經(jīng)輸了。 他忽然掃到腳下的石子,趁著李信不注意猛地踢出去,溫尤應(yīng)聲睜眼,瞬間坐了起來。 猛地看到這個場景溫尤懵了一瞬,然后反應(yīng)過來,一個暴起沖了過來。 康涂艱難地道:“去救……田忌?!?/br> 溫尤腳步一頓,轉(zhuǎn)變方向沖向戰(zhàn)車,卻發(fā)現(xiàn)門從里頭鎖死,他當即狠狠地踹了一腳,康涂害怕驚動普通士兵,他卻不怕,只想著救下人來。 如此巨響自然驚動了所有人,將士們瞬間警醒,大喝道:“什么人!” 孫臏正在下面交代具體的安排,此時抬頭問道:“怎么回事?!” 溫尤從正門突破,卻沒有見到趙政的身影,戰(zhàn)車下方空空蕩蕩,是已經(jīng)被整齊地鑿開,看來是早有準備,趙政已經(jīng)帶人跑了! “不會很遠,”歐陽亙聽見動靜就往過跑,看到現(xiàn)在這個局面也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了,當即道,“他跑不遠的!找!” 李信放開康涂,說道:“抱歉?!?/br> 康涂:“……” 他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說好了,他的背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李信如果這樣做,以后出席任務(wù),沒有人會再信任他。 劉淼突然大喊道:“在那里!抓住他!” 他指著一個身材佝僂的士兵,那人穿著齊軍兵甲,胳膊哥倆好一般搭在一個身材高大的士兵身上,但指尖微微閃爍出的銀色光芒暴露了其中的殺機。 那士兵見被發(fā)覺,當即轉(zhuǎn)身,將田忌推到自己的身前,喝道:“不要動!” 當他把身體站直,竟比田忌還要高出一塊,露出臉來,分明就是趙政。 眾人大亂! 趙政道:“我并不介意殺掉你們的將軍,投降,帶上兵馬往后退一百里,田忌便可活命,否則我便與你們將軍同歸于盡又有何妨?!?/br> 田忌的嘴被卡了一個球,塞在嘴里,往外留著涎水說不出話來,只能搖頭。 孫臏道:“敢為勇士何方人士?” “做決斷吧先生,”趙政不上鉤,絲毫不拖延地道,“我給你三個數(shù)的時間?!?/br> “敢孤身創(chuàng)敵營,孫某敬你是條漢子,”孫臏面上依舊冷靜,手指下意識地摩擦著卻顯示出他的焦慮,他道,“不妨留在大齊將功折過,給你個高官做,從此前途無憂?!?/br> 趙政道:“三?!?/br> 孫臏:“……” 康涂心要跳到嗓子眼,但并不是擔(dān)心田忌,而是趙政,田忌有整整一千人保護,這畢竟是一場真強實戰(zhàn),趙政的勝面實在太小。 他不知道為何趙政要這樣做,何至于到這個地步?明明還有很多辦法可以扭轉(zhuǎn)局面,既然他已經(jīng)知道前方有伏擊,盡可回去告訴龐涓,為什么一定要走這么險,這么孤勇無助的路? 歐陽亙的手很隱秘地揮了一下,黑齒常之的袖口劃出一支飛鏢??低砍榱艘豢跉猓粫r定在了原地。黑齒常之果斷揮出了飛鏢! 趙政敏銳地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手下的尖刀刺進了田忌的脖頸! 于此同時,一支黑色飛鏢也釘進了他的右手! 孫臏怒吼道:“不許動手!誰動了手!” 田忌的脖頸留下一行血,和涎水和在一起,他有些愣住了,低頭看了一眼。 事已至此談判徹底破裂,趙政果斷舍棄此人,轉(zhuǎn)身就跑。 “救將軍!”孫臏聲嘶力竭道,“不要傷到將軍!軍醫(yī)何在?!” 李信當即被制服住,剩下的人自覺去圍剿趙政。 404的眾人默契地一起跳下去,此時已有士兵翻身上馬,一行騎兵馬蹄濺起塵土飛揚,趙政的馬早已累死,當真是孤軍奮戰(zhàn),從后背取出長槍,驀然回身,橫握長槍殺了回去! 眾騎兵被他忽然的回馬槍殺得猝不及防,腳下的馬匹已經(jīng)停不下來,趙政手橫提著長槍,將它頂在自己的腰腹處,大喊一聲迎面沖了上去! 馬蹄被長槍絆倒,騎兵翻了下去,提槍來殺,趙政不要命地橫沖直撞,一時竟然無人能近身! 田忌受的傷看著嚴重,卻只是流血,趙政在談判破裂時便放開了他,此時重得自由,憤怒地奪過一支槍,殺進了戰(zhàn)圈。 孫臏大喊道:“將軍!” 憤怒會帶來魯莽與盲目,戰(zhàn)士們因為將軍忽然殺入反而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動作,趙政見此長槍一挑又要刺去! 田忌吐掉嘴里的東西,像狼一樣盯著趙政,說道:“都別過來,否則軍法處置!” 他牙上也沾了鮮血,整張臉看上去恐怖不已,大喝一聲迎了上去。 兩人槍尖相抵崩裂出火花陣陣,竟直接劈開,齊齊碎裂! 趙政身體卻仍往前撲,將田忌撲倒在地,田忌畢竟有傷在身,心中絕對有忌憚,便失去了先機,趙政撿起一支射過來的箭,狠狠握住便要扎進他的胸口。 康涂眼見不好,他根本不聽田忌的那一套,撲上來一把攥住了趙政的手,兩人暗中角力,卻不知趙政力大如牛根本不是他能比得起的,他身體后傾慢慢地擋在了田忌的身前,手上因為抵抗不住趙政的箭而微微顫抖著,瞪大眼睛盯著趙政。 趙政也看著他。 康涂是害怕的,趙政眼神兇狠,也很平靜,就像是叢林中的雄獅,在看自己的獵物。 當箭尖只離康涂的脖子不到一厘米時,趙政卻忽然撤開手,轉(zhuǎn)身便跑! 康涂劇烈地喘息了幾口,就聽孫臏道:“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