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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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很冷,實在是太冷了。 康涂對后來發(fā)生的事情毫無印象,最后的記憶是趙政向他伸出一雙手, 他又下意識地去握住了, 他又相信了, 他總是這樣。 今天實在是太丟臉了。 “你是英雄?!彼叿磸?fù)回蕩著這句話, 腦袋里亂成一團(tuán)漿糊, 聲音越來越大, 越來越清晰,康涂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群人坐在地上吃著黃燜雞的外賣,燕靈飛爆笑, 大喊道:“哈哈哈哈哈哈他為啥自爆啊,百余威都堅持住了。” “他倆不是一類人,別把他和百余威比,”常明銘把飯盒里的辣椒扒拉到一邊去,很嫌棄地皺了皺眉,“百余威好歹是個將領(lǐng), 接受了星際戰(zhàn)斗條例,絕對不在戰(zhàn)場上投降的。” 百余威默默地吃著自己碗里的飯,連頭也沒抬。 燕靈飛搖了搖頭,感嘆道:“兄弟,你當(dāng)時一定很難熬?!?/br> 百余威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說道:“還行,盡力了?!?/br> 康涂嗓子干得發(fā)疼,自己坐起身來找了找水,沒找到,問道:“你們吃飯呢?。俊?/br> 眾人聽見這一聲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見康涂已經(jīng)從床上坐起來了,齊聲道:“你醒了?” 康涂“嗯”了一聲,問道:“有水沒?” 常明銘慌了一下,說:“水,水在哪來著?” “我記得就放在床頭柜上了啊?哪去了?” 燕靈飛被嗆了一下子,猛地開始咳嗽,尷尬地舉起手道:“我喝了。” 常明銘大怒,一拳頭敲在他頭頂上:“誰讓你喝的?” “今天的菜太咸了啊,”燕靈飛也委屈,“都賴百里奚,他今天把菜做咸了,我也沒想到他這么快就醒了?!?/br> “沒事沒事,”康涂感覺這些人氣氛有些詭異,掀開被子下床,打算自力更生。 燕靈飛大喊一聲:“別動?!?/br> 康涂頓時僵住。 “我去給你買水,不要動!”燕靈飛伸出五根手指示意他別下床,“別動啊,我去去就來?!?/br> 康涂莫名其妙,茫然地抬頭道:“他怎么了?” “沒怎么,”趙政從后頭的桌子上拿出了一個盒飯,“餓不餓?” “餓?!笨低课⑽⑻缴斫舆^盒飯,看見了自己包扎的鼓鼓的手,當(dāng)時因為種種原因感覺不到的疼痛現(xiàn)在悉數(shù)奉還,稍微動一下都感覺連著筋似的疼。 “等一等,”趙政說著起身,從亂七八糟的塑料袋里翻出了一支一次性勺子遞給了他,“用這個。” 康涂小聲說了句:“謝謝?!?/br> 歐陽亙笑著道:“我們怕你醒來時沒人,所以才在醫(yī)務(wù)室吃的,本來每次任務(wù)結(jié)束都是去百里奚的店里。” 康涂感動得想哭,低頭用勺子戳米飯,把眼淚忍了回去,在盡量不想扯動傷口的情況下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讓自己吃到飯。第一口咽下去,他停頓了一下。 還是很難吃。 本來以為這幾天食不果腹,再吃的時候能感覺好點(diǎn)。真是在做夢。 康涂抬眼,看了看百里奚。 百里奚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瞬間爆炸,怒道:“你這是什么眼神?!” 康涂問眾人道:“你們之前吃過黃燜雞嗎?” 大家都搖頭。 “沒有,”魯班道,“哪有你們那個好命,我們那個時代啥都沒有?!?/br> 歐陽亙道:“我們也是?!?/br> “我們喝營養(yǎng)液,有錢人才能吃得起這種固體的飯菜,你吃過嗎?”常明銘沖百余威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 百余威搖了搖頭,用筷子把飯盒刮了個一干二凈。 康涂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自己懂了,說道:“難怪。” 百里奚怒不可遏,猛地站了起來:“你給我適可而止!” 燕靈飛抱著一堆水回來,還沒進(jìn)門就開始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康涂也很開心,跟著笑起來,把眼睛都笑沒了。 終于結(jié)束了,他感覺松了一口氣。但這只是剛剛開始的第一個任務(wù)而已,接下來還不知道有多少更艱難的任務(wù)在等著他。 燕靈飛將水瓶扔給他,說道:“我就告訴你臥底是趙政吧,哥哥牛不牛?” “牛?!笨低堪l(fā)自內(nèi)心地道。 “你還不是馬后炮,”百里奚譏道,“這么厲害你們怎么還輸了?” 燕靈飛又盤腿坐回到地上,擰開了一瓶水道:“真不怨我,我就是太天真了。” “你怎么膽子這么大?”魯班也問趙政,“一旦他們真把你投出去不就完了?” “我也沒辦法,”趙政拿起了一瓶水?dāng)Q開,隨手遞給了康涂,說道,“我在伏火路被人看見了,我就知道他肯定要指認(rèn)我,所以只能讓劉淼先來了,還能利用一下他臥底的身份,把我擇出來?!?/br> “你們是怎么知道大家要指認(rèn)劉淼的?” “猜的,”趙政笑了一下,看上去很年輕帥氣,“為了游戲的可玩性,臥底的線索肯定一條在明一條在暗,我們猜最開始的線索會指向劉淼,因為這樣的游戲難度才是合理的?!?/br> “他本來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會被懷疑,但是我從來沒有當(dāng)過臥底,而且也不顯眼,我們兩個人之中,明線在他,暗線在我。如果最開始臥底指向我的話,這游戲?qū)εP底而言根本沒法玩,肯定第一局就全被抓出來了?!?/br> 歐陽亙微微皺眉,不認(rèn)同道:“冒險?!?/br> “本來也沒打算這么玩,”趙政也承認(rèn)自己確實是選擇了一個不那么聰明的方法,解釋道,“我們本來是打算兩個都保全,但是我在伏火路上暴露了,有人看見我是清醒的了。如果到了最后清算的時候他一定會拿這個指認(rèn)我,所以我只能指認(rèn)確實是臥底的劉淼,讓自己徹底擺脫嫌疑。” “然后在劉淼已經(jīng)被確認(rèn)是臥底的情況下,由他來反過來指認(rèn)我,說出看見我在伏火路的情形,讓大家覺得我們是對立的兩個陣營?!?/br> 康涂這樣聽的時候覺得這個方法簡直扯淡,大家肯定會有所懷疑的,但是他是親身經(jīng)歷過這個過程的,他確實完完全全地被騙了。 趙政表現(xiàn)的太正常了,他積極地把線索揭開,不惜以身犯險,康涂幾乎與他同吃同宿,沒有見過他有任何的異常和緊張,就算是在被指認(rèn)的時候也沒有。 當(dāng)這個人真真切切地和自己站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行為如此真誠,如此合理,這和簡單地用言語來訴說自己當(dāng)時的謀劃是不一樣的。 “如果是別人來做的話,”燕靈飛灌下一大口水,說道,“這次,你們一定輸了?!?/br> 魯班好奇地問了一嘴:“那一旦你真的被投出去了該怎么辦?” “怎么會?!壁w政笑了,從褲兜里取出了一根熒光棒,在手上轉(zhuǎn)了一圈擺到大家的面前。 燕靈飛長吸一口氣,差點(diǎn)憋死過去的時候才緩過來:“張問的熒光棒是你偷的?” “是的?!?/br> 燕靈飛扶住額頭,感覺心情非常復(fù)雜,大腦非常混亂。 趙政道:“張問前一晚出去了很久被人發(fā)現(xiàn)了,大家都在私下說這件事,是劉淼先生告訴我的,我又拿走了他的熒光棒,這樣一來,他肯定會占用一個臥底名額,剩下的一個就是我與劉淼,不管怎么樣,我們中間都會保住一個?!?/br> “你這個禽獸,”燕靈飛譴責(zé)道,“你騙了我康仔!” 康涂正在悶頭吃飯,忽然被點(diǎn)了名,呆呆地抬起頭來。 “你接著吃,”燕靈飛擺了擺手,“我替你揍他。” 趙政神色很罕見的有些猶豫,不自然地道:“抱歉。” 康涂:“???” “我沒關(guān)系的,”他反應(yīng)過來之后又笑了道,“這本來就是游戲,我理解的,你不要有什么負(fù)擔(dān)?!?/br> 他是這樣說的,也確實是這樣想的。從頭至尾他沒有埋怨過任何人,無論是劉淼還是趙政,還是敵方陣營哪個人,都沒有。這就是游戲,游戲本來就是以贏為目的的,誰也沒義務(wù)對他坦誠相待。 他自己被騙了,以及太容易相信別人,那是他自己的問題,他也為此付出代價了。 404并沒有什么醫(yī)務(wù)室,每次大家受了傷都是阿九在照顧,但是這次阿九也受傷了,她抽到的洞xue也屬于難度高于正常水準(zhǔn)的,又爬了山崖,所以也沒有余力照顧別人了,康涂簡單地拿了點(diǎn)藥就回去了。 一群人收拾好了外賣盒子,拎著一大堆垃圾被阿九趕出了門。 燕靈飛狠狠地伸了個懶腰,嘆道:“終于結(jié)束了?!?/br> “輸了輸了,”他又輕松地道,“下次在努力吧。” “下一次是城外戰(zhàn)吧?”常明銘站在三米開外,把垃圾準(zhǔn)準(zhǔn)地扔進(jìn)垃圾桶,活動了下坐了太久的肌rou。 “按理應(yīng)該是,如果沒出意外的話?!?/br> “阿九!”燕靈飛回過頭對著緊閉的門大喊:“哥哥走了!” 魯班走在前面,有些疑惑地低聲道:“奇怪了,他倆還沒搞上?” “還沒有,”康涂道,“你也知道?” 百里奚冷笑一聲:“全城只有燕靈飛和阿九兩個人不知道他倆的這點(diǎn)事?!?/br> 康涂:“……” “這你就說錯了,”魯班老神在在,一副過來人的樣子,“人家明白得很呢,看破不說破罷了,畢竟在一起的代價太大了,現(xiàn)在這樣剛剛好?!?/br> 康涂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么回事,在404談戀愛,豈不是注定要分開的,畢竟到時候只有一個人能出去啊。 他回頭看了眼燕靈飛,見他跟在后頭,猛拍了下趙政,跟他笑著說了些什么,兩個人并排著走,趙政像個大哥一樣鼓勵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又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了。 “說起來,”常明銘對他道,“你今天表現(xiàn)的很棒?!?/br> 康涂實在不想提這件事,但是也沒法讓常明銘不要說了,只好尷尬地打哈哈:“是嗎。” “我們對為你驕傲,”常明銘鄭重道,“你總是妄自菲薄,但是人和人之間的界限并沒有那么鮮明,除了聰明就是愚蠢,除了善就是惡,不是這樣的。如果你總是用這樣的界限劃分自己,就是自己在給自己判死刑?!?/br> “在我眼里,你也非常優(yōu)秀,但是只有我自己這樣覺得是沒有用的,你必須認(rèn)同自己?!?/br> “我認(rèn)同自己,”康涂也只好認(rèn)真地回道,“我已經(jīng)在努力了?!?/br> 常明銘好像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說道:“你并不可笑。” 康涂一愣,抬頭看她。 “努力從來都不是可笑的事情,”她的神情嚴(yán)肅且堅定,“相信別人也不是,它們是世界上最高貴的品質(zhì),不該成為你自卑的原因?!?/br> 康涂鼻頭一酸,眼淚差點(diǎn)奪眶而出,慌忙地仰起頭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