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jié)
“嗯。”祈爵應聲,將手中舀好的湯水拿給楚可昕,“你在這里吃,我上樓和二哥談點事情?!?/br> 進門的祈滬同楚可昕打了個招呼,也跟著上樓了。楚可昕哪里吃得下飯,她放下筷子也上了樓。 書房里,隱約只聽見祈滬在說,“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楚可昕的眼眶有點濕潤。只要是親人,任何聽到這個消息的,都會無比震驚,難以承受吧。 楚可昕這個角度望進去,正好可以看到祈爵淡笑著勸著祈滬冷靜些。 楚可昕沒再敢繼續(xù)往下聽,那種疼,每提起一次都像是在傷口上撒了一大把的鹽巴。 她鼻子一酸,輕手輕腳地往樓下走。 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楚可昕拿起電話時,正見呱呱著急地拿起三明治,往嘴里塞。那端是一個護士,同楚可昕說昨天教授又給加配了一味藥,讓楚可昕來醫(yī)院里拿。 楚可昕回了句好的,就見呱呱拿起牛奶一口氣喝完就跑到門口穿鞋子。 楚可昕彎腰,撿起他掉在地上的書包,“呱呱,媽咪送你去學校吧。” 呱呱穿好鞋子抬起頭,“好啊媽咪。” 往醫(yī)院的方向和去呱呱學校是順路的,呱呱坐在車子上,偏過頭問楚可昕,“媽咪,你為什么最近總是哭?!?/br> 楚可昕手放在方向盤上,聞言,將發(fā)絲捋到耳后,淡笑道,“媽咪哪有哭?” 呱呱指著她的眼睛,“很紅,我還聽到爹地好像生病了,是不是真的?” 楚可昕沉默地開著車,一張臉有些哀傷,她也不知道怎么和兒子開口說。 車子開到幼稚園門口,楚可昕停下車子,偏過頭對呱呱說,“呱呱,你爹地他.....他也許有一天會看不見你?!彼卣f,“往后若是有一天,爹地看不見了,你要做他的拐杖,知道么?” 呱呱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爹地怎么會看不見呢? “好了,別擔心了。那也只是也許的事情,你去上課吧?!背申康晚聪蛩恋哪樀埃瑢退研澈?。 楚可昕油門一踩,將車子開到醫(yī)院去取藥。 在她回來的路上,路過第一女子監(jiān)獄時,她視線里出現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 楚可昕停下車子,見是珍妮弗從監(jiān)獄里出來,臉上帶著疲憊的神色。從前紅潤的臉色帶著一點點的嬰兒肥,如今整個臉都變得很清瘦的模樣。 楚可昕搖下車窗,已經能猜測出來,她應當是來探監(jiān)的。許是詹美娥在里面過得非常不如意,她才會是這樣的神情吧。 監(jiān)獄大門里出來個人,珍妮弗上前同他說了幾句話,那人搖了搖手,就往前走。珍妮弗在后面追了幾步之后,男人突然回頭說了句什么話,珍妮弗整個臉都白了,低聲說,“我,我不行......” “可你不是想救你媽么?這案子上頭可查的緊,你要是真想救人,你就犧牲犧牲你自己,否則,呵,這世界上哪有虧本的買賣。你自己考慮吧?!?/br> “我......” “你剛剛不是一副什么都愿意的樣子么?這個事就是最簡單的了,你說若是要錢,你也是沒有,到最后還不是要走到這一步?!蹦腥俗旖菗P起nongnong的玩味,看到珍妮弗的掙扎,覺得這事兒有戲。 但他可沒那么傻,真去幫她救人。誰不知道,這個事情是祈氏的祈少壓著的,生了雄心豹子膽。他也不敢放人啊。 “我考慮,考慮.....”她的臉色很難看,沒絲毫尊嚴可言。從前也是名校畢業(yè)的心理醫(yī)生,哪里想到那么努力之后,走的道路會比原來的還艱辛。 “我等你的好消息?!蹦腥送嫖兜匦χ焓址鬟^她的下巴就走了。 珍妮弗咬著唇,只覺得惡心的要命。她轉過身的時候,也看到了馬路對面坐在車子里面的楚可昕。 珍妮弗有一瞬間的愣怔,緊接著,她嘴角噙著冷笑,想到自己母親如今在監(jiān)獄里被折磨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而她卻一點辦法沒有,還要被人這般作踐,她心里對楚可昕就越發(fā)生恨。自從經歷的上次的事情,珍妮弗也絕了找祈爵和楚可昕的心,反正越求,他們越得意。 她偏過頭,往監(jiān)獄的左側走。楚可昕停著車子,一直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祈爵做事情向來極端,當初詹美娥抱著這樣的心思進城堡,就注定她失敗后的下場。 楚可昕知道,有些事情明明是天注定的,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深想,當初詹美娥和珍妮弗說,會有報應,會有報應。難道,如今祈爵在承受的一切都是報應么? 若是這樣,是不是他代替了她和孩子擋下了所有的災難。 楚可昕眼眶里泛出guntang,心里堵得厲害。 她伸手拿出包里的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瘦削的身影在車子里裹成了一團。 “喂,你現在去做一件事情,將詹美娥放出來?!背申可ぷ佑悬c哽咽,“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就將她給我弄出來!” 電話那端不知道說了什么,楚可昕總算是安心了。她抬起頭看了一眼第一監(jiān)獄,她不求了,不求她當初遭遇的要報復回來,她只求多積點德,讓祈爵能恢復健康。 城堡書房里,祈爵同祈滬還在說話。 “爵,風險太大了,我們再慢慢考慮一下這個問題,別著急。” 祈爵笑了笑,眼神微涼,“二哥,這個病已經定死了,就這樣吧。”他將身子藏進沙發(fā)了,黑色的碎發(fā)沒有了往日的張揚肆意,“若不是有阿昕和孩子,我都不想嘗試?!?/br> “爵.....” 他牽動嘴角,笑容很勉強,苦澀又干裂的樣子,“前幾天集團樓下有人求婚,鬧得很,我看到那女人和男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就想,為什么幸福對別人來說那么簡單。我只是想和孩子和楚可昕在一起,好像這個愿望很難實現。每一次都是這樣?!?/br> “好了,”他輕抿著唇,“二哥,我就試試吧。也許上天對我還沒有那么絕,要是我僥幸活下來了呢?!?/br> “那你真不打算告訴她么?” 祈爵點頭,“若是注定的一個悲慘的結局,告訴她干什么。” 祈爵站起來,修長的身子,筆直地站著,“哥,手術的時候,你要記得簽字。還有,別讓她知道,一點也別?!?/br> 楚可昕回來的時候,祈滬正要要離開。她帶著笑問,“二哥,不留下一起吃飯么?” 祈滬抬頭,看見楚可昕眼角通紅的樣子,想來她是在外面哭了一場才回來的吧。這樣兩個人,真是相互愛的太深。也許祈爵的考慮是對的。若手術一旦失敗,她也倒下了,這個家才是真的沒了。呱呱和三胞胎都那么小,以后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