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林俏說話間,嗓音真的帶著輕顫。 “嗯?” 鄭朗宴的手收得更緊些,以為她是被自己突然的求婚嚇到了。 “你剛剛不說話,我真的差點以為你不是在求婚……那我不是在自作多情,要尷尬死了……” 說到這里,林俏的臉在鄭朗宴胸膛里埋得更深,帶著后知后覺的羞澀和笑意,“真的嚇?biāo)馈?/br> 鄭朗宴:“……” 他有些無奈地拍了拍林俏的后背,周圍不斷想著“接吻”、“接吻”的起哄聲,鄭朗宴的聲音也帶了些放松的愜意和寵溺的無奈。 “俏俏,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猜到的?” “一開始……”林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彎唇笑,想了想,終究沒出賣周艾琳,“我剛剛就在想,就算你不是求婚,我都說了答應(yīng),你除了默認(rèn)也沒有辦法。你如果不戴上來,我就……” 她在自己懷里嘰嘰喳喳像只小鳥,鄭朗宴空出一只手去輕輕捧起她的臉,呼吸帶著熱氣輕輕靠近:“你就怎樣?” 林俏的臉紅透,看著他湊過來的氣息,如同把所有聲音都從她耳邊拂去,只剩下他。 只有他。讓她情不自禁說出所有的心情和話。 “咬你……” 低沉的笑意響起,鄭朗宴的唇帶著熱度很快壓下來:“如你所愿?!?/br> 遠(yuǎn)處的風(fēng)帶著花的香氣吹來,吹動著花架上的花。 周圍是人的歡呼聲和起哄聲,攝影團(tuán)隊在敬業(yè)的拍攝著。 而人群中心的二人,像是屏蔽去周圍的人,這一吻,這一刻,突然就真的就這樣降臨了。 —— 林俏作為當(dāng)紅小花,畢業(yè)就被求婚,她還迫不及待地答應(yīng)了,隨之而來的就是畢業(yè)就結(jié)婚,本來就是會引起極大轟動的爆炸性新聞。而且男方還是星聯(lián)總裁,鄭氏的少爺,兩人實實在在地占據(jù)了熱搜好長一段時間。 隨之公布的,就是林俏和鄭朗宴居然是雙雙初戀直到走進(jìn)婚姻殿堂的傳奇故事。 其中的經(jīng)歷,據(jù)知情不知情人士傳,以及路人甲乙丙的的添油加醋,徹底變成了一個類似言情小說狗血俗套卻讓人心生向往的灰姑娘和白馬總裁的故事。 林俏在試衣間試婚紗的時候,周艾琳就坐在沙發(fā)上夸張地給她讀那些網(wǎng)上的人編的故事或者評論。 郝云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不停地擺弄著自己百寶箱一樣的化妝箱。 “哎喲俏俏,這是個誰啊,評論區(qū)的一股清流啊,我念你聽著啊,笑死我了?!敝馨找幻嫘Φ篮粑щy,一面還要試圖給林俏讀。 “這件事從頭到尾的唯二知情人士。樓上那群花癡的姑娘可醒醒吧,要不是你們吹著捧著的鄭大少對我們俏俏窮追不舍死纏爛打,連哄帶騙耍盡心計,我們家俏俏現(xiàn)在指不定早就成為走在時代尖端的藝術(shù)家了。還至于淪成這種豪門太太,被男人寵著的乖女人啊?!?/br> “哈哈哈哈哈哈俏俏你快聽聽評論區(qū),笑死我了,我竟一時分不清是該端二營長的意大利面還是意大利炮來了?!敝馨招Φ梦嬷亲痈C在沙發(fā)里。 那邊,林俏折騰了好久終于把那套繁復(fù)的婚紗和內(nèi)襯穿好,經(jīng)理幫林俏把簾子拉開,林俏深呼吸一口,有些無奈地看向笑倒在沙發(fā)上的周艾琳,緊接著目光移到一臉事不關(guān)己波瀾不驚的郝云身上。 她穿了配套的高跟鞋,裙擺又大,在經(jīng)理和助理兩個人幫助下才緩緩走到兩人面前。 “你讀了一上午了,一點都不累嗎?”林俏笑著看著周艾琳,有些無奈。 “累啊……笑得我臉都酸了……哈哈哈哈哈……但是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周艾琳捧著肚子笑出了眼淚,半天停不下來笑,看清林俏的瞬間,忍不住“臥槽”一聲,直接從沙發(fā)上彈起來。 “臥槽臥槽!”周艾琳圍著林俏轉(zhuǎn)個不停,似乎瞬間忘了剛剛還笑到爬不起來的自己,嘴里連珠炮似的感嘆,“米蘭老師傅高定手工做的就是不一樣啊,完美!這樣的婚禮簡直完美啊!要我肯定就死而無憾,呸呸!我的意思是相當(dāng)值得啊……俏俏,你明白我意思的對吧!” 林俏有些好笑又無奈地點頭,目光移到也靠近過來、一臉審視的郝云的身上。 “云云……” 林俏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生怕她這種時候說出什么潑冷水的話,把周艾琳這個小火炮兼鄭朗宴的眼線給點炸了。 郝云挑剔地看了一圈,才終于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還可以。算他眼光不錯……” 還好…… 林俏忍不住松了口氣。對著郝云俏皮地笑了笑。 那邊周艾琳拿遠(yuǎn)了些手機(jī),拍了一堆照片給鄭朗宴看,順便邀功。 趁這個間當(dāng),郝云正在認(rèn)真攏著林俏的頭發(fā)給她設(shè)計發(fā)型,林俏悄悄撞了撞她的手臂。 “剛剛艾琳念的那個,是你寫的吧?” 郝云一臉嚴(yán)肅,像是沒聽懂的樣子,反問她。 “什么啊?” “云云,你跟我還裝傻呢?”林俏有些無奈,“唯二的知情人……你是想說,扇子那種正直話少的人,去網(wǎng)上講我的情感八卦嗎?” 這邊郝云明顯還是要抵死不從。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br> 林俏直接抬手指了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哎哎,這可有小朋友在呢。注意胎教,準(zhǔn)mama可不能撒謊?!?/br> 于是郝云原本準(zhǔn)備好的抵賴順便被堵住。 她癟了癟嘴,不情不愿地把話吞了回去。 轉(zhuǎn)身在拿自己的手機(jī)記下來設(shè)計靈感和點。 相比林俏和鄭朗宴,郝云和單子輝這對校園情侶,就堪稱不吵不鬧的絕配。 兩個人行動力比林俏他們要強(qiáng)得多,畢業(yè)季直接扯證結(jié)婚,甚至火速有了愛的結(jié)晶,讓林俏從此對單子輝這個沉默寡言的學(xué)霸刮目相看。 好容易從沉思中跳出來,林俏目光放得更加溫柔地盯著郝云的小腹,很快又移回到她臉上:“云云,你之前不都替我原諒鄭朗宴了嗎?這怎么又怪上了???” “我哪有那資格記怪人家大總裁。” 明顯不滿的語氣,林俏一聽就笑了。 “那就是有?!?/br> 既然被林俏戳穿,那邊郝云索性也就抱怨出來。 “我那時候只說了看他表現(xiàn)。” “俏俏,我也不是故意要在你馬上婚禮的時候給你添堵?!?/br> “我明白,”林俏被逗笑,抬手準(zhǔn)備抱郝云,剛抬手臂,肩頭垂下來的珍珠卻限制她更大幅度的動作。她只好尷尬地停下來,“你是因為關(guān)心我嘛。我們這么多年的朋友,你之前就在替我怪他……那時候丟下我離開?!?/br> 提起那時候,林俏自己也不見得輕松。 “云云,你也知道吧。如果可以放棄,我一定不會撐到現(xiàn)在?!绷智慰粗?,目光是坦誠而又無奈的,“就是無論如何都放不開,不是他,那就不會有任何人,所以才決定以后都在一起。你和扇子,不也是這樣的嗎?” 郝云看著林俏,欲言又止,終究是嘆了一聲,有些無奈,但語氣明顯妥協(xié)。 “我們可不一樣,單子輝要是敢那么離開我,我肯定把他腿打折?!?/br> “我懂我懂。以后,鄭朗宴如果再犯,他的腿我全權(quán)交給你打折,怎么樣?”林俏討好地笑著看郝云。 人生中有幾個這樣的朋友,是她覺得特別特別幸運(yùn)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婚前綜合征,林俏的眼眶忽然又有些熱,她難得帶著撒嬌意味地輕輕抬了抬手臂。 “那什么,我干兒子或者干女兒的親媽,我現(xiàn)在不方便抱你,可不可以麻煩你抱抱我?” 郝云有些無奈地瞪著眼睛看她現(xiàn)在的模樣,但還是毫不猶豫地抱了上來,“小心別把婚紗弄皺了……別說以后,今天你試婚紗這么重要的日子,他出現(xiàn)都不出現(xiàn),當(dāng)自己是不黃帝呢日理萬機(jī),給他忙的?表現(xiàn)負(fù)分!” 話音剛落,身后馬上響起一個低沉渾厚的男聲:“在聊什么,要抱著聊?” 聽到聲音,郝云幾乎是立刻就松開林俏。 林俏回頭就看到一身深色裝的鄭朗宴。 似乎趕得有些急,他的胸膛有些劇烈地起伏著,平復(fù)著呼吸。 “聊皇上您呢?理完萬機(jī)了?” 林俏及時地把郝云吐槽的嘴堵上。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開始忙婚禮準(zhǔn)備這陣子,郝云和鄭朗宴突然開始拌嘴互懟日常。 那邊單子輝也剛好進(jìn)來了。都不用看情況,直接拉著那邊炸了毛的自己媳婦兒去一邊坐著,生怕給累著了。 林俏身邊終于空下來。 鄭朗宴松了松領(lǐng)口,一步步走過來,終于來到聚光燈下的林俏身旁。 她身上穿著圣潔的婚紗,裙擺像是將欲綻開的花,層層點綴的下擺一直拖到身后的臺階下去。 “俏俏?!?/br> 鄭朗宴站到同她比肩的位置,明明林俏穿了很高的高跟鞋,此刻卻依然需要仰望著他。 鄭朗宴俯視著她,眼眸幽深如星軌,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可以媲美此刻的她的形容詞。 等了等,他輕輕向前,抬手,像是攬著一件上窮碧落下黃泉尋來的珍寶一樣,輕輕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里。 “我的新娘。” 他這樣說,林俏心里驀地觸了一下,緊接著,她感覺到鄭朗宴帶著小心翼翼的唇輕輕吻到她的頭發(fā)上。 “我的俏俏。” 等了那么久,而她是長在他心尖上的人。 而他又何嘗不是。 林俏無比默契地攬著他的腰,安靜窩在他懷里。 “賓客名單確認(rèn)好了嗎?” 鄭朗宴剛從國外飛回來,簽訂了一份籌備已久的合約。雖然林俏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顯然是對他很重要的事。 而且婚禮的其他事情也是鄭朗宴全權(quán)cao辦的,他說的原話是,林俏唯一需要負(fù)責(zé)的事,就是當(dāng)好鄭朗宴的新娘。這句話可是被網(wǎng)上廣泛當(dāng)三好男友金句傳播了好久。 鄭朗宴深吸一口林俏身上熟悉的香氣,所有的疲憊瞬間被驅(qū)散。 他點點頭,終于肯分神在意一下一旁焦急得快發(fā)瘋的經(jīng)理,不再蹂躪那套天價的婚紗。 兩個人分開一些,林俏仰頭看著鄭朗宴,他眼下帶著些沒有休息好留下的青.色。 “鄭叔叔那邊……”林俏說到這里,猶豫了一下,試探的看著鄭朗宴。 鄭父多少還是兩個人都不愿觸碰的話題,林俏總覺得這是他們父子的事,鄭朗宴有權(quán)決定怎么解決,而不是她逼著他去做怎樣的事和決定。 “我都聽你的?!绷智螐澚藦澊?,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