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太子摩挲玉扳指,踱步往前:“為何不能斗?” 信王想起什么,眼中閃過一抹柔情與苦澀:“因?yàn)樘姨壹薜娜?,不是父皇,是你。?/br> 太子:“她嫁的人,是父皇,還是朕,又有何干系?” 信王含淚大笑,“皇兄,有時(shí)候我真羨慕你,你的無情與冷漠,旁人怎么學(xué)都學(xué)不來。桃桃愛你,難道你察覺不到嗎?” 太子略微失神,“她愛朕嗎?” 信王笑得更大聲。 不多時(shí),太子望一眼殿外,黃昏沉沉,眼見就要天黑。 這個(gè)時(shí)候,椒殿的小東西該嚷著肚子餓要傳晚膳了。 太子收回視線,“楚文,看在你迷途知返的份上,朕不殺你,朕會(huì)將你流放至蠻荒之地,在那里,你可以繼續(xù)做你的信王,但你一輩子都不許再回皇城。” 信王一怔,他做好了死的準(zhǔn)備,卻沒想到太子竟不殺他。 他什么都不顧得,仰頭求道:“皇兄,求你讓我最后再和桃桃見上一面?!?/br> 太子瞬時(shí)恢復(fù)冷峻的神情:“癡人說夢。” 信王顫抖著爬過去抱住太子的腿,“皇兄,求求你,讓我最后再見她一眼,我不和她說話,我就站在遠(yuǎn)處瞧一眼……” 話未說完,已被太子一腳踢開。 夕陽無限好,金光自殿門傾斜而入,太子邁進(jìn)金光中,渾身上下像是染了一圈光暈,他側(cè)頭丟下一句:“楚文,當(dāng)年在明府救下桃桃的人,是朕。” 信王再次被巨大的絕望席卷拍打。 片刻后。 金鑾殿傳出信王如鬼泣一般的笑聲,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聲音里滿是絕望。 椒殿。 太子特意命人不得在后宮宣揚(yáng)他于議事房說的傳位一事,是以椒殿的宮人見到他,仍然稱呼“太子殿下”。 “殿下,娘娘已經(jīng)傳膳,是否需要另外吩咐御膳房再傳膳?” 太子:“不必,朕……”咳了咳,及時(shí)改口:“另外,無需再備碗筷,孤和皇后用同一副即可。” 說完,太子往里而去。 撩開簾子,繞過屏風(fēng),擺滿美味佳肴的長桌旁,嬌人兒正高高興興地啃著紅燒rou。 她吃得專心,他放輕腳步,悄悄屏退在旁伺候的宮人,接過阿瑯手中夾菜的筷子,立在旁邊,任由她吩咐。 “我要吃這個(gè),那個(gè),還有那個(gè)?!?/br> 他將她要吃的菜夾到碗里,遞到跟前:“皇后吃這么多,不怕變成豬嗎?” 她嚇一跳,差點(diǎn)噎住。 太子忙地替她拍后背,端起茶水喂她喝一口。 “慢點(diǎn)?!?/br> 她氣嘟嘟瞪他:“你作甚嚇我!要是把我嚇?biāo)懒?,我看你去哪里找我這么好看的心上人。” 太子捏一把她粉嫩的臉蛋,“確實(shí)找不到了,那可怎么辦,孤要是把你嚇?biāo)懒耍蟾殴聲?huì)傷心落淚?!?/br> 她推開他:“就傷心落淚而已嗎?原來在你心里,我就這么不值當(dāng)?!?/br> “那就再哭個(gè)七天七夜。” 她不滿意,雙手抱肩:“得哭上一輩子才行。” 空氣里傳來他淺淺的一聲:“行?!彼詾槁犲e(cuò),驚喜地去仰起面龐望他。 太子彎下腰,重新捧了她的臉。 白瓷般的一個(gè)玉人兒,連生氣時(shí)都不忘嚼嘴里的rou,真真是可愛至極。 他貼近,先是吻了吻她的兩邊臉頰,而后吻了吻她滿是油光的兩瓣朱唇,親完了,做出嫌棄的神情嘖嘖兩聲。 她拉住他的衣角,腆著臉問:“楚璆,我的唇,甜不甜?” 太子:“甜,甜得滿是紅燒rou的味道。” 第134章 美人嗤嗤笑,吃得更高興, 太子并不坐下, 在旁為她夾菜, 本該是小黃門做的事, 他做起來卻分外順手。待她吃個(gè)八分飽,太子先是將人抱下來,而后坐到她的位子上。 她被放在他腿上坐著。 她還想繼續(xù)吃,太子不讓,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夜晚吃太多,容易積食。” 美人抿抿嘴, “再吃一小碗就不吃了?!?/br> 太子想了想, 似是想到什么, 低低地貼在她耳邊,溫?zé)釟庀姙⒍觯骸靶?,吃得多也挺好,等?huì)孤幫你消食時(shí), 你才有力氣受著?!?/br> 她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立馬放下碗筷:“不吃了?!?/br> 太子輕笑一聲,吻了吻她的側(cè)頰:“不吃,等會(huì)也要消食。” 她兩腮高高鼓起,“才不要。” 太子捏捏她的小臉蛋,故意顛了顛她嬌柔的身子,不慌不忙地說:“剛才孤伺候你用膳, 現(xiàn)在該你了?!?/br> 她剛剛吃得開心,他卻一口未吃,光顧著給她夾菜,按理說,她現(xiàn)在給他夾菜,也是應(yīng)該的。 懷桃撅起小嘴,“誰讓我是個(gè)知恩圖報(bào)的好姑娘呢,那就由我伺候你罷?!?/br> 她以最高的禮儀規(guī)格伺候他——埋頭叼一口紅燒rou,嘟嘟遞過去。 她眨著水汪汪的桃花眼,嘴里叼著她最愛的紅燒rou,喂到他唇邊。 她眼中滿是討喜的嬌矜,仿佛是在無聲地告訴他,再?zèng)]有比這更好的侍膳了。 太子撫上她的側(cè)臉,低頭咬住她唇間的紅燒rou,而后舔了舔她的唇角,低低嘆息:“桃桃真是個(gè)善解人意的好姑娘?!?/br> 然而,他用的,并不是膳食。 這一場晚膳吃下來,懷桃由八分飽的精神奕奕到無力抵抗的癱軟,中間僅僅隔了太子用膳的半個(gè)時(shí)辰。 他從頭到尾就只吃了她嘴里的那一塊紅燒rou,真正讓太子填飽肚子的美味佳肴,是嬌軟的小人兒。 她被圈在窄窄的座位上,任由他擺弄。 懷桃含著淚,委屈地嚷一句:“我又餓了,都是你的錯(cuò)?!?/br> 太子不以為然,拂開她鬢邊被汗沾濕的碎發(fā),“怎會(huì)是孤的錯(cuò),明明是桃桃自己太過敏感柔嫩,哪能怪孤?” 懷桃軟綿綿地趴在他肩上,渾身上下又酸又麻,她沖他撒氣:“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一起用膳了?!?/br> 太子蹭蹭她的嬌嬌臉蛋:“當(dāng)真?” 她認(rèn)真嚴(yán)肅地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真?!?/br> 太子將人摟得更緊,“既然如此,那今天孤得抓緊時(shí)間,好好享受你這最后的伺候?!?/br> 她皺著眉,問:“楚璆你什么意思?” 太子斂起神色,余光去瞥,好將她的神情收入眼底。 “今天,有人上奏,說是先皇托夢,要讓你殉葬。” 他故意嚇?biāo)?,以為她?huì)嚇得往他懷里鉆,一句話說出來,字字清晰,緩慢至極。 美人兒卻半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她甚至伸了個(gè)懶腰打了個(gè)哈欠,若無其事地指了指內(nèi)殿:“楚璆,我有些困了,你抱我進(jìn)去歇息。” 太子一愣,重復(fù):“孤說,有人要讓你去殉葬?!?/br> 懷桃不耐煩地瞪他一眼:“我又不是聾子?!?/br> 太子:“你不怕死嗎?” 懷桃懶懶地圈住他的脖子,趾高氣揚(yáng):“你舍得讓我死嗎?” 太子淺淺嘆息,抱起她往內(nèi)殿而去。 喚宮人端來盥洗的物什,太子耐心替她擦拭,換了寢衣,她清清爽爽地往那一躺,看著他笑:“楚璆,你可真壞,總想著嚇我,我告訴你,我膽子大著呢?!?/br> 太子揮手稟退宮人,長身玉立,微挑的眼梢透出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疏離淡漠。 她饒有興趣地打探他。 他似乎沒有一刻不是清風(fēng)朗月般的姿態(tài)——除了伏在她身上的時(shí)候,他卸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模樣,搖身一變,變成窮兇惡極的猛獸。 只怕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他摟著她吻她的時(shí)候,有多癡狂。 他的冷靜與理智碰上她,通通不管用。 太子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瞇起,像是只狡猾的狐貍。 在他面前,她有許多種樣子?;驄扇趸蚓髲?qiáng),無論哪一種,都令人愛不釋手。如今,又多了一種樣子。 太子:“桃桃,你別得意?!?/br> 她自然而然地接住他的下半句:“楚璆,我就是仗著你愛我?!?/br> 太子凝眉。 她朝他張開雙臂,“楚璆,我要抱。” 太子深呼吸一口。 他清楚地知道,退一步,便是退萬步,這世間,唯女子難養(yǎng)也,她今天肆無忌憚,明天便能踩到他頭上去。 可是—— 如何能拒絕得了? 美人笑意盈盈,扭了扭蠻腰,反手抱住身上的男人,滿足地說道:“楚璆,今晚只能親親,不能做別的事?!?/br> 太子:“若孤執(zhí)意要做其他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