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副官呼出一口氣,見隊長仍在和王容均聊天,雖然說的都是一些家常,但他知道他們有一套交流密碼。 霸王龍正在和王容均分析這件事。 軍火王是被聶家殺的,這事很可能是鐘佐動的手。所以鐘佐裝成穆文昊的女伴混進軍火會議,目的是軍火王。但他和語海能從海上城市出來是軍火王幫的忙,由此推測,軍火王或許是楚熒惑的人。 而上面點名黑獅隊執(zhí)行這次任務(wù),搞不好也是提前猜到鐘佐會過去,便派了熟人。 此外穆家是第五星系的人,軍火王復(fù)出后八成要去第五星系發(fā)展,這也許是鐘佐與穆家能聯(lián)手的原因,那么楚熒惑派軍火王去第五星系又是想干什么? 通訊器兩頭的人一時沉默。 第五星系,又是第五星系。 當初把他們的生活攪亂的便是一次第五星系的任務(wù),誰知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還得再轉(zhuǎn)回去。 二人做了幾個猜測,很快結(jié)束交流。 王容均在那頭想了想,給聶正洋發(fā)消息,問他有沒有聯(lián)系他父親。 聶正洋也在關(guān)注軍火市場的帖子,自然是聯(lián)系了。 他問了軍火王的死和聶家有沒有關(guān)系,但那邊至今沒有回話。 聶父這時其實已經(jīng)醒了,更看見了兒子的消息,然而由于太糟心,他實在不想回。這事說有關(guān)和沒關(guān)都不對,人不是他想殺的,可動手的偏偏是他坑爹的大兒子。 不過他現(xiàn)在基本沒心思計較這些了。 他被鐘思澤的保鏢強行擄到這艘飛船上,連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飛船上的人陸續(xù)睡醒,簡單收拾好自己,坐在餐桌上吃延后許久的早飯。 鐘思澤實在很有毒,昨晚剛和假外甥攤牌,今早照樣坐在一起吃飯,連聶父都在這張桌子上。 這就讓聶父很難受了。 當年那層紙就和捅破了沒什么區(qū)差,但鐘思澤一個字都不提,甚至沒有對他冷眼相向,就這么吊著人,讓他完全猜不透對方想干什么。 鐘思澤看向副官:“他不吃?” 副官道:“我去問問?!?/br> 話雖是這么說,但他已經(jīng)做好了給少爺端飯的準備。 他邁進醫(yī)療室,見少爺維持著先前的姿勢守著鐘佐,便道:“想吃什么?我把早飯端過來?!?/br> 祁政剛想回一句“隨便”,只聽“滴滴”聲響起,緊接著治療艙的指示燈變成了綠色。他瞬間屏住呼吸,見鐘佐眼睫微動,蘇醒了過來。 他急忙打開艙門,扶著里面的人坐起身,問道:“感覺怎么樣?” 鐘佐道:“還好?!?/br> 祁政默默觀察,覺得和平時沒什么區(qū)別,試探地湊過去:“寶貝兒,給個早安吻。” 鐘佐按著他的臉推開:“一邊去?!?/br> 祁政頓時哼唧。 鐘佐邁出治療艙,聽見副官說正在吃早飯,便道:“你們先去,我去洗個澡,換件衣服?!闭f罷扔下他們,頭也不回地走了。 祁政望著門口,摸摸下巴:“你說他是不是因為昨晚跑過來投懷送抱,不好意思了?” 副官不理他,把人拉到了餐廳。 眾人見只有他們兩個人過來,猜測鐘佐還沒醒,便繼續(xù)吃飯,片刻后見鐘佐竟然來了,紛紛停住望過去。 鐘佐隨便找了件休閑服,踩著人字拖溜溜達達地邁進餐廳,對他們點點頭:“早?!?/br> 眾人道:“早?!?/br> 鐘佐見祁政身邊有一個空座,便慢慢走過去,察覺祁政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側(cè)頭很自然地在他臉頰親了一下,淡定地拉開椅子坐下了。 所有人:“……” ……臥槽? 作者有話要說: 面具:不要問我是誰,也別說你是誰,在這里名字只是一個代號,我可以是任何人,你們也可以是任何人,下面請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是誰? 第48章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保證。 那一刻其實不只藍鴻宇和鐘思澤他們, 連祁政本人也有點蒙, 隱約覺得這霸氣坦然的模式與記憶里的人存在偏差。 不過他只暈乎一秒就回過了神, 拖著椅子湊近鐘佐,摟住腰向懷里一帶,見他沒像前幾天那樣無情地拍開自己, 便抱住人在頸窩蹭蹭,見他還是沒反抗,忍不住又蹭了一下, 還親了一口。 眾人:“……” 臥槽! 鐘佐在他蹭第三下之前, 終于撩起眼皮看了看他。 祁政立即沖他炸開一抹微笑,燦爛得簡直閃瞎眼。 鐘佐把人推開一點:“行了, 坐好。” 他的語氣并不冷淡,嘴角勾著極淡的笑。 但與平時的輕笑不同, 這次能讓人聽出幾分明顯的愉悅,好像突然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塊中解封, 整個人瞬間活了似的。 這沖擊不是一般的大。 半南和鎖風(fēng)頓時一呆,鐘思澤和藍鴻宇等人愣住。祁政則激動不已,用力抱住他, 在他唇上印了一個吻。 眾人:“……” 鐘思澤瞇起眼, 發(fā)揮了長輩的權(quán)利,淡淡道:“好好吃飯?!?/br> 祁政很給面子,聽話地重新拿起餐具,但沒有坐回去,而是緊挨著鐘佐, 全身都洋溢著一種粉紅色的氣息。鐘思澤掃他們一眼,打開個人終端給顏逸發(fā)消息,告訴他下一場約會是在躍遷前來他們的飛船上陪自己吃一頓燭光晚餐。 結(jié)果消息石沉大海,被人家無視了。 片刻后,幾艘飛船先后穿過了躍遷點。二代們和穆家的飛船繼續(xù)跟著鐘思澤前往嗨呀星系,顏逸可能是擔(dān)心某位有毒的領(lǐng)主折騰出別的事,隨便找個理由與他們分開了,準備前往別的躍遷點,再返回第五星系。 此刻某位領(lǐng)主的飛船上,半南和鎖風(fēng)終于得知自家主人矯正了,再次呆滯。 當年他們選擇與x型進化者定契約實屬無奈,下定決心后他們便清楚以后要面對的是什么,畢竟x型進化者沒有是非觀,萬一哪天對喪心病狂的事感興趣,他們也得聽令干活。 他們當然也幻想過若能矯正主人就好了,可都是想想而已,誰知那么低的一個幾率竟真的被他們遇見了。二人回過神,急忙聯(lián)系族里的其他人,分享了這一重磅消息,然后跑過去圍觀主人打牌。 鐘思澤想與外甥培養(yǎng)一下感情,但又不知道能干什么。 思來想去,他便干脆把人叫來打牌,計劃貼某個二貨一腦門紙條。 幾輪過后,他頂著一臉的紙,沉默地盯著面前的三個人。 藍鴻宇“咔嚓咔嚓”倉鼠似的啃水果,沒瞅他。 祁政在洗牌的間隙又撲到了鐘佐的身上,察覺他的視線,無辜地轉(zhuǎn)向他:“怎么了舅?” 鐘思澤頓時不怎么想和他們玩了,恰好個人終端“滴滴”地響起,秘書們早晨上班,來喊他去工作了。他于是順勢離場,進了書房。 祁政早就不想打了,拉著鐘佐站起身,想找個地方二人世界。這時一抬頭,見聶父走了過來。 聶父看著鐘佐:“之前說要談?wù)?,中途被打斷了,現(xiàn)在找地方聊?” 鐘佐點頭,沒有意見。 祁政不想和他分開,表示要跟著。聶父原本不樂意,但聽見鐘佐同意了,只能選擇默認。 三個人很快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這里是小型休閑區(qū),旁邊裝著落地窗,外面便是浩瀚的宇宙。 聶父坐在他們對面,握著杯子沉默了幾秒:“當年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做錯了,你舅舅應(yīng)該不會原諒我,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第一星系,你母親的遺物我都留著,你要是想要,回家找平管家,你還記得他吧,讓他拿給你?!?/br> 鐘佐道:“不用了。” 聶父沉默的時間更長,說道:“那我要是有個萬一,你抽空回家一趟。” 他頓了頓,不知如何開口,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怕鐘聶會生出壞心思,幾年前就定好了遺囑,這些年雖然沒你的消息,但總是會想起你,所以遺囑上給你留了一份,我……我沒養(yǎng)過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只能通過這個補償,希望你不要拒絕,就當是我臨死前最后一點懇求了?!?/br> 鐘佐望著他:“父親?!?/br> 聶父有些難堪地答應(yīng)了一聲。 鐘佐笑道:“以你的做事風(fēng)格,你要怎么勸我相信這不是你為防止我還活著導(dǎo)致事情穿幫,而提前準備好的挽回形象的一種手段?” 聶父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繃住了表情。 鐘佐想了想:“嗯……算了,我不是特別想知道,也不想深究你這辦法最初是想用在誰身上,我猜你來找我,是因為聽說我矯正過來了?” 聶父急忙道:“不是?!?/br> “不管是不是吧,有件事我得說清楚,我雖然矯正了,但有幾點你可能有誤會,”鐘佐慢條斯理道,“第一,我只是在原基礎(chǔ)上稍微有了點正常的情緒,但性格沒變,不會突然同情心爆棚,第二,我對你沒什么感情,以前沒有,不可能一矯正就會有,我既不恨你也不愛你,就是個陌生人而已,所以我不會因為你的這番話,意識到你是我父親而去向舅舅求情?!?/br> 聶父道:“我沒有要你……” “不用解釋,”鐘佐打斷道,“你怎么想的我無所謂,舅舅會怎么做我更無所謂。至于遺囑,我沒興趣要,趁著你現(xiàn)在還能聯(lián)系律師,讓他改一下,直接捐給收留過我的孤兒院吧?!?/br> 聶父嘴唇顫抖,眼眶發(fā)紅地望著他,半天沒有開口。 鐘佐淡定地回望,眼中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簡直和沒矯正前一模一樣。 祁政在旁邊打量他,認知更加清晰。 他已經(jīng)觀察了一上午,此刻便徹底確定鐘佐與記憶里溫和的樣子存在差別,可能這次是自主恢復(fù)情緒的關(guān)系,那身上仍帶著無法忽視的銳氣,性格也比記憶中的冷淡。 不過這不會讓他覺得陌生或遺憾。 昨晚從湖里撈上沒有呼吸的鐘佐,他差點當場發(fā)狂跟著一起死,可想而知鐘佐兩年前接到他的死訊時的心情,因此只要人還在,鐘佐變成什么樣他都能接受。 何況鐘佐如今的存在感強,反倒是比以前更有魅力了。 他忍不住道:“寶貝兒?!?/br> 鐘佐看向他:“嗯?” 祁政抱住他親一口:“好喜歡你。” 鐘佐眼底的冷漠冰化,問道:“又犯什么二?” “就是想親親你,”祁政摟緊他,“再讓我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