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之反派又黑化了、直播和男神同居的日子、開封府小飯桌、吃雞少女、他超可愛、鐘佐、假面嬌妻、專寵(作者:耿燦燦)、當你變成萬人迷、漂亮的她[快穿]
姜少羨這幾年發(fā)病次數(shù)多了, 常常將自己當作jiejie長樂郡主, 一人分飾兩角, 只聲音都是他自己的, 叫人覺得可悲又可憐??蓴R到眼下這情形,就非常急人了, 然從屋外頭傳來的聲音已經(jīng)近在咫尺。 “我的爺, 您怎么挑這個時候發(fā)病!”玉竹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原本是想敲昏了事可偏偏被他察覺了, 鬧得一個逃幾人追,屋子里乒乒乓乓動靜越來越大。 “皇上, 實不相瞞,阿妧如今還未痊愈, 時常把自個當她那弟弟,發(fā)作起來誰也不認還容易作出傷人行徑,是攔也攔不住, 臣怕沖撞了” “不管阿妧什么樣子, 朕都不會計較的?!本昂偷垡彩锹犚娏死镱^的動靜,神情上涌的心疼不似作假, 阿妧那孩子長得精致乖巧,脾氣卻大得很,不像平陽王妃倒是像他暗下了眸子,示意平陽王道, “卿家無需多慮?!?/br> 平陽王心中苦笑, 還怎多慮, 一發(fā)現(xiàn)就是欺君的罪責恐是連累滿門,可若是不打開電光一閃間門卻從里面開了。 來開門的是玉竹,臉上還有被指甲刮擦過的血痕,“王爺,五娘剛發(fā)病當奴婢們是要阻她去救七郎,一通打砸的,這會兒好不容易安歇下?!彼前褍扇苏{換說辭竟挑不出錯。 景和帝是隨著平陽王一道進門的,一進去就看到了滿地狼藉,以及其他幾個婢女身上可見傷痕,倒真應了平陽王同那婢女的說法,阿妧她 平陽王同樣也看到地上的,險些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皇上” “阿妧怕是要怨上朕了?!本昂偷塾挠膰@息了一聲,說這話的同時看向平陽王,何嘗不是也有怨呢。 “皇上言重?!逼疥柾跻娞峒斑@話題屏退了屋里侍候的,余下慣是侍候的玉竹打發(fā)去了里頭照看,一面道,“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后及是為人臣子的本分七郎,是他自己的意愿保家護國,臣為此感到驕傲,臣這一雙兒女,都是臣的驕傲。” “是啊?!本昂偷垡踩滩蛔「锌爱斦媸腔⒏笩o犬子,當初你家七郎站出來,不看好的人居多,甚至還有居心叵測之人暗中攢說鬧得人心惶惶,卻叫一次次的捷報功勛打回了臉,是個好樣的,好樣的?!?/br> 平陽王臉上也不掩驕傲,可也在想到的同時又心中發(fā)脹發(fā)疼,那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女兒,恨不得好生呵護著,怎料到會有這樣坎坷經(jīng)歷。 直到良久,他才啞著聲道,“都過去了?!背诉@句,旁的也沒什么可說了,君臣二人相對無言。 然從里屋卻傳出細弱嗚咽。 “阿妧?”這一聲是景和帝喚的,并往聲音傳來的地方前進了一步。 平陽王聽著那聲音不對勁,亦是追了一步,就看到從珠簾后走出一人來,一襲水紅色月華裙,及腰烏發(fā)垂落散下,若柔軟云緞,純粹相撞的顏色襯得那裸露在外的肌膚白得透亮,一雙杏眸澄澈,正直直望著來人。 “臣女參見皇上?!彼I?,輕薄白紗覆在面頰之上掩去了大半面容,只余了眼睛露在外頭,又沖著平陽王喚了一聲“父親”。 “阿妧你——”平陽王是當真意外,沒想到自個擔心的人就這么出現(xiàn)眼前,簡直就是個偌大驚喜,險些難以自持。 “父親,我沒事?!碧K回是同平陽王報平安,看到父親眼底的激動,知道是自己身上這身惹得緣故?!拔矣肿屇鷆ao心了?!?/br> “阿妧可好些了?”景和帝有些狐疑看著她蒙著臉,“你的臉” “回皇上,臣女發(fā)病會控制不住抓傷了臉,怕驚擾圣駕?!碧K回恭敬答道。 景和帝想著女兒家好面,看著那一雙杏眸不改,未再作他想,“傷在臉上非同小事,得好生看著,莫留下疤痕,太醫(yī)院那整這個有一套,回頭朕讓人送些膏藥過來。” “謝皇上?!?/br> 蘇回回完,就見景和帝定定凝視自己,心兀的一慌,然面上卻仍是鎮(zhèn)定超脫。隨即就聽到景和帝落了幽幽一聲嘆道,“阿妧長大了,也同朕生疏了?!?/br> “”蘇回一時沒想好怎么回,場面落了尷尬寧靜。 “罷了罷了,你同你父親一樣都是個不會說話的,不用勉強,就這樣挺好的?!彼f著停了停又道,“有時候在你身邊說假話的人多了,有個說真話的難得了?!?/br> “皇上” 蘇回掩了掩目光,彎身跪下,“臣女斗膽,想問皇上兩個問題。” “阿妧”平陽王稍是意外,不過仍是選擇站在女兒身旁,應對上景和帝投來的目光。 “有什么想問的,你且說。”景和帝隔空虛扶了一把道。 “元葑皇后當真是病故?” 蘇回這問題可謂是非常大膽了,這一問惹得景和帝眉眼深沉,未有言語。她稍是一頓,“皇上若是不想答亦可,臣女更關心的是第二個,當初南召派來使臣議和,來者何人?” 其實這兩個問題能歸到一處去,恰是元葑皇后的死令呼和族耿耿于懷,結下深仇。南召與大梁屢屢發(fā)生沖突,到最后以這種慘烈方式結束戰(zhàn)爭,都與那息息相關。 景和帝注視著那一雙澄澈透底的眼,不帶任何色彩,竟有些像當年追隨自己時的她,只是多了信任崇仰,他一晃神,那一絲光亮又倏地沉暗下,斂盡了情緒浮動,“朕知道你的意思。” “外界傳言甚多,但無一是真的,朕沒做對不起呼和的事,但,朕虧欠了元葑。”他頓了頓,“故當時南召派來的是呼和將領來議和休戰(zhàn),朕便同意了。” 那一瞬,蘇回很想說些什么,不過被平陽王悄悄拽住了,“皇上,臣女莽撞,望皇上恕罪。” 景和帝深深看了他一眼,瞥過蘇回時沉吟片刻,方啟口道,“世事難料,且難強求。阿妧,沈崇曾拒過一次出任議和使臣,拒絕的原因是為你,說不想將來連見你一面都難卻 “” 景和帝最終擺了擺手,示意平陽王勿用相送帶著人離開。 在華麗馬車駛離平陽王府后,一抹頎長身影出現(xiàn)在對面巷子的暗影中,長身玉立,蒙了陰翳。 不費一刻,從平陽王府飛快跑出一抹纖瘦身影,衣裙翩飛,若明艷蝴蝶展翅匆匆奔向隔壁蘇府。 “大人,小的剛剛照您的吩咐去傳達了話,可跟平陽王說蘇夫人受了重傷快不行了不大合適罷”沈牧摸不著頭腦跟在沈崇身邊,只覺得主子似乎對于平陽王府和蘇府都關注異常,眼下更是奇怪了。 沈崇一眼不錯的凝著蘇府閉著的大門,眼前似乎還是那道身影,連崴腳的地方都一致,試探一擊即得,蘇回,蘇回,平陽王妃便是姓蘇,蘇回的意思是,她回來了—— 意會的剎那,眼底的炙熱幾乎難以壓制,心頭一片滾熱,那連夢中都是奢望的人竟還好生活著一貫沒有情緒起伏的人,此刻歷經(jīng)狂喜眷戀傷懷,大起大落之下竟是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阿妧回來了。 可、她并不認自己。究其原因沈崇陷入沉默。心頭千百種情緒滾壓,最后僅僅匯成一句壓抑至極又晦澀至極的喃喃自語。 “回來就好” 正是此時,卻忽而響起一道熟悉聲音,頗是意外,“子閬?你怎會在這?” 第63章 “殿下?!鄙虺缑嫦騺砣? 拱手作揖的一剎已經(jīng)將所有情緒收斂盡, “蘇神醫(yī)未在府上, 看來殿下同臣一樣都白跑了一趟?!?/br> 跟在他后面的沈牧在心底暗暗詫異, 心說主子壓根都沒叩門問過怎就知人不在府里,然卻一點沒敢表現(xiàn)在外, 對上六皇子掃過來的目光心頭莫名跳了跳, 不知是否錯覺,總覺得這位殿下方才那一眼頗具威懾。 “看來是我運氣不好, 昨個來也是沒人。”司馬琰笑笑,“不過今個多了你, 是真巧了,可是身體又” “臣身體無礙, 不過家里的不放心,特意叮囑過來瞧瞧?!?/br> 司馬琰頷首,曉得那位姑姑的脾氣, “也應當?shù)摹!?/br> “臣還未謝殿下前些時候照拂, 臣能恢復那么快也是多虧了殿下的藥?!鄙虺缬值?。 “你我交情又何須這般客氣,這些年在外我也掛心父皇身體, 總下意識尋一些難得藥草,因此結識不少藥商,這次茲陽疫情突發(fā)能得以抑制這般迅速便是多虧了他們。” “殿下仁心,親赴救濟, 仁心仁德乃大梁之福?!?/br> 司馬琰笑睨著他, 像是看破什么又不說破, 最后索性拉了人去茶樓喝茶暢聊。沈崇跟隨,只在離開之前慢了一步余光里掃過那扇緊閉的大門,唇角微抿起,彎起一個弧度很快泯然。 天邊不知何時飄聚了烏云,不多時即下起雨來,入春以來的第一場雨淅淅瀝瀝,浸潤萬物。時間久了,雨滴沿著屋檐滴滴答答垂落成了細密雨簾,將站在美人靠前的兩道頎長身影襯得模糊。 “近來母妃身子有些不大爽利,又要瞞著父皇沒驚動太醫(yī)院的,我才想著跟蘇神醫(yī)說一說誰料這般不湊巧。” “蘇神醫(yī)每隔幾日就要入宮為皇上復診,殿下也不用急在一時,自是能碰上的?!?/br> “說的也是。”司馬琰說道完轉向沈崇,“京城里都道一向善克制又冷清極的沈大人忽然對一人糾纏不休,引得全城轟動議論咳咳,龍陽之好?” 沈崇微微抽了下嘴角,“殿下莫說笑了。” “可我當真是好奇的很啊?!彼抉R琰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反而道,“就連我都感覺你對這位神醫(yī)有些不一般?!?/br> “殿下” 司馬琰抱著胸,靜候下文。 “殿下莫玩笑了,臣有喜歡的人?!焙蟀刖?,沈崇說得堅定,嘴角那一抹無奈笑意轉化,化作說不清道不明的眷戀與淡淡歡喜,仿佛是提及都能使得周身清冷消融。 司馬琰看著他這一變化,眼底某些情緒變深,良久才啞著聲音道:“斯人已逝” “可在我心底,她一直未離開過?!鄙虺缧σ饫锓浩饚自S柔和?!斑@種感覺,殿下大抵不會懂,也不會有這一日,您和皇妃恩愛得令人羨慕?!?/br> 司馬琰一頓,仿佛是想說什么被堵在了喉嚨,喉結滾動又咽回去,淡淡哼應了一聲算作應答。 “子閬” “嗯?” “你看這天可變得真快,剛才還是一番晴好,這會兒就下起雨了?!彼抉R琰忽然牛頭不接馬尾的道了一句,略是出神望著雨幕。 “初春時節(jié),當是這樣,過段時日就好了?!?/br> “過一段確是?!?/br> 候著來添茶的沈牧聽見,只當他們是在尋常討論天氣,可又感覺不單是那么回事似的,最后一頭霧水地又退了下去。并不知那里頭的人話題轉了某個嚴肅方向,且一談就是良久 正在蘇府里頭換了一身衣裳出來蘇回一眼也看到了外頭稀稀落落的雨,停了一停打了個噴嚏才一瘸一拐地朝書房去。 沒過一會兒,蘇霓也來了,端來姜湯,進來就道,“就知道你不會好生歇著,在外頭待了兩夜,喝點驅驅寒。” 蘇回看到她眼前一亮, “你來得正好,我正有思路捋不順,你一塊幫幫我。”她說著接了姜湯先趕緊喝了一碗,頗是不講究樣子,“打回來后事情就亂了,一樁接一樁的,昨兒我剛抓了一點線頭,快捋捋?!?/br> 蘇霓回身看一眼身邊跟著侍候的,讓她們退了下去,直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二人才道,“嗯,你說?!?/br> “呼和秘寶就是個幌子,當年元葑皇后確實陪嫁了不少,也跟呼和族守護的礦藏有關,但并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到了其父親一代已經(jīng)所剩無幾,就好比我父親與我,出嫁必然是陪上最好的,卻沒想到最后會為此招來覬覦與暗算?!?/br> “且不說元葑皇后究竟是如何死的,總之在她死后,那份呼和秘寶被侵占的傳言叫囂塵上,還有說就是大梁龍脈,得之可坐擁天下?!?/br> “當時確實有人信的,安南史結合烏孫兵力幾次發(fā)起攻勢,最后被父親剿滅,烏孫是一直沒死心的?!?/br> “后來烏孫三王子即是那烏孫夑”蘇回提到那名字的時候忍不住心悸了一下,仿佛又看到那張猙獰的臉,下意識攥了下拳頭平復心頭驟然而起的情緒浮動,“不知從哪得知那傳言是個幌子,才去的南召,恐是想打探消息,孰料最后賠上性命。” “這一仗,平陽王唯一的子嗣繼承殤,烏孫折損一位王子,呼和滅族,南召亡國,這一連串像不像是被設計好的,而我,我們,都像是旗子,一步一步照著那人的想法走到那一步?!?/br> “可他沒想到的大抵是你還能回來?!碧K霓只覺得背后一陣發(fā)寒,雖然知曉當年令阿妧生死一線的是出自旁人陰謀,為王權,為秘寶,卻不想背后牽涉竟如此深。 “我勢必要揪出那人的,這些爭權奪勢的人都有嫌疑,能部署那么久遠對了,那個人,三年前來商議求和的是呼和將領名叫巴汗,而我同那些人都交過手,清楚敵我,從不知有這個名字的。”蘇回說得有些快,“要么是這個人不是南召人,是人冒充,要么是化了名字的” “不管哪個,都太說不通了。” “非常了解南召的,呼和同大梁恩怨”蘇回喃喃,“這樣的人怎會輕易為人所用?” “除非是為自己的主人效力!”蘇霓接上,那一瞬陡然想到一人,聲音都有些緊張發(fā)顫,“這些時日、咳、我接觸世家夫人較多,也有說起的,說道搖光一直未嫁惹來閑話?!?/br> 蘇回看了過去,自然看到她反應異常?!皳u光怎么” “搖光母親亦是呼和族的公主,元葑皇后的侄女,非常仇視大梁。而,搖光當是呼和族最后一位公主,也是僅存的呼和族人,我的意思是如果沒有別人了的話?!?/br> 她這話說得有些顛三倒四,可蘇回聽了卻是怔住了。 怎么可能呢 蘇霓說完也像是被自己的說辭嚇住,噤聲了好一會兒,“我這是把你往溝里帶了,搖光是賢王一手帶大的,就是蕭夫人去世時也還尚小呢,怎能積蓄那般仇恨,且有那等能力” 蘇回抿唇,點了點頭,“還有一位?!?/br>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