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顧龍鳴干脆給阮南燭豎起了佩服的大拇指。 再說林秋石和那姑娘走到了甲板的另一邊,她時不時朝著身后望去,看起來非常的不安。 林秋石也沒急著問,等到他們離阮南燭足夠遠(yuǎn)了,姑娘才開了口,她道:“那個,不好意思,我想問,你和那個女生是男女朋友嗎?” 林秋石點(diǎn)點(diǎn)頭,承認(rèn)了:“她是我愛人,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小沫就行了。”小沫說,“我是第一次進(jìn)門,原來還可以帶其他人一起啊?!?/br> 林秋石道:“可以的,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小沫吞了吞口水,她遲疑道:“我……我看見,你女朋友和他身邊那個男人……” 林秋石一愣,知道小沫說的那個男人是顧龍鳴:“他們怎么了?” “他們有一腿??!”小沫急急的說,“就是今天下午的時候,我剛好路過樓上,你當(dāng)時不在,我親眼看見他掀起了裙子給那個男人看!” 林秋石:“……”他聽到了小沫說的話,一時間陷入漫長的沉默。阮南燭裙子底下到底是什么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我沒有騙你!”林秋石的沉默似乎給了小沫一種錯覺,她趕緊分辨,“他掀完裙子之后還湊到那人耳邊說了話!” 林秋石:“……”他有理由相信阮南燭這戲精在掀裙子之后會興奮的問顧龍鳴大嗎? 也難怪顧龍鳴今天下午都是一副渾身不守舍的樣子,從頭到尾都對他欲言又止,想來是精神遭到了核能打擊。 小沫道:“余林林你不要太難過……你是個好人。”她嘆氣,“要不是你今天給我扔了救生圈,我可能已經(jīng)沒了?!笨磥硭匾庹业搅智锸f這件事,也是為了報白天林秋石對她的救命之恩。 林秋石想說點(diǎn)什么,又不知道說什么合適,于是最后說了句:“我知道了,謝謝你?!?/br> 小沫道:“你……怎么辦呢?” 林秋石安靜片刻,然后道:“能怎么辦呢,當(dāng)然是選擇原諒他。” 小沫:“……”在林秋石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林秋石的頭發(fā)在隱隱發(fā)出綠光。 “畢竟我愛他啊?!睈鬯鸵萑桃粋€戲精般的他,林秋石對著小沫道了謝,轉(zhuǎn)身離開,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 小沫表情扭曲,似乎半晌都沒緩過來,看他這反應(yīng),顯然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也就是說余林林已經(jīng)習(xí)慣性戴綠帽子……做出如此猜測的小沫心情極為復(fù)雜,最后離開甲板時,一張臉上的五官扭曲的不像樣子。 “她和你說什么了?”林秋石一回來阮南燭就問。 林秋石看了他一眼:“你?!?/br> 阮南燭:“我?” 林秋石:“你下午的時候和顧龍鳴在一起做什么了?” 阮南燭和顧龍鳴對視一眼,顧龍鳴終于是沒忍住,說:“余林林,你為什么不早點(diǎn)告訴我啊。” 林秋石說:“告訴你什么?” 顧龍鳴:“告訴你愛人是個男人啊?!?/br> 林秋石:“性別重要嗎?” 顧龍鳴呆呆道:“不重要倒是不重要……” 林秋石:“那說不說不都一樣,這天都要黑了,走吧,去睡覺?!闭f完這話,阮南燭就挽起了林秋石的手,靠在了他的肩頭,沖著顧龍鳴微妙的笑了笑。 顧龍鳴:“……”祝萌求求你別笑了,你真是笑的像個禍國殃民的妖妃,而林秋石就是那個因為妖妃而變得昏庸無比的皇帝。 林秋石則是看了阮南燭一眼,和他眼神交流:好玩嗎? 阮南燭:好玩死了。 林秋石:那你繼續(xù)玩。 阮南燭:愛你喲,我的寶貝。 多了一個觀眾的戲精阮南燭,顯然此時已經(jīng)完全沉迷在了劇本之中無法自拔。 第122章 米諾陶諾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因為之前住的房間完全變了位置, 他們?nèi)酥缓迷诙请S便選了個屋子住進(jìn)去。 好在房間出現(xiàn)變化之后,只能從里面上鎖, 所以也不用擔(dān)心進(jìn)不去的問題。 他們選的房間也是個三人間的臥室, 臥室里面還放著幾個包, 想來是昨天有人掉在里面的,林秋石說明天給他們帶出去, 別放在屋子里, 免得又找不到。 阮南燭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同意了林秋石的話。 他們回到房間沒多久后,外面又開始下雨了。 呼嘯著的海風(fēng)讓雨水的威力變得更大, 整個船只在廣闊的海面上顯得如此單薄,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傾覆在黑色的海水中。 船在不停的搖晃, 連帶著床也變成了吊床似得不住左右晃動,這是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就連不暈船的林秋水也不得不從床上爬了起來,好讓自己好受一點(diǎn)??上攵绻莻€暈船的人, 恐怕得把胃里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 “林林, 你沒事吧?”阮南燭見林秋石臉色不好, 開口問道,這搖晃的床倒像是對他沒什么太大的影響,依舊面不改色的躺在床上。 林秋石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什么事,他道:“有點(diǎn)暈,起來坐一會兒?!?/br> 他從窗戶看出去的位置也在不停的變幻, 有時看到的是船艙,有時看到的是船舷,此時他正巧能看到甲板,還有沖刷在甲板上的雨水。 外面的煤油燈全部熄滅了,只能看到甲板上隱約的輪廓,林秋石看了一會兒,等雨稍微有些小了,便打算重新躺回床上睡覺,然而當(dāng)他正欲躺上床時,卻注意到甲板上出現(xiàn)了兩個模糊的身影。 其中一個人影站立著,身高大約在兩米左右,另外一個倒在地上,被高的那個抓在手中在甲板上拖行。 他們團(tuán)隊里面并沒有兩米高的人,顯然,出現(xiàn)在林秋石眼前的東西,并不是人類,而他手里拖著的…… 林秋石轉(zhuǎn)過身,給了阮南燭一個眼神。 兩人無需交談,便心領(lǐng)神會,阮南燭悄無聲息的走到了林秋石的身后,也順著林秋石的目光朝外面看去。 他看到了那個高大的身影,表情一下子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 林秋石不敢說話,此時那東西離他們非常的近,如果發(fā)出聲音,極有可能引起它的注意。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就是未知數(shù)了。 那個高大的身影在甲板上停下了腳步,彎下腰,把頭埋到它拖行的另一個人影身上。下一刻,林秋石則聽到了一種讓人非常不愉快的聲音,那是一種啃食生rou的聲音,尖銳的牙齒劃破了皮膚,把新鮮的rou一塊塊的撕扯下來,隨后便是粗魯?shù)木捉篮屯萄???諝庵虚_始彌漫起了一股子腥味,那是屬于血液的味道。 林秋石明白了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外面的雨漸漸小了,海上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烏云散去,露出皎潔的白月,在冷色的月光下,他終于看清楚了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出現(xiàn)在林秋石眼前的,是一個身型高大的怪物,腦袋像是一條死了很久的魚,頸項上長得正在翕動的鰓,身體呈現(xiàn)出一種讓人覺得惡心的墨綠色。最吸引人目光的,是它那兩個巨大的白色眼球,沒有眼皮,就這樣突兀的鑲嵌在眼眶里,此時正專注的盯著自己身下的獵物。 而它的面前,躺著一具被啃了一半的人類,臉已經(jīng)沒了,所以看不清楚模樣,只能勉強(qiáng)從人類的衣著中看出,這是一個男人。 看著眼前的一切,林秋石屏住了呼吸,他想到了米諾陶諾斯,那個迷宮中的怪物,它在吃人的時候,是否和眼前的怪物是一個模樣。 怪物慢條斯理的吃掉了人類身上大部分的rou,臉上沾滿了鮮血,它嘴里發(fā)出了一種怪異的嘶嘶聲,像是硬生生從喉嚨里擠出來似得。雖然不明白它在說什么,但林秋石還是能從里面聽出滿意的意味。 它似乎很滿足,因為眼前的食物非常美味,讓它大飽口福。 吃飽了之后,它便轉(zhuǎn)過身,走進(jìn)了一間離它最近的屋子,隨后環(huán)境變幻,屋子和甲板都消失在了林秋石的眼前。 林秋石終于敢說話了,他道:“這是什么——” 阮南燭蹙眉:“人魚?” 林秋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還真是一種人魚。 “這就是米諾陶諾斯吧。”林秋石說,“我們能打過這東西?” 阮南燭的手指點(diǎn)著下巴:“給我一把槍可以試試?!?/br> 但是門里面是不能帶槍的,門也不會支持莽夫的行為,一定有可以輕松殺死眼前這個怪物的方法,不用和它硬來。 林秋石想到了米諾陶諾斯神話里,提到的那團(tuán)線。 阮南燭也想到了,兩人正在思考,旁邊睡的迷迷糊糊的顧龍鳴醒來了,他道:“你們怎么還不睡?我都睡了一覺了……” 阮南燭看向林秋石:“他平時就睡的那么死?” 林秋石:“他說我和他一起的時候他才會這樣?!?/br> “哦。”阮南燭道,“那以后你們都別一起進(jìn)門了?!?/br> 顧龍鳴一臉懵逼,顯然還沒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先睡吧。”阮南燭說,“明天再去收集信息,我們對這艘船的了解太少了。” 林秋石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了阮南燭的提議。 兩人重新上了床,這次沒有雨聲和海浪的侵?jǐn)_,很快就陷入了睡夢之中。 第二天早晨,幾人早早的起床,去了甲板。 此時甲板上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他們看到了昨天那一具被啃的只剩下骨頭的尸體,正發(fā)出嘈雜的討論聲。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人群里有女人的哭聲,她道,“有怪物,這艘船上有怪物?。 ?/br> “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宋永寧問。 “昨天晚上我們在房間里聽到了一點(diǎn)動靜?!迸舜舸舻幕卮?,“然后他出去查看了一下,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昨天好像看到那個怪物了?!闭f話的是個小姑娘,看起來年紀(jì)不大的樣子,她小聲說,“它有一個魚的腦袋,把這人拖到甲板上,吃……吃掉了?!?/br> “那你怎么不救救他??!”聽到了小姑娘說話的女人卻好像找到了怒氣的發(fā)泄口,她憤怒的咆哮起來,甚至想要朝著小姑娘撲過去,“你就這么看著他被殺死嗎??!” 小姑娘被嚇了一跳,嗚嗚的哭了起來,道:“我也害怕呀?!?/br> “行了?!迸匀艘恢皇志蛿r住了女人,有點(diǎn)厭煩的說,“你怪別人做什么,你要是真的擔(dān)心,不知道出來找?甲板可沒有換位置?!?/br> 女人怨懟的看著說話的人,還想再說什么,那人接著冷冷的說了句:“自己無能,總不能怪其他人?!?/br> 女人嚎啕大哭起來。 林秋石一直沒出聲,而是靜靜的觀察著眼前的尸體。 看得出,那個怪物非常喜歡眼前的食物,它不光吃掉了柔軟的內(nèi)臟,還啃食了大半部分血rou,只剩下最不好下口的頭顱,和沒什么rou的四肢。 “這尸體怎么辦?”這地方很熱,經(jīng)過昨晚的一夜,甲板上的尸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甚至還有蚊蟲在上面盤旋,看的人非常不舒服。 “扔到海里去吧?!庇腥擞脩醒笱蟮恼Z氣說,“總不能放在這里。” 之前一直嚎哭的女人此時居然沒有提出意見,只是小聲的抽泣著,不敢再看猙獰的尸體一眼。 于是幾個男人隨便找塊破布,就把尸體裹起來直接扔到了附近的海水里。 尸體一入海,就翻滾起來,林秋石仔細(xì)看去,才發(fā)現(xiàn)海水里居然全是一些張著尖牙利齒的小魚——也虧得之前小沫落水的時候這些小魚沒有出現(xiàn)。 好像對于第一次進(jìn)門企圖逃跑的新人,門的態(tài)度都相當(dāng)寬容,至少給了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jī)會。 尸體沒了,甲板上只余下醒目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