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林秋石:“嗯?” 顧龍鳴說:“這房子里一些重要擺件的方向,都是和陽宅完全相反的?!?/br> 林秋石隱約明白了顧龍鳴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房子不是陽宅?” “對?!鳖欭堷Q點頭道,“對,通常情況下,只有陰宅才會這么干。”陰宅,就是給死人住的房子。 林秋石的表情沉了下來。 第81章 祭祀 陰宅便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墳墓, 雖然和陽宅大相徑庭, 但也必須得講究風水。 顧龍鳴和林秋石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在院子里四處觀察。這院子很大, 除去他們住的地方之外, 還有一些別的景觀和建筑。 而他們的住所和其他住所之間是一片茂密的槐樹。雖然林秋石對風水不了解, 但也知道槐樹容易招鬼的說法。 林秋石注意到,那些槐樹上面系著一串串用紅繩串起來的鈴鐺, 風一吹就叮鈴鈴的響。乍聽起來還挺悅耳的, 但是如果放在晚上,這鈴鐺聲音響起來肯定有些滲人。 槐樹再過去一點的位置, 就有一條小河從院子邊上穿過, 這小河應該是鎮(zhèn)子上的水源, 卻被磚墻截斷了一半留在院子里。 顧龍鳴見到此景搖頭嘆氣,說:“龍困淺灘,四面圍墻,是兇水, 這水留的不對啊?!彼? “我在這屋子里轉了一圈, 覺得能住在里面還不出事的,當真都是厲害的人?!?/br> 林秋石提醒他:“現(xiàn)在住在院子里的人是我們?!?/br> 顧龍鳴:“……那我們挺厲害的?!?/br> 他們正在說話,便聽到外面?zhèn)鱽砹饲描尨蚬牡穆曇?,兩人走到門邊一看,發(fā)現(xiàn)是街道上一群人抬著一頭活豬,朝著遠處去了。 這群人身上都穿著祭祀專用的紅服, 氣氛看似喜慶。但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非常沉重,甚至眼神里面還隱隱透著恐懼。 “他們要去哪兒?”顧龍鳴小聲問。 林秋石搖搖頭:“不知道,我們跟過去看看?” “行?!鳖欭堷Q摩拳擦掌。 和他們一起聽到這聲音的,還有團隊里的其他人,不過有的人害怕,不愿意離開院子,但也有幾個人和林秋石他們一樣選擇去看看這群人到底是要去哪兒。 于是六七個人鬼鬼祟祟,暗中跟著祭祀的隊伍,朝著遠處去了。 他們穿過了街道,又走過了一片小樹林,看見那祭祀隊伍最后停在了一條小城旁邊的河流前。 這河流似乎就是被引進他們住的院子里那條河的主干,河水昏黃洶涌,即便是離的很遠也能聽到那澎湃的水聲。 祭祀的人們到了水邊,將抬著的活豬放了下來,林秋石本來以為他們會直接把生豬扔進河里,卻不想這群人竟是一人從兜里掏出了個撥浪鼓,開始一遍又一遍的念著什么,這群人離得遠,聲音又被激烈的水聲消磨了大半,大部分人都聽不到他們在念的內容,但林秋石卻聽的很清楚,他聽到這群人在念的正是線索里寫到的那句話: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哭兒郎,過往的恩客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光。 念完幾遍之后,這群人才將活豬扔進了河里。 活豬在水中掙扎了幾下,便很快的沉了下去,這些人見到此景時松了一口氣,將手里的撥浪鼓收了起來打算轉身離開。 然而他們剛往前走幾步,便聽到了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再一回頭,卻是發(fā)現(xiàn)那頭活豬居然被什么東西從水面扔了回來。 看到這一幕,林秋石心中微驚,他清楚的看見那頭生豬的身上竟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紅色牙印,像是被什么東西啃咬過。而被咬的血rou模糊的豬竟然還活著,嘴里發(fā)出凄慘的嚎叫。 祭祀的人群看到這個景象,瞬間炸鍋了,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出現(xiàn)了慌亂的表情,他們似乎不敢在河邊再做停留,匆忙的朝著小城的方向跑去,看那模樣簡直像是后面有什么怪物馬上要追過來。 顧龍鳴道:“那河里有什么東西……” 林秋石搖搖頭:“反正不是什么好東西?!?/br> 顧龍鳴嘟囔:“什么亂七八的河神節(jié),我看是水鬼節(jié)吧?!?/br> 林秋石聞言卻是心中一動。 他們正在說話,卻看到和他們一起跟過來的幾人中的兩個,從暗處站起來朝著河邊去了,看起來他們是想仔細的檢查一下那頭生豬和河里面的東西。 顧龍鳴扭頭看向林秋石,蠢蠢欲動:“我們不過去看看嗎?那邊說不定有什么關鍵的線索呢?” “不去?!绷智锸⒉幌胗米约旱男悦半U,“你忘了那群祭祀的人跑的有多快了?”簡直好像河邊有索命的厲鬼似得。就這樣的情況還往上面湊,要么蠢要么就是有什么倚仗的王牌。 那兩人到了河邊,先看了看生豬。 用來祭祀的豬還活著,嘴里發(fā)出嗷嗷的痛叫,它身上流出的鮮血,順著河岸淌入昏黃的河水里。那兩人在生豬身上沒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便支著腦袋朝著河里面看去,其中一人似乎看到了什么,嘴里發(fā)出了一聲驚呼:“有東西,別過去——” 可是他說這句話時已經(jīng)太晚了,另一人的腳剛落到河岸邊,便像是被什么東西直接抓住了腳踝,開始往河里面拖。 河里那東西似乎力量極大,甚至沒有給人反應的機會,那人發(fā)出一聲慘叫,便噗通一聲落入了河水之中。 “小雨,小雨——”河邊剩下的那人狼狽的喊叫著朋友的名字,“小雨——” 昏黃的河水開始翻騰,像是被煮沸了似得,里面夾雜著鮮血,那個被拉入河里面的小雨就這樣沒了聲息。 林秋石聽到了小孩清脆的笑聲,他看向顧龍鳴,見他臉色慘白。 “你也聽到了?”林秋石問他。 “聽到什么?”顧龍鳴不明所以。 林秋會道:“那你是被嚇到了?” 顧龍鳴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道:“我看見了拉他下水的東西?!彼难凵窭飵狭艘稽c恐懼,“是……一雙孩子的手?!?/br> 一雙被水泡的慘白,已經(jīng)浮腫的,屬于小孩子的手。 “我們走吧?!鳖欭堷Q已經(jīng)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了。 林秋石見河邊已經(jīng)沒了動靜,點點頭起身。 兩人回到了城里,發(fā)現(xiàn)此時的整座小城都陷入了一種非常怪異的氣氛。街道上的人們都在竊竊私語,要么眼含恐懼,要么神情麻木。 而看到他們這兩個外鄉(xiāng)人,這種恐懼和麻木之中卻又多了點別的東西。雖然林秋石很不愿意承認,但他卻認出了這是一種名為興奮的表情。 “臥槽,他們的眼神怎么這樣?!鳖欭堷Q有點受不了了,“跟變態(tài)看見姑娘似得,我已經(jīng)把裙子換下來了啊?!?/br> 林秋石:“……”他沒吭聲,心想你穿上裙子恐怕勝任的也是變態(tài)的角色。 一陣大風掛過,街道上掛著的紅色燈籠被吹的四處搖晃,仿佛一團團明亮的火焰。雖然是要過節(jié),但這里并沒有節(jié)日的氣氛,反而所有人都在害怕,害怕七天之后河神的誕辰。 林秋石隨便找了個商鋪,進去買了點東西后,委婉的詢問了一下關于河神祭祀的事。 那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瞅了他們一眼,有點不情愿的說:“這是我們這里特別的節(jié)日,為了祈求風調雨順……” 林秋石說:“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崩习迨掷锬弥鴤€雞毛撣子四處打掃,嘟嘟囔囔,“不然還能怎么樣。” 林秋石說:“那祭祀的過程呢?” 老板說的卻很含糊:“就是把牲口投入河里面,喂飽河神……” 顧龍鳴說話向來直接:“只是牲口?你們不會最后把人也扔進去了吧?” 老板聞言居然生氣了:“怎么可能!你要是不信我,你們可以自己跟著去看嘛,到底扔的什么,難道你們看不見?” 顧龍鳴道:“那為什么……” 他想問那為什么河里面會伸出一只小孩子的手,卻被林秋石輕輕的拍了一下,于是到了嘴邊的話換了一句:“那為什么那些人那么害怕河里的東西?” “都說了是河神,既然是神,那肯定是有脾氣的?!崩习搴懿荒蜔?,“好了,好了,我要做生意了,你們問東問西又不買——” “誰說我不買了?!鳖欭堷Q道,“能支付寶付款嗎?支付寶不行微信也成啊?!?/br> 老板面無表情:“我這里只收現(xiàn)金?!?/br> 顧龍鳴聞言遺憾道:“你們這樣不行,遲早要被時代淘汰的,我和你說……” 他話還沒說,就被林秋石拉走了。 林秋石覺得如果不把顧龍鳴拉走,這貨極有可能當場安利起了非現(xiàn)金支付的優(yōu)點。非現(xiàn)金支付的確挺好用的,但是至少得有個智能手機啊,況且這還是在門里面,難道還能買點特產(chǎn)回去? “你抓我干什么?”顧龍鳴擼起袖子,顯然是還沒說夠,“我還沒把話說完呢……” 他說到這兒,注意到了林秋石的表情,干笑兩聲,“開個玩笑,開個玩笑?!?/br> 不過這里面的其他人,似乎都對河神祭祀這件事不太愿意提,他們之后又找了幾個路人詢問,得到的線索都模糊不清。只知道河神的生日是七天之后,到時候整個小城的人都會參加。 中午,林秋石和顧龍鳴回到那院子里吃飯。 午飯倒是挺豐盛的,大家分桌而食,林秋石耳朵尖,可以將大部分人的談話內容都納入耳中。 “那祠堂真的沒問題?”有人在小聲的說話。 “我覺得是有的,但是我暫時還沒發(fā)現(xiàn)?!绷硪粋€人在回答,這人似乎就是昨天那個提議分房間的男人,林秋石記得他的名字叫嚴師河,他和另外一個姑娘組的隊伍,那姑娘的名字叫做小淺。 “我是不想再進去了。”小淺說,“那里氣氛怪怪的,好嚇人。” 嚴師河說:“你在外面等吧,我進去看看?!?/br> 林秋石正聽的仔細,卻突然被顧龍鳴拍了一下,他嚇了一跳,看向顧龍鳴,道:“怎么了?” “你在聽什么呢?”顧龍鳴小聲道,“那么遠的地方你都能聽到?” 林秋石含糊道:“只能聽到一點?!?/br> 顧龍鳴說:“一點也厲害啊?!?/br> 林秋石:“唔……”他說,“這小城上似乎有個祠堂,我們得過去看看。” “行啊。”顧龍鳴說,“吃完飯去吧?!彼酒饋碛秩ヌ砹艘煌搿2坏貌徽f,顧龍鳴的食欲是真的很好,一個人干掉了四大碗白米飯,還把桌子上的菜基本都吃干凈了。 林秋石突然覺得他應該和程千里很有共同語言。 吃完飯后,他們找到院子里的傭人仔細詢問了一下小城祠堂所在的位置,得知祠堂就在河流的上游。 祠堂又被叫做宗祠,是古代家族制度的產(chǎn)物,通常用來祭祖,偶爾也會作為處理族內重要事務的場所,比如如果有人做了什么事情違反了族規(guī),就會在祠堂里面被族長懲罰。 也正因祠堂重要的地位,通常都是整個家族的標志性的建筑,修的富麗堂皇,很是漂亮。 這座小城的祠堂也是如此。 祠堂的門是開著的,門口坐了個守門的人,見到他們來了也不招呼,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們幾眼,便毫無興趣的又重新閉上了。 “他怎么不攔我們?”顧龍鳴順利的進入祠堂后覺得不太對頭,“這么重要的地方,就讓人隨便進來?他們祖先的牌位可是供在里面的,就不怕我們給砸了?” 林秋石道:“是不太對。”通常門里面的世界也是遵循著現(xiàn)實的規(guī)矩,比如正常情況下,他們應該會被守門人攔下來,得用其他方法才能進來。 顧龍鳴想了想,沒想出個所以然,只好作罷。 祠堂里面供奉著整齊的牌位,數(shù)量非常的多,林秋石壓根數(shù)不清楚。牌位前面供奉著香和祭品,看起來和其他的祠堂并沒有什么不同。 但林秋石卻總覺得這里有什么違和的地方,一時間卻又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