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卓景居然真的敢?guī)齺沓詵|西? 還是花樓? “百面樓里的吃食在京中甚是有名,想聽小曲兒的,看戲的,聽故事的,這里也都有。”卓景半點不覺得自己在帶歪孩子,笑著道:“公主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臣自然要帶著公主好好盡興了再走?!?/br> 這話說的,白濘的臉色再次抽了抽。 “說吧,你到底想如何?”白濘看了一眼桌子上油亮的菜色,有些沒胃口,她素來偏甜膩咸,偏偏這一桌子就沒一道甜點。 “我說我不會礙著你的仕途,想來你也不信,說吧,你想如何?” 他點了一桌子的菜,但顯然對面的人不愿意領情。 想了想,又看了看外頭沉沉的天色,卓景笑了起來,今晚興致頗高,道:“你把那個醬肘子吃完,我就告訴你!” 長得比他的松子兒還瘦,宮里是不給飯吃? “我不吃?!卑诐舨幻靼姿麨槭裁磮?zhí)著的讓她吃飯,忽而想到了什么,面色突然一變,“你又想下毒?” “又?” 卓景瞇起眼睛,快速的想了想自己和白濘僅有的接觸的這幾段記憶,很快就將醫(yī)館的那段對話給拉了出來,“原來那天你聽見了,小公主居然還愛聽墻角?” 白濘冷哼一聲,不說話,眼神卻是不自覺的瞟向窗外,不知道沈嬤嬤能不能找到她。 她戒心滿滿的樣子讓卓景覺得越發(fā)有趣,伸出筷子開始吃東西,每道菜動上一口,再轉過來撐著臉看她,“這下可以了嗎?” 白濘將他的動作看在眼里,眼神變得越發(fā)清冷了,“你這是讓我吃你的口水不成?” “咳!” 正在喝茶的卓景嗆著了,站在門口守門的黑衣人默默垂頭。 “牙尖嘴利可不好!”卓景眼眸深深,他一向來都不是好脾氣的人,今天晚上心情不錯,才對白濘退一步再退一步。 但這并不代表她可以蹬鼻子上臉。 “白濘!”他沉下臉色。 “怎么的?你還想蹬鼻子上臉?”他心中所想的,白濘倒是先說出來了,“拖我在外面,傷不敢傷我,動不能動我,扭扭捏捏不成樣子,女子都比你干脆利落,我知道我活著你就不安,我亦是一樣的,你活著,與我也不安,所以,好好想想解決的法子不是更好?” 年紀尚小,說出來的話一套一套。 有些時候,以往那些習慣不是隨著時間消失了,只是沒遇到合適的事情和對的人。 譬如現(xiàn)在,對著‘黏黏糊糊’的卓景大人,白濘以往那股子不依不饒的勁兒也上來了。 剛剛被惡犬包圍的時候她是真的以為卓景要弄死她的,但是如今冷靜下來了,這對他沒好處啊。 她死在外頭,徹查起來難保就把他牽扯出來了。 “那你說怎么解決?” 卓景怒極反笑,抿唇笑的妖異,手中酒杯隨著他的話晃動,“若有雙全法,我倒是也愿意洗耳恭聽!” “簽字畫押如何?” 白濘冷不丁吐出這么一句話。 卓景喝茶的動作一頓,一雙眼涼涼的看過去。檸檬 “我保證不將你的事情說出去,而你……保證從今天開始,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不干預我的事情,見到我退避三舍,就可!” 她閉上自己的嘴巴。 他遠離她的生活。 這是白濘能想出來的最合適的解決方法。 “若有朝一日你說出去了呢?”卓景顯然來了興致,單手撐臉問道。 “那我名下所有資產(chǎn)就都歸卓大人所有!”她現(xiàn)在除了錢也沒別的了,好歹也還算是前寵妃的‘獨女’,如今更是得了皇后的庇護,雖然是暗處的貔庇護,但昨日去抄佛經(jīng)之后,皇后悄悄贈與她的一小盒金銀卻代表她以后一定會更有錢! “大手筆!” 卓景也是需要用錢的人,自然明白這個代價很誠心。 “若是我沒辦到該如何?”他又想起自己肯定也是需要付出什么的。 “同等,你名下的所有自然歸我?!卑诐粲悬c眼饞他的錢。 她要站穩(wěn)腳跟,首先就得有錢,有錢才好辦事。 “不錯的提議!” 卓景將茶杯放下,“叫人心動不已!” 白濘松了一口氣。 “但是,我拒絕!” 白濘臉色一抽。 “公主殿下!”卓景站起來,走到白濘身邊,伸手,一點點在她眉心,似招貓逗狗一般的架勢,讓白濘心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這一招,是羅崇年教你的吧?” 白濘面色猛地一沉。 “還有那十封信的法子,也是羅崇年教你的!”他眼中有晦澀的光,“看來刑部也有你的人?” “你的提議看似公平,但對我來說卻不盡然,你只需要管好一張嘴,就永遠不會出問題,而我,要真的避開你,談何容易?”卓景輕笑,語帶幾分嘲諷,幾分饒有趣味,“就算我避開你,到時候你根基已穩(wěn)之時,你再主動湊上來,我豈不是要成為你盤中餐?” 最后‘盤中餐’三個字他說的又緩又輕,神色蕩漾的是溫柔,散出的卻是不愉的氣氛。 “我好心請你吃飯,你卻算計我又哄騙我?”卓景松開自己的手,修長五指執(zhí)起玉壺,清透酒水落入杯盞之中,酒香纏繞在兩人中間,他眼底有光,如妖! “該如何罰你才好?” 19、他的貓兒 ... 酒香讓白濘覺得頭痛,當然,更頭痛的是如今正盯著她覺得饒有趣味的這個男人。 “往后如何暫且按下不提,公主知道我的秘密,我也知道公主在外頭做的事情,算是互相牽制,公主能守住自己的嘴巴,我也不會對公主您做什么。”卓景一番話沒讓白濘放松,反而是提起了心。 “不過……今日事今日論,公主聽了羅崇年的辦法,想坑我的錢財來充裕自己,又用信威脅我一事該如何說?” 白濘瞇起眼睛,想了想,決定厚次臉皮。 “就此揭過吧!” “呵!”毫無疑問,是卓景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嗤笑。 他伸出手扣住白濘的下巴,細膩的肌膚宛若溫玉,他收緊自己的手指,毫不意外的看見白濘厭惡的皺眉。 這丫頭不喜歡他碰她。 “此法兒甚妙!”他居然點頭贊同了。 白濘睜大眼睛,驚疑不定。 “公主將這杯中酒喝盡了,我便當這些事情都沒發(fā)生過,往后你是要聽羅崇年的也好,殺了他也好,我都睜只眼閉只眼,如何?” 清冽的酒水被端到她面前,刺激的酒香沖的她眼睛酸澀。 她不會喝酒! 而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該去抄佛經(jīng)的時候了。 讓她醉醺醺的站到洛皇后面前? 想讓她失寵不成? 再者說,喝醉了之后吐出的話,想想后果都會叫她心驚膽戰(zhàn)。 說要放過她,實則不盡然。 見她用力抿唇的模樣,卓景心頭分外暢快,腰間被惡犬撕咬出來的傷口都不那么痛了。 “砰”的一聲巨響,從隔壁房間里傳來。 還有熙熙攘攘的人聲和腳步聲。 “郡主!” 那邊傳來驚呼聲。 大懷郡主不止一個,但若是……! “放開我,我真的還能再活五百~年!” 高亢嘹亮的歌聲,和軟綿綿的尾音,還有一聽就是十數(shù)人跟著的架勢,白濘眼角止不住的抽了抽。 大懷最麻煩的郡主,慶陽郡主栗夏居然在外頭。 還在隔壁房間? 卓景緊緊的皺著眉頭,顯然剛才逗弄小丫頭的興致都被破壞的一塌糊涂讓他不高興了。 “松開我,醉什么醉?想當年我可是千杯不醉,一挺金槍永不倒,你們這些人……?!眮y七八糟不知所謂的怪話! 栗夏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倒是十分對得住她京城小瘋狗這么一個稱號。 卓景端著的酒杯放了下來,冷眼盯著隔離開旁邊的那堵墻,“小公主,咱們換個地方如何?” 白濘也不想在這里被栗夏看見,再加上她們小時候還鬧得十分不愉快。 “好……?!?/br> 好字還未說完,就已經(jīng)聽見了有人停在她們門前的腳步聲。 “咦,蘇靳,這里為什么還有護衛(wèi)?”她說的顯然是卓景安排了守在門外的人。 “該回家了!” 這是一個陌生少年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愉,幾分無奈,他的影子投在外頭,白濘清楚的看見少年筆挺的脊背彎下去,意圖將栗夏抱起來。 “金屋藏嬌啊這是?我要看漂亮小jiejie!” 但是栗夏顯然不吃這一套,帶著醉醺醺的口吻就要沖進來。 卓景面色一寒,隨后外頭就混亂了,栗夏此人,走哪兒亂哪兒。 她的護衛(wèi)和卓景的護衛(wèi)糾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