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9、聰明如你 ... 這個地方本就偏僻,卓景提溜著白濘,一點都不用顧忌別人。 “小公主怎么會從外面走進來?”卓景長長的眼睫動了動,露出一個笑容,漂亮的鳳眼彎起來,帶著幾分驚疑和無法壓抑的戾氣,“總不會是去散心的吧?” 白濘兩只手攀著他的胳膊,她有點怕高,臉都白了。 卓景見狀,輕笑了一聲之后將她舉的更高了。 “我經(jīng)常出去的?!?/br> 白濘沒辦法,細聲細氣的說:“睡不著?!?/br> “為什么睡不著?”卓景歪了歪自己的腦袋,看著白濘兩道小眉毛打成一個結(jié),昨天晚上被這丫頭擺了一道生出的郁氣此刻居然消散了不少。 “害怕?!?/br> 白濘開始默默盤算,她要是一腳踢出去踹到卓景的下巴能不能逃脫呢? 還沒想出一個結(jié)果來,卓景已經(jīng)把她放下來了。 腳踩到實地讓白濘松了一口氣,提起披風邊就想跑。 后領被卓景一把拎住,整個人往后又給拽了回去。 “不過我聽我手底下的人說,六公主去了刑部?” 卓景顧忌羅崇年,自然是在刑部外面布置了不少眼線,消息也是第一時間就遞了過來。 可以說在白濘出來的時候,他就跟了一路,然后早她一步入宮而已。 最后順利的堵到了這位小公主。 “我沒有去刑部?!卑诐裘虼?,“卓大人,你有何憑證?” 卓景一愣,然后就聽見白濘接著說:“難不成你要和我父皇去說,你在刑部外面設下的眼線看見我進了刑部?” “卓大人又為何要在刑部設眼線呢?” 她眼底露出幾分狡黠。 她越說到后面,卓景臉上的笑容就越深,他視線往下,落在白濘還泛著一圈青紫的脖子上,伸出了自己細長的手指。 指尖觸到白濘細嫩的肌膚時她整個人都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噤。 他像逗弄小狗一樣,笑意聚在眼底,卻化成鋒銳的刀,“小公主,你很聰明,應該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 卓景緩緩抬頭,眼底笑意散去,深邃的眼瞳盯著白濘,早沒了剛剛那份驚心動魄的瑰麗,只剩下陰森的寒氣,“不然,雖然有點麻煩,但是解決掉一個不得寵的公主,對我來說也不算難事?!?/br> “這張嘴。”他兩指輕輕掐住她的臉頰,明明沒有用力,白濘卻覺得整張臉都痛起來,“還是什么都不說更讓我安心?!?/br> 少年眉宇里帶著幾分殺意,一如當時他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 白濘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她甚至覺得卓景好像下一刻就會掐住她的脖子或者往她腦袋上插柄刀一樣。 而正如她想的一樣,卓景一只手已經(jīng)緩緩放在她脖頸上。 她覺得呼吸困難,兩只垂著的手都握成了兩個小拳頭。 而卓景卻發(fā)現(xiàn)了她脖子上一閃而過的紅色。 順著繩子將里頭那塊血玉拉出來,血玉暖暖的,投著晨光他都能看見里頭的玉質(zhì)。 大懷的血玉一共就只有一塊。 據(jù)說是在邊線總是打仗的地方被一個牧羊人給挖出來的。 浸透了尖刀下滲出的鮮紅烈血,恰巧染透了一塊埋在底下的玉翠里, 最后這塊玉成了懷帝送給當今皇后的定親之禮,這件事情他也有所耳聞,但為什么這時候會出現(xiàn)在白濘的脖子上。 這么貴重的東西,只能是皇后親自給她的。 但是皇后自己膝下就有皇子,甚至還有一個太子,為什么要給一個不得寵還并不是親生的六公主? 他心中疑惑,抬眼就想問問,“你……?!?/br> 只是他一個字剛脫口而出,鼻子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力氣大的不像是一個小姑娘該有的。 “滾開!” 白濘咬緊牙齒,臉色煞白的一把推開卓景。 卓景摔在地上,捂著鼻子,從指縫里流出鮮紅且guntang的血來。 一顆顆血珠砸在地上,他看了一眼,仍舊沒醒過神來。 而白濘剛往前頭躥了兩步,就撞在一人懷中。 她整個人都被彈出去,摔了個屁股蹲兒,一顆心也隨著猛然落回胸膛。 之前被羅崇年掐的透不過氣來仿佛要死去的感覺還殘留在身體里,讓她渾身止不住的打顫。 “公主?” 身邊有個驚訝的聲音,尖細的嗓子,一聽就是宮中太監(jiān)的聲音。 白濘茫茫然的抬頭,看見的就是一襲耀眼的明黃色。 她先是呼吸一窒,隨后就看見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父皇?” 她匆忙起身,一不小心還猜到了披風的一腳,又狼狽的跌回到地上。 而她身后,卓景也緩緩起身,帶著滿臉的血。 “這是怎么了?”懷帝看了白濘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的問道。 白濘狠狠的搖了搖牙。 “我和公主鬧著玩兒呢?!?/br> 卓景開口了,“剛剛有只狗從這洞里鉆進來,我怕公主殿下受傷,沒成想從后面走過來還嚇著公主殿下了?!?/br> 懷帝懷疑的目光落在白濘身上。 “小六,你方才在做什么?” 白濘低著頭,乖的不得了。 “父皇,我剛剛在逗狗?!?/br> 身后卓景嘴角扯了一下,眼底都透出幾分戾氣和惱怒。 懷帝看了兩人一眼,到底是沒再多問。 “小六起來吧?!?/br> 他剛說完,就看見了掛在她脖子上的血玉。 “你這玉……是你母后給你的?”他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是?!卑诐羲闪艘豢跉?,不揪著這件事情就好,“母后給我的?!?/br> “到底還是給你了?!?/br> 懷帝像是輕嘆了一口氣一樣。 “和卓大人道歉?!彼戳俗烤耙谎?,“你是怎么把卓大人打出一臉血來的?!?/br> 他也沒有那種不讓自己的皇子公主給人道歉低頭的想法。 甚至太子有時候犯了錯,他也不會姑息的。 白濘一直都知道他是一個好君主,好父親,只是單單,不喜歡她而已。 “卓景來的有些早啊。”懷帝看了卓景一眼,微微皺眉,“離上朝可還有些時間?!?/br> 而且就算是年宴,也要等晚上。 “是臣思慮不周。”卓景還捂著鼻子,滿手的血一點都不雅觀。 “去請個太醫(yī)看看。”懷帝很看好卓景,覺得他是能擔大任之人。 白濘眉心動了動,鼻尖一酸,心底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感覺了。 她只在醫(yī)館躺了一圈,連一個太醫(yī)都沒給她看過。 不過好在她也習慣了。 “六公主昨日受了驚嚇,不知如今可好些了?”卓景看了白濘一眼,她低著頭,什么話都沒說,莫名的看起來有些可憐,“原是臣沒有及時護好公主。” 懷帝這才想起來,將小六救回來的時候,好像是聽石城說,卓景幫了不少忙。 他想了一會兒,正打算給卓景升一升官階,借著這個由頭好像也挺不錯的。 白濘抿唇,抬頭,看著懷帝失神的樣子,顯然對這個事情壓根兒就不關心。 她習慣了,倒是也談不上太失望。 不想搭理卓景,緩緩行了一禮之后,說:“父皇,兒臣先告退了?!?/br> 懷帝點了點頭。 白濘怕卓景跟上來,腳步匆匆的往前走。 “六公主!” 但是天不遂人愿,那個叫她渾身都不舒坦的聲音又在身后響起來。 她咬緊牙齒,提起披風死命的往前跑。 跑了還沒一小段路,就被人輕輕松松的提著后衣領給抓住了。 “公主殿下跑什么?” 他已經(jīng)用帕子清理好自己臉上的血跡,只是鼻尖還是通紅的。 白濘憋的臉都紅了。 “松手?!?/br> 她狠狠的掙扎起來,小短腿兒還不住的往卓景身上踹過去。